25 人微言轻

苏丽珊在进产房的电梯里，把老大完整的生了出来，进入产房不一会儿，助产士就抱着俩孩子出来找家属。刚刚洗完手的蒋晓倩赶紧应声，刘少强和张平根本没反应过来，刚才紧张的不行，俩男人还坐在椅子上发愣呢。

老大3千克，老二3千1百克，相距12分钟，顺产。蒋晓倩不住的谢谢，助产士们抱着孩子去留印，并问他们住院费交了没有？蒋晓倩赶紧回答交了，把单据给助产士看。助产士抱着孩子，没有接，随口说交了就好，一会儿有人安排病房，你给她。

财务出纳下楼送钱，只看到检查床，没见到人，只好回去问王媛媛。王媛媛赶紧把钱领下，打了欠条，安排一位客户部的人员送到市院，这会儿正不知道往哪儿送呢，电话联系王媛媛。王媛媛只好联系刘少强，让他下楼去接。

刘少强下来，签字拿钱，打发同事回去。上楼再交给蒋晓倩，蒋晓倩又是打条签字。就这么一笔钱，四个人经手，四张签字条，分别在四个人手里。

苏丽珊进产房，由于是突发急诊，医院只给了蒋晓倩一个号码，让她按照这个号码挂号交押金。蒋晓倩没那么多现金，只好刷了自己的信用卡。

见到助产士们抱着俩孩子离开，蒋晓倩这才喘口气说：“真是漂亮的孩子，你们说像谁？秀气的很呢。”

刘少强和张平刚才就没站起来，根本没看到孩子啥样。这时，蒋晓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们：“邓文知道吗？你们谁跟他说了吗？”

刘少强和张平都说没有，不过刘少强掏出电话打给邓文，结果他跟李桂芳正在市院设备科谈事情，时间不大就来了。

听到两个孩子顺利出生，邓文没有太多的高兴，而是询问苏丽珊怎么样了。蒋晓倩说你可真是个好男人，苏姐没白疼你。告诉他一会儿就给安排病房，就要出来了。

邓文这才给家里人打电话，告诉六位老人。邓文的妈妈一听提前10多天就生了，先是高兴，后来又埋怨，提前也不打个招呼，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这就赶紧做点儿什么先送来，晚上再准备。

等到苏丽珊推出产房，安排到病房的时候，邓文的妈妈带着一个保温瓶先赶来。不一会儿，邓文的姥爷带着孩子的衣服奶粉奶瓶这些也来了。而邓文的爸爸在家照顾三个老人，炖鸡熬鱼，为儿媳准备营养。

一直忙到2点多，苏丽珊和孩子都睡下了，邓文的妈妈让大家都去吃饭，自己盯一会儿，吃过饭邓文再来换她。大家这才发现，都快饿虚脱了。

邓文请客，在医院对面的麦当劳吃了快餐。饭后，邓文要过蒋晓倩的欠条，从银行取了钱还给她，要大家都回去吧，别耽误工作，自己能应付过来。

这拨人刚走，王老板和唐毅带着王小燕和财务过来了，他们刚知道不久。送走苏丽珊后，客服和财务两部都按部就班的工作，谁也没有再提。头头们从楼下上来，也没人汇报，直到下午上班，王老板找办公室的人，不见苏丽珊和蒋晓倩，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孩子都生下来了。

王老板赶紧问唐毅，唐毅和顾方正还有郭建峰汪峰他们正在讨论，听到老板这么说都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一天都在，谁也没告诉我们啊。几个人赶紧去客服部问王媛媛，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郭建峰发愁的说：“媛媛啊，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自己办了也就算了，怎么也得汇报一下吧？！几个头头一个也不知道，让邓文家里怎么想？会认为我们太不关心了。”

王媛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送走苏丽珊他们回来就吃饭，吃过饭就忙着收拾物品搬家，忘了这茬儿。不光她一个人忘了，其余的人也忘了，曾光调侃说这属于集体断片儿，少见，但不奇怪。

不管怎么样，已经这样了。于是王老板和唐毅商量，带上财务和王小燕，又取了钱算是王老板个人的慰问金，去医院看望。

四个人围着孩子的婴儿床看了半天，老大像邓文，老二像苏丽珊，都有丫头的下巴鼻子。王小燕说苏丽珊的基因真的很强大，三个孩子这俩部位都像她。

邓文联系了保姆，人家明天才能正式上班，一会儿去家里看看，他正电话通知爸爸。

邓文和苏丽珊是这样安排的：雇佣一个保姆给邓文家里，照顾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原来跟妈妈同村的乡亲，都认识，饮食习惯也一样。邓文的妈妈和爸爸负责照顾苏丽珊的月子，坐月子的地点就是苏丽珊的家，这样比较宽敞方便。安顿完这一切，邓文电话打给河南的岳母，告诉这一消息。

