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7月2日，周三，8：45，阵雨，28-35℃。

7点开始的急雨下了20分钟，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似乎要把城市撕裂了一般。急雨转为小雨，现在淅淅沥沥要停的意思。城东的天空已经变得明亮，阳光要挣扎着从低沉的浓云中钻出来。几条道路出现内涝，交通一片混乱。好在张峰上班的这条路上，没有立交和隧道，虽然有些拥堵，但车流还是在涌动，没有堵死。

苏丽珊还是8点半到的公司，邓文和丫头都到了。丫头在妈妈的办公桌上看书，苏丽珊收拾办公室，邓文去客服部简单的做了收拾，汪峰就到了。郭建峰带蒋晓倩到楼下，她自己开车去体检中心，助手已经到达，继续昨天的培训。

张平他们刚到楼下，唐毅和顾方正的车就先后进入停车场，与随后的曾光和梁小刚的车顶牛。停车场是三个入口四个出口，在寻找车位的时候很容易顶牛，物业也是毫无办法，无法规划合理的进出路线。

没办法，顾方正下来指挥，让顶牛的六部车顺利进入车位，物业的人对他说，这会儿是你们公司的车集中来的时候，别的公司都是8点或者8点半上班，就你们自己是9点。

来到客服部，张峰先去物流问了问，确认6点已经出发送货去了，才放心的回来。新来的四个人找张峰报道，王媛媛领到苏丽珊那里办理手续。顾方正和唐毅站在档案柜前，商量着怎么安排。

办公桌还缺两张，顾方正要王立波和赵挺带人去把副总办公室的桌子搬过来。结果四个人过去一折腾，惊动了王老板，开门问怎么回事。当知道是顾方正要来搬桌子时，王老板没有说什么，任由他们搬，问王立波唐工来了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后，王老板来到客服部。

王老板路过苏丽珊的办公室时，对她说抓紧布局业务大厅，还要再买40张桌子。业务人员的招聘已经开始，接待室和会议室人满为患。本来A座可以容纳80人，再加上封闭的走廊和C座B座的连接走廊，再这么多也是可以的。这是当初的计划，所以装修的时候，走廊都加了采暖设备和空调，都是双窗。

王老板要唐毅规划车库里的仓库布局，唐毅跟赵挺要了卷尺和测距仪就去了仓库，王老板跟在后面。

仓库的保管员只有两个人，物流是四个人。两位保管做了10年，对所有产品都很熟悉，闭着眼都能找到存放的位置。两人是姐弟，都超过40岁，遗传性的左腿残疾。不过还好，他们的下一代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仓库搬迁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见到唐毅来，就知道是来规划的。姐弟俩要求在楼下按照一样的布局，他们认为这样最合理。不过唐毅认为楼下的面积超过这里三倍，那么常温库阴凉库和冷库的面积都要相应的增加，这样布局就显得太紧凑了，把弟弟叫上，做了简单的测量后，几个人来到楼下车库。王老板叫来物业的主管，在上周商定的几根柱子那里停下，告诉唐毅大致的范围。

唐毅用测距仪测量了一下层高，竟然有5米之多，就打算利用层高做文章。由于物业不打算大兴土木，计划用防火隔离闸做仓库的围墙，所以防尘防鼠需要特殊考虑。唐毅一边测量一边画草图，一边跟保管商量，大概半个小时后，出来一张草图。

王老板看后认为没有问题，要物业的人抓紧施工。物业一看挠头了，本来以为就是围个仓库不是什么难事。这一看草图傻了，200多平米的冷库，1000多平米的空调式库房，光制冷机组就要占地空间很大，而且空气循环和冷凝水排放也要考虑到，还真不容易。再说围起来的仓库是三个门，汽车要直接开进去，其中两个门是贯通的。

按照唐毅的要求，地面要悬空10厘米，这就需要做钢架网格，防火闸要做内部防火保温层。这个工程量确实太大了，物业主管有些后悔承诺负责仓库的建设。王老板趁火打劫，房租每年降2万，你们负责防火闸和三个门，清理出地面，我们自己内部处理。不得已，物业主管答应了，这就组织保洁人员进场清理地面。这里的灰尘足有5厘米厚。

