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没啥可挑的

童姗跟乔雅从菜市场出来，虽然商量好一会儿怎么跟曲名花和孩子们说，但乔雅还是不放心，一路上唠唠叨叨，童姗哭笑不得，只好说：“要不老大，你今天也去我家，当面跟孙家提亲就是，甭打听了摸底了。”

“我去合适吗？还不知道俩孩子到底有这个心没。”乔雅停住了，跟童姗说到。

“唉，老大，你们家的孩子就不会问问啊，大头那么乖的孩子。”

“哼，那小兔崽子，跟他爸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童姗不愿再扯了，看了看表，8点多点儿，于是说：“好了，我得回家准备了，你去不去？去的话跟大头11点进门。”

“我……还是不去了吧，你帮我打听打听孩子和孙家的意思，再合计合计。对了，你等等，我打电话让大头下来，跟你一起回去帮点什么。”说着，乔雅就拿出电话解锁。

“11点让他进门就行了。”童姗不打算让孩子这么早就去，大头不会做饭，去了也没用。

乔雅拉着她不让走，电话接通了：“大头，快下楼，帮你小姨把菜拿回去。”

“啊？我们都到小姨楼下了。那好吧，我们这就过去。”大头在电话里回应。

“你跟谁啊？”

“我和花花刚从她姥爷家出来。挂了，一会儿就到了。”大头说话挺利索。

孙颖桦只要在曲面，每天一早都会去看姥爷姥姥，因为二老有溜早儿的习惯，她过去搀扶姥爷童维国。今年童维国的身体很差，87岁了，入冬就没下楼。寒假孙颖桦回来，还是一早就去，跟姥爷姥姥说说话。不过，童姗也知道，大头可从没这么早起来过。

时间不大，大头刘传叶就和孙颖桦出现在马路对面，童姗赶紧摆摆手不让他们过马路，跟乔雅打了招呼，拖着购物车过了马路。孙颖桦隔着马路，笑着跟乔雅招手打招呼，把个乔雅乐的，使劲挥手回应。

“大头，今儿怎么起来这么早。”童姗问大头。

孙颖桦挽着童姗的胳膊一起回家，大头接过购物车拖着，回应道：“没起呢，花花打电话说老爷子的床降不下去了，让我带工具去给调一下。”

紧接着大头反应过来似的对孙颖桦说：“得，工具落老爷子那里了。”

“没事儿，姥姥细心着呢，肯定给你收了，打电话让童童带回来。”孙颖桦满不在乎，拿起电话打给顾童。

“童童在姥爷家？”童姗不相信，这小子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刚我去的时候，童童就在那儿了。”大头确认此事。

童维国前些年腰腿不好，住过院。出院后顾方正就给买了双人分别可调的电动液压升降床。偶尔会有些机构不灵的时候，平时都是顾方正给保养。自从俩孩子上了大学，都是工科，假期回来孙颖桦都让刘传叶给保养，还让顾方正教了半天。

“爷爷奶奶，我来了。”孙颖桦一进门就嚷嚷，结果客厅没人，顾方正从厨房探头。

“爸，做什么？我帮您吧！”孙颖桦就要进厨房。

“你哪儿会啊，去，找你爷爷奶奶玩儿去，让我看看你妈买什么了。”

爷爷奶奶从屋里出来，孙颖桦赶紧过去搀扶奶奶，到椅子上坐下。

“叔，买的菜都在这儿呢。”大头把拖车送到厨房，给顾方正看。

“是大头啊，怎么起来这么早？”顾方正奇怪的问。大头的睡懒觉可是出名了。

“童童啥时候去的姥爷家？”童姗进来问顾方正。

“不到8点就走了，给老爷子背毛主席语录去了。”顾方正从拖车里拿菜出来，头也不抬。

童姗哼了一声，知道儿子没正形，对大头说：“大头，出去玩儿去，这里我跟你叔就行了。”

