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哈弗

祈红山在机场跟陈彤拥抱分手的时候，并没有回应她的要求，那就是春节的时候去上海陪她。陈彤也没有强求，因为她知道在春节前的这一个多月，红山他们要忙很多事情。虽然陈彤只是在单位做行政，对经营了解不多。但她还是明白，这些事情将是改变红山地的重要一步。

不过，陈彤在飞机上还是有些私心，竟然盼着红山的这些事情办不好，这样将来很有可能红山会离开红山地来到上海，她想跟他厮守的可能就会变为现实。这些事情一旦办成，红山地兴旺起来的话，那就绝无机会了。她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他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认为这就是真的。

红山看着陈彤走进候机区，用手机给她发了短信，祝她旅途愉快，就开车返回。从机场出来，穿过敦煌市区，刚来到城南开往红山地的公路上，就看到陈涛和李姐从一辆大货车上下来，等在路边候车。他们这是搭便车来的，还要再搭车去城区。红山停车问他们要去哪儿？结果二人的回答让红山抓狂不已。

陈涛说带李姐回他自己家见见父母，今天一早就把跟李姐的事情和家里人说了，父母当然高兴，非要今天晚上把人带家里去。让红山感到意外的是，李姐竟然同意，还挽着陈涛胳膊，甚是亲密的样子。听完他们的解释，红山挠头了，调侃的问陈涛：“你们以前真的没什么？刚不到一天就这样了？”

李姐听了冲红山一瞪眼：“要你管？！还不把我们送过去？！”

红山笑了，让他们上车，开车返回敦煌城区。

在路上，李姐先是问红山是否把陈彤送走了，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小心的问红山打算跟陈彤如何？将来怎么办？

祈红山沉默了一会儿，才认真的回答没有想过，应该没有将来。这个回答让李姐有些遗憾，看了陈涛一眼之后，貌似自言自语的说：“也好，毕竟不是红山地的娃。”

红山开的这辆救援车是带有拖拉功能的，类似大城市用的清障车，体型并不像陈涛的那辆带有吊臂的那么庞大，在敦煌城区还是不那么扎眼。陈涛家住在城东，跟梁子在一栋楼里。红山也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楼下。就在陈涛下车后，李姐跟着下去之前，突然和红山说了一句：“红山，跟红亭好好说说，她一直在等着你呢。”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红山一头雾水，茫然的看着陈涛拉着李姐上楼去了。看着他们消失在楼道里，红山想起来红亭一大早就来敦煌了，别是出了什么事情，电话打过去竟然是关机，这下更让红山紧张了。电话打回红山地，回答说没有见到红亭回来。被李姐说的晕头转向的红山只好开车往回返。

开到阳关路上，红山老远就看到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红亭，在一个汽车装潢店门口跟伙计们谈着什么。红亭从小就很显眼，这一点不仅在红山地，在敦煌读初中也是如此，在兰州读技校的时候更是如此，红山往往在人群中轻易找到她。

红亭的个子很高，1米72的身高本身就很扎眼，而且红亭的动作也是红山熟悉的，熟悉到如同自己的一部分一样。红山把车停到路边，向红亭走过去，听到她对装潢店的人说：“就这样，只给你们两天时间，我真的很着急。”

装潢店的伙计们爽快的答应着，红亭在一张表格上写着什么，抬头就看到了红山，脸上显现出瞬间的欣喜，接着恢复正常的问红山：“小彤送走了？”

红山点点头，问她：“你在这儿干吗呢？电话还关机。”

“怎么到城里来了？”红亭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反问。“电话没电了，打了一天的电话。”

听到红亭的问话，红山乐了：“陈涛带着李姐去见他爸爸妈妈了，在机场碰上，抓差让我送过去。”

“啊？这就定了？”红亭也懵了，昨晚还以为开玩笑或者什么别的事情呢，还不到24小时两人就要见长辈了，这也太……

“红亭，你到底在这干吗呢？在城里忙了一天到底为什么。”红山还是想问明白。

“买了一辆车，让他们抓紧装修完，大后天要用呢。”红亭在表格上写完，交给装潢店的人，对方看完后表示一定办好，让她放心，然后红亭给了装潢店2000元钱作为定金。

“买车？”红山更晕了，这红亭想起什么来了这是？

红亭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让他赶紧带着自己去吃晚饭，一天都没吃呢，饿坏了。红山只好把车开到楼兰宾馆附近的餐馆，要了红亭爱吃的饭菜，让她先吃。

