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人机对抗

王老板和顾方正都住在九区，相隔四栋楼。这会儿两人来到曲面小屋的咖啡区，吸烟区找到一个位置，一壶茶，几碟小吃聊了起来。

王老板虽然不吸烟，但也陪着顾方正抽耍烟，两人谈了谈家长里短，就开始转移话题到公司业务上。王老板比顾方正大8岁，但经商开公司快30年了，现在公司做的风生水起，正是他满面春风的时候。

三年前，王老板利用九天时间将顾方正和唐毅的公司收入麾下，唐毅成为总经理，自己只担任董事长。顾方正和他的手下开始接管整个客服部，后来除了财务和后勤的各个部门都有客服部的人做主力，这也跟唐毅和顾方正的管理有关。王老板乐见自己的一个想法不仅成为现实，还远远超过他当初的预设。

当初点儿背的唐毅最近可是顺风顺水，成为总经理之后，把在自己单位的阿米巴模式在全公司推广，以产品为主导，四个销售部门以产品为主线分为14小组，每个小组都有相同的自主权，包括进货渠道销售方式和价格以及回款方式。一年后又把客服部拆解结合到各个小组，这样每个组都有完整的进货、销售和售前售后。

不过虽然这样管理，原来部门结构并没有解散，采购依然存在，由过去的自主采购变为被动式，各小组认为谁家的质量好便宜就采购谁的，减少了销售人员的抵触情绪。四个销售部门的经理依旧掌控各个部门，王小燕的一部分为三个组，刘经理的二部分为四个，孙丽雯的三部组合出五个小组，而王小波掌管的四部只有2个组，但这两年的销售额却占了公司的近一半。

客服部的王立波被王小燕挖走，成为副手。其实，王小燕还有副总的职务，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王立波在管理一部的三个组，与当初王小燕的心不在焉截然不同，一部显得活力十足。

邓文和李桂芳成为刘经理的左右手，每人各管两个组，李桂芳还是刘经理的副手。苏丽珊跟邓文结婚后，迟迟不能怀孕，心急之余去医院采取促孕措施，没想到过头了，双胞胎男孩儿，预产期是下个月，邓文是喜忧参半，更加拼命赚钱，为将来的孩子攒奶粉。当然高兴的是他的六个长辈，俩男孩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毕竟是三代单传啊。

齐济格和木林森虽然还是客服部的人，但王小波的四部几乎都听他们指挥，也离不开他们。赵挺和三年前还是学徒的小陈被孙丽雯挖走，本想还要曾光或梁小刚呢，被顾方正否决。毕竟顾方正是副总，孙丽雯不敢太放肆。顾方正不想让多面手去销售，第一意义不大，第二客服部损失太大，培养多面手很难，去销售就荒废了。

顾方正现在还挂名客服部经理，副经理是郭建峰和张峰。但绝大多数时间，他是在协助销售人员，甚至直接做单。现在客服部虽然还是三个小部门，可都是曾光梁小刚刘少强和张平他们带着一群同龄人做主力，老手们多做的是传帮带培训工作，现在客服部是33人。蒋晓倩跟郭建峰结婚后，去年生下一个女儿，国庆节过后才上班的。为了这个孙女，郭家妈妈专门赶来，与蒋晓倩的父母一起照顾媳妇和孙女。

王媛媛和刘少强1年前订婚，婚期订在今年的十一。刘少强现在独立带着五个人，检验类的产品售前安装调试售后一条龙，成为中坚力量。原来刘少强的房子拆迁，用补偿款在南曲面11区买了期房，应该是五一交房。毕竟曲面还是远离市区，房价几乎差了一倍。他们用剩下的补偿款买了一辆车，每天载着王媛媛上下班。客服部33个人，现在有车16部。

张平技术上不仅提高很快，还有向真正意义上的多面手发展的意思，郭建峰和顾方正带着他这几年接触影像类心电类的维修很多，大部分都能独自完成，加上检验是底子，这小子成为最近一段儿时间客服部最忙的人，最多的时候有七个人替他跑前忙后打下手。连顾方正和唐毅都这么做过，而且还不止一两次。顾方正打算今年给他配公车，汪峰有一年的时间几乎成为他的专用司机。他虽然没着急找女朋友，也声明过不成为让唐毅放心的维修人员之前不谈婚论嫁，但桃花运来了还是挡不住，女方主动找上门来，是大专技校的同学。据张平自己说，两人确立关系后，女方就到他家像个真正的媳妇那样照顾爸爸妈妈，父母对她也挺满意，感叹儿子捡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不过，是否有吹牛显摆的成分就不知道了。富二代小周用爸爸妈妈给的找女朋友的钱买了一辆哈弗SUV，是三年前进公司的人里面第一个买车的。

