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

从红山地开始决定上马游乐场，红山和红亭的意见就一直不统一。红亭当初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所有股东都认为反正是合作性质，对幼儿园又有好处，就没怎么细想。再说这事儿是红亭提出的，大家都她很信赖。自从红山出院后，就建议把红山地服务公司的总经理也交给红亭来做。这个建议获得一致通过，首先是能力使然，红亭不容置疑。其次是他们俩都结婚了，又是红山地出生的人，肯定会为了红山地好。最后一个那就是肉烂在锅里，肥水不外流，也会让人放心。

但红山有他的担心，红山地已经把旅游这块儿合作出去了，每年分掉不少利润。虽然这些利润是共同赚来的，但毕竟没有动红山地的根基。这次搞不好就会动了根本，让外人直接插手红山地的内部事物。他也想过红亭的建议，那就是游乐场也单独核算。但由于游乐场在红山地的核心区域，心有不甘的感觉很强烈。所以他建议红亭缓办，想到稳妥的办法再说。

红亭的理由很简单，红山地是靠着人气来赚钱的，游乐场正好可以聚集人气，这是天大的好事。再说分成也会很清楚，对方会派人来，而且从门票计算，也很简单明了，不会有什么麻烦，他们也不会有什么非分想法。不过她对红山的担忧也能理解，毕竟游乐场面积太大，处于红山地大院的正中心，这样难免会让人捡漏儿。

但红亭反对暂缓，相反要越快越好，抢在暑假之前把一期的设施建设起来投入安检并使用。红山虽然没有在股东会上发表看法，而是大家同意那就执行。但回家后，总是不断的劝说红亭暂缓，明年也不迟之类的。红亭也知道他是在维护自己，不过也不甘心这么好的聚集人气的项目。

五一的时候，两人已经为此事争论了一周。当团队到达红山地的时候，二人暂停争论，安排客人。由于还不到旺季，所以红山地的人手足够，不仅满足了所有团队的跟随，还同时完成油田的补给，并没有劳驾他们俩，甚至连陈涛都没有动用。

当自驾车队离开，前往沙漠和青海的时候，二人恢复争论。不过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两处餐饮摊点儿前，他们中午和晚上都要来这些地方。一个是检查一些隐患，看看经营情况，发现问题好及时解决。二是红山的伤还没好利索，红亭陪他慢走恢复一下。

红亭自从这事确定以后，基本上我行我素，一边跟红山争论，一边积极筹办，两不耽误。红山仅仅是争论，并不干预红亭的行动。这一点让红亭很满意，毕竟是一家人，虽说不是实质上的男人，但终究是30年的哥哥，懂得维护自己。

红亭扶着红山走的很慢，检查完大院的餐饮摊点儿后，两人穿过公路，爬上山坡，来到滑雪场和巴图家的草场之间的餐饮摊点儿。这里以烧烤为主，又是开辟出来的宿营地，但现在还太冷，没办法宿营。只有几十位在招待所住的客人，吃着烧烤喝着酒，甚至都已经划上拳了。

两人在上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争论了。所谓的争论不过是各执己见，并没有大声争辩或者伤了和气。祈家的人总是如此，说归说，但不能红脸，这是妈妈当初教育他们的结果。红山和红亭再次声明了各自的主张，都在劝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走，跟以前一样，毫无结果。红亭有些厌倦这样的争吵，改变了策略，调侃一下红山。

“红山，你说我们争这没米儿的糠做什么呢？我做也做了，你也没拦着，光说我有什么用呢？”

红山抬头看了看山坡上面，又看了看红亭，并没有回答。

“哎，这会儿你说呀。”红亭笑着挤兑红山。

红山自从回到红山地后，一直很沉闷，虽然外人看来是沉稳的表现，但红亭知道，这不是红山。他这时又看了看山坡后面时隐时现的山峰，对红亭说：“你看，前面有座山峰，如果我们这么一直走过去，会不会撞上呢？”

“傻瓜，山峰不会撞上的，我们会走上去的……”

“是的，会走上去，那么会不会摔下去呢？”

