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们租房吧

听到唐毅进门，在厨房忙活的老三出来打招呼。她下午就过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拿手的辣子鸡。吴钟欣以前从没正经过生日，在家里的时候也就是家里人的一句话。嫁给唐毅后，全家当成一个节日来看待，这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老三是第二次来家里给吴钟欣过生日，从唐忠光大二开始，来家里的次数比较频繁，就算唐忠光在北京读书，她也没事过来看看，逗逗唐忠华，问候一下他的爷爷奶奶。每年的大年初一，唐毅都会带着父母和一家人回老房子给周围的老邻居拜年，在老三家待的时间最长，有意无意的向老三的父母表明，对孩子们模棱两可的关系表示认可。老三的父母态度也是如此，热烈欢迎只字不提，俩孩子的什么想法都同意。吴钟欣说最郁闷的是老三的两个姐姐们，羡慕嫉妒恨都有，有时候会跟吴钟欣聊天时透露出一点儿苗头。虽然是三胞胎，除了模样相像外，老三的性格竟然跟两个姐姐截然不同，不愿意成为焦点，不愿意让大家关注她。很多时候，她很难被人注意。

见到老三出来，唐忠华就急着脱离唐毅的怀抱，让姐姐抱。他对这个姐姐很亲近，也许老三的幼师真的不是白念的，唐忠光跟她逛街，遇到小孩子都要逗一下，好像孩子们对这个姐姐很接受，都乐意跟她玩。

“爸，就这么空手回来了？给小妈的礼物呢？”唐忠光问爸爸唐毅。

由于吴钟欣的生日在春节前后，所以都赶上唐忠光在家，每次送的礼物他都知道。第一年是一枝花，第二年是个蛋糕，今年老爸两手空空，是不是忘了？

唐毅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吴钟欣说：“生日快乐，小欣。”

“你真去买车了？”吴钟欣没有接，而是诧异的问他，难道一整天没上班去买车了？

“上周就买了，挂上牌开回来一直在车库里放着，最里面带车罩的那辆就是。”唐毅一边说一边把钥匙交到吴钟欣手里。

吴钟欣接了钥匙，吻了唐毅，说着谢谢，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对唐忠光说：“里面那个灰色的车罩啊？！”

显然他们都见过那辆车，好几天一直在车库里，谁都没在意。老三抱着唐忠华看着唐忠光，一脸的羡慕。请来的保姆是吴钟欣家附近的邻居，孩子上大学后留在济南，老公经常去外地，自己一个人就干起了保姆。吴钟欣家跟她很熟，刚从上家离开，吴钟欣就托爸爸跟人家说，每月多付1千元请来的。这时，她也看到了，对唐毅的父母说：“真是让人羡慕死了，让人怎么比您说……”

一家人为吴钟欣庆生，也是很热闹。唐毅的父母对吴钟欣这个小媳妇可是关爱，儿子离婚那么久找的，可得护着。饭后收拾完，保姆这几天老公在家，她是要回家住。老三可以睡客房，这会儿跟唐忠光开着吴钟欣原来的车去兜风了。唐忠光高考结束后就考了驾照，原打算等毕业后唐毅再给买车，吴钟欣原来车就是唐毅和顾方正开公司的第一辆车，快20年了，现在一年两审，那就先用这个练手吧。吴钟欣也是考出驾照用这车练了三年，前后保险杠磕碰不少，都在撞在停车场的柱子上，倒也没出事故没跟别的车刮蹭过。

唐毅的这栋房子是五室三厅，208平米，8年前买来准备转手的，后来不缺钱，自己也需要，就慢慢收拾出来自己住，顺便接来父母。后来吴钟欣紧追不舍，先成了婚房，后接来父母。父母原来的房子现在一直空着，托给老三家照应。

唐毅跟吴钟欣结婚后，带着儿子去过唐忠光的姥姥姥爷家，算是打过招呼。曾经的岳父母一直觉得亏对唐毅和外孙，见到吴钟欣这么年轻，自然也是叹气，不知道女儿是怎么想的。

唐忠光的生母在失踪17年之后回来过。那个时候唐忠光在北京读大一，但考大学后没有去过姥姥姥爷家，自然他们二老是不知道的。唐忠光从小跟姥姥姥爷家不来往，只是跟着唐毅去过那么几次，没有什么亲近感。生母回来后，姥姥姥爷告诉她唐毅再婚，还有唐忠光已经长大成人的消息，都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反应。还是姥姥姥爷觉得就算跟唐毅没有感情不想见，但唐忠光还是亲生的啊，怎么也得看看吧？！