“花花，你姥爷身体怎么样？”顾方正的爸爸坐在沙发上问她。

“好着呢，我去了，非要下地，结果床降不下去，还生气了呢。这不，大头去给修好了，这会儿估计在听童童跟他白话呢。”孙颖桦蹲在奶奶身边，给老人揉着腿。

“你姥姥身体好吗?”奶奶问她。

“挺好的，忙着写书呢，说是教材。”孙颖桦知道老人还要问什么，干脆一块儿说了：“舅舅去外地开会还没回来，舅妈在家。哥哥去追逃了，昨天走的。”

童峻的儿子大学上的警校，毕业后在市刑警队，25岁。女朋友给孙立广当财务，订了婚，打算这两年收了下曲家的新房就结婚，原来上曲家的，姓曲。两人从小就认识，私定终身后才跟双方家长说，去年分期买了期房，就在童姗的公司身后，南曲面小区12分区。

几个人正说着话，孙颖桦的爸爸妈妈就来了，带了一堆礼物。他们跟着孙颖桦称顾方正的父母是爷爷奶奶，这么多年也没改口。

只要顾方正在家，主勺就是他，童姗也就打下手。见收拾的差不多了，顾方正让太太出去陪人说话，自己来就行了，然后关上了厨房的门。

厨房的抽烟道不太好，两个火灶同时开的话，油烟蛮大的。开始以为油烟机不好，换了一台也行不，还是让唐毅来检查了一番，才断定是烟道的事情。到物业一打听，不仅他们家，他们这一侧都不好。开发商修修补补这么多年也没彻底解决了。所以动火就得关门，不然客厅都待不住人。年前的时候业主们找物业协调，打算开了春就给这一侧每户打通一个单独的直排烟道。

顾童拿着工具摇头晃脑的回来了，显摆的告诉爷爷奶奶，姥爷被唬住了，让我去美国解放全人类呢。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在逗老爷子，而童维国也顺着大家装下去，其实他什么都明白。童姗刚结婚那会儿，打算带老爷子出国转转，护照都办好了，在去哪里的问题上出现分歧。去美国吧，老爷子身体能不能行还两说，时差倒起来也麻烦。虽然老爷子对这个头号帝国主义挺感兴趣的，当初在朝鲜交过手，很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腐朽呢？后来决定去韩国和朝鲜，近一点儿的国家没有时差问题。就在童峻两口子忙着给他们办签证的时候，老爷子问了好几天才知道签证怎么回事，生气了，认为去一个朝鲜韩国还要护照签证？不去！当初老子攻下平壤打进汉城的时候，哪个跟老子要过护照签证？最后还是童峻和童姗分别带着两位老人，去北京上海海南和昆明转了转，到底也没出去。

外孙顾童出生在美国，老爷子是知道的，开始并不知道是美国籍，后来知道了，很不高兴。还是嫂子拿着顾童的身份证糊弄老爷子：美国想让童童当美国人，但咱们家童童还是在中国落户，是中国人。

孙颖桦和刘传叶已经把饭桌拖出来整理好，椅子都摆放好，大家坐下聊。仨孩子挤在一起，看着手机里的什么消息，挺投入的。

童姗见机会来了，就直说：“立广、名花，跟你们说件事儿。刚大头妈跟我说了，想让花花当刘家的儿媳妇，你们愿意不？”

孙立广正在给顾局长倒茶，听到这话，放下紫砂壶，看了老婆一眼，兴奋的回应：“好啊。人家愿意当然好了，我们还怕配不上呢。”

得，乔雅的担心都没用，人家巴不得呢。童姗笑了笑，问刘传叶：“大头，听见了吗？给你说媳妇呢，乐意不？”

刘传叶早就听到了，嘿嘿笑着说：“乐意，怎么能不乐意呢。”

曲名花笑着摸摸刘传叶的脑袋，从小就喜欢这孩子，有出息的好孩子。

“那好，我跟人家说了啊，找机会你们两家坐一块儿说道说道。”童姗放心了，这不挺简单的嘛。

爷爷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孙立广跟曲名花盘算着俩孩子毕业后分别多大，花花和大头还有3年左右，正好毕了业工作了就把事儿办了。