看着红亭狼吞虎咽的吃相，红山笑了，对她说：“慢着点儿，回家一趟跟受虐待似的，刚来就嚷嚷着饿死了，今天又这样。”

红山陪着红亭一起吃饭，等红亭吃的差不多了，他才继续发问。关于红山的这一点，红亭从小就对父母说起过，认为红山很好，从不逼迫别人，总是等着别人忙完才发问。为此，父母也很同意，认为这一点上，红山是个很有规矩的孩子。

“红亭，买的什么车？给谁买的？”

“给咱买的，该有一辆接待用车了，不然来人都没车接，不是警车就是救援车的，不像话。再说李叔的警车也不能随便用，要被人说的。”红亭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喝着汤。

这个餐馆是祁家常来的，当初他们都在红山地的时候，爸爸妈妈带着他们来敦煌，一般都在这里吃饭。后来红山和红亭都到了敦煌读书，爸爸妈妈来看他们的时候，也都是在这里请他们打打牙祭。

“买的什么车？咱们不是有班车嘛。”

“长城哈弗，越野的，我让他们改装一下，将来户外那块儿成了，这车就是样板，到时候还要有很多辆呢。”红亭放下勺子，对红山认真起来。“那辆班车不是让我租给旅行社了嘛。倒来倒去的不方便，正好赶上人家用的话，我们就不好要了。再说那么大，来不了几个人也是浪费，反正也要买的。”

“车呢？你把钱交了？哪儿来的钱？”红山的疑问更多了。

“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到城里来预定了，今天车到了，我来提车。还去了交警队和车管所，找陈队他们商量改装的事情，他们都同意了。这不让装潢店给改装一下，然后去挂牌。”红亭语速很快，不停顿的说着。“车款是用我去年的薪水买的，爸爸不在了，我也花不完，都在卡上呢。”

红亭在上海做到副总，每个月2万多，扣掉税钱几乎都能存下。她吃住都在办公室，单位也有餐厅，除了买衣服几乎用不着她花钱，所以她每年都能留下10多万。红山算了一下，长城哈弗也不过这个价钱，红亭说的应该没错了。但红山还是说：“别用你的钱，回去跟李姐要钱还给你。是该有辆接待车了。”

红山虽然这么说，也同意该有辆接待车，但他并没有见过长城哈弗，更不知道红亭买的是什么样的。他只是想反正是越野车，坐五六个人罢了，挺好的，不到10万块钱也说得过去。没想到红亭一听就急了，冲他低声嚷嚷：“干吗啊，跟我算这么清楚？不行，我也要入股，这车就算入股了，红山地还没我的股儿呢。”

红山地的人几乎都有股份，特别是成年人，但红山、红亭是个例外。他俩初中就在外读书，毕业后就北京上海西安的，长期在外，所以就没有他们股份这个说法，当然年底也不参与分红。爸爸去世后，红山回到红山地，自然继承了爸爸妈妈的股份，而红亭依旧在外，自然也就没有她的说法了。当初李姐和娟姐在外的时候也没有她们的股份，但她们回来后就都入了股，也都留了下来。红亭想入股这是红山第一次听说，而且还是先斩后奏，这让他有些奇怪。

“你又不在这儿，入哪门子股儿啊，你还缺这点儿钱？”红山有些调侃的问红亭。

红山地虽然摊子很大，但收益并不高。主要的收益来自给油田的补给，维修、救援仅仅是维持日常开销，而餐厅勉强能保本，那个招待所纯粹是倒贴，没多少人会住在这个地方。不过好在都是原来油田留下来的底子，不计投入的，只要能维持日常的开销和维护就行。红山地的主要支出就是电费、供暖供气和水源上。

红山地有自己的变电站，从电网中接入10千伏给一个独立的500千伏安变压器，经过配电后送给整个基地包括宿舍区。这个供电当初按照工业用电收费的，最近电业部门要给改成商业用电，红山他们已经多次前往交涉，希望继续得到工业用电的支持，否则这是一笔庞大的费用。液化气这个还好说，毕竟是按照立方收费，总得来讲还算可以承受。供暖由于是独立的锅炉房，每年的安全和煤耗很大，为了节约开支，从爸爸那时起就没有改为燃气锅炉或者燃油锅炉，但最近环保部门又来说辞了，为了蓝天白云，为了莫高窟，要他们想办法关闭燃煤锅炉。虽然是要求，但毕竟不是命令，并没有给出期限。不过红山他们也明白，人家这是先礼后兵，仗着红山地偏远，没工夫管他们，一旦腾出手来，自己的锅炉是绝对逃不过去的。