于是唐忠光的生母到唐毅父母家里找儿子，但无人开门。那天是个周末，老三在一楼的草地上看着晾晒被褥，于是就问她。正好两个姐姐也出来，三胞胎一亮相，唐忠光的生母就明白了，这是一楼的三胞胎姐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三姐妹谁都不认识她，毕竟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这些孩子不到2岁，于是叫来看超市的父母。老三的妈妈一眼就认出这是唐忠光的生母，赶紧如实相告，并且给了唐毅的手机号码，一定让她白天打。老三妈妈的想法是她是孩子的生母，看孩子是她的权利，但不知道唐毅的想法，所以让她直接找唐毅，并没有告诉孩子的电话。让她白天打电话是因为唐毅已经再婚，晚上如果打电话可能会有麻烦，被误解。

唐毅接到她的电话，愣了半天，才答应见面，并且告诉她孩子的电话以及在清华的宿舍号码，如果她要看孩子可以去北京。于是一周后，唐忠光在北京见到了自己的生母，但仅仅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后来唐忠光对老三说，过去在脑海里对生母的一切美好印象都破灭了。这是母子俩第一次见面，以后再也没有。唐忠光每次回来，都没有去找生母的意思，也不提及。

吴钟欣和老三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她。老三和唐忠光对他生母的印象都一致，那就是看不出来是45岁的人，更像是不到30岁的，说话思维方面十分幼稚，嗲气很重。吴钟欣也问过唐毅，唐毅对此无可奈何，以前她就是如此。

后来据顾方正讲，唐忠光的生母有一次偶遇童姗，希望找份工作。童姗最初跟顾方正和唐毅合作时就认识她，也在国营厂的技术部。当时童姗正用人，就让她来试试，不过仅做了三天就不干了，并没有正式通知。童姗还怕有什么意外，虽然是试用期也得负责，派人去家里问了问，得知家里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确认离开了城市。童姗和赵平海对她的评价是已经完全不会任何设计，连工科基本的卡尺测绘，绘图等都忘的一干二净，根本不能再从事这类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唐毅送吴钟欣先去医院再上班，三年来几乎都是如此。这次给吴钟欣买的车跟上一辆一个厂家，新型号的。唐忠光和老三起来的更早，开着那辆旧车去找同学们玩。唐忠光的驾驶技能也算不错，唐毅并没有过多的叮嘱，他知道儿子不犯浑。

童姗8点多点儿就到了公司，孙颖桦和刘传叶要学习电脑制图，虽然学校里学的也是这个软件，但毕竟接触的少，多练练，他们打算回校后在笔记本上装一个单机版的，出了图让童姗给造出来。这种软件的学生单机版还是很便宜的，就是不知道功能阉割了多少，所以趁这几天熟悉一下。

童姗到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在办公室了，大门是郝峰开的，据他说6点就来了，正忙着修图。

孙颖桦和刘传叶用了一个多小时适应了网络版软件的功能，感叹这才是完整的软件，学生版的只保留了一个制图功能，而他们需要的运动模拟分析则被阉割了，许多情况下他们需要有限元分析才能定下方案。当然，阉割的还不止这些，转图和设计管理功能也没有，反正只留下一个制图功能。

刘传叶开始把以前构思出来的结构出图，很多尺寸都是两人在商量，有些确定不下来的先随便给一个尺寸，装配时再修正。孙颖桦更多时候是在纸上写写画画，算着什么。

孙颖桦问童姗的服务器计算能力，童姗的服务器是六台组网的，有一定的计算能力。她看了看孙颖桦的方案，认为在自己这里计算太慢，耗时太长。而母校的计算能力比她好不了哪里去，所以建议孙颖桦如果真的确定下来，可以到上海超算中心购买机时，用超算进行处理。

