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

李叔望着红山的背影很久，才自言自语道：“这孩子搞不懂啊，也许我们都错了。”

红山头也不回的穿过大院，过了公路回到宿舍。

“叔，别逼红山。”红亭来到李叔身后。“不该让他知道的，当初没告诉他，现在也不该的。”

“唉，你们两个娃啊，让人看不懂。你是死憋着不说，他是打死也不开口，不明白你们，我们也许真的老了。”

“叔，红山挺难的，别逼他了。”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等到红亭回家的时候，红山在电脑设计了几个反光字，打算喷到哈弗和重卡的车后，属于宣传红山地的性质。红亭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突然发问：“红山，能把这样的字喷到薄板子上吗？就像旅游景点的那种指示牌？”

“当然能，你要干吗？”

“我们有这样的板子吗？”

“有啊，仓库里很多，配送发来的货物都有这种胶合板，还有很多塑料板，相当多，也很大，大的有2米多长呢。”

“那你明天去找找，越多越好，做成这么大的牌子，能立在路上，大院里的。”红亭比划着说。

“你到底要干吗？”红山糊涂了，彻底离开电脑，看着红亭问。

“离国庆节还有半个月，我想搞一个自驾游，敦煌开车来，类似农家乐性质的，编些项目，让城里人来这里玩一、两天。”

“能行？”红山有些不大相信。

“应该行，内地的城市近郊旅游，度假旅游已经很火爆了，我们这里人口总量少，但也不穷，有私家车的很多，所以我想试试。”

“你怎么打算？”红山也来了兴趣。

红亭的打算显然不是想了一天两天了，她要在报纸和电视上打广告，鼓励私家车来旅游，也打算把租借给旅游公司用的那两部大客车拿回来，专门定点接送没有私家车的游客。红山认为没什么投入，不如试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能应了那句话，就是把红山地的旅游多持续几个月。

红亭见红山同意了，就开始打电话，问了巴图家和克巴力家，问问他们家的马和羊的状况。巴图家养马养羊是祖辈干的事情，克巴力他们则是最近10来年才开始养羊的，原因是巴图家的羊太好卖了。今天光克巴力家就增加了将近1000只羊，现在正好是羔羊正肥的时候。

接着电话联系旅行社，要回原来属于红山地的两部大金龙。旅行车租用了3年，现在第五年了，还欠了一年多的租费没给，红亭以此为由要回。对方虽然有些不情愿，马上就是十一假期了，但红亭的态度很坚决，就是要收回，而且欠款也要抓紧给。对方意识到红亭可能在敦煌，很是紧张，因为他们知道，红亭在北京和上海旅行社的能力，她的回来意味着给他们带来竞争，而且还是个很强的竞争对手。经过红亭的让步，三天内交车，欠款月底结清。

接着红亭就开始给敦煌的旅游局和报社电视台的朋友打电话，联系相关事宜，直到半夜才算结束。第二天一大早，红亭就开车去了敦煌。红山安排陈涛开另一部车也去敦煌，带着张叔、王师傅去采购管件管道工具，李姐跟屁虫一样的缠着陈涛进城吃肉夹馍去了，气的李叔说李姐现在又馋又没出息。

隔了一天，张叔和王师傅订购的器材送到了，红山立即安排人手跟着俩人边学边干。登山队的教练也到了，两位资深教练很是敬业，当天就测试了红山给安排的学员，当即就表示有几个人不适合登山，趁早替换否则会有麻烦。红山也是听话，及时替换了人员。

一周后，燃气锅炉的管道改造完毕，煤气公司增加了20个储气罐的供给，也已安装完毕。现在就等候锅炉了，铁路已经打来电话，货已经到了，这几天就送来。但红山没有等到锅炉送来，而是带队去了不远处的阿尔金山，海拔5800多米。

这是教练要求的，让他们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雪山和雪山救援必须的技巧。由于装备不足，临时制作了一批冰雪登山鞋，这当然是张叔和王师傅的功劳。红山他们一行25人，除了两位教练，还有20名员工，带走三部车，一部哈弗，一部救援车，一部大金龙。

两部大金龙送来的时候，红山问了问司机，得知他们也是旅行社雇佣的，没车了也就没了工作，正打算回去找工作呢。红山打听了一下工资，认为红山地完全给得起，就先做主留下了这两名司机，红亭回来后高兴的不得了，说红山配合的极为默契，她也正打算招人呢。

红山他们去的虽然是雪山，而且5800米的海拔，但教练并没有让他们爬上去的意思，只是让他们适应从3000米到4100米之间的距离，适应冰雪山地的行走、观察以及搭建营地、急救等相关知识。红山这才见识了高山的危险，虽然短短的三天，他们都很认真的听着，认真的练习。