制冷机组的空气循环，唐毅选择利用顶部的排风管道进行，冷凝水直接接入下水管道。物业认为不难，就是机组占用的空间竟然在仓库规划之外，相当于占了他们的便宜，有些无奈的对王老板说，这个买卖亏大了。

接着王老板要唐毅规划40个车位，唐毅一听还有车位，就重新画了一张图，把仓库移了90度，车位几乎是围着仓库，这样对仓库本身也是个保护。王老板不住的点头，就这样定了，抓紧施工吧。物业处理好后，我们的人要进场装修。

唐毅估算了一下，冷库几乎就要20万，加上货架垫板冰箱冷柜还有灯光防火设施，30万怕是打不住。问王老板是一步到位还是逐步添置，先用原来仓库有的。王老板想了想说原来的冷库肯定用不成了，连制冷机组都不够，只有货架垫板还有冰箱冷柜能用，但数量也远远不够。还是一步到位吧，免得出现质量问题。

王老板与物业最后敲定后，跟唐毅一起上楼，边走边说。

唐毅回到客服部，刘少强过来问试剂卡，唐毅这才想起来，赶紧给了他两张，抓紧测试。小刘出发去体检中心已经回来了，拿回来200多标本。对于顾方正下午和明天的安排，唐毅没有做出什么表示，只是提醒他和张峰，蒋晓倩结婚就要孩子是肯定的，还有一年的时间准备应用工程师的人手，一个助手肯定不行，要再招。

这一点张峰考虑到了，今天到的四个人里面，有两个人是检验师出身，年龄都是29岁，在医院做过几年，是赵挺和刘少强介绍来的，打算让他们转应用。毕竟专业不是工科，维修怕是有难度，不如转应用快些。

正说着，周六面试没有回音的那个人居然直接来了，要求留下上班。唐毅一见，竟然认识，另一家公司的维修人员，专修国产设备的，赵挺的死党。既然这样，你过去给王立波当助手，边干边学快些进入状态。张峰带他去办手续，王媛媛那边忙得不可开交。

整个公司的总机一共12条外线，现在客服部占了6条，王立波赵挺刘少强邓文和郭建峰都没闲着，刚来的一个电话王媛媛没办法，让唐工接了。

试剂卡被刘少强接上，更换了试剂，梁小刚带着张平他们继续测试，他个人认为没有问题了，再进行几十个标本，就可以排空打包装箱。

孙丽雯的人过来，通知王媛媛生化的出库单已经打出来，他们下午去疗养院，询问有没有要带的，一块儿送过去。王媛媛要他们等等，都在接电话呢。

唐毅打完电话，王媛媛给他看昨天的清单，询问还缺什么？唐毅看了一下，认为不缺什么了，问了一下什么机器。当听说是680时，问王媛媛几个月前买的静电带还剩下多少？

王媛媛查询后还有4米，唐毅摇头表示不够，先带过去吧。王媛媛赶紧出库，让业务员送过去。唐毅告诉明天准备装机的两组人，去了先测量接地电阻，把这段静电带先接到环境比较差的那个实验室，日后买来在接上吧。

新款的机器静电消除效果较差，经常出现误判，不是误判标本就是误判试剂，当初还是梁小刚想出来的办法。去年开始装这类机型，都安装敷设静电带。不过这个静电带很贵，一米的价格高达几百元。年初的时候曾光去修这类故障，实验室自备的加湿器功率不够，偶尔还是出现。逼得他没办法，出门去汽车装潢店，买了两根正品的静电消除带，拧在机器上，竟然到现在再没报修。虽然他也知道那是个临时的解决方案，却很有效。

赵挺和王立波也多次遇到过这类问题，搞得他们很头疼，几乎是束手无策。后来他们的解决方案是铜带二次接地，将针臂和试剂盘以及轨道二次敷设铜带接地线，虽然效果明显持续长久，但太麻烦了，几乎拆装一遍机器。

 

10：20

顾方正和唐毅才有时间进入维修室，见到XS测试结果，认为可以了，复原排空打包吧。叮嘱刘少强复原未升级的状态，然后再测一下。要他处理完后联系孙丽雯的销售女孩儿，明天去儿童医院。

