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肚子坏水

小陆笑了，看来王子介的事情触动还是很大，最起码对新上任的姚小刚震动不小。本来就谨小慎微的姚小刚更是小心，把所有现金全部交给财务处理，自己只看数据和单据，现金是碰都不碰。当然，他也不想让自己信任的人依赖的人去碰现金，钱这东西诱惑力太大了，

小陆从背包里拿出本子，记录姚小刚的事情：第一，要钱改造门和监控；第二，剩余人员的安排。

“还有别的事情吗？”小陆问。

“有。”姚小刚又开始犹豫，但这次梁文亮没有接茬儿。“陆助理，您看，我来了之后，改了工作流程，增加了8个组。每个组都要有一个主管，这些主管责任大，工资和职位也该获得集团的承认。所以，想请你给报一下，要集团尽快承认。”

“你们既然是独立的，你一个部长会没权任命？”小陆觉得这不该是个问题。

“不行，我们无权任命任何人，也无权对员工的工资进行干预。您看。”姚小刚领他们来到办公室，指着墙上说：“这是我们的执照，您看看法人是谁就知道了。”

法人就是夏凯文，自然这些所谓的部长没有权限了。小陆表示明白了，记下了他们的第三条：权限问题。

还没等小陆问姚小刚还有没有事情，他就主动说了：“我想在门口增加车辆进出的管理系统，与现在的内网数据库连起来，这样每部车谁驾驶的，什么车，什么时间到了哪里，送取了什么货都会一目了然，还能再省许多人。”

小陆开始重视这个姚小刚了，他的头脑远远不像他的谨小慎微。小陆问他：“你问过信息部了？”

“问了，吴部长说没有问题，就是建库需要几天罢了。设备都有现成的，不过要集团领导批准才能办。”

小陆又记下了第四条，然后看着姚小刚。他赶紧摆手说：“没了，没了，陆助理。这些已经给您添麻烦了，谢谢，谢谢了。”

小陆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该怎么办，回去问问再给他答复。然后问姚小刚，批发市场熟悉吗？带我去转转。姚小刚不像上次那样扭捏，大大方方的带她来到批发市场办公室。

批发市场分为三个区，建材、装修和五金，大约4千家商户在这里拥有店铺。每家经营面积从上万平米到几十平米甚至几个平米不等，每天客流量在10万左右。批发市场经历了两个阶段，当初在城乡结合部吃掉天龙时，把大楼改为批发市场，以服装为主。后来成立集团，把这里的荒山推平后建立了这个新的批发市场，现在两个市场都归这边的办公室管辖。两个市场各有一个工商所和税务所驻扎，市场免费提供一切便利。包括场地、网络、通讯等一切条件。

姚小刚最近一直跟批发市场协调货物送达及发送，所以与批发市场的部长走的很近。部长是位48岁的南方人，少有的白皙高大，这在南方人里很少见，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小陆听的很舒服。

寒暄几句之后，部长表示放下手上的事情，这就陪陆助理到处转转。小陆抬头看到批发市场的营业执照，法人也是夏凯文。小陆笑了笑，电话打给周雨辰，请他下午到集团总部见一面，有事请他做。周雨辰自然听命，答应下午去。

批发市场几乎所有的商户都有两条线，一个是在市场里的店铺，还有一个是网络上网店，两条线下来每天的交易额不少，发货量也很大。市场给商户提供收发货、保安、消防、通信网络、卫生保洁、餐饮和工商税务服务，1200多人负责市场的昼夜运转。部长是5年前竞聘上岗的，当初的竞聘是面向全国，部长在300人里面脱颖而出，由周明远亲自聘任。

小陆跟随部长走了走，见到批发市场内干净整洁，人员流动有序，消防安全环境很好，所有的商户见到部长都亲切的叫他阿黄，看来黄部长的人缘极好。询问黄部长对批发市场有什么看法和要求时，部长叹了口气说了句：“什么都好，就是别扭，特别是最近3年。”

刚来的那两年，黄部长怎么说上面怎么批，但近3年就都石沉大海，甚至查过他几次账目，虽然不了了之，但也没什么权限了，人权财权都没有，只是个跑腿儿的。想法有很多，但不知道跟谁说，提交分管副总，总是石沉大海。而分管的财务只管钱到不到账，帐对不对，并不过问管理。

黄部长的主要想法就是员工们跟了他做了好几年，该涨涨薪水了。不过这个问题好像已经解决，因为周雨辰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涨薪水。而他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兼并不远处的两家批发市场，是工业品和塑料制品及小商品的批发市场。这两家市场经营不善，本来就是看到宏康的市场火爆才盲目效仿的，现在偌大的市场非常冷清，投资是拿不回来了，所以想尽快出手，少赔些。

小陆听明白了，问黄部长有可行性报告吗？黄部长表示从去年开始，连续提交了两份，都石沉大海，如果需要自己可以再投一份，很快，都是现成的。小陆要他一会儿就直接发给自己，自己看过后再给他答复。