“可能……”红亭不知道红山要说什么，变得不自信了。

“是的，可能。仅仅是可能。”

“红山，你……你想说什么？”红亭要知道原因。

“你是对的，做吧，我不会再说这事了。”红山的决心下得有些突然。

红亭意识到不好，吃惊的看着红山。

“红山，到底有什么问题呢？你总是不说后果，只是不让我做，但我怎么想都没有问题。你说啊，说出来我会听得。”

“没有，仅仅是可能。我们不能为了可能而什么都不做，所以，你干吧，红亭。”

“那你呢？红山？跟我一起干吧，我需要你。”

“我看着你，你来干。”

“看着我？干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让你撞上或者掉下去！”红山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让人感到很坚决。

红亭算是明白了，他是真的在护着自己，而且可能将来的问题真的很大，只不过依照红山的体性，他是不提前预测什么，更不会说出来的。

“红山，你……”红亭想扑到他怀里吻他，她觉得就算真正的夫妻也不过如此，足以令她感动，她想要用吻来表达自己在这方面的嘴笨。

没想到红亭激动之下，竟然忘了他伤还未好，用力过猛还触及了红山受伤的肋骨。红山疼的呻吟了出来，红亭这才知道不好，赶紧扶着他坐在石头上休息，自己像个闯祸的孩子似的低头蹲在他面前。

“轻点儿，疼死了。”红山皱着眉头，轻声埋怨道。

“对不起，我忘了。我想……”红亭小声的嘟囔着，不好意思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红山笑了，虽然还皱着眉头。

红亭脸红的不行，恨不得打他，但红山的眉头还是让她放弃了。红山看着红亭，感到她虽然30岁了，搞不好比自己还大，但明显的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红山想，红亭很好了，为了自己守到现在，也算对得起祈家了。这一年来为红山地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流露，没有私心。红山有些怅然，自己在外十多年，本想安安稳稳的找个女人过日子，但天不随人愿自己孤独的回到红山地。陈彤的出现，红山原本打算玩下去，没有婚姻，没有承诺，只是玩。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做不到，自己的感情必须有所依托，永久的依托。他需要一个家，真正的如同爸爸妈妈那样的家。马华不是，陈彤也不是，眼前的红亭现在看来肯定是，将来也必须是。红山不打算犹豫了，他决心爱她，因为一切都值得他爱。这半年来，妹妹的概念已经变得模糊，红亭的地位在他心中不可缺失了。

红山扶起红亭的脸颊，低头吻她，很轻。红亭也轻轻的回吻着他，她知道这次是红山真情流露，她合着的双眼流下了眼泪，是幸福的。

二人的吻没有持续多久，一大群羊的叫声就在身后响起。巴图的媳妇和从蒙县来的合伙人们正在移圈，要赶在天黑前完成。他俩的举动自然被看到，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巴图的媳妇还是不依不饶的取笑他们：“喂，你们。羞不？我们没看到。”

巴图媳妇的普通话说不利索，普通话的词汇不多，几乎都是在蹦单字，但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红山笑了一下，不打算接茬儿。而红亭迅速反应过来，跟姐妹们嬉闹起来。

晚上回到家，俩人很认真的接吻，都在想着一件事，就是成为真正的夫妻。不过，红山的身体太糟糕了，脾脏手术不算，光肋骨和腿骨的骨折就要了命了。激动之余，两人的力度控制都没做好。本来红山以为红亭没啥经验，他自己慢慢悠着来就是。没想到的是，红亭在他的吻的带领下居然有些疯，主动的追要。胡乱的拥抱再次伤了红山，疼得他竟然晕了过去。

红亭没想到红山会突然倒下，把她也带倒在走廊的地板上。身体的重压彻底让红山昏了过去，红亭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之后，当时就吓哭了，哆嗦着带着哭腔的电话打给马医生。

马医生和王师傅正在宿舍吃饭，接到电话赶紧过来，很快就搞明白状况，紧急处置后建议送到敦煌去，检查调养几天。马医生没想别的，认为太累了，这些天的事情太多，红山没有恢复好，累着了。