刘传叶一直盯着他们看，仔细的听着。顾童好像没明白这是在说什么，跟孙颖桦一样无动于衷，看着同一部手机。

就在大人们说的热闹的时候，孙颖桦发话了：“我说爸爸妈妈们，您们说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是吧？！”

几个大人瞬间安静了，把主角儿给忘了。炖上两个菜后从厨房出来的顾方正，只听了后面没听前面，以为大家都说开了，这时才明白还没征求孙颖桦的意见。

“那么，花花，你还有什么选择吗？”顾方正看事儿比较透，早觉得俩孩子应该跟童峻的儿子一样，没私定也差不多了，不用大人操心。但还是问问的好，现在的孩子虽然青梅竹马的，长大了形同陌路也是不稀奇。

“怎么？花花，还要挑挑？”童姗接着问。

“跟我没关系，我挑啥？”孙颖桦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手机屏幕，表情却很不高兴。

曲名花还是了解女儿，见状赶紧对她说：“花花，说的就是你跟大头的事儿，我们都愿意，你呢？”

孙颖桦抬头白了一眼妈妈，仍旧低头看屏幕，不理她。

“看来花花还是有的挑，要不我们先别折腾了，等花花挑完再给个准信吧。”童姗见大家都沉默了，只好拿出看家的激将法，对孙颖桦最管用。

大头刘传叶有些紧张了，转头看着孙颖桦。

孙颖桦闭上眼睛，一会儿睁开看着空空的桌面，有些羞涩的说：“没啥可挑的，就他吧。总得……总得问问我吧？！”

还是因为大人们忽略她，生气了呗。大家都放心了，大头长舒一口气，几乎瘫在椅子上。大人们见到大头这副模样，笑了。孙颖桦也看到了，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说到：“出息……，给爸妈倒茶。”

刘传叶这才想起来，赶紧给紫砂壶添了水，倒了六杯茶，孙颖桦拿起一杯递给他，他再递给六位老人。

“爷爷喝茶，奶奶喝茶。”孙颖桦随着刘传叶递过去的茶，跟着叫人：“爸请喝茶，爸喝茶。爸妈您们坐着，别站起来。妈您的茶，妈喝茶。”

孙立广和曲名花见刘传叶递过来茶，有些受宠若惊，就要站起来接，孙颖桦当然要阻止。虽然不那么正式，但过场正在走，差不多就是当地订亲仪式上的做法。未来的岳父岳母哪有站起来的道理？六个大人，两对爸妈，这要是外人还真糊涂。

奶奶虽然从中年时期的瘫痪失忆中恢复些，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脑子迟钝，这会儿才明白，开心的笑着。爷爷听出来了门道，孙颖桦这是当订亲仪式啊，赶紧说话了：“立广啊，这可不行啊，还缺一家呢。亲家不来，这可不能算数啊。”

“唉唉，是的爷爷，不作数，不作数，我这就去请，这就去。”孙立广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站起来就要去请乔雅两口子。

“坐着吧，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多大的事儿。”童姗不以为然，拿起电话解锁，给乔雅打电话。

“不，不，我们去请，人家不嫌我们，是我们家花花的福份。走，名花，我们去。”孙立广的低调做人，快20年了也没有丝毫改变，不过谁都认为这也太低调了。

对于爸爸的低调，孙颖桦好像早已习惯。爸爸孙立广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生意兴隆，名声鹊起的，城东一大片地区认识他的没有不夸的，所以她坐着没动，也没打算跟着爸爸妈妈去请雅姨。刘传叶受不了这个，赶紧起身挡住两口子：“叔、婶，甭去了，这么近，打个电话就来了。”

孙立广还要坚持，童姗电话打完了，冲他们说到：“行了，坐着吧，一会儿就到，两口子差点儿进城呢。幸亏我问的早，还打算吃过饭再问呢。”