邓文的岳母跟邓文的爸爸是同一年的，两人结婚的时候，专门从河南赶来参加婚礼，带着苏丽珊的妹妹妹夫。岳母一直觉得对不起大女儿，第一次结婚生孩子，都没有参加照顾，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过来，这就要放下电话收拾行李赶来。邓文怎么劝都没用，非要过来伺候女儿和俩外孙。没办法，邓文只好让岳母注意安全。然后电话打给苏丽珊的妹妹，把这件事告诉她。

苏丽珊的妹妹先是恭喜姐夫，但对妈妈要求照顾却无能为力，根本拦不住，老人就是觉得对不起姐姐。不过妹妹也是担心，妈妈的身体不见得能撑住，所以这就去妈妈家商量一下，估计没什么用，买到票通知你吧。

张山的大哥是下午2点多下的高速路，直接开车到童姗的办公室楼下。在附近吃了点东西，才上楼找童姗和妹妹。

童姗把张山的情况仔仔细细给他大哥说了，按照她的观点，张山的这个男人居家过日子肯定没有问题，收入不少，也没什么负担。除了一个孩子自己带以外，父母都跟着自己的兄长过，不需要他负担什么。在曲面人缘很好，随便打听打听就可以知道。不过童姗也明说，如果张家过分所要彩礼或者房子票子要求太多的话，估计很难了，真的会拆了这对儿姻缘。这是在曲面，没有那么多的说法，婚娶自愿，彩礼只是象征性的，如果为了赚一笔卖女儿，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张山大哥认真的听完，表示自家不可能要什么彩礼，又不是张山一个女儿，张山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早已出嫁，当初什么都没要。其实父母纠结在张山从小一贯我行我素，不听他们的话，包括读大学到这里工作都是自己做主，从未跟家里商量什么。而且父母也担心她乱花钱，每年回家都交给父母几万，一个搞设计的哪来的那么多钱？平时不花销吗？对此张山从不解释，只撂下一句我自己赚的，爱咋滴咋滴。为此，张山大哥详细询问童姗，妹妹的收入情况。

童姗笑了，把服务器中关于张山的工资奖金报表调了出来，给他看。张山的薪水是8千，这是死数，去掉五金两险，再加上单位代缴的，相当于1万2千的月薪，在北方还算可以的。奖金不是固定的，也不是每月都有，而是根据项目分配。平均下来每年都有个4、5万，扣掉税金，张山其实也就是把奖金交给了父母，工资自己留下了。而且张山还有一份收入是加工费，跟车间工人的算法一样，每年也有个3万左右，这样一年下来差不多15万的收入，去掉税，分成三份，一份给父母，一份自己留着。

“还有一份呢？“张山大哥想不明白另一份的去向。

“张山刚来的时候，在外租房，吃饭什么的都是买现成的，那个时候花销大些。”童姗给他解释：“后来跟了这男人，住在一起，租房的花销就没了。不过，住在一块儿，怎么也得负担些家用吧，买菜做饭，照顾孩子，多少都要用点儿。”

“这些都是我猜的，按照她男人的性子，是不会让她花钱。”童姗又说明一下：“不过，给孩子买点儿东西，给点儿零花，估计管不了。也许你们家张山把两份都留下来也不一定，这几年在这买套房子应该不成问题。”

童姗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张山他们去干私活，去年一个项目他们九个人一个人分了将近20万。不过，童姗对此并没有反对，也没有干涉。所以就没对他大哥说，权当自己不知道。这些项目都是吴伟和丁家迦联系的，谁没事谁接手，赚钱平分。之所以不走童姗的公司，是因为不是完整的项目，只是子项目，而且甲方专门要求私人介入，不希望以单位合作形式出现，担心技术外泄。所以，吴伟和丁家迦就跟童姗商量，按照10%上交，其余均分的方式承揽这部分项目，一是让员工有额外的收入，二是充分练兵，免得闲得慌出事。

张山的大哥看了看妹妹这些年的收入，感叹比他这个国企副总收入都高，这要是告诉父母还不乐坏了？父母一直担心女儿在外吃苦，省吃俭用，甚至都有不好的想法。既然这样，晚上就跟父母说，他们会很高兴的。

童姗告诉他，张山在这根本没有时间在外晃悠，特别是跟这个男人同居后，更是每天两点一线，很是顾家。张山大哥认为这样肯定不会有什么闲暇时间，为妹妹这么小就给人当后妈有些惋惜，不过还是认同童姗的观点，她自己过得好，比什么都好。

既然他这关过了，童姗就电话通知张山过来接她大哥去见见男人。张山中午去接他男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童姗知道这是去统一口径，商量对策，也就没管她。

张山半个小时后回来的，看得出来，她挺畏惧这个大哥的。说话也不那么随便，而是恭恭敬敬的。所谓长兄为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见到二人走了，童姗看了看表，差不多四点了，也该回家给老人准备晚饭了。于是到处走走看看，准备回家。