最让红山头疼的水源。敦煌是缺水的，红山地却是不缺水，因为地处祁连山外围，远处冰川的融雪会流到这里，经过宿舍区的山坡再流进党河里。这几年据说由于全球变暖，冰川融化的速度加快，原来三十公分宽的小溪现在成了半米多的河沟了，水量增加了不少。当初建红山地的时候，爷爷和爸爸他们就在半山坡上修建了4万立方米的储水池，虽然这些年不断进行加固维护，但红山还是认为头顶上悬着一把刀，这4万吨的水一旦冲下来，整个红山地包括宿舍区就全完了，会荡然无存的。

虽然有了储水池，但水源的净化还是土法上马的自来水，经过沉淀池和消毒池后，用电泵打到水塔上，再流到各处的水龙头。好在冰川的雪水比较干净，加上张叔他们精心维护，每次环保部门的检查都是达标的，甚至水质超过敦煌市区。但是这个维护消毒的费用对于整个红山地分摊来说，还是很高了。以他们的处理能力，可以供给数万人的饮水，但现在只供给不足百人。

虽然红山地的年收入将近亿元，但利润只有100多万，从爸爸成为一把手的时候就是这个局面，一直没有改变。前年红山接手，维修和救援业务增多了不少，利润也增加了40多万，但也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正因为如此，每家的分红没有多少，多则几万，少则不足1万，不过这在红山地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所有的吃饭几乎都在餐厅。红山是用大锅饭的方法管理，总收入减去总支出，剩下的利润再按照股份分配。这个从他爸爸就开始的方法，红山地的人都没有异议，认为很好，很公平。

红山不认为红亭每月那么高的薪水会在乎这点儿分红，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而红亭却不这么想，她认为自己是红山地的人，就该入股，红山地的兴衰跟自己息息相关。最重要的是她认为陈彤的出现，红山肯定会回到上海，甚至都有可能出国，那么红山地就只有自己回来支撑了。这个想法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只是今天才跟红山说。

红山听了也无法理解，不过他也承认，陈彤的出现会使任何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他熟悉上海，对大城市并不陌生，而且他在上海的发展也肯定要好过红山地，甚至好过西安。但红山还是回来了，当时30岁的他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找到李叔，找到刘叔刘姨他们，询问我爸爸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红山这是在陈彤上飞机之后不足3个小时的时间里，第二个人询问他和小彤的将来，看来他们之间的未来直接影响着红山地的未来。可红山真的没有想过，最起码没有认真的想过。红山抬头认真的看着红亭，许久才发问：“你说我跟她有可能吗？”

红亭显然没有防备红山会问这个，愣了好半天才回答：“我看挺好的，起码比那个走了的强。”

红亭说的这个走了的，当然是指马华。她认为马华不踏实，眼高手低的，自从追求红山以来就没消停的折腾，不是个过日子的人。而这个陈彤最起码很踏实，言语之间没有任何大上海80后的那种特有的高傲，反而给人很平和，对红山是真的动感情。不过红亭对陈彤的印象也就是到此为止了，她们接触也不多。还有就是红亭手下大部分都是80后的导游，她们给红亭的印象是哪一个红山也对付不了，也不可能跟着红山的。

红山听了红亭的话，若有所思的说：“可是她太小了啊……”

红亭白了红山一眼：“你要人家的时候，怎么不嫌人家小呢？这会儿说这个，你们这些臭男人……”

红亭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自己的哥哥，虽然她从来没有叫过红山为哥哥，妈妈去世后也没有再把他当哥哥，但这么说还是不合适，就打住了。

红山解嘲的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二人刚返回红山地，就遇到救援电话，梁子和巴图首先出动，后面的红山带人跟着。娟姐的急救站由于放假，只有她一个人在，红亭换上服装搭把手，张叔开着救护车最后一个出发的。

救护车虽然最后一个出发，但张叔开的快，第一个到达现场。现场很惨，司机已经死亡，乘客有两人受伤，还有一人不知下落。等到红山他们赶到时，在山沟里发现了第四名乘客，也已经死亡了。娟姐和红亭紧急对伤者进行处置，并听从交警的指挥送往敦煌的医院。死者通知殡仪馆拉走，肇事车辆几乎报废，但还是按照交警的要求拖到红山地暂存。道路疏通完毕，红山他们撤回时已经半夜1点了。