告别黄部长和姚小刚，小陆要丛飞开车去集团，虽然只隔了一条马路。不过就在进入集团大楼前，小陆让丛飞改道去服装市场，也就是最老的批发市场看看。在20多年历史的批发市场看过后，小陆才回到集团，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高博戡和许子涛的办公室本来就挨着，现在不过是换了门口的牌子罢了。小陆进门，见到所有的副总都在，正在讨论海外办事处发回来的确认函。

办事处独立的消息是昨天傍晚发出的，由于时差的关系，他们六个办事处有一个晚上时间分析讨论然后拿出意见。所以在今早陆续发来确认消息，由于是国外办事处，因此他们希望以全资子公司的形式出现，但享有自己的自主权，以年销售和利润目标为基础，进行合理的奖惩和利润截留。而国内的办事处和港台办事处今天早晨才正式开始讨论，所以还没有任何回复。

几位老总也已经讨论的差不多了，见到小陆来，就跟她交代了一下。小陆对海外办事处独立并不奇怪，预料之中，也对他们的要求猜了个8分，所以并没有提出异议，表示报给周家人看看回应再说。周明海点头，认为这个是有必要的。其实大家都明白，海外办事处独立虽然是全资子公司，但集团也不需要投入一分钱，以前的投入折合一下就足够了。

接着小陆把批发市场和物流中心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站在窗前对大家说：“想干干不了，是最让人窝火和无奈的，时间长了，撂挑子也不是不可能啊。”

负责副总华英当即就表示责任在她，由于刚上任1个月，还没有理顺关系，也没搞清楚具体，也就暂时先压着。刚刚提上来的物流部原部长黄文强自然是紧张，没想到姚小刚这小子几天干了这么多大事，整个颠覆了过去的物流部，而且自己根本不知道。但小陆告诉他，人家都告诉你了，都在内网上提交了报告。但你并没有答复，所以人家就认为是同意，再说一个部长完全可以不必请示做这些事情，只是汇报而已。

黄文强是只身到任的，原来的秘书全部留在物流部。新配备的秘书与他还没有形成默契，所以不知道他要看什么文件。再说是汇报文件，秘书见最近集团内部的事情太多，就暂时压下。

周明海提议，反正也是中午12点多了，我们也要吃饭，不如我们下去看看，顺便到餐厅吃饭如何？高博戡立刻就附议，大家也就纷纷起来下楼。

从集团大楼到餐厅，并不经过批发市场和物流中心。餐厅很大，但有三堵墙都是开放的大门，人们可以从马路上、物流中心和批发市场三个方向进入。而物流中心进入的位置是办公区的走廊，所以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小陆带领大家绕道走正门，正门的改造最为明显，而且最一目了然。8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与小陆说的一样。李浩奇当时就表态：这才是真正的有水准的物流管理，以前那是赶集放羊。说的黄文强一脑门子的汗。

几个人边讨论边来到大门，几个保安一看，一群三个红色胸牌的人来了，吓了一跳，赶紧对讲机报给姚小刚。正要吃饭的姚小刚也吃了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越过自己直接报给集团了，赶紧招呼所有他看得到的主管一起过来。

高博戡要姚小刚不用紧张，我们来看看，看看你说的是否属实罢了，把其他人散了，你跟着我们就行。几个人在姚小刚的陪同下转了一圈，反应最大的就是黄文强，连声称没想到，竟然可以这样。

随后几个人来到批发市场，同样引起震动，黄部长一溜小跑的过来，询问有何指示。高博戡同样安抚他，只是看看，你陪着我们走走。

餐厅是快餐性质，所以没有包间，只有300张连凳桌子。办公室主任已经电话安排，提前拼了三张桌子。几个人转完，就过来吃饭。饭菜上来后，把所有的胸牌都交给服务员刷卡去了。

餐厅为所有集团总部的员工和物流批发市场的员工免费提供三餐，给夜班员工也提供宵夜，每月集团财务跟他们结算，算是集团的福利。而餐厅也对外营业，照顾批发市场的客商和过路客的饮食需要。甚至周围城中村的居民有时也会来此就餐。而这些收益都作为餐厅员工的自留提成，由负责人自行分配。餐厅有120名员工，厨房和餐厅服务人员各一半，应付数千人的饮食确实有些忙碌，所以也就采用外包洗碗消毒，没人去洗碗。而原材料采购也是外包，固定了几个供应商，每天两次送来所需要的肉蛋菜、油盐酱醋等。

姚小刚和黄文强坐在对面，黄文强与他交流的很多。饭后，餐具收拾完，大家接着讨论。黄文强第一个表态，应该给物流中心实权。自己没想到52岁了还能有学习机会，这个姚小刚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是物流，什么是物流管理，什么是错误避免。