郝峰的模拟还在进行，跟上午的情况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温升和形变。赵平海不想继续模拟了，等到整机装配图出来后上超算跑。他签署试制单，让车间加工出两套用于测试，并调动一名负责电路设计的人员配合，设计一套测试工装，驱动这个装置。这需要编程，所以郝峰正在跟同事商量具体的细节。

吴伟的一套设计正在车间装配，他在亲自测试，指导手下注意要点，为装配工艺的编写提供依据。

童姗看一切正常，就回家准备晚饭。

物业和开发商在交工17年之后，才解决了油烟机烟道的问题，虽然是免费施工，但整栋楼里都对此不满。开发商也委屈的不行，不知道什么东西堵住了烟道，根本无法查找，除非拆楼。我们免费为你们开了新的烟道，还是招来责难。童姗来到自家楼下，开发商、物业、施工队还有业主们正围着嚷嚷。她也就看了看，上楼回家。童姗和顾方正从不参与这些事，虽然与自家有关，但他们的观念是能自己解决就自己办，不麻烦别人。人家给解决了，不管应该的还是客情，都会很感谢。

顾童汇报说下午两点来人的，大概3点就弄好了，把油烟机的管道接到新的洞口上，还加装了防回风罩，自己也试了，挺好的。这会儿顾童正在清扫由于打洞留下来的残渣和灰尘，童姗脱了外套进去帮忙。

收拾完，童姗准备晚饭，顾童去看姥爷，晚上不一定在哪儿吃，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童姗早就习惯了，随他了。

等到顾方正回来，一家人吃过饭，两口子去看看爸爸童维国。

老爷子坐在床上，顾童坐在凳子上给他按摩腿，说着什么。见到童姗和顾方正进来，突然说了两个人名，并问他们过年怎么不见他们来看他？

童姗一听心里就是一惊，赶紧看进来的妈妈。妈妈眼神告诉女儿，这些日子经常这样。童姗知道不好，赶紧在爸爸床边坐下，接手替顾童按摩，然后小心的告诉爸爸，那二位早些年就去世了，两位婶子也就剩下一位，都走了，您老是忘了。

这两个人是当初复原回家的战友，在童维国担任村长期间竭尽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即是生死之交又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童维国听了女儿的话，竟然点头说自己知道，知道，都知道。就是想他们了，好多年不见了……

等到老爷子安定下来，妈妈对童姗说，这些日子你爸爸总是这样，提起过去的人和事，有些是妈妈知道的，会跟他解释；有些是妈妈根本不知道的，只能听着，着急也没办法，根本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童姗安慰妈妈，岁数大了，也许怀念过去也是常有的，没事。妈妈毕竟是大夫，她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摇头不语。

顾方正跟老爷子聊了几句，老爷子蛮喜欢这个女婿，高兴的交谈着。童峻和嫂子回来了，童子文的小媳妇赶紧端饭让他们吃，童子文下午出发去南方几个城市提人，人家先动手，抓了批诈骗嫌疑人，其中就有涉及到这座城市的几个嫌疑人，要提回来审问。

在分局召开的会议还没有结束，估计明天再来一天也够呛，报案的太多，案情各不相同，但最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骗了钱款。童姗的嫂子很是遗憾，念叨着对童峻说当初要是局里听我们的，损失会小多了，你看咱城东不就是个例子？！

童峻一边吃饭一边安慰妻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都是当差做事，人微言轻，已经尽力了，现在上面不也用心在抓嘛，会好的。

童姗叹了口气，童峻这个大哥都是分局副局了，还人微言轻，我们就更不算什么了。

童峻吃过饭，问顾方正和顾童，你们经常出国，见过外国的警察办案没？怎么个样子？跟电影电视上一样？

顾方正笑了笑说：“差不多，枪战这样的事情我们没遇到过，不过查车临检这些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

童峻乐了，合着我们都是乌鸦？

顾方正说在韩国、意大利和法国见到过警察查车，都是趴在一个角落里让你看不见，等你违规就出来现形，然后开罚单，这不跟国内一样嘛。

不过国外没有单独的交警，而是警察一身多职，有一部分侧重交通罢了。美国的警察有点儿不一样，随身佩戴武器，而且只要认为你有危险，他们就可以掏枪甚至开枪。虽然没有遇到过，但有几次经过事发后的现场，确实令人恐惧。大批警察荷枪实弹，这种场面在国内从没见过，也不可能见到。

童峻点点头，国内的治安还是好多了。

闲聊了一会儿，童姗和顾方正带着顾童回家，路上见到张山和她男人送大哥去酒店回来。童姗问了问情况，张山感觉不错，不知道大哥是什么意思，明天要童姗帮忙问问。童姗自然乐意效劳，安慰了她几句就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