第二天中午，交警队的陈队长带人看了现场，来到红山地，查看车辆损毁情况，并要留在餐厅吃饭，有事跟红山说。在查看车辆的时候，红亭好像自言自语的说：“这也幸亏在有人区，要是在无人区，那可怎么办呢？手机都没信号的地方那可怎么办？”

陈队长当初就在城南支队，管辖着包括红山地在内的很大一片区域，对这里每一个人都很熟悉。听到这话，陈队长笑着跟红亭说：“红亭啊，野心不小呢，打算买直升飞机不？要不来个飞行救援？”

红亭吓得一吐舌头，埋怨道：“您饶了我吧，陈队。买几辆车还行，飞机？那可不敢想，买不起，也就买个航模玩玩吧。”

红山招呼大家去餐厅吃饭，按照陈队以往的规矩，他们一行四个人，就吃刘姨的羊肉饺子，又要了几盘凉菜，刘姨特地从招待所来到餐厅准备的。陈队从来不喝酒，他的随从们不知是真的不喝还是跟着陈队学的也不喝。正当大家上桌的时候，门外警笛响，红亭还奇怪，边往外走边说：“怎么？李姐和陈涛开着李叔的车回来了？”

陈涛和李姐昨晚没有回来，一大早李叔就回城了。这个地方很少有警车来，有也是交警的，可这陈队在这里呢，还能是谁呢？只能是李姐去把她爸的警车要下来了。

没想到红亭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三个人，刑警队的陈队长和两位刑警，虽然都没有穿警服，但大家都认识。上次抓捕那两个通缉犯时都见过，其中一个还是直接扑倒犯人的那位。

两位陈队长一碰面就招呼上了，他们是警校的同学，去了交警的这位还特别不服气去做刑警的那位，因为在学校里的成绩可是不如他的。嘻哈过后，刑警队长对红山说：“红山啊，不仗义啊，请他吃饺子不请我？我可是生气了。”

一屋子的警察，把红山紧张的要命，刚才一直站在旁边不敢言语，这时才慌乱的说：“不，不是，陈队，这不陈队来看现场嘛，赶上了。要不，要不我让刘姨赶紧做，稍等一会儿。”

刑警队长哈哈一笑，拖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交警队长身边，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只饺子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大呼过瘾，这才是红山地的饺子。同行的两位刑警也都坐下来，拿起筷子从旁边交警的盘子里夹饺子吃。他们也都认识，其中一位交警和一位刑警也是同学，他无不调侃的说：“你们这帮刑警哪是警察呢？跟活土匪似的，怎么好抢我们的饺子吃呢？”

“且，什么大事儿啊，什么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刑警大大咧咧的开着玩笑。

红山一看这情况，赶紧和红亭去厨房，嘱咐再加饺子，又弄了几盘菜进来。刑警队长看见他进来赶紧说：“红山，别忙活，弄点儿吃的得了，还有事儿。一会儿到接待室跟你们说。”

“陈队，出事儿了？”红山一听有事儿就紧张，上次的荷枪实弹真的把他吓着了。

“没有，为了预防万一，打算在你这儿建一个治安点儿，一会儿城南的派出所所长也要来，就为这个事情。”陈队长看来是饿了，边吃边说。

“咦？怎么跟我们的想法一样呢？我们也想在这里设点儿呢，今天也来说这事儿呢。”交警队长奇怪了，怎么想一块儿了呢？

原来最近几年城南一带交通事故频发，特别是山区，交警队警力有限，距离城里又远，不利于疏导协调。陈队长一直申请设立红山地应急中心，虽然已经有救援中心，但这是商业行为，并不直属交警队。这次的想法是跟122联动，并且得到移动和电信部门的合作，打算将城南一带直到青海的所有急救电话都转到红山地，负责城南应急。而刑警队认为最近经济发达了，人员往来频繁，刑事案件有抬头的趋势，也打算在红山地设立警务工作室。本来陈队是刑警队，本不是他的管辖，这应该是分局的事情。但刑警队长兼任市局副局长，所以也就顺便代劳了。

两个陈队说完，竟然不谋而合，大家都有同感，于是边吃边商量，最后竟然在饭桌上决定，由市局牵头，在红山地设立警务应急中心，与110、120、122等联动。刑警队长表示自己跟120联系，顺便把自来水、煤气、公路等应急部门都协调一下，搞一个综合性的应急中心。