孙立广一听，还要下楼去迎，顾方正发话了：“立广，坐着吧。拿出岳父的样子来，一辈子也就这么两次，来，坐着。”

说完，顾方正伸手把他们两口子挡住，冲刘传叶说：“大头，快，倒地方，让你岳父岳母坐着。童童，往里边去。”

刘传叶赶紧让开，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让孙立广坐。孙立广无奈，只好坐下。顾童这会儿发声了：“吆，您们还知道我这个活人呢？！这事儿跟我有关吗？”

大家哈哈大笑，刚才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孙颖桦赶紧过去哄他：“好了，童童，有关，有关。一会儿单独给你敬茶，去，里边去。”

顾童这才心满意足的挪到了里面。顾方正说的两次，是指这次订亲和下次的正式婚礼。

顾方正的这栋房子140平，客厅和餐厅合二为一，倒也蛮大的。由于经常来人，所以餐桌有两张，而且都是可以伸缩折叠的那种，刚才九口人就已经拼了两张桌子，每张桌子只拖出来一半，还有一半折着。这会儿再加人，就得全拖出来，孙颖桦和刘传叶忙着整理桌子，重新布置椅子和餐具。

椅子没那么多，童姗好多年前买了一打塑料凳子，摞在一起放在角落里，也不占地方，每当请客的时候椅子不够就拿出来。这会儿顾童正往外搬，拿着抹布擦拭呢。

乔雅两口子没想到这么顺利，接到电话一听人家不仅同意了，还高兴的不得了，要他们赶紧过来，刚才大头都敬过茶了。这下两口子慌了，都敬过茶了？这可不得了，那是订亲茶啊，敬了喝了就算订亲，俩孩子都要改口的。两人赶紧穿戴停当，拿着银行卡直奔楼下银行，订亲改口，公公婆婆要给钱的。按照曲面这一带的习惯，一般只给两种金额，大部分家庭给1001，条件好点儿的少数给10001。当初顾方正两口子订亲的时候，还是101呢。

曲面村一直比较富余，当初童维国在位的时候，怕彩礼泛滥，出了一个村规，婚丧嫁娶都规定了最高限额。86年的时候修改过一次，就是现在的10001，而且订亲和正式婚礼合并计算，不让多给，也是从一个方面减轻村民的负担，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没用。而且当初的规定还明确了，订亲不让摆酒席请家里以外的人，结婚可以。虽然现在过去30年，老村民们仍旧按照这个习惯走，所以曲面的姑娘在全市都是热门，娶了这里的媳妇，省不少钱呢。

提了钱，要求银行换成新钞，要连号的。银行的人一听，得，肯定是订亲或者结婚，满足了他们，还打听是哪家？在哪儿摆酒席？兴奋的两口子语无伦次，半天银行的人也没听明白。接着两口子又去买红包封好，还打算买金器来着，童姗电话催了，也就暂时作罢，在楼下买了点儿水果带上来。

刘传叶埋怨爸爸妈妈来的太晚，这么久，顾叔都快做好菜了。乔雅两口子一个劲儿的道歉，对孙家人一个劲的感谢，不嫌弃他们家大头，是大头的福分。孙立广两人也跟着客气，还说孙颖桦有造化，能攀上孙家。两家低调一块儿了。

顾童的姥姥和表嫂也来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告诉姥姥姥爷。姥爷身体不好，来不了，童姗的嫂子先照顾老爷子吃饭，然后再来，打电话让准儿媳带着姥姥先来。

顾方正让人们都坐下说话，都站着屋子里太闹。然后让刘传叶重新冲茶，一会儿你们舅妈来了，正式订亲。

等到童姗的嫂子过来，还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刚才还见俩孩子去家里，谁也没提啊，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这么突然？早不说，让她舅舅哥哥都回来。童姗赶紧跟嫂子解释，刚商量的，花花就让大头敬茶，都喝了。