梁子和刘倩开着救护车送红山和红亭还有马医生王师傅去敦煌，正好治安点的警察要去城里，于是警车开道一路畅通的到达医院。

由于马医生在路上就联系好了，到达医院稍事检查就送入病房，后半夜红山才醒过来。红亭哭肿了眼，断断续续的告诉红山怎么回事。红山明白后，竟然乐了。

“成笑话了，这事儿都能成这样，我都成了废物了。”

“不，不许这么说，你是我男人，不能是废物。”

“该死的卡车司机，我要是有个好歹，你替我杀了他报仇。”

“嗯，还要拆了那破卡车。”

红山听了红亭的回答，看了看病房的门，又看看旁边的病床，好在这病房只有他们俩，其余都是空的。

“没想到你也够狠。”红山竟然有心情调侃红亭。

“谁让他伤我男人来着，拆了都不解恨。”

“那你还想怎么着？”

红亭没有回答，做了一个撕扯的动作，然后自己都笑了。

红山在红亭的强烈要求下，在医院住了三天。五月八日，国土和林业部门要去红山地检查工作，这才不得不离开医院回到红山地。

红山地当初建立的时候，没有什么国土和林业部门，会战指挥部随便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圈内就都成了红山地的管辖范围。后来国家成立这些部门后，要对用地进行统一管理，60年代将整个红山地大院，西面的整个半座山，东面到河道的整个坡地都算作了红山地用地。后来要落实民族政策，巴图和克巴力他们都属于牧民，需要放牧的草场，于是就将紧邻西面的另两座山都给了他们。现在少数民族的人数虽然减少，但养殖规模却扩大的几十倍，要不是巴图他们改为圈养，就是再有三座山也不够。

检查先从河道开始的，这里红山地一直没有利用，到处都是鹅卵石，树木灌木丛生，没怎么开发。检查人员对这里很满意，但也认为应该利用一下赚钱，多大的一片地方啊。但警告红山他们不得砍伐树木，不得使用火种，否则一旦出事将会受到严惩。

对于红山地大院，检查人员就没怎么正经检查，因为这块地方从古到今就这么大，不会改变，但还是建议多植树。这里除了红山亭有几棵树以外，整个大院就没有绿化。离开大院到宿舍区，国土部门的人开始测量了，林业部门的人也开始清点树木数量和位置，与前些年的检查进行对照。

下午检查了滑雪场的用地，发现了问题，侵占了56米宽，132米长的牧场用地，这是滑雪场的起点，红山地当初利用这块地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30°的坡度。检查人员认为这有些过分了，占用的太多。虽说是牧场，巴图他们现在也是红山地的人，但毕竟牧场的所有权是国家的，用途就是牧场，这样做属于改变用途变相侵占。

红山自然很清楚，当初为了快速把滑雪场建立起来，只能如此了，现在就不同了，有充分的时间建立坡道。所以他一边道歉，一边表示立即就办，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恢复。但林业部门认为这块地都被你们夯实了，怕是短时间内无法生长牧草了。于是一群人商量了一下，建议红山地把这块地种上树木，让其自然恢复。红山自然满口答应，但林业部门又继续要求他们，既然红山地这么多的人，不如把周围的山坡都种上树吧。国土部门也跟着起哄，说你们要是都种上树，这次就不罚你们了，否则新帐旧账一起算。

红山笑着答应了他们，知道他们这是在找人出钱，否则绿化这些地方要很多钱的，城里的绿化费用都不够用，怎么能分得出来呢。红山要求林业部门给些好树苗，派两个专业人员指导，红山地在秋天之前做好这些事情。当然，也要求树苗的价格便宜，否则红山地也负担不起。

送走检查人员，红山也就不再回医院，找到了张叔和王师傅，说起绿化的事情和滑雪场起点的改造。二人听明白之后，表示明天去敦煌找人办理此事，先问问种什么数或者灌木，然后搞清树苗的来源和价格。红亭则找到刘倩，让她把河边的坡道利用一下，开辟新的赢利点，但要求是安全第一，特别是汛期来临的时候注意防洪。