关于这台生化，唐毅问了问曾光情况，检查了一下他说的疑点，认为问题不大，还是蛮不错的机器。与顾方正和张峰商量后，唐毅召集所有新人来维修室。

维修室地方小，近20号人坐是不可能了，都站着吧。唐毅要王媛媛给他们分发记事本和笔，现在单独培训这台机器。时间不等人，等都安顿下来培训是不可能的。

唐毅没有讲什么生化原理，仅仅是针对640这台机器而言的。什么部件什么功能，与之相关是什么部件，各部件间如何协调配合从而完成什么功能。仿佛讲解的不是一台生化，而是一台普通的机器。令张峰和顾方正惊奇的是，所有人好像都理解这个讲解方式，他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然后指点着已经拆开的机器，效果出奇的好。

王老板协调仓库回来，见唐毅在里面插空培训，就叫出来张峰和汪峰。王老板要俩人这就去找物业，下面的仓库需要一条网络，最好与公司的网络连通，这样信息才能顺畅。张峰一听这不难，大楼有综合布线，应该有富裕备用线路，带着汪峰就去了物业。

王媛媛的电话就没闲着，郭建峰和邓文两个人忙了一早晨。王立波赵挺和刘少强也是经常接电话，解答客户和业务人员的问询。苏丽珊把文员都派出去了，自己顶在前台接听电话接待来访。丫头无聊，看了会儿书就打开苏丽珊的电脑上网去了。

 

11：30

唐毅的培训结束，宣布他的安排。所有人员除应用人员外，每一个人单独完全解体这台机器再装回去，解体后擦拭每一个可见的灰尘。顺序是最新来的最先开始，最后是张平他们四个和刘少强。应用人员随时可以观看，但不必动手，除非个人有兴趣。每个人的拆装过程，张平他们负责录像。

维修室本来没有监控，张平他们来了之后发现客服部竟然有当初装修留下来的三部摄像头，于是领了出来装在维修室，挂在电脑上。一是唐毅讲课的时候录像，二是无论是谁维修的时候都录像，除了留下资料，就是防止可能的遗漏或错误，作为备份后手使用。

当每个人都拆卸安装完毕后，由曾光和梁小刚两人分别检查后才能转到下一个人，而且每个人都要写一份报告。

张峰和汪峰回来，见到唐毅讲完了，就过来商量，大楼的综合布线目前剩余三条光纤两条六类双绞线。现在的问题是三条光纤不仅不在21楼，而且还不在地下三层，分别在18楼和地下一层。双绞线可以从21层直通地下三层，都从仓库头顶上的布线盒通过。

唐毅问汪峰，双绞线理论上可以到100米的传输距离，从21楼到地下三层，最多80米，能不能保证信号稳定？汪峰说不能保证，直线距离虽然不到80米，但布线不走直线，转来转去200米也不是没有可能，认为还是要增加2-3个中继器。不过她也说，刚才在物业看了布线图纸，竟然是一根线布到底的，在几个楼层上有接线盒。

唐毅看了看张峰，想了想说，你汪峰负责此事，买几个中继器，从我们的交换机直接连到仓库的布线盒上，测试网络情况，如果没有问题就用这个双绞线，毕竟都在一层上，还是省力的。然后问张峰物业能给几条线？

张峰说只要不是光纤，都能给咱们，光纤只能共享。唐毅想了想，要张峰再去物业，两条双绞线都要下来，汪峰安排时间尽可能的尽快测试，两条线都要在仓库上的布线盒里备好待用。

张峰再去物业，汪峰算计了一下，两条线就需要6个中继器，一会儿送他们去装机回来就买，双绞线库里还有一箱近300米，怎么也够了。

顾方正听到安排汪峰，过来提醒，这周必须结束，今天周三，周五就要放假，那么只有下午和明天的时间了。下周一开始汪峰给一部培训，一个星期五个下午。

汪峰一听就傻了：“爷，真把我当牲口使啊，这20多层楼我得跑好几趟呢。”

顾方正忍不住笑了：“克服困难吧，要人的话给你，随时开口。”