没想到孙颖桦他们已经打听了上海超算的价格，机时比天津的贵，用户少。最便宜的是深圳，但距离又远，一旦网络不好，数据下载困难，带着硬盘去下载的路费可是不便宜。

童姗帮他们算了算，如果童姗的服务器不干别的，专门给他们算，需要90-120天，这几乎不可能，自己每天的工作量也不少，不可能四个月不干活儿。所以还是建议他们买机时，毕竟单核每小时只有几毛钱，他们的计算量几千块最多万把块钱就能解决。不过，如果设计失误，重新计算的话，费用就成了无底洞了。童姗从研究生到现在，几乎每年都用到超算，全国各大超算中心都用过，最多的一次机时费到了20多万，数据量很大。

刘传叶也不制图了，过来跟孙颖桦商量计算的问题。

“大头，要不回家跟爸妈商量下，这学期回去我们租房吧，找个有百兆宽带的小区。”孙颖桦对刘传叶说。

“嗯，有必要，花花。先把数据下载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班在上海的同学说，百兆宽带每年1千多，不算什么。就是租房子太贵了，一个月的房租赶上我们一年的学费了。不知道要租多久……”刘传叶心疼租房的费用，毕竟是上海，太贵了。

童姗知道，校园网的网速太慢了，每次孩子们回来都抱怨，上传下载的速度能到80KB就算不错了，经常出现几百个字节的时候，而且网络的使用限制也多。有时候把孩子们逼急了，用手机的4G网络跑流量。

“妈，我们要是租房，会不会代价太高了？只想搞个东西出来，会不会太奢侈了……”孙颖桦心里没底儿，问童姗。

“花花，大头，你们这个项目打算本科毕业用还是研究生毕业用？”童姗得先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不是毕业设计。

“妈。没打算是毕业设计，是在德国的时候，我们看到人家的产品，受到启发才想到的结构，这不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商业化前景很好，不是吗？”刘传叶说出实情。

通过昨天和今天两人的介绍，童姗知道如果这套方案成功，将会解决很多工业流水线上的难题，商业前景真的不错。不过，她很清楚，以两个孩子现在的学识要想完成这么庞大的系统确实难度不小，而且可以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这个方案交给自己的公司来实施，怕也是有些困难，两三年都不见得有眉目。好在两个人很清楚，所以想一个点一个点的解决，每个节点都是一套独立的小系统。

“从技术角度上讲，这个代价是值得的。不过你们还要念书，又不在一个学校，好在你们的学校相距不算远。而且最关键的是交通问题，一旦你们在外住宿，每天早晨的上课又不能耽误，住的地方一定要交通十分便利，而这样的地方房价一定高。”童姗实话实说。

“不过，最终决定还是你们，你们下定决心，我们自然会给你们解决后顾。但我提醒你们，是为了你们的方案才在外租房的，不要半途而废。”童姗还是警告他们。

孙颖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刷的红了，如果真是那样，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好像刚才没想到，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跟童姗说：“妈，看您说的……”

刘传叶好像没意识到，信心满满的说：“妈，放心吧，我跟花花都商量好几个月了，一定要搞出点儿名堂来。就算整个系统无法完成，单独的节点搞出几个我们还是有信心的，一个节点出来我们就不白费。”

童姗点点头，两个孩子还是比较了解的，不是浮夸的主儿。于是对孙颖桦说：“怎么，是你们自己回去跟爹妈说，还是我现在跟他们说？”

孙颖桦的红脸刚刚消下去，这会儿又红了，低着头点了点，还是让童姗说吧，比较有说服力。

童姗让他们继续，去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给孙立广和乔雅打电话，说明此事。刚放下电话，侄子童子文就打来电话，问姑姑在哪儿。当童姗告诉他在办公室后，不到5分钟，侄子就进门了。

童峻是今天早晨回来的，这会儿正在局里开会。童子文是前后脚进门的，今天也到分局这边协调一些事情。花花订婚他们都知道，这会儿忙完了就过来看看。

见到童子文进来，孙颖桦赶紧站起来，拉着刘传叶也起来说：“哥，回来了？什么时候？”

“刚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就那么多心眼儿，订个婚跟私奔似的，想干嘛？”这童子文可是不吝，从小就跟孙颖桦闹惯了，上来就不开面儿。