汪峰跟唐毅打招呼，跟老公商量好了下决心要二胎，按照公司的规定，女员工怀孕后要通知公司预产期，以便安排人手接替工作。她见风是雨，根本就没怀孕就打招呼，被唐毅认为是起哄，让她挺着大肚子再来通知。不过，到现在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春节放假的时候嚷嚷要发动总攻，她还是那么好逗。

唐毅成为总经理后，跟吴钟欣结婚，一年后生下唐毅的第二个儿子，取名唐忠华，现在已经一岁。由于双方四个老人年纪太大，吴钟欣请了保姆，不仅照顾孩子还能照顾搬过来住的公公婆婆，这样自己也有时间照顾自己的父母。

唐忠光的高考没有意外，顺利上了清华，当年的理科状元。刚20岁的唐忠光现在读大三，正在考虑今后的选择，出国还是考研，好在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对此无论是唐毅还是吴钟欣都听从他的决定，无条件支持。他跟孙颖桦和刘传叶是同一期高考的，不在一个学校。

唐忠光和原来楼下老三的恋情处于半公开状态，首先发现苗头不对的是他的奶奶。那是吴钟欣生下唐忠华后，唐忠光专门从北京回来探望，一同进门的还有老三。唐忠光给出的理由是下火车碰上了，就一块儿来看孩子。但谁都知道高铁站离唐毅的父母家很远，也不是一个方向，再者老三读书的学校更是南辕北辙，上课时间怎么会在火车站碰上？只能是她去接的他。后来奶奶问过，唐忠光一口咬定就是就是碰上的，也就不了了之。吴钟欣跟唐忠光多次聊过老三，唐忠光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说两人说得来，就没有了下文。每次唐忠光放假回来，都会回老房子那里去找老三玩，对家里也不隐瞒。老三也常到这边新房来，说是看看爷爷奶奶和弟弟。对此唐毅的态度是热烈欢迎，从未正面问过唐忠光，让两个孩子顺其自然，时候到了自然会跟家里人正式说的。不过吴钟欣从他爷爷奶奶嘴里得知，两位老人还是挺希望老三成为孙媳妇的。老三幼师中专毕业上了大专，现在已经专升本，跟唐忠光的毕业时间差不多。专升本前，很多幼儿园抢着要她，但她还是选择读本科。对此，吴钟欣认为老三是不想与唐忠光的学历相差太远。

王老板把儿子王小波和女儿王小燕交给唐毅和顾方正，让他们带着两人管理260人的公司。自己却在干着打下手，填空补位的事情。人员的情绪和家庭稳定是他关心的，经常看到他找员工聊天谈心，为他们解决个人家庭问题，好像当初企业里的工会主席的角色。他现在很少待在办公室，大部分时间都在员工办公室，甚至打扫卫生收拾桌子都是他常干的。很多新来的员工怕唐毅和顾方正，却爱跟这个董事长聊天。

王老板跟顾方正正在谈论几个岗位的人员调配。春节上班后，苏丽珊挺着惊人的大肚子来上班，大夫明确告诉她，到时候生产只能剖腹。虽然已经有人手接替她的工作，但邓文还是让她到公司，毕竟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在公司人多可以照应，否则让苏丽珊自己在家不放心，到爸爸妈妈家里，六个老人怕是弄不了，到时候再急出个好歹来。而且每天这样走来走去，也是锻炼，免得生产的时候难过。苏丽珊的女儿上了初中，一直让两人很省心。

由于苏丽珊太能干，去年接替她的人无法完全胜任，王老板一直不放心这个岗位，这些日子一直再跟唐毅他们商量人选。刚才在家跟老伴儿和儿子闲聊的时候，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才顾方正一起出来聊聊。在曲面小区，除了顾方正，还有曾光和将来搬过来的刘少强，当然还有销售的几个人，但能聊这事儿的只有顾方正。王老板也是有事儿不隔夜的人。

王老板打算让王媛媛和那个人一同接过苏丽珊的活儿，这些年王媛媛得道成佛，整个客服部打理的井井有条，颇有当年苏丽珊的影子。她现在也带新手，手下有两个人。不过王老板的想法被顾方正阻止，按照苏丽珊两年的产哺期算，王媛媛今年就要结婚，婚后马上要孩子是刘少强他俩早就声明了的，目的就是趁年轻赶紧生孩子交给老人照顾，自己好出来工作。苏丽珊高龄产妇，虽说一年就够了，但王老板还是按照两年计算。这样就会在第二年王媛媛这里出现空档，可能还会棘手。