汪峰没辙了，试试看吧，没什么难度，就是耽误时间，不行就晚上加班呗。

张平过来问唐毅和顾方正，这么多人等着拆机器呢？工具怎么安排？今天明天都要装机，个人的工具都在个人手里呢，用谁的？

顾方正想起来还有这茬儿，问现在工具有几套，都怎么安排的。根据张平所讲，和今天明天的安排，顾方正决定小刘小陈的工具全部拿出来。但要做好清点，别机器没拆完，工具先丢完了。

唐毅要梁小刚和曾光负责指导监督他们拆机，为了保险起见，要曾光先把光度计单元拆下来交给王媛媛保管，这个单元绝对不能拆散了。曾光领命，上手拆光度计，赵挺好奇过去看看，从未拆过呢。

这些安排完了，唐毅叫来张平，上周要你们写的安装报告呢？张平说已经发到客服部服务器你的共享文件区了，随时可以查看。唐毅这才想起来找自己的座位，打算看看。但找了半天找不到，问王媛媛。

王媛媛说你们的电脑和物品都搬到王老板旁边的屋子去了，昨天下午搬的。

整整一个上午，那间屋子就没开过门，所有搬过去的人都在客服部，都是站着忙了一上午。

 

12：30

吃过饭的人们开始回到客服部，唐毅看时间还早，与张峰郭建峰和赵挺回到王老板隔壁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还没看两眼，王老板就探头，叫唐毅过去聊聊。

邓文暂时没什么事，去苏丽珊那里跟丫头玩会儿，问问她要不要午睡，不行就带到家里去。苏丽珊不同意，这会儿老人们都睡了，带丫头回去搅了老人，对身体不好。好在丫头从不午睡，这会儿正在电脑上跟同学们聊的火热。

吴钟欣请婚假，主任立刻就批了，让她直接送到院办。这会儿院办的人找来，按照规定，她虽然是晚婚，但由于唐毅是二婚，所以吴钟欣只能有3天婚假。不过院办的人知道结婚肯定要度蜜月的，所以查询了她的攒假记录，与主管副院长商量过后，认为可以拿出来22天集中休假，这样她就可以放假25天。

吴钟欣提前也是知道二婚不享受晚婚的15天假期，早有准备，所以对于医院的安排并不奇怪，还是十分感谢。午饭过后，告诉主任。

市院的主任跟王小波交谈了一个上午，中午一起简单吃过后，还在说这事，一会儿要跟采供办和设备科的人合计一下，希望王小波别走，而且还有检验科的LIS系统的事情。

检验科的LIS系统与全院的HIS挂接一直是个老大难，原因就在于检验科的数据不光是文本形式，图形格式很多。现有的HIS软件厂家弄不了，所以前几年上的时候就把检验科甩了出来，只给了病人信息接口和文本数据接口，并没有挂接全部数据。

既然王小波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希望一并解决了，把检验科这个全院的死角解决掉。王小波正在联系顾方正，要齐济格赶过来协助他。顾方正也是权力支持，通知齐济格立刻过去。

齐济格现在没什么事情，1000张卡片到货了，正要李桂芳的另一个助手帮忙写入呢，接到电话开车前往市院。

 

13：00

郭建峰和邓文去会议室给一部培训，下午去装机的三组人马都到齐了，刘经理的业务员也到了，七手八脚的往电梯里搬运设备。王媛媛站在电梯门口逐一核对，刘经理把回收机的入库单和出库单都办好，都交给王媛媛，核对无误后，分别交给每一组人。王立波和刘少强留下，一是看着拆机的新手，二是接听可能的问询电话。

孙丽雯带着那位小女孩儿过来找刘少强，商量明天何时出发，给医院怎么说，先统一口径。顾方正说明天车不好安排，最好你们业务出车。孙丽雯昨天被顾方正给镇住了，说话毕恭毕敬，正好明天要去儿童医院正式回访，她开车去，所以不用客服部派车。