童姗的嫂子就更奇怪了，扭头问孙颖桦：“花花，就这么着急当人家的媳妇啊。”

刚才的一段儿时间，孙颖桦一直没说话，在一旁开心的微笑着，好像水到渠成，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这会儿听到舅妈调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回应：“舅妈，那不顺手了吗嘛……”

“这事儿哪能顺手……”这舅妈不依不饶。

“大嫂，快别说了，都高兴还来不及呢。过来，坐下。”顾童的姥姥急了，赶紧打断她。这媳妇哪儿都好，就是嘴不饶人。

童姗的嫂子这才住嘴，笑着坐到老太太身边。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仪式开始吧。三位老人先坐到沙发上，孙颖桦拉着刘传叶一同跪下，然后孙颖桦跪着后退半步，先磕头。顾童端来茶盘，她倒茶递给刘传叶，再挨个递给老人，让爷爷奶奶姥姥喝茶。

童姗很吃惊，孙颖桦的后退半步突出的是夫权，很久没人这么做了，恐怕在世的老人也没有这么做过，她还是在直面村志上看到过，那都是明清时期的，现在都是夫妻并列。而且今天是突然发生的事情，也没人教她，这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么做的？当初她和顾方正可没这个仪式，侄子订亲也没敬茶的过场，看来花花和大头还是早有预谋，甚至演练过。想到这里，童姗乐了。

接下来是两对亲家坐在沙发上，孙颖桦和刘传叶还是按照刚才的礼数，跪下、她后退半步、磕头，挨个敬茶，改口称呼爸爸妈妈。

乔雅两口子赶紧拿出红包，递给孙颖桦，高兴的合不拢嘴。孙颖桦迟疑了一下，接了，谢了爸爸妈妈。好像她没想到会有这一个环节，连刘传叶都有些愣。孙立广和曲名花一看就要阻拦，被刘传叶的爸爸拦住，应该的，这么好的媳妇是买不来的，礼数，礼数罢了。孙立广这才罢手，却一直念叨这怎么好，这怎么好…….

接着按照年龄，应该是童姗的嫂子。但嫂子说今天她不重要，让孙颖桦和刘传叶给童姗两口子敬茶，毕竟是养父母。但孙颖桦坚持让舅妈坐在沙发上，还是按照前面的礼数，磕头敬茶。

最后轮到童姗和顾方正，虽然跪下后退步骤相同，但这次后退的是刘传叶。磕头也变成三个。

“爸爸妈妈，谢谢您们对花花的养育之恩，我们就是您们的孩子，永远孝敬您们。”说这些话的，是刘传叶。孙颖桦已经泪流满面，无法说话了。

刘传叶说完，又和孙颖桦磕了三个头，才从顾童手里接过紫砂壶，倒茶递给孙颖桦，再递给童姗和顾方正。

“爸爸，请喝茶。”孙颖桦泣不成声，强迫自己继续下去：“妈妈，请喝茶。”

童姗和顾方正赶紧喝了茶，扶起两个孩子。姥姥和奶奶拉着手，相互望着点头，擦拭着泪水。两位老人倒是同龄，姥姥常来走动，探望奶奶并且做一些基本的检查。

刘传叶接过顾童的茶盘，顾童可是放松了，刚才的一大套流程他是第一次见到，最后的气氛有些沉闷，小家伙不敢放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刘传叶用胳膊肘碰了碰伏在童姗肩上抽泣的孙颖桦，她这才憋住抽泣，擦了擦泪水，拿起紫砂壶倒了一杯茶，两手端着送给表嫂，请她喝茶。然后又倒了一杯，双手送到顾童眼前，哽噎的说：“童童，姐姐和你大头哥敬你。”

刚才的气氛让顾童有些蒙，见到姐姐真的单独敬他，赶紧站起来：“别，姐，我刚才闹着玩的。”

孙颖桦端着茶杯没有放下，直直的看着他。顾童赶紧改口：“好，我喝。谢谢姐，谢谢大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