对于批发市场的建议，所有老总们也是一直意见，同意黄部长的想法和做法。当即表示这两个部门的事情要尽快办，下午就回去拿出办法。

以前由于夏凯文负责三产，所以其他老总们从不过问，也尽量避免来这些地方。王子介的事情发生后，开始扭转了，都觉得真的不能这么混下去了，要负起责任来。而改变这一切的，竟然小陆的一次无意的追查。

回到集团总部，几个人来到高层会议室，刚坐下，章小秋的电话就打给高博戡。王子介以他妻子的名义在不远处的城中村设有一个公司，生产民用卫生产品。注册资本是100万，是真实有效的。而年收益根据税务局的信息是每年40万，产值达到千万。章小秋亲自调查过，有员工46人，成立了不到三年。

听到高博戡的转述，所有人又是一愣，心想这个王子介还有完吗？负责王子介事情的张亚雯起身离开，带人再去核实。王子介最近还是在销售公司上班，应付替任者的问询。

很快就核实了，与章小秋的调查一样。王子介表示所有的收益都用来购买房产和汽车了，没有它途。这些信息反馈给章小秋，她表示继续追查。

几个人一听，这个王子介短短5年赚了这么多钱，干了这么多事，自己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真的令他们汗颜。赶来的周雨辰一听就火冒三丈，周明海早就压不住火了，非要法办了这小子，杀鸡儆猴，看谁还敢如此。

不过生气归生气，既然事已至此，那就继续追查。小陆的意思是鉴于集团的财务很正规，可以彻查所有人账目，以5年内的为限，查完后看谁还有类似的问题再做决定，如果犯者众，则王子介必当刀槽肉。如果就他一个，那么高层的反省还要深入。

小陆不认为还会有人敢这样，只有有恃无恐的人才会。而周家当初只有三个人在宏康，他们也没必要这样做。而王家利用外戚身份则可以这么做。王家人倒也简单，就三个人，要查也不难。我们还是抓紧讨论物流中心和批发市场吧。

几个人一商量，小陆说的有道理。与在外的老总们电话联系，得到一致同意。于是通知办公室来人，起草内审计划及通告，责令财务部在半年内彻查5年来的账目，从高层到最底层的主管，逐一排查。并且邀请第三方审计人员参与进来，单独出具独立报告。

向周雨辰介绍物流中心和批发市场的情况时，华英把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叫了上来，一同讨论。下班前拿出结论，物流中心和批发市场首先进行变更，把私人投资改为集团全资投资，改私人法人为企业法人，两个部长为总经理，各部门主管为各部门经理，各自独立运行。下达物流中心和批发市场的任务指标及奖惩制度，总经理负责制，非必要集团不再干预任何事情。集团财务调拨四名财务下放到物流中心和批发市场。在这之前，集团完全同意并立刻实施物流中心的四个条件和要求，并且满足批发市场的兼并计划，出资800万收购两个市场，都划归黄总经理管辖。

办公室主任一边带人记录，一边叫苦不迭，又要变更重组，我们人手不够啊。当大家都在想办法帮她解决人手的时候，周明海却不在乎的说：“把贸易公司的办公室也给你，有30多人，都是老手，这些事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一个电话，半个小时后，贸易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带着5名骨干前来领受任务。效率之高，这些人的素质之高，令集团办公室主任欣喜若狂，赶紧带人回办公室分配任务去了。

周雨辰在备忘录上签字，等候办公室出具正式文告后再签字。小陆不乐意了，本打算用王子介的7百多万建立各地分公司呢，这下用到了批发市场上，有些不甘心。华英笑了，告诉她，没钱再拨就是。周副总不是说了嘛：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一句话，惹得周明海哈哈大笑，这是他平时最爱说的。

根据批发市场黄总经理的想法，收购后需要人手，原来的人肯定大部分不能留用，所以要人。小陆一听，高兴了，姚小刚那里富余400多人呢，都给你。没想到黄总一听，立刻就摇头表示根本不够，再来这么多还差不多。大家一听，你先等等吧，几个下属企业要改组，是否剩下，剩下多少还不知道，统一协调后再给你。你先用这些人凑合的干，一个人顶俩用。黄总无奈，表示克服困难吧，以前没人的时候也干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小陆直接来到集团高层会议室，与刚来的周雨辰一起等候前一天的结果。她和周雨辰在集团总部都没有办公室，而且也都没要。因为两人还有一个月就要去读书，没必要为此折腾。从这天开始，所有老总几乎都在会议室办公。

张亚雯首先汇报昨天下午的调查结果，表示去过那间公司，标准厂房1200平米，设备是三套流水线，采购生产销售相当完整，还有一个小实验室，聘请了2位专业人才为他们研发。张亚雯随后建议，既然这么完整而且效益不错，那么不如集团接过来，法人也更换为企业法人，完全收归集团。

周明海自然没意见，周雨辰也表示同意，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量王子介也不敢不同意。办公室主任一看，得，又来事儿了，赶紧安排人手吧。