苏丽珊采购的办公桌椅到货，正在从楼下往上搬运，业务部在岗的人员都下去帮忙。苏丽珊在电梯口等候，安排每一张桌子的位置。

顾方正见没什么事情了，来到唐毅的办公室，打算商量些事情。结果只有张峰在，两人培训，一人被老板扣在办公室出不来。

顾方正没办法，先跟张峰商量吧。王媛媛的角色还得需要一个人，怎么也得两人。而且客服部的车和司机还是不够，应该有两套班子。张峰说已经通知苏丽珊，聘用两位司机一名文员，申请购买两部车。汪峰和她的车打算留给办公室，兼顾王老板副总们用车。

唐毅在王老板的办公室有些时间了，王老板正拿着一摞打印好的清单，逐条跟唐毅核实，并对他的异议寻求解释。

王老板用了差不多7天的时间搞定唐毅的人马，这是他几年来都没有想到的。几年前的5百万让他确实心疼，今年再下决心的时候，他原本打算用多一倍的价格实施。但唐毅继续模棱两可，反而是最不好说话的顾方正有了突破。

顾方正开出的条件让他十分满意，几乎是零成本完成收购。虽然日后的薪金付出和分红损失可能大于他当初的预算，但最起码立即解决了当前他能考虑到的所有问题和需求。

王老板的需要是要收购唐毅的人马，这个周围省份里最大的第三方服务公司，彻底断绝竞争对手们的念想，逼他们与自己合作。这样做还可以提升公司的整体技术水平和能力，对销售层次的提高和拓展也会有直接的帮助。

唐毅的公司所有股份转移到王老板的公司，公司归王老板所有，名称不改法人合伙人变更，改为王老板公司的公司法人，彻底交出这家公司。唐毅和顾方正在王老板的公司占9%的股权，唐毅5%，顾方正4%。这个股权是有延续性的，以王小燕和王小波名义开办的公司里，也同样占有9%的股权。换句话说，只要是公司发生业务产生利润，他们都要分掉纯利的9%。

唐毅和顾方正进入管理层，这是顾方正的要求也是王老板的期望，7年前他就希望唐毅做自己的左膀右臂。顾方正作为副总兼任客服部经理，替任王小波离开的空缺，也为将来的郭建峰铺平道路，确立框架。

客服部搬迁后，将成立三个分部，一部是李桂芳为组长，主管影像监护类，邓文等人加入；二部是检验部，梁小刚为组长，大部分检验的人加入包括蒋晓倩他们应用人员；三部是血透软件组，木林森为组长，与齐济格两人暂时支撑，日后补充人手。三个客服部正副经理，顾方正总管，张峰抓检验组和软件组，郭建峰抓影像监护组。

这样将近40人的客服部，新人老手几乎各占一半，老带新的格局让王老板最满意，何况要收回过去委托在外的服务项目，这样每年也会省掉不少钱，还锻炼了人手。

截止到7月30日，所有唐毅的人马现有的业务，无论还有几年的合同，都归原来的人，收取的费用也归原班人马分配，王老板的公司不干预。8月1日开始，只要是原来这8个人的自有拓展业务，还是按照原来唐毅顾方正他们的分配方式，个人公司7：3分配，个人自行上税。软件有些特殊，所以只要销售齐济格和木林森的软件，无论是已有的还是新开发的，都是给人家30%的不含税酬金，相当于销售价格的3折购买，公司给他们上税。

唐毅的工资不变，曾光和梁小刚的工资也延续原来的，其余包括顾方正都在王老板的公司拿工资。唐毅他们原来的公司过户后，注册地址也会迁到王老板的公司，这样所有原来的业务也就顺延不中断。而那间办公室的产权归唐毅和顾方正所有，王老板不干预。

不过，王老板和顾方正昨晚通了电话，改了主意。王老板买下那间办公室，暂时没有想好怎么办，先出租。而购买的金额就是现在的市场价格。唐毅和顾方正扣除原来购买的成本五五分账，剩余的钱给其余六个人每人10多万，算是一个阶段的酬谢。

王老板的打算，顾方正昨天都告诉唐毅，所以今天唐毅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王老板也就要财务备款，明天付清，唐毅明天交付所有房产手续过户。

对于唐毅的安排，顾方正和王老板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总经理人选，而且还是唯一的。王小燕和王小波的道行不深，在父母的羽翼下飞不高，需要老谋深算的人带一带。刘经理明确表示自己干不了，带销售二部赚些钱就很满足。孙丽雯资历太浅，历练不够。与其外聘职业经理人，不如唐毅来的稳妥放心。而且近10年来，唐毅熟悉公司整个的运作和人员搭配，王老板也信任他。