就在这几天，红山地的国庆假期旅游广告铺天盖地，李姐和大凤小玲她们忙的不可开交，光询问电话就给打爆了。红亭也组织人安装了指示牌，竟然把大家生活的红山地设计出好多个景点，红山亭、跑马场、放牧地、蓄水池等，包括山上的溪流都编了名字，山下的党河边也收拾了一下，适合人们游逛。

腾格里一向少言寡语，这次也建议，在停车场建立一块地方，画出跑道，可以让他们练习车技。红亭一听不错，询问交警队的陈队长，得到的答复是现在没有明文规定，但不能高速危险行驶。

红亭把红山地定义为休闲地，清净惬意，远离城市喧闹，给人们一个返璞归真的短暂时光。电视的广告着重介绍了1、2号楼，还有青山绿草，骑马放羊，以及餐饮方面。烤全羊的广告片拍的确实诱人，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红亭把这种旅游的价格定位三种，一种是没车的人，从接到送一天一算，一家三口还有优惠。另一种是自驾，还有一种是来看看，并不确定是否要留下，这样就要按照单项计算了。

当红山带队返回时，巴图他们已经完成全部补给任务，往返了3次。于是红山需要志愿者留下，国庆假期加班费照算。这群实习的学生有些想家的，遗憾的表示加班费捞不着了，还是要回家看看，但40多人留了下来，包括登山和准备去消防队训练的人。

9月30日，登山队达到，休整一天后就要去格拉丹东峰。先前达到的两位教练也是他们俱乐部的，也要去带领他们做适应。红山提出要求，让红山地的人也去做一下适应性训练。对方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这样红山地就派出比较好的10个人，跟着他们的大巴车前往格拉丹东峰，并跟随两部重卡一部救援车。

国庆节一早，两部大金龙出发，去敦煌接客人，9点，第一批客人抵达的时候，陈涛的哈弗也到了，他是来接新娘子李姐的。

陈涛带来6部车，大凤小玲作为伴娘，红山被推举为舅子，送李姐上车。11点，婚车返回敦煌，红山地派出3部哈弗跟随，将婚车数量凑到9，这个吉祥的数字。李叔望着女儿的婚车离去，竟然流下了眼泪。

这一天，敦煌来的客人不多，娟姐统计了一下，79人，自驾车只有6部，但好消息是70人和6部车决定留下来过夜，他们很满意这个地方。红亭是在下午的时候突发奇想，打电话邀请电视台来采访。

电视台的人傍晚来的，采访了红山地的客人，参加了晚宴和互动节目，第二天一早又拍摄了风景，10月2日晚上就播出了。10月3日，一个旅行团达到，他们是自带旅行车的，留宿红山地，第二天去青海。而这两天，敦煌来的客人还是不多，也就几十人，还不如第一天。

红亭的策划和耐心在第四天得到了回报。留在敦煌联络点的人一早就电话要求赶紧派车过去，要来红山地玩的人很多，拉家带口的有上百号。惊得红亭赶紧叫醒红山，派大金龙去接。刚9点，敦煌来的自驾车就陆续达到，当两部大金龙都回来的时候，竟然有40多部车达到红山地。

大金龙放下游客后又赶紧返回敦煌，因为还有客人要来。有些客人等不及了，干脆搭乘到蒙县的长途车来的。刚10点，红山地就热闹不已，而头天的客人刚起床，要吃过早饭去青海。就在这时，提前预定的自驾游车队达到，70多部车浩浩荡荡开进红山地。这让红亭和红山本来就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更紧张了。

红山地的女孩子不多，都加起来不过10个，李姐还出嫁了，娟姐又大肚子，剩下的大凤小玲还有克巴力的媳妇妹妹都算上，连巴图新过门的媳妇也拉来凑数，各自穿上自己的民族服装，接待客人回答问询。而真正维护秩序和安全的都是男孩子，留下来的实习生们可是出了力了。

这一天可是热闹，客人们走了来了，住下的也不少，招待所率先客满，接着是1号楼和2号楼。晚上，操着天南海北口音的人们聚在一起，红亭带领他们互动，欢声笑语持续不断。

而红山则在安排护送自驾游车队的人员和车辆，由克巴力带队，让他们早些休息。今天还是李姐回门的日子，虽然他俩中午就回来了，但大家都忙着客人，没人顾得上，只好都挪到晚上了。

陈涛和李姐的加入，让客人们又找到了内容，纷纷询问和调侃，给他俩来了第二次婚礼。也就是这晚，有几对恋人跟红山和红亭要求，能否自己搭建帐篷，在外露营。红亭还在犯楞的时候，红山率先反应过来了，先用话岔开，强调安全以及天气冷了这些理由。红亭反应过来后，立刻就同意，但只能在放牧场搭建帐篷，不能在河边，因为那里还是有危险。