新技术公司的总经理把计划书提交了，拆分新技术公司为5个独立公司，扩大其中的一个。这一个就是当初新技术公司起家的项目，现在高博远带人正在进行新品开发。根据总经理的计划，这个公司将把现有的新技术公司六层楼全部占用，而其他11个车间及其要成立的单独公司要另寻别处。他还进行了可行性分析，那就是5-6年的时间可以做到上市标准，如果集团愿意的话。

所有人都对这份计划并不感到新奇，因为前些日子小陆的汇报已经说明了，特别是关于上市的问题。而具体拆分成几个当初并没有分析，小陆也没底儿。接着开始讨论这份计划，并让财务派人参与。晚上21点，得出结论是切实可行，整个计划非常的详细，应该不是最近才准备，而是准备了好多年，才拿出来罢了。

第二天把新技术公司的总经理和高博远都叫来接受问询，傍晚的时候全体老总签字同意这份计划。签字人当中包括许子涛，她办完北京和华北的事情中午才返回。

北京办事处原来离职的人回来了，与刚刚接手三个月的人马合并，并且明确表示愿意独立，而且是全部自筹资金成立合股公司，接受集团开出的条件。其余办事处都同意独立，一半愿意自筹资金独自经营，四分之一愿意以集团控股子公司的形式独立运营，余下的愿意与集团合作，集团占股份的30%到40%，其余的他们自己自筹资金。除港台两个办事处表示时机不成熟，继续愿意以办事处名义存在外，都接收集团的条件。

一直到8月9日，整个集团高层都为此忙碌。周雨辰天天来到高层会议室签署各种文件。上午10点，办公室主任汇报，宏康制造所占用地改为宏康工业园获批，并拿回了所有文件。根据随后增加的申请，也获批了在贸易公司所占空地上兴建3栋标准厂房的规划，每栋12层。

这样，不计算变更的费用，光这三栋楼就需要投入6亿元。但周雨辰向爸爸请示，得到的答复是有钱就干吧，早就想这么做了。而财务明确表示再多也能拿得出来。

集团迅速成立以周明海和朱洪波及陈明亮组成的基建办公室，开始准备工程招标与施工，预计工期14个月，装修搬入将在16个月之后。同时各地分公司开始筹建，根据不同的要求，财务分批划拨资金，并且核算当初的投入及折旧。整个集团大楼人数开始减少，都在各处忙碌。

销售公司也开始动作，许子涛带领大家讨论数天，分成22个业务组，内部独立运行，所有人员及财务也分配到位。上百人的集团财务瞬间只剩下不到20人，每个业务组都有自己的售前售后服务人员，完全单独面对市场。

8月10日，星期四，8点45分，宏康制造。小陆一周后第一次出现在分析部，林岚有些奇怪，问她这么忙就别想着这边了，我在这儿盯着就行了。但小陆告诉她，需要她帮忙，人手不够，也需要她的经验和头脑。林岚以为有什么大事，赶紧叫来辉子，交代现有的事项，让他顶替她。但小陆告诉她，辉子不能动，她也要用他，另找别人。那就没什么别人了，鱼和网被叫来顶事儿，两人受宠若惊，保证完成任务。

小陆的计划是，按照销售公司分成的22个业务组，把宏康制造分成独立的12个产品部，也就是后来的独立公司，另外5个业务组留给新技术公司.3个留给天宇。1个留给海产养殖加工，最后一个留在集团，协调所有集团业务及物流批发市场。

小陆给林岚和辉子的任务是，协助宏康制造拆分成12个产品部，并做好物理拆分工作。已经有两个确定下来，那就是精密制造车间和正在实施的MRZE项目。其余10个，根据业务组的划分而调整，当然也可以反过来影响业务组的构成，适当的增加或者减少。

刘斌最近也不在质量分析部，而是在集团技术副总办公室忙着新技术公司的事情。鱼和网能担负起检测任务，而规划和确认结果就差一些。但新来的几位硕士倒是轻车熟路，他们之间能配合的很好。林岚想过之后，立刻答应小陆，表示自己就在宏康制造，也可以随时过来监督检查质量分析部的运作。

小陆和林岚辉子来到宏康制造的会议室，与曹波一同商量了一下，叫来所有部长和主管，宣布具体计划和安排。精密制造车间的主管一听就乐了，给他配备的业务组只有12个人，全部是海归硕士，目的就是为了扩大海外市场。他这个独立的部门将来一共不到60人。

根据讨论的结果，所有人任务各自执行。辉子协助林岚负责各产品部的规划及搬迁，各部长和主管在不耽误生产计划的同时，安排人手配合。生产部的部长表示将来拆分了，生产部就没用了，自己下去带一个产品部，那就是宏康制造的起家产品，泵类产品部去当负责人。