唐毅的突然结婚，也正好推动了这个事情的进程。之前唐毅的孩子小，需要照顾。现在好不容易大了，又要照顾父母，怕是很难分身，用在管理上的精力肯定不会很多。而结婚了就不同了，根据唐毅的性格，不会找个回来供养的女人，一定会找个能帮他的，所以这个隐患正在消失。根据顾方正的了解，既然吴钟欣是市院的，那么工作时间将会非常稳定，替他照顾父母绝对没有问题。而王老板从张峰那里了解到，吴钟欣是倒追唐毅，对他的现状非常了解，很清楚自己嫁给唐毅后要肩负的责任。

基于这样一个安排，王老板的公司就要做出根本上的调整。王老板夫妇的股份从原来的100%降为61%，王老板31%，老伴儿30%。王小波20%，王小燕10%，唐毅5%，顾方正4%。

王老板任董事长，唐毅为总经理，王小波王小燕顾方正为副总，再加上刘经理，这样就是四个副总。在分工方面，王小波分管四部和财务，王小燕分管一部和采购以及办公室，刘经理分管二部和三部，顾方正分管客服部和仓库物流。

唐毅下半年的主要工作就是作出公司的发展规划，调整或者增加所有人财物的配备，与王老板寻找新的支撑点。作为总经理却并不直接抓销售，这一点也是王老板的过人之处，高学历高出身的老板们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王老板相当于一分钱没花，办妥了几年来一直想办的事情，而且在7天内完成了公司规划布局，这不能不让他如释重负，对儿女们说这时公司新的开端，赚钱容易生存难，他要将一手创办的公司脱离家族形象，长久的生存下去，希望自己的儿孙们在自己身后仍然是公司的法人。

唐毅和顾方正之所以突然同意合并，也是为了生存。钱对他们来说不是主要的，存在感和为了将来的发展，当初那条路子是走不远的，必须有所改变。而按照他们现在的模式，是根本无法改变的，只有借助强大的外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做到。

唐毅顾方正他们的收入情况是经得起核实的，而王老板的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半年四个亿的收入，在税务报表上只有1.8亿，其余的是投资所得。10年前用本金100万在香港开户，这些年来开始出现成效，上半年利用油价波动黄金波动以及海外汇率的波动大赚特赚，并且开始进入海外股票市场，进行投机买卖。现在本金是五千万，王老板将期货盈利所得套现，打算用在将来的发展上。这一点本打算不告诉唐毅和顾方正他们，不过顾方正他们也不是吃素的，税务局托人一查，实际销售根本没有那么多，一多半的缺口哪里来的？仅仅是为了吹牛宣传？

顾方正找财务公司的人一查，也就知道了这部分来历，而且都是免税的。所以第一天与王老板接触时，就提及此事，让王老板甚是紧张。不过顾方正他们并没有染指这一块的打算，只是警告王老板不能因此拖累公司的发展，反哺为公司输血倒是可以的，但不能计算利息。

王老板现在正跟唐毅商量未来三个月公司的规划和具体安排，目前已有的销售意向唐毅都通过ERP外网端口获得。这是当初唯一留下的一个端口，目的是便于远程维护。

根据唐毅的安排，所有新人的培训将不同以往，以苏丽珊和他的培训为主，树立企业理念形象的概念，年底前再培训老员工。在资金方面，拿出400万元改造设施设备以及补充，拿出2千万元用于产品囤货和新品上市宣传。这些都是王老板的计划，唐毅没有异议，表示暂时来看都够了。

王老板对涉足检验自动化领域非常有兴趣，既然唐毅他们在周围省份有三家维保客户，加上他们又是搞自动化的，那么就决心以市院为契机，寻求品牌代理，或经销。王老板昨天和上午联系了业务单位的领导，并与市院有接触的领导也做了交流，打算上下齐心，努力促成此事。

 