对方当然同意，但表示自己没有帐篷，能否租借。红亭表示可以租借，场地和帐篷的租金一说，这些小情侣竟然非常满意，便宜很多。于是赶紧让巴图安排人搭建帐篷，准备睡袋，并派人整夜值班。红亭还是怕出危险。

第二天，红亭还没走到放牧场呢，就看到大院里人声鼎沸。克巴力带队要护送自驾车队出发，留宿的人们起来要嚷嚷着去红山亭看日出，其实前面就是祁连山，看不到红色的太阳的。第二支自驾游车队到了，82部车，他们是赶夜路过来的。

红山地在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这才刚开始，随之而来的就是敦煌来的客人和车辆，长假的后四天，竟然成了红山地的新起点。

10月8号，红山地才消停了，12号登山队返回，他们的适应训练结束，需要明年春天再来，并寻机登顶。李姐挺着出怀的腹部计算了这个长假的盈利，开心的喊着红山和红亭，利润很丰厚。这一点巴图和克巴力的媳妇率先知道了，因为她们只是通过羊群的数量就知道收入不菲。这个假期竟然消耗掉300头羊。

红山地的燃气锅炉调试的时候，红山带人去了消防队，参加救火和救生训练。由于红山地的人有公路救援经验，消防队的教官教起来很顺手，一周后就开始训练他们破拆及楼房山地泥石流救援。

娟姐也许年龄大了，这次怀孕让她很不舒服，不得已在家保胎，娟姨和张叔精心照顾。李姐倒是没什么反应，一样吃一样睡，一样说话没遮拦，一样的财迷。陈涛依旧是主力，开始冬季前的最后一次补给，整个红山地动了起来。登山队的教官依旧留在这里，继续训练这些人，这些娃们的登山技巧提高的很快。

红亭在起草报告，向股东们汇报总结，加上李姐的报表，都要提供给股东，这要涉及到分红。

11月初，红山地的人们都聚齐了，一场大雪封闭了一切，旅游彻底停止了，补给也结束了，剩下的就是救援、维修和过路司机们的营生了。红山被从消防队叫回，安排实习生们返回学校。但红山和红亭拟定了一个名单，打算留下30人。挨个约谈之后，都表示愿意留下。当然还有几个人不在名单之列，也要求留下，甚至后门走到了原来的校长那里。就这样，几天后，红山地多了34人，人员再次扩充。

消防队在红山地搭建模拟场地，模拟救火救生训练。那天的训练让红亭着实吓了一跳，真正的感到了恐怖。先是消防队的武警战士模拟训练，然后是红山地的人在刚才烧毁坍塌的废墟上又点了一把火，再次进行训练，战士们则人盯人的指导协助。第二天，在河边进行了破拆救生训练，这一点红山地的人们比救火在行，器械运用也很到位，博得教官们的赞许。

最后红山地和消防队打成协议，每年春秋两季派人参加培训，救火和救生训练。

红亭和红山原打算去上海参加股东会议，但在临行前又病倒了，还是高烧。这次当天就得到确诊，就是感染，而且红亭也没有昏迷，只是非常不适。不得已，红山托付大凤小玲照顾，自己飞往上海。

由于红山是董事长，又是大股东，所以会议一直被他掌握着节奏，把原计划三天的会议压缩到两天。股东们非常欣慰这年的成绩，在增加投入的同时，也表示要拓展业务领域，多增加赢利点。会议一结束，红山就返回敦煌，这两天他连宾馆的门都没有出。

陈涛直接把他送到医院，红亭还在住院，体温已经控制住，还在消炎，还是处于低热状态。红山当晚就在医院陪床，让陈涛把双胞胎姐妹送回红山地。

红山向红亭介绍了股东会议的情况，然后把股东决议也给红亭看了。红亭虽然很虚弱，但还是很开心，要不是红山拦着她，还会喋喋不休的兴奋的说下去。

“饿了吧？想吃什么？”红山问红亭。

“你刚回来，回去歇着吧，我好多了，没事儿。”红亭有些答非所问。

“还是楼兰宾馆旁边那家的面和羊排？”红山没理她，继续问。

“你没车，那么远。”红亭还是答非所问。

红山乐了：“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虚伪？等着，我搭车去，很快。”

红亭望着红山离开的背影，无力的笑了。

等到二人吃晚饭的时候，陈涛和李姐来了。两个人开着两部哈弗来的，目的就是给红山留下一部，方便他使用。按照红山的脾气，肯定会照顾红亭直到出院的，所以李姐也就不耽搁了，交了钥匙，聊了几句之后拉着陈涛就走。

陈涛这次却婆婆妈妈的，临走前在病房门口问：“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啊？山哥？亭姐？我跟姐可是结婚了啊，就等你们了。”