根据小陆的计划，同时进行的还有各岗位的增值计算，原材料从进厂就要开始计算增值，原材料库增加保管费用后发货到车间，没到工序都有增值费用，也就是加工费。检测有检测费用，设备维护有维护费用，半成品及成品的保管都有相应的费用，出厂时形成一个成本价，成本价就已经包含制造费用和利润。成本价到了销售手里，又会产生一个费用和利润。但这个利润要返还给生产部门20%，作为反哺。

本来这个复杂的计算小陆会以为有阻力，没想到所有主管都表示同意，一直这么做的，只不过没有具体文件及奖惩罢了。各个环节只是这样算，并没有按此进行工资奖励分配，如果照此来做，应该会提高积极性，严控质量和浪费，最大程度的消除怠工和不作为。

当然，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能攀上好项目及好搭档，各个主管也是争来争去，谁也不让着谁。小陆和曹波不断的协调，而唯一没有争吵的就是精密制造车间，他们本来就是独立于宏康制造的。

一天后，所有方案都得到同意，大家都顾全大局相互妥协，签署了备忘录并开始执行。而小陆的任务是解决成品库的整机和零部件管理问题。各个车间有自己的原材料库和半成品库，以前是当有生产计划下达时，原材料库负责采购和验收。所以集团和各分厂并没有专门的采购科，采购价格的审核也在集团财务。现在既然拆分，各业务组也有单独的财务，那么把原材料库负责采购的人也划归业务组，验收归各车间的质检组负责，原材料库只留保管和装卸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技术部和后勤设备这些部门。集团给出的方案成立专项设计公司，每个产品如需要设计及改型，交给设计公司完成，并收取费用，设计公司也要独立。后勤和设备保障部也成立相应的公司，全集团所有的这类科室成立一个公司，分配到各工业园和分公司派驻，单独收费，负责设备养护及后勤保障。保安也是一样，成立单独的保安公司，分配给各公司使用，也是单独结算。把过去的一本帐分为多本帐，自负盈亏，上交集团的分红。

质量分析部也要独立，但目前几年内暂归集团管辖，毕竟质量是制造类公司的生命线，必须牢牢的控制在集团手里。质量分析部将负责全集团所有产品的产前定型测试及质量评估测试和问题查找等方面。

8月14日，星期一，8点30分，宏康制造成品库。刚上班的王林见小陆直直的走过来，赶紧迎上去：“陆助理，找我？”

“对，上周的决定你看过吗？”

“是，看过了，已经考虑了两天。”

“你怎么想？”

“做到分开管理没有问题，但物理隔离不行，地方不够，再有这么三个大还差不多。还有，我们成品库归哪儿管？也独立？还是归集团？还是归后勤保障公司？”

“你认为该归谁管？”

“我觉得应该归后勤保障，应该作为独立仓库对所有分公司承担责任，提供服务，当然也应该收取费用。”

“如果所有工厂的成品库都归你管呢？包括整机和配件。”

“我相信能做好，就是不知道上面同意不？愿意让我试试不？”

“好吧，你形成文件在内网上报给我，要快，我安排高层审批。但你不能成为后勤保障的头儿，只能管成品库。这里的成品库暂时不扩建，如何扩建在哪儿扩建暂时没有考虑，先维持现状。”

“没问题，别的我也搞不了，还是干本行。再说，我也愿意干，喜欢干。”

离开王林，小陆挨个车间找林岚，终于在六车间找到她和辉子。

林岚和辉子四天来一直在加班，各个车间协调，并且亲自测量和计算。小陆找到他们的时候，林岚正和几个主管在交涉，都是为了布局和人员的事情。小陆无心干预，只是来看看他们的工作成果。

林岚的经验多，更何况熟悉情况，加上辉子协助所以效率很高，小陆对此很满意。不过，小陆还是提醒她：“喂，姐妹儿。干活儿归干活儿，别伤了身子啊，小心怀孕伤了孩子。”

林岚一愣，接着笑了起来，说小陆还没结婚呢，咋关心这个？小陆说你这个岁数了，还不赶紧要个孩子？趁婆婆有能力带，早点儿生了早点儿解放出来干正事儿。

林岚一脸的坏笑，指着小陆说：“你个小陆，一肚子坏水，原来让我早生孩子的目的是早点儿继续给你卖命？实在是太坏了。”

小陆无所谓的说：“你这么能干，岁数大了再要孩子，得养好几年。如果再没人带孩子，彻底沦为家庭主妇了，这可是委屈了你，也浪费人才。我这是为你好。”

9点，小陆要丛飞带她去天宇制造，田亮和陈明亮正等着她呢。

天宇制造与高博戡14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变化，一切都比较平稳。这里的一切都是独立的，有自己的销售、采购、办公室、生产、财务、后勤、设计等等部门。这一切宏康有51%的股权。虽然集团销售公司有专门的业务组销售天宇的产品，但也是属于买卖关系。