 五月中旬，红山地成了工地了。幼儿园已经开始打地基，土方挖掘已经完成。游乐场开始预埋地栓，每天混凝土罐车来来往往。第三个建筑队在滑雪场开始施工，把大院里的泥土垫在这里，形成人造土坡。克巴力带人挖掘树坑，不过他们图省事，直接用建筑队的挖掘机，在需要种植树木的地方挖出一米宽，数十米长的壕沟。王师傅一看乐了，告诉张叔。张叔又好气又好笑，这帮混小子就是图省事儿。

树苗是从青海林场买的，补给车辆回来的时候捎回来的，前后跑了几十趟，到秋天的时候，红山地多了9万株各种耐寒耐旱的树木，虽然很小，但还是被老人和孩子们精心的呵护着，几年后就郁郁成林了。

从五一开始，红山地的露天餐饮就开始热闹起来，真的跟预测的一样，真的有人开车几十公里来吃顿饭，甚至留宿红山地。竟然还来了几位兰州的学校领导，打算期末批卷时安排在这里，算是给教师福利疗养了。考察的领导很满意，看到正在兴建的幼儿园和游乐场，询问什么时候能建好？红亭告诉他们7月份就可以投入使用一部分了。领导们有些遗憾，赶不上期末批卷了，不过可以让疗养的人带着孩子来。就这样，暑假将会有几十户家庭到达红山地，并预定了2号楼。

自驾游和背包客成了红山地的常客，除了各地的合伙旅行社介绍来的以外，网站自助的占了一半。红山地的人们已经能够轻易的接待这些客人了，巴图和克巴力负责油田补给和旅游安全及维护，年底的时候，也成为独立核算部门。小玲喜欢在外跑，红亭让她做外联。大凤呢坐得住，就负责网站联系问答接待，在接待室接听电话，安排计划。刘倩几乎取代了红亭的角色，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参与整个红山地的管理和照顾红山。陈涛则负责一切救援。

六月初的时候，李叔说了些自己的看法。那就是红山地没有自己的办公室，一切事情的商量都在接待室和餐厅。以前还好说，现在明显不行了，没事儿的时候，人们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大院或者餐厅聚集，甚至到了滑雪场和宿舍区，无法一下子找齐。这也跟企业形象不符，很不好。还有就是服装的问题，统一的原来红山地的工装，无论是救援还是滑雪场、旅游接待都是如此，客人分不清楚，自己人也搞不清。还有重要的一点是招待所明显的不够用，1、2号楼也有限，将来的住宿和度假村设想如何实现？

红山和红亭听了之后，当即表示服装没有问题，马上就办，让各部门的头头前来开会讨论这个问题。办公室暂时没有办法，只好在各个景点设立简易板房了，冬天遭罪就是。但招待所真的不行了，没钱了。

去年分红后剩下的几百万都投入了，红山和红亭的分红根本就没拿，也在里面。如果盖新的招待所办公楼的话，最少需要几千万，加上装修可是不得了的。红亭如实跟李叔汇报，表示只能这样凑合了，没钱真的不行。

李叔和刘叔刘姨他们也挠头了，就算把去年的分红都拿回来，也不过几百万，还是不够。不过刘倩的话提醒了大家。

刘倩虽然职务仅仅是红亭的私人助理，但行使的几乎就是总经理的职权，当然是在红亭不在的时候。这种场合她很少说话，一般都是在做记录或者思考。这时她小心的问道：“亭姐，红山地不能贷款吗？”

“贷款？”人们都没有想过这个，也从未有过这个念头，这些年红山地都是靠着自己的本钱在赚钱，从未有过借钱的想法。

红山反应很快，让刘倩把两位财务叫来，询问她们红山地能否贷款，能贷多少，时间和利息怎么计算，有没有什么不利的后果。红山也是怕一旦借钱，红山地的主导权就会丧失，那就对不起老少爷们儿和自己的父母以及祖父了。