14：35

汪峰返回公司，顺便采购回来中继器，还买了两台寻线器，加上原有的就是四台。进来找张峰协调物业打开各层弱电井的门，要顾方正给她配人，这就开始巡线布线。

顾方正来到客服部，王立波和刘少强忙着接听电话，维修室有一个新来的在拆机，小刘在录像，还有几个在旁边观察拍照。顾方正叫上两个在拍照的，换上工作服听候汪峰调遣。

唐毅回到办公室，开始查看张平他们的报告，并逐一作了修改和评注。与张峰讨论对这批年轻人的培训安排和工作方向。

曾光的安装已经结束，培训也就要结束，毕竟是很简单的机器，而且人家原来也用自动血球，所以比较省心，大体一说就明白了。张平和一位新人跟随他。

梁小刚也差不多类似，不过他们对中文报告还是有些头疼，以前没有用过，都是直接打印的英文报告。梁小刚正在培训这个。小周和新来的一位跟他在一起。

赵挺的客户就是王小波投放的，以前用DIFF2的那家，也是轻车熟路。对方对用血少，试剂量这么少有些新奇，对中文报告软件并不陌生，因为原来的就是公司提供的。赵挺带着小陈和一位新手。

检验的中文软件几乎所有机型的都是购买的木林森的，当初木林森把一个版本的软件全部权限给了客服部，并提供了算号器。9年前要了客服部2万元，现在看来真的不多。不过也确实有些落后了，仅仅满足了基本功能罢了，如果接入HIS，很多功能都没有，需要新的版本。

蒋晓倩和助手的培训告一段落，明天助手自己跟随一天，从开机到关机整整一天，包括晚上夜班的培训。蒋晓倩解放出来准备下周的两台培训资料。一会儿他们就打算返回公司。

郭建峰和邓文的培训还在继续，一部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十分认真，提问也越来越有水平。

丫头正在跟同学连网对战，忙得不亦乐乎。苏丽珊安排人手，把每一张安顿好位置的桌子档案柜进行卫生清洁，并贴上部门名牌和职员姓名。按照王老板的安排，一部和二部在B座办公，三部和四部被安排在走廊，下周开始搬迁。走廊里当初被唐毅和汪峰预留了32个网络端口，当时只是根据交换机的容量预留的，可以挂接电话或者网络。有一半是敷设到网络交换机上，剩下一半悬空在机房。下周就可以安排客服部挂接走廊里的无线中继和电话引线。

 

15：45

唐毅跟顾方正张峰商量，明天分组改变一下，曾光带张平和小陈，再加三个新人；梁小刚带小周和小刘再加三个新人。把王立波和赵挺留下值守应付问询，顺便指导那些新人拆机。张峰表示赞同，曾光和梁小刚昨天露了两手，绝对在王立波和赵挺之上。顾方正对此没有异议，就这么安排。

关于汪峰的安排，还是在客服部，再配一名司机。公司最近要买车很多，几乎都是7座9座的MPV，再给客服部一台9座的，办公室配车不配人，她们会开车的人不少呢。

正说着，木林森打来国际长途，北区那家医院需要派人接洽，说好明天上午，直接谈价格和工期，软件测试他们很满意。顾方正冲木林森骂了几句，这小子从来休假都不是时候，每次休假都是别人替他忙活。

既然这样了，那就交代给王小波和齐济格吧，明天接着跑一趟去。

汪峰摇头晃脑的上来了，两条线通了，给一台笔记本测试，正要去仓库领线从弱电井里接线到公司的交换机里。这家伙办事就是放心，才1个小时不到，20多层楼的中继接好了。

张峰给他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她测试，汪峰知道开机密码，提着电脑去仓库领线。

市院主任打来电话，告诉唐毅王小波正在跟主管院长和设备科的人谈LIS与HIS挂接的问题，一会儿想具体谈谈自动化的问题，希望他来做技术支持。毕竟这么多年，院长和设备科的人对他还是蛮信任的。唐毅表示这就过去，放下电话带上自己的手提电脑就去市院。

 