根据田亮和陈明亮的建议，以及原来负责的朱洪波和曹波的提议，天宇应该被拆分成3个独立公司。但这一切只有几个人知道，并没有公开讨论，因为天宇不仅宏康一个股东。

两人带小陆参观了天宇，详细介绍了缘由。而且还介绍了天宇与宏康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少基本零部件都在宏康加工，全部的塑料件也都在宏康。小陆对这些有所了解，这次参观天宇让她大开眼界，原来在美国见到的精密仪器和传感器，我们也能做出来，并且丝毫不差，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天宇的产品。

由于天宇厂区不小，根据田亮的设计，完全可以物理分割成三个区域，其中一个区域将最大，作为主线产品使用，在不久的将来将独自使用天宇厂区，而其它两个拆分出来的产品部将搬迁到新建的3栋楼里。

中午在天宇吃过饭，小陆独自来到天宇另一位合伙人张乃祯的家里。

张乃祯正在国内度假，与妻子正跟两个子女视频通话。两个子女都是美国籍，儿子在美国管理张乃祯收购的当初藤田的销售网络，女儿负责欧洲的藤田销售网络。张乃祯和妻子大部分时间在台湾，直接负责台湾的藤田制造。60多岁的张乃祯笑呵呵的迎接小陆，表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自己回来一个多月，时刻等着陆助理前来视察指导。

一席话把小陆说的不好意思，寒暄落座后才说明来意。张乃祯倒是不奇怪，而是说按照你爸爸的规划，天宇早该上市了，而不是现在还在考虑拆分。小陆一听，又是长叹一声，唉，爸爸早就想到了，当初所有人都认为该平稳些，少些折腾，安稳的过几天好日子。其实，没有危机意识，那么危机迟早要来。

张乃祯同意她的计划，表示董事会要讨论此事的话，自己将会同意。不管拆分成几个，自己的家族都将各占49%的股份。随后，他也向小陆提出私人要求，就是让她物色人选，去台湾帮助他，自己老了，根本无力继续尽心尽力。小陆答应为他找找看，但自己人头不熟，希望不大，要张乃祯不要太依赖她。张乃祯与她谈的很好，说了说她爸爸当初与天宇和高博戡的合作及配合，特别是说到为了干掉藤田，她爸爸和林传宇轮流出国的惊心动魄的故事。不过，张乃祯也明确表示，将来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把藤田交给宏康，也不会出售天宇的49%的股权。这些所有的股权都将留给儿女及其他们的子女。

从张乃祯家出来，小陆又返回天宇，要田亮和陈明亮立刻向集团上报计划，提交高层讨论。然后她来到疗养院，把这些天所有情况汇总后报给周明远。

小陆并不是担心周明远不知道这些事情，而是担心他误解高层，她要澄清这个事实，向周明远解释完整的思路。她知道周明远这里每天少不了人来，一句半句甚至断章取义的话不少，时间长了难免会出差错。所以她每隔几天都来解释一番，让周明远彻底明白。

不出所料，周明远听完小陆完整汇报后，又询问了几天来他的疑点，然后点点头，对小陆表示感谢。夏凯文听到王子介又被查出有工厂，再也沉不住气了，要护工照顾周明远，自己带着司机去了集团总部，找王子介算总账去了。周明远丝毫没有阻拦她，一句话也没说。小陆看在眼里，也没有做任何阻拦的动作。

“小陆啊，你怎么打算呢？”

“下个月9号，我要去省城报到。”

“你还要去读书？”

“是的，必须要去。”

“雨辰下周就要回美国，你下个月也要走，留下我一个病人……”

周明远几乎完全康复，手术的创伤不大，而脑溢血的后遗症也不严重，仅仅是走路有些歪斜，不过他能控制的很好，完全不需要人搀扶。

“老爷子，您要是不放心，让他们每隔几天向您汇报，派几个秘书来帮你查看系统数据库，口头报给您各种文件。有事情让秘书替您联系，这样好不好？”小陆以为周明远见他们都走了，会有些不方便。

但周明远摇摇头：“我不想再管了，也不能再管了。30多年了，该让位了，该彻底相信他们了。”

小陆突然意识到，周明远彻底明白了一切，反而欣慰起来。她换了玩笑的口吻说：“老爷子，别，您是常青树，不能倒。我明天就给您安排秘书的事情，要她们撑也要把您撑住，等我们回来。”

“小陆啊，你还有什么要求，或者条件，趁我还能说句话，都给你办了。”

这句话让小陆有些奇怪，我能有什么要求和条件？现在的权限足可以让我做成任何事情，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周明远的问话是从小陆来了一个多月，从未提过薪水待遇等等这些问题。拿过一次薪水，是一万的整数。没提补贴和保险，也没提通讯、住房等要求，更没提及将来的医疗保障之类的。要知道别说一个高级管理人员，就是招聘一个小主管，人家都会提出类似的要求。而且根据财务的报告，本来李浩奇答应她的读MBA的费用，小陆都没提及，好像根本不在乎这十几万的费用。李浩奇曾经问过小陆，但都被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岔过去了。