王老板也是考虑过这个隐患，总觉得王媛媛还小，结婚后不一定会马上要孩子，一旦有两年的时间就够了。见到顾方正的坚决，也就犹豫了起来，问他有什么方法最稳妥呢？顾方正一直不怎么考虑苏丽珊的替代问题，毕竟他到客服部的时候，苏丽珊已经调到办公室，交集不多，也不算了解，只是通过邓文和郭建峰了解一点儿。王老板问他，他也无法回答，就问王老板跟唐毅商量过没有。王老板说上周说起过，但上周只上了三天班，不知道唐毅有没有对策。

顾方正一听，四五天的时间不短了，拿起电话就打给唐毅，肯定已经有了结论。按照以往跟唐毅的合作，一个人事安排用不着考虑这么久。

电话打过去，唐毅正在吃饭，还能听到唐忠华的叫声，不像是哭闹，而像是小孩子故意闹出的动静。顾方正把王老板的想法一说，唐毅也反对让王媛媛上手，本来客服部她算刚出道，现在换手如换刀，不好，不如动用蒋晓倩稳妥。顾方正得到唐毅的想法，就让他赶紧吃饭，挂了电话告诉王老板。

蒋晓倩跟苏丽珊合作多年，彼此相当熟悉。而且就算苏丽珊到办公室的这三年，两人也经常合作做一些事情。蒋晓倩的助手本来就熟悉工作，平时就分担了她一多半的工作量。而且蒋晓倩原来的客服工作在坐月子的时候也没耽误了，电话跟客户沟通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就是上门服务少了点儿，让助手代劳了。

现在蒋晓倩产后归来，除了应付自己的工作还能腾出手来帮苏丽珊。而且据郭建峰讲，她的奶水不足，每天也就晚上给孩子哺乳，平时都是靠奶粉。蒋晓倩完全可以独自接替苏丽珊的工作，王老板和顾方正在得到唐毅的想法后，分析出来可行。但顾方正也担心，如果蒋晓倩去办公室，客服一个人的压力太大，而且办公室工作起来经常没点儿，蒋晓倩晚上必须按时回家的。所以，还是由两人接手苏丽珊的工作，加班的事情让那个人来，蒋晓倩正点下班，她在客服部不动，两头兼顾。

两人又谈起王媛媛一旦怀孕后的对策，虽然还有最少一年，但也得提前考虑筹备。不过顾方正对此不以为然，王媛媛的两个下手都很好，一个检验技校毕业，一个是工科毕业，专业跟王媛媛差不多，所以两个人全面接手根本不存在问题。

至于销售人手，王老板也是头疼，培养一名好的销售人员真的比工程师还难，特别是专业性很强的销售人员。所以王老板打算从客服部抽掉几个新人去四部王小波那里，但目前还是在客服部培训，一年半载的再转过去。顾方正知道王老板这是把客服部当黄埔，这些年几乎把客服部的干将都抽调一空。王小波自从拿下市院的流水线后，一发不可收拾，每年都有流水线的单子，而且有时好几个单子一块儿运作，业务范围横跨周边几个省。

所以，顾方正也不阻拦王老板的想法，告诉他如果现在非得抽人，那就先调梁小刚吧，曾光再磨练磨练，其他的新人还需要培养一下才能看出方向。但也告诉王老板，刘少强和张平绝不能动，否则以后郭建峰接手客服部将是无米之炊。

王老板之所以看中客服部的人，是因为他们学历高，技术强，逻辑性好，而且转为销售后提升空间很大，各个可以独挡一面，这种优势是单纯的非专业销售人员无法比拟。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要了东西吃，然后一起边走边聊回家。

顾方正到家时，一家人正在看电视。顾童也从姥爷家回来了，告诉爸爸下午姐姐和大头给姥爷磕头，姥爷高兴坏了，都下地在椅子上坐了好久。为此童姗还很担心，专门过去看了看爸爸，才回来不久。

童姗晚上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是不动电脑的，她是早晨起来用电脑，这一点跟顾方正不同。顾方正不怎么看电视，一般都在电脑上看资料翻译资料或写一些心得。

第二天一早，童姗还是四点就醒了，躺在床上盘算着儿子去美国带的物品，想个差不多了才起来在电脑上记录下来。一会儿她要去公司，今天孙颖桦和刘传叶也要过去，看看加工车间和设计软件，他们打算搞个设计付诸实施。