两位会计师听明白之后，表示按照她们的账务来看，红山地从无外债，也从没借过钱，完全可以借贷。能贷多少不好说，但如果都抵押上，1个亿应该没问题。这下可把在坐的吓坏了，能值这么多钱？不过会计师们也说了，准确的需要银行来评估。接着向大家说明了贷款可能存在的后果和利息的估算。

李叔他们的意见则是红山拿主意，只要不损害红山地的利益就好。红亭也不敢肯定，也看着红山。于是红山让财务分头到各银行打听，大致需要5000万以上。然后红山就把建筑队的头头找来，领着三家人到大院的南侧，靠近红山亭的一块空地上。这里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红山让他们估算一下施工期限和费用。虽然还没有图纸，就着红山在地上画的草图，各家估算了一下。

红山听完点点头，表示有数了，让各家赶紧把手上的活儿干完。然后红山就去了建筑设计院，请人找来一份现成的图纸，办公酒店两用的。接下来就忙了，新的建设项目需要审批，银行也派来几批人员现场评估，不过给的评估价值都很高，居然超过5亿。游乐场的一期完工了，还要请安监部门来考核评估。幼儿园的主体已经完工，需要有关部门来检查才能进行装修作业。

红山、红亭和刘倩每天都是三部车同时离开红山地，很晚才回来，分头忙着这些事情。六月底，几家合作单位的头头们带着家人来到红山地，这是红亭答应他们的，单独为他们组建一个团队，在所有的景点走一圈。

红山和红亭开着哈弗全程陪同，一部重卡带着所有的装备跟随，断后的是一部救援车。两部大金龙载着客人们先进入新疆，从雅丹地貌的罗布泊地区开始。五天后他们抵达青藏交届的无人区露营。

有四个人从五月底就一直待在这里，这是红山地的一个常规营地，一溜25个大帐篷整齐划一的排列，周围郁郁葱葱，一条小溪从营地前流过。为了环保，这里没有永久设施，拆除后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停在这里的汽车每6个小时就会被移动位置，防止压坏草地。柴油发电机安装在塑料板和塑料薄膜覆盖的基座上，防止一切可能的渗漏。所有的帐篷每两天移动位置一次，几天后就看不到原来的扎营地点了。垃圾都被送出无人区，排泄物被深埋在两米以下的冻土中。这些举措被人从网站上获知，转载到一本销量不错的驴友手册当中。

由于是旅游季节，红山他们达到之前的半个小时，已经有两个自驾车队到达。留给他们的帐篷不多，红山和红亭只好用哈弗上自带的帐篷临时搭建住了进去。

红山已经恢复的很好，这些天来一直跟红亭交替开车。但红亭还是不放心，扶着他在帐篷躺下，然后自己在他身边也躺下。亲吻了红山之后，红亭伏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

同样闭着眼睛在迷糊的红山感到她又起来了，半天没有躺下，也没有离开帐篷。

“红亭？不睡觉在干吗呢？”红山依旧闭着眼，含混的问道。他快睡着了。

不过红山没有等来红亭的回答，依旧没有感觉到她躺下或者离开。红山忍不住睁开眼睛，借着帐篷外营地的灯光，他看到红亭正在微笑着看着他，眼神儿是那么的幸福。

“干吗不睡呢？你在看什么？”红山疑惑的问道。

红亭依旧微笑着，亲吻了一下之后才说：“看看你，评估一下。”

“看我？评估什么？”

“看看你的身体状况，评估一下能否……”

“什么？”红山见红亭不说了，着急的问她。

“你说是什么。”红亭不好意思，趴在红山的身上，轻声嘟囔着：“我是你老婆，还能干什么。”

红山明白了，笑着抚摸着红亭的头发问：“现在？在这儿？”

“不，丢死人了，让人听到。”红亭很坚决，但却伏在他怀里抚摸着他的胸膛。

“那你还评估什么呢？”

“过几天不就回去了嘛。笨死了。”

红山呵呵笑出了声儿，起身吻了红亭。

回到红山地之后，红山和红亭成为真正的夫妻，二人的密码也改为060702，谁也猜不出来这意味着什么。这是红亭的主意，那天才是他们结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