小陆明白周明远的意思后，明确告诉他，她只是在完成爸爸想做而没做的事情，而且自己也愿意做。至于其它的不在自己的计划内，也不受自己控制。

周明远长叹一声：你跟你父亲一样，都是好人。

从周明远那里出来，丛飞带着小陆沿滨海大道前行。在一处雕塑前，小陆要丛飞停车。她告诉丛飞自己在这里下车，已经下班了。丛飞停车，愣了一下，然后问她待会儿是否来接她。小陆说自己随便走走，然后就回家，明天早晨再接她。丛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点点头照做。

这个地方小时候爸爸带小陆来过，但4岁以前的小陆印象不多了，只是依稀还记得。后来跟师姑生活两年，几乎每个月师姑都带她来这个地方。等她从美国回来，这里的住宅全部被拆除，改为滨海景观大道。师姑和师叔也带她来过，因为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当初爸爸的家。

宽达百米的滨海公园已经找不到过去的街道和建筑了，满眼都是雕塑、花木、甬路以及假山、休息区。小陆不知道原来住的房子在哪里，师姑和师叔也找不到，只能大概的圈一个范围。

在这个范围里，小陆拿出手机，给自己不断的拍照，选择一番后，发给了周楠。

周楠正在加班，见到彩信有些莫名其妙，赶紧回复：“姐，这是去哪儿了？”

“在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小陆回复。

“还在西安？”

“不，在小城，我出生的地方。”

“哦，怪不得姐姐那么漂亮呢，原来生在花园里。”周楠的回复让小陆很开心。

“楠楠，想你。”

“姐，我也想你。”

“周围有人吗？”

“嗯，办公室还有两个同事在加班。”

“那你带上耳机，视频，我想看到你。”

稍微等了一会儿，周楠的电话打来，是视频通话。小陆带上耳机，接了。

手机大概放在办公桌的资料夹上，几乎取了周楠的全景。他正在电脑前制图，远处还能看到一名员工也在工作。小陆认识那位员工，自己带了他两年。

“楠楠，把手机放在你面前的桌子上，我不想被他们看到。”小陆觉得自己跟周楠的视频电话，不该被别人看到。

周楠没有回答，而是照做，摆好了位置后才对她说：“姐，把手机放远点儿，让我看看你。”

小陆也照做，把手机架在假山上，让周楠看到自己的全身，还不断的换着姿势。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电话问周楠：“楠楠，看到了么？”

“嗯。看到了。姐，你瘦了，别太累，要好好吃饭。”

“啊？真的假的？”小陆一听自己又瘦了，有些吃惊。

“真的，跟6月份我去看你的时候比，瘦了好多。”

“糟糕，一会儿吃猪蹄儿去。”小陆好像很在意自己太瘦。“师姑说太瘦了怀不上孩子。”

“……，姐，你小点儿声。”周楠很紧张，他怕别人听到，太难为情。

“怕什么，你不是带着耳机嘛。”小陆刚才看到周楠带着耳机。

“那也太……”

“你还害羞呢？不想当爸爸？”

周楠咧嘴笑了，模样很可爱。他属于含蓄型的男孩儿，不善于表达感情。对小陆的情感表白，也不过那么几次。但每次都让小陆心满意足，更加疼爱他。

“楠楠，你说将来我们有孩子了，怎么带？你会吗？反正我不会。”

周楠彻底笑了起来，同事还问他怎么了？周楠笑着说没事儿，正打电话呢，同事不再问了。

“姐，不操心吧。到时候有我妈呢。妈妈说了，这几年就回去，准备给我们带孩子呢。”

牟亚楠在西安的时候就跟小陆说过，等着给他们带孩子。

“楠楠，我想要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儿。”

“嗯。”周楠脸红了。他总是这样，一说到私密的事情，或者做私密的事情，脸就会红，比女孩子还女孩子。有时小陆会嘲笑他，但他却总是争辩这是人性最美好的一面，也是文明的标志。搞的小陆骑虎难下，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在乎，不要脸？每次都为此打闹半天才罢手。

“你不许脸红，谁结婚不要孩子？害羞什么。”小陆又急了。

周楠又笑了，更加的可爱。

“我想现在就要孩子。”小陆打算逗逗他。

周楠的表情吃惊了，虽然没有回答，但瞪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

“你要是现在不来给我，我找别人生去。”小陆慢条斯理，满不在乎的口气。

周楠真的急了，拿起电话跑到办公室外，压着嗓门吼道：“陆琳蕊，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去，我这就去。求你了……”

小陆笑岔了气，电话放到长椅上，自己趴在椅子上狂笑。周楠明白了，哭笑不得，只得等着她笑完。

“姐，不带这样逗我的，我爱你。”

小陆不笑了，她喜欢听他说这句话。拿起电话，看着周楠，轻轻的抚摸着手机屏幕：“楠楠，我也爱你，永远……”