“唉呀，哥，说那么难听。妈，您不管管您侄子啦？！”孙颖桦急了。

童姗笑了笑，不打算管他们。

“大头，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敢欺负我妹妹花花，我宰了你。听到没？” 童子文转头训斥刘传叶。把刘传叶唬得一愣一愣的，吓得只点头。

“去，去。我男人要你管。”孙颖桦也急了，冲他哥瞪眼：“我们的礼物呢？”

两人订婚，童子文得到电话了，正好办完差事准备回来，就说了句给妹妹妹夫买礼物的话。好在昨晚上火车前给买了，不然又要背上恶名。听到孙颖桦这样说，他无奈的掏出礼物，一边递给妹妹，一边对童姗说：“姑，你这姑娘白养了，刚订婚就护男人……”

“你爸呢？从省里回来了？”童姗笑了笑，问童子文。

“嗯，一早回来的，我们两趟车。”童子文一边回答一边坐到童姗傍边的桌子上。

童子文的礼物是两条项链，挺漂亮的。孙颖桦和刘传叶过来感谢他：“谢谢哥哥，这才是好哥哥。”

“别玩虚的，好好过比什么都强。”童子文大大咧咧，继续说：“咱可说好了，结婚的时候没有了啊，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呢，别告诉你嫂子。”

听到这话，两人还有童姗才注意的，这项链是纯金的。童姗要过一条来掂了掂，挺沉的。于是对童子文说：“你个臭小子，乱花钱。你还没结婚呢，不过了？买这么贵的礼物。俩孩子什么都不缺。”

“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不疼她疼谁啊。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童子文无所谓：“去吧，你俩别的地方玩去，我找你妈有事。”

“胡说，你一小警察就是死工资，赚什么钱。”童姗不乐意了，冲侄子瞪眼：“我告诉你子文，你敢胡来，你爷爷饶不了你。”

“唉，姑，咱虽然是小警察，可咱娶了个好媳妇啊，生财理财的比咱强多了。”童子文说的也是实话，他的收入根本比不上媳妇。更不用说媳妇的家人都做生意，岳父母在他们订婚时，掏了房子的首付做预先陪嫁，等交了房再包装修。

“说吧，警察找我干吗？”童姗知道，这小子把媳妇哄的好，丈人家心甘情愿给他掏钱。

“一会儿我爸也来，还有治安科郭科也来，等他们来跟你说。”童子文有些神秘。

“找我们能干什么？你们什么东西我们能做？”童姗不解，觉得自己的买卖帮不上警察什么忙。

童子文卖关子，起身去看看妹妹孙颖桦和刘传叶在干吗。时间不大，童峻和郭科长进门了，孙颖桦和刘传叶赶紧过来叫舅舅。童峻给两人红包做贺礼，勉励了他们几句，然后对童姗开门见山：“姗姗，帮忙看看这些东西。”

郭科长拿出照片，把上面三张递过来，问：“童工，您看这些东西你们能做吗？”

童姗看到照片，有些吃惊，照片是一把手枪，一支步枪，还有一把说不上是猎枪还是军用枪支，短管的很难看，但还是能看出是枪支。不过童姗也发现，这些照片并不是实物拍照，而是从杂志宣传页之类的纸媒上拍照的，于是问：“怎么？要造武器？”

“就说你们能不能做！”童峻有些严肃，好像事关重大。

“要做到什么程度？一模一样还是真的要发射子弹？”童姗要明白用途，毕竟玩具和实用武器不是一个概念。

郭科长看了看童子文，回答道：“不需要军工级别，但要能发射一定数量的子弹。怎么样？有难度吗？”

童姗看了看三个人，让两个孩子去忙去，想了想说：“难度在膛线和撞针。我这里能做切削的膛线，比较老式的了。顶拉的膛线需要工装，也能做。锻压的膛线枪管做不了，我这里的锻压机不够大，需要外协。撞针要求不严的话，用钨钢加工一个也不难。不过，这种作坊制作的枪支，恐怕无法保证质量，卡壳或者炸膛都很有可能，还有就是击发无效的情况。能射击多少发子弹没准儿，几百上千有可能，几发就废了也有可能。问题是子弹也要自己做么？火药我们可不会做。”