16：50

装机的三波人马陆续返回，装机单都交给顾方正和张峰审核后，送给王媛媛备案。

邓文和郭建峰的培训早已结束，郭建峰正准备与顾方正去酒店，带上蒋晓倩一起跟王小燕接待飞利浦的人。

张平他们几个人在各自的电脑上撰写装机报告，这是学徒期间必须的，一年之内无论做什么都要写一份自己的理解，这是唐毅和张峰要求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顾方正交代张峰到点儿下班，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又叮嘱明天装机的人，认真仔细，有任何问题及时联系唐毅。顾方正和郭建峰蒋晓倩提前下班去陪客户。

邓文见没什么事，把丫头叫过来，玩了一天游戏，该歇歇了。

汪峰完成接线和测试，给楼下分了两个固定的IP地址，并在交换机上做了注释。回来交还张峰的笔记本。

张峰要求拆机的人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收拾好工具，整理好拆卸下来的零部件和螺丝，清理现场，准备下班。

市院的主管院长和设备科的人一下午都在检验科，唐毅的到来让他们开始起哄，说他拐走了吴钟欣，罪过不小，一定要请客。不得已，已经结束一天工作的吴钟欣特地出去买了喜糖喜烟再次分了一遍。

院里对检验科的达标很重视，而且对自动化也很青睐，根据院方自己考察的结果和唐毅的规划，他们倾向第三方的自我搭接方案，但知道全国没有先例，真的很难，时间能否赶上明年的验收很难说。而现有的流水线里，无异用罗氏的最好，但也最贵，什么都是封闭的，从成本考虑最不合算，但对于达标却是最合适的。

剩下的两个方案，都属于半斤八两，贝克曼的装机率高，线没有什么问题，但联网测试机器的故障率很讨厌。西门子则是使用成本高，让医院很是头疼。虽然之前找过几家谈过，但都是单一品牌，力推自己的贬低别人的，让医院很担心。而最后找的唐毅却是很全面很客观。

所以今天早晨院长发话了，看谁能合作就用谁的。王小波当即就表示可以合作，无论是投放还是协作都可以，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做生意不可能赔钱。所以院长就让主管院长和设备科的人与王小波就技术问题展开深入的讨论，至于怎么合作嘛，你们就不要管了，院长对老板，单独进行。

根据唐毅的视频演示，主任和主管院长倾向贝克曼的方案，除了土建改造外，现有的设备几乎要淘汰大多数。王小波一听，立即插话，反正也要合作，合作条件之一就是这些淘汰下来的设备我们拉走，只给你们留一两台急诊机。

主管院长和设备科长商量了一下，认为不是不可以，但手续是否可行还要问问，暂时当做一个方案写下来。

血凝线也是贝克曼的，挂在同一条流水线上。主任坚决不用贝克曼的血球，那么血球线就要单独讨论。其实主任也拿不准希森美康和ABX的流水线，这些机器他们都用过，而且正在用。两种方式到底选择哪一种谁也说不好，参与讨论的临检组长和血液组长认为ABX的合适，便宜随意性好。但他们也认为维护太繁琐，自己来不了只能靠工程师。希森美康的也好，就是贵，试剂封闭的厉害，再好也得考虑成本。而且只能选择XE系列的挂接，坚决不要XN。

王小波表示回头找找两家的总代，派人来给院方解释，搞不好掐起来会有很大的优惠。反正不管要谁的，都要经过我们合作，这一点院方的态度是明确的。

至于分子实验室微生物实验室以及其它实验室，都不需要挂接流水线，只是在LIS上有合作，所以王小波很明确表示对这些无兴趣，只做自己想做能做的。主任和主管院长对此很满意，如果通吃的话，他们也会很不高兴的。

 

17：35

客服部全体下班了，王媛媛最后关灯关门，张峰送他们回去。

市院也是5点半下班，王小波和唐毅他们跟院长主任告别，根据刚才的备忘录，各自分头逐条准备，两周后再碰一次头。

唐毅告诉王小波和齐济格明天一早去北区医院谈HIS系统，两人都答应了，应该跑不了。

唐毅带着吴钟欣开车离开医院，按照她的要求回家吃饭，明确说明是唐毅的家。

 

19：20

吃过饭的唐毅接听完电话，吴钟欣从厨房收拾完出来，笑着望着他。

“晚上不走吧？”

“谁说我要走的？我们是合法的……”

吴钟欣感觉到唐毅比她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