红山和红亭根本没理他，各顾各的吃着饭，直到红山把餐盒收拾完倒掉。

第二天红亭退烧了，但医生不顾她的坚持，让她继续留院观察，红山也是这个想法，不想留下什么隐患。红亭无奈，只好又躺回病床上去。

下午，闷了一天的红亭要求出去走走，但红山以正在下雪，怕再冻着她为由不让她出去。这下红亭生气了，埋怨红山不近人情，一个大活人关在小屋里好几天，多难受啊。

红山无奈，把她包裹严实，出了病房，在医院边的小路上溜达。

“去看了小彤了吗？”走了好久，红亭才发问。

红山扭头看了看红亭，回答道：“没。”

“我这几天就没离开酒店。”红山又补充道。

红亭舒了口气，很轻，不易察觉的。其实她也能算出来，红山根本没有时间。

两个人又转为沉默，在雪地上缓慢的走着，雪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当初爸爸抱着我，妈妈领着你，从敦煌回家的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雪。”红亭想起了小时候。

“嗯，那年你生病住院，出院的时候就是大雪。”红山也想起来了。

“我小时候就老爱发烧。你怎么身体一直很好呢？”

“你小时候不好好吃饭，挑食呗。”

“那我大了以后就不挑食了，这不还是生病嘛。”

“等你好了，去兰州或者北京检查一下，彻底的，这么大了总是这样生病不好。对了，你在北京和上海的时候也这样吗？”

“每年都烧几次，不会吧？谁不感冒发烧呢？至于跑北京去检查嘛。”

“小心吧，家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不想……”红山没有说下去。

红亭停下脚步，红山也跟着停下了。红亭往红山身上靠了靠，呐呐的说：“不会的，祈家都是好人，不会的。”

“回去吧，温度下降了，别再冻着你。晚上想吃什么？”红山岔开了话题。

红亭又住了三天，医生确认没有问题了，把她放了出来。红山开车把红亭带回红山地，李叔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刘姨张罗着红亭爱吃的饭菜，犒劳她出院。

第二天，登山教练要返回内地，相约明年春天再见。红山和红亭设宴为两位教练送行，感谢他们这两个月来的辛劳。

进入冬季，红山地的娃们闲着没事儿，用自制的登山设备在周围山地上耍了起来，虽然不高，但红山还是要求注意安全，把玩耍当成训练，一样要有保护，前后左右都要相互保护和提醒。这让娃们很是兴奋，老板都鼓励这么耍，那就彻底玩够再说吧。

11月21日，陈涛接到救援命令，带着梁子和大赵前往，返回途中救援车却滑下山沟，虽然没有受伤，但却被卡在山崖的树上进退不得，大雪低温，如果不实施救援他们将很快遭到冻伤甚至有生命危险的。

红山带人前去解救，却来回几次没有找到具体位置，陈涛车上的定位装置被撞坏，无法报告准确的位置。就在红山最后一次寻找的时候，他的救援车失速滑下山坡，同样被卡住。

两部救援车同时出事，这在红山地还没有过，一下子就乱了。巴图和克巴力重新组织人手展开救援，李叔要求他们一定要沉稳，不能再出事了。但由于放心不下，李叔还是决定亲自带队前往，四部重卡跟随。

当红亭得知此事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出发了。今天红亭是去了敦煌，雪一直在下也就车开的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红亭听完大凤的汇报之后，立刻让人在她的车上绑上防滑链，让所有人在红山地待命，随时用电台联系，自己一个人就开车上路了。出来劝阻她的李姐只听到她说了一句话：“祈家不能再出事了。”

红山的卫星定位装置一直好使，李叔他们很快就找到他的车，并把他拽了上来。陈涛的车一直没有找到，电台虽然一直畅通，但被告知他们三个被卡在车里出不来，而且在山崖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红山和李叔、巴图他们重新冷静下来，沿着陈涛返回的路线缓慢的逐寸搜寻，终于在一个转弯处找到了被大雪掩盖的车辙印迹，在离公路12米的山崖下发现了他们。

李姐在值班室听到找到陈涛他们的消息后，竟然虚脱了，被马医生紧急处置了一回，缓过来的李姐通过电台要求李叔和红山，一定把陈涛带回来，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登山和救援训练起到效果，五个人系上安全绳下到山崖，打碎风挡玻璃，依次把三个人解救上来。然后大伙齐心协力，把救援车也吊了上来。

四部重卡，一部救援车返回，陈涛的救援车背在重卡上。当车队刚刚开动的时候，红亭的车到了。李叔在第一部车上看到了红亭的车，立即让司机停车。第三部车上的红山并不知道怎么回事，红亭则停下来，挨部车寻找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