郭科长好像得到想要的答案，接着递给她剩下的照片：“您再看看这些，能做吗？”

童姗看到这些照片，都是实物拍照的，竟然都是3D打印的枪支。她仔细的看了看，把这些照片分类，然后对他们说：“这些都是3D打印的，这是塑料3D打印的，这些是金属激光烧结的，这两张是光固化SLA的，我们这里都可以做。如果有图纸的话，现在就可以。没有的话可以测绘。”

“姗姗，这些3D打印的枪真的能发射子弹吗？”童峻问。

“可以，国外几年前有视频，打印了一支枪，发射了几十发子弹，当时还挺轰动的。”童姗给他们介绍，然后指着照片说：“这些3D打印机精度太差，我们自己的做要比这个强很多，精度很高。”

“这种打印机你们自己能做？”郭科长有些蒙。

“是的，网上有卖DIY的打印机散件，回来自己组装就行，精度差些。我们的是自己设计的，用的材料和软件都是工业级的，精度很高，价格也比网上的贵几百倍几千倍，不是一个档次。”

郭科长望了望副局长童峻，见到他点头，就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交给童姗说：“您再帮我们看看，这个图纸是不是就是干这个用的？”

童姗屏幕往外转了一下，让大家都能看到，然后把U盘插入电脑，看了看文件尾缀，正好自己的软件可以打开，就双击点开。等待了一会儿，图纸完全显示出来，她调换了几个视图和位置后，告诉他们：“这个图纸是完整的装配图，而且枪管还是带膛线的，打印的时候要立着打印，慢些。不过打印完应该不能用，需要一个工装去毛刺，得做一个。”

郭科长赶紧从包里又拿出几张照片，让童姗看看哪些是刚才说的工装。童姗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张是枪管的工装。随后又指出了其它几张照片中那些金属部件的用途。看到三个人陷入思考，她关闭软件，退出U盘，拔下来交给郭科长，这才把屏幕转过来。她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三个人看到，自己并没有拷贝。因为这些可能是破案时的某些证据，人家来求证，这些东西是不能被外人复制的。

“童工，3D打印不好监管是吧？或者说无从监管是吧？”郭科长边问边收起照片和U盘。

“是的，现在销售渠道很多，自制渠道也多，使用群体更多，但大部分是民用。像这样做武器的，只能说明是些想当然心智不全的人在玩，稍微明白点儿就知道不会去这么做。”童姗对此不以为然，市场化的产品无法监管，而且也不能因为这一个个例就是耗费大量公共资源去监管。这事儿就像菜刀一样，有些荒唐，满大街砖头瓦块的危害比这些更大。然而，她也很清楚，警察的职业就是如此，防微杜渐，有一个个例就要防止出现群体效应，就算只能发射一颗子弹的武器，多了也是很恐怖的。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看法，然后谢了童姗起身回去。童姗下楼去送，才听到哥哥童峻简单的介绍：童子文去追逃源自分局接到的一个报案，春节后城东光明路老家属区的一条狗被人射杀，主人报案，派出所出了现场。但很快就让分局来人，因为他们发现了子弹和弹壳，并非自制的猎枪弹丸，而是制式武器的子弹。于是分局很重视，排查摸访周边，很快锁定嫌疑人。抓捕的时候，跑了两个，所以转交市刑警队去追捕。这些照片就是搜到的物证拍照的，还有一些网络购买的信息。现在分析杀狗只是试枪，还好没有酿成人命。他们有些担心，一旦枪支很容易被打造出来，对社会的危害极大。所以过来问问童姗这里，做一个初步的了解，回去再走访其它单位并询问上级，要重视这个事情，毕竟人命关天。童子文他们去了当天就给抓回来了，没钱也不认识外地人的两个毛孩子，跑不了多远。现在干什么都要出示身份证，这俩毛孩子就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到处刷，可倒是好找，刚到省城就给按住了，一点儿不费劲就给带回来。

童姗对此并不担心，枪支弹药不分家，光有枪没子弹还是没用，不过她也没多说，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送走三个人，快11点了，童姗要回家做饭。孙颖桦和刘传叶都不想回去，于是给他们俩和郝峰要了外卖，自己回家给二老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