不到6点，老大乔雅的头像又动了起来，童姗调侃她不是都订亲了么，怎么还睡不着呢？乔雅叹了口气，说昨晚两家人一起吃饭，饭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为此发愁呢。童姗差点儿笑出来，说老大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乔雅还理直气壮，认为这俩孩子正当年，双方家长认可还不猴急啊，怎么会跟没事儿人似的呢？童姗想了会儿，劝乔雅想开点儿，两个孩子很清楚在做什么，不然不会涮我们上钩。他们都是学工科的，逻辑性很强，懂得博弈优化，知道现在最需要做什么，什么可以放一放。认为俩孩子需要的依靠而不是一时的快乐，如果真是后者，也不会明里暗里搞出让家长订亲这么大的动静。

乔雅搞不懂她说了些什么，不过也认为她说的对，但还是替孩子们着急。童姗又劝了几句才算作罢。

童姗到厨房给老人孩子做早点，顾方正起床后两人一起出门，要顾童在家照顾爷爷奶奶，等中午她回来，下午再去姥爷家。

假期的时候，童姗每隔一天都要来公司看看，主要是注意安全，水电安全这些，小偷小摸的不敢在公安分局门口作案的。童姗开了一楼的防盗门，让卷帘升了一半，自己钻进去，没有关卷帘，径直上了三楼办公室，开了门。

四周看了看跟前几天一样，就来到会商区门口，把两盆花的土松了松，浇了些水。没想到这些波斯菊放假后竟然开花了，而且快半个月依然那么娇艳。她用手机拍了照片用微信发给远在西藏的多吉。

公司唯一的少数民族是多吉次仁，藏族，西工大毕业。毕业的当年，多吉带着简历来应聘，但他没有给出为什么要在内地工作，不回西藏。也没有说明为什么不留在西安，或者去北京上海，而到了这座三线城市。童姗当初并没有在意他的民族，而是被他的毕业设计吸引了，他的毕业设计正是当时一个项目的一个节点。于是多吉被留下来试用，一个月后用赵平海的话来说，真的好用。所以他提前转正签了三年的合同，今年是第三年。

藏历新年有时候跟汉族的春节接近，所以童姗每次都让他过了藏历新年再回来上班。这次多吉回家之前，告诉童姗，他想续签合同，最好五年。他要把西藏的姑娘带到这里来，结婚成家。童姗自然高兴，让他回来后就签合同。

多吉见到花开的很好，高兴坏了，在微信里感谢童姗的照料，并发来他和女友的照片。如果不提前知道两人是藏族，而且在藏族的家里拍照，很难想象这是两个藏族孩子。从穿着到气质，完全跟汉人一样，与这座城市里的普通情侣毫无分别。

这两盆波斯菊，是多吉在淘宝上买的种子种的，下种几个月就会开花，每年都种好几季，这是第二年种植了。多吉认为这花就是他们家乡的格桑花。

童姗在会商区开了电脑，走到窗口前张望。时间不大，看到公交车站那边走来孙颖桦和刘传叶，两人牵着手，高兴的说着什么。从家到这里两站路，走路坐车到很近。

公司这三层楼总面积2千多平米，一、二层是车间，三层是办公室，隔出来三个房间，会客室会商区公用一个，男女更衣休息室各一个。所有的办公桌都在一个大厅里。现在有62名员工，80多张办公桌，多出来的是留给聘请兼职人员来工作时用的。公司里加上她自己有13名女员工，几乎都是工科毕业的。公司没有专职的财务，聘请的是孙立广的财务兼职。只有两个女员工身兼数职，包括出纳、办公室、后勤，有设计任务她们也会上。顾方正说她的公司真的一个闲人都没有，个个拿得出手。

孙颖桦和刘传叶一来，就让童姗带着他们去看车间。虽然从小孙颖桦就在这里长大的，但并不怎么关心这里。还是上了大学的第二学期末才感兴趣的，这不半年之后，刚从德国回来，就迫切的把感兴趣变成了想设计要制造。

当初这四百米长的三层结构，下面两层同宽每间一般大，中间都有立柱。第三层要窄，而且不规则。那年童姗拉回来1千多万的设备，并不都在这里，有一部分卖给周边的企业了，这些年又引进了一些全新的设备，还自制了一部分。加大的3D打印机就有三台，全是自己员工设计制作的，塑料的两台，金属粉末的一台，加上原有的就有五台。

孙颖桦缠着童姗每台机器都开机演示给她看看，刘传叶一直用手机录像，两人不停地询问一切他们想知道。童姗乐得告诉他们，看来德国的半年对他们影响很大，对他们今后发展有积极作用。