“嗯，姐，别闹了。什么时候去报到？”周楠问小陆什么时候去研究生院报到。

“10号。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9号晚上走。”

“哦，我看看。是周六，应该周末不上班。我安排一下，那个周末我去陪你，看看你。姐，我也想你。”周楠的声音很小，每次表白的时候都是如此。

小陆一阵狂喜，但随即就问：“你的设计那么紧张，行吗？”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挤总还会有的。”周楠特有的方式，就是慢条斯理的文邹邹的说话，而且是说名人的话，用在不那么恰当的地方。

小陆又是狂笑。惹得行人驻足观看，她自己也觉得过分，赶紧起身便走便跟周楠通话。

“姐，我爸爸说你宏康做事，应该小心些。”

“你爸爸怎么说？”小陆很信赖爸爸的发小老友，自然想知道未来的公公给自己什么建议。

“我爸爸也没说具体的，只是说高伯伯可以信赖，但周家人不那么放心。要你做也可以，就是要保护自己，随时准备抽身，别陷进去。”

“哦？！你爸这么说……”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小陆也围着景观花园转了好几圈。周楠要忙工作，也就只好挂了电话。然后小陆意犹未尽，脱了鞋袜提在手里，从海岸上下去，到沙滩上趟着海水继续漫步。

小时候自己很喜欢水，爸爸经常带她去海边或者游泳池戏水。大概四岁的时候，她在西安的游泳池里，跟爸爸学会了游泳。

记得第一个泳姿是仰泳，自己当初像个小蚯蚓一样的在泳池里游动，岸边的人们惊奇的赞叹让她很是自豪，在幼儿园小朋友面前很有面子。后来学会了自由泳，最后才是蛙泳。而蝶泳爸爸不让她学习，首先觉得她的力量不够，腰腹不会用力；再说女孩子嘛，还是不学这么生猛的好。小学一年级参加了学校的比赛，竟然以极大的优势获胜，25米的距离领先第二名几乎15米。

但转过年来，小陆生了重病，差点儿没命。爸爸在犹豫了10天之后，决定还是要拯救她。小陆依稀记得当初爸爸除了在医院陪床，就是昼夜不停的出去做事。加上爸爸朋友们的帮助，算是把判了死刑的小陆奇迹般的给救了回来。但也就是那个时候，爸爸的身心也受到极大的损害，变卖了几乎所有的财产。经常带她出去玩的汽车不见了，住处也屡次搬迁。

小陆记得从那时起，爸爸就不再买衣服，也不抽烟了，而自己每年都有几套好看的衣服。每当自己穿着衣服在镜子前面臭美的时候，爸爸就乐得合不拢嘴，总是夸她好看。再长大一些的小陆后来明白了，爸爸借了不少钱，正在逐步归还。经常见到爸爸晚上自己一个人算计，用网上银行转账，并在网络上感谢所有帮助过的人，还替自己也感谢他们。

小陆认为爸爸的早逝跟那个时期有关，虽然自己见到过许多叔叔阿姨来找过爸爸，也跟着爸爸给这些叔叔阿姨做事。但每次爸爸都告诉小陆要感谢这些人，他们是给爸爸送钱来的，琳蕊才能有新衣服穿，才可以治病上学。

自己当初得了什么病，小陆丝毫不知道。只是记得住院时间很长，而且断断续续一年多。爸爸去世的时候，自己也还小，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后来长大了，在爸爸留下来的文字里也丝毫没有看出来。询问妈妈，她竟然一脸的吃惊，带她去检查，除了右肋下有两处不明显的微创手术疤痕外，医生无法判断是做了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后来询问师姑师叔，都是避而不答，只告诉她不清楚，你爸爸没说。

这个阶段成了小陆的结，她越想知道，就越得不到答案。后来她也想开了，既然爸爸当初犹豫过，就一定是治不好的病。后来下决心赌一把，哪怕什么都没有了也要赌。后来赌赢了，也因此失去了爸爸。小陆感谢爸爸给她的两次生命，虽然生前没有尽孝，但完成爸爸的遗愿则是她能想到了告慰爸爸的唯一方法。

右肋下的两个微创疤痕，大的有一元硬币大小，小的有五角硬币大小。而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小陆丝毫想不起来。后来认为是住院期间经常被告知不能移动的那段儿时间，就是手术后恢复时间，而且由于麻醉和自己太小不记事导致的。

第一次跟周楠在一起，他就发现了这两处疤痕，询问过但得到的是小陆也不知道。后来两人一起去武汉见周楠的爸爸妈妈，亲密之举被牟亚楠发觉。晚上单独询问儿子，得知二人明确关系后，牟亚楠小心的婉转的问过儿子，有没有这两处疤痕。得到儿子的准确答复后，牟亚楠没有解释，只是自言自语的说这真的是琳蕊。好像这两处疤痕仅仅是确认小陆的真实身份罢了，就像胎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