孙颖桦和刘传叶的专业雷同，硬件软件都涉及，边看边录像，两人的话题逐渐往算法上引，童姗后来听明白了，他们要制造的东西硬件已经不成为问题了，这里都能做出来，所以他们想到了算法的难点。

当听到两人不断的谈论A星和模糊逻辑还有博弈时，童姗问他们：“花花，大头，你们不是想搞人工智能吧？什么方向？机器人还是……”

“嗯，差不多吧，还没想好，打算暑假的时候再确定下来，现在学的还太少，不知道行不行。”刘传叶信心不足，孙颖桦也跟着点头，看来还是停留在想法上。

“好啊，想好了可以跟我说，需要帮忙，这里60多人随时听你们差遣。”童姗知道这个时期孩子们的犹豫和胆怯，自己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们开始询问人工智能的研究设计在童姗这里是个什么程度？童姗直言还是初级阶段，因为他们主要搞工业品的设计，很少用到人工智能，偶尔用到都是很简单的模糊算法，不是太难，所以进展不大。不过她知道，这个领域研究的比较深的是城南的两个研究所，你们这般大的孩子里，研究的比较靠前的是唐毅的儿子唐忠光，他在高中时就玩无人机，人工智能的算法当时卖了不少钱。

孙颖桦跟刘传叶对唐忠光的事有所耳闻，不仅是童姗和顾方正对他们说起过，同学们也私下相传过许多版本，唐忠光学神一样的被他们膜拜。

刘传叶将拍摄的录像传给孙颖桦，顺便问童姗：“妈，要是脑洞开大点儿，人机对抗的结果会事什么？”

“人类肯定胜利，毫无疑问。”童姗脱口而出。

“因为人工智能是人类设计的？”孙颖桦问缘由。

“不仅仅如此，就算人工智能达到一定程度脱离了人类当初设置的代码和界限，但人类能胜出的不是几行代码，而是制造能力。”童姗回答道。

看到孩子们饶有兴趣的听，童姗就坐在西门子的加工中心旁继续说：“人类从直立行走到统治地球，靠的是制造能力，当然也是头脑的智慧。”

“人工智能要攻击人类，也是需要武器的。瘫痪所有的计算机网络只是暂时的，这仅仅是阻碍了人们的相互沟通交流而已，会造成短暂的大范围的恐慌，可能会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比如断电停水电梯事故，火车相撞飞机坠海等等，不过这些人员的伤害对整个人类基数来说太少了。如果想彻底战胜人类就必须用武力使人类屈服，人类只会屈服于武力。”

“如果要采取武力，人工智能就必须学会制造武器、制造机器战士，武器可以利用现在人类已有的，但机器战士他们必须学会自己制造组装。现在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条可编程流水线都有局限性，无法单独制造机器人。”

“就算N年后，人工智能能控制制造机器人、无人驾驶飞机轮船汽车转运这些机器人，但别忘了关键的东西，这些制造转运机器人的设备谁来维护谁来制造？”

“你们都是学工科的，知道一个产品的精度是靠更高精度的机器制造，那么更高精度的机器是靠更更高精度的机器制造的，最终会有一个终极机器，而这个机器的关键部件是人工打造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类，人工智能毫无用处。程序能控制的区域人类很快就可以用非网络非接触化解。比如这里所有的设备都连接楼上的服务器，服务器连接的是网络。如果发起攻击，服务器会被人工智能操作，那么这些设备也将会为它工作。但是谁给它提供坯料呢？机器人吗？可是机器人现在还没制造出来呢，还在等坯料呢。”

孙颖桦和刘传叶笑了，继续听童姗开脑洞：“而人类遇到这种情况，很容易解决。比如它让电网瘫痪，没关系，我用一台或几台发电机就能解决。要知道石油开采和提炼完全可以不用电脑，多派几个人看着仪表就行了。”

“而网络瘫痪我们可以不用网络，电脑瘫痪我们可以维修，可以格式化硬盘重做系统。用单机连接这些设备，在未感染的电脑上作图转成加工中心的程序进行零件的加工。那些人工智能的机器人和生产机器人的设备，谁来维修制造？最终人工智能造出来的机器会越来越粗糙，越来越好对付。人类对付机器是很容易的，而没有实体机器人的人工智能只是一个程序、病毒，相应的杀毒软件就可以清除它。”

“所以，可怕的不是人工智能本身，而是人类操控的人工智能发起对人类的进攻，这才是最可怕的，也许会毁灭整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