吃过饭，交警队请了刑警队的客，付了饭钱。这是红山小时候就知道的，无论是交警还是派出所，吃饭都交钱，从不赊欠，用交警队陈队的话说，这么好吃的饺子，还这么便宜，为什么还要赊欠？到哪儿吃饭不得给钱呢？

一行人回到接待室，刘姨的一双女儿赶紧端来茶水，城南派出所的所长带人就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寒暄话还没说完，李叔就带人来了，还带回来陈涛和李姐。接待室人满为患，但却异常安静，大家首先听取刑警队以副局长的名义发表的意见，接着是交警队长的说法，然后城南派出所和李叔的看法。而红山地的人，无论是红山、红亭，还是李姐、陈涛，包括刘叔、张叔他们都无话可说，因为这些警察在讨论的是一个事关全市交通安全和治安的大事，只不过是借了红山地的地方罢了，无论怎么决定都与红山地无关的。

当这群警察们取得一致意见后，刑警队长征求意见似的问红山地的法人代表红山：“红山啊，你觉得我们这么做怎么样啊？”

红山可是吓坏了，支吾了半天才说自己怎么敢有看法，既然警方用得着我们，我们义不容辞，需要我们红山地做什么就说句话，绝无二话。陈队长笑了笑，对大家表态，交警队先行派人进入红山地，城南派出所也要进驻，最晚不能超过正月十五。自己回到市里联系120等其它联动部门。然后带领大家来到大院挑选警方进驻的地点。

最后看好了餐厅这栋楼一层最外侧的一间房子，这里存放着餐厅和招待所的一些用品。红山赶紧表态，马上就搬，腾出地方。房间有40多个平方，暖气，上下水一应俱全，是个理想的办公场所。刑警队长点点头，然后指着两个大门让交警队和城南派出所分别设立两个灯箱，标明联动的单位和电话号码。

等到大家都明白了，刑警队长带人匆匆走了。交警队长和城南派出所的人又合计了一番才离开，李叔打了几个电话，表示不走了，晚上回家，明天再去所里。

就这样，红山组织人搬空了储藏室，打扫干净。第二天，交警队和城南派出所就来车卸下办公桌椅，下午电信局就来人接了电话，同时还有广告公司前来测量尺寸制作灯箱。红亭看了只吐舌头：“天呐，没想到我们敦煌也这么高效率，我只在上海见到过。”

第三天下午，当红亭开着挂上牌装潢好的长城哈弗回到红山地的时候，交警和派出所的派驻人员已经来查看办公场所了，两个人分别带着一位协警，分别开着警车来的，他们第二天就要正式办公了。一间办公室，四张办公桌，两个沙发一个茶几，一部电话，四个人两部警车，这就是红山地警务办公室的全部。

当踩点儿的警察回去后，红亭的这辆黄色的长城哈弗才成为大家的焦点。所有的孩子都争着抢着上去看看，嚷嚷着让亭姨抱自己上去。红亭忙不迭的挨个把孩子们抱上车，开着围着大院转了一圈才算完。

这辆黄色的哈弗是红亭在上海就看好的，是当时新出的产品，回到敦煌后就找到专卖店，订购了一辆，人家从兰州专门给她送过来的。通过交警队长的协调，允许她进行一些必要的改装。

改装主要在轮胎和前后左右的保险杠上，增加了保险杠和车顶的前向大灯，前后绞盘，更换了备胎。发动机和变速系统则没有动，因为红亭买的是柴油版的，手挡变速，四轮驱动，本身就符合越野特征了，没必要再改。

交警队长也是被红亭说服了，他认为这丫头挺有想法的，仅仅做些外部的装潢，并不触及根本，不违反什么政策法律，也就利用关系跟车管所打了招呼，开了后门。他也觉得一旦红亭的想法成功实现，敦煌就不光靠莫高窟赚钱了，旅游资源将会得到进一步的开发，也算是好事。

这部车改装挂牌，花费了红亭17万，这让红山有些心疼。而且颜色太扎眼了，有些不舒服。红亭没理他，吃过饭回到家才说，之所以选择黄色就是因为在户外的时候，一旦出事这种颜色很容易被发现，适合救援或被救。红山好像明白红亭买这车的目的了，不仅仅是要有一辆接待车。

第二天，红山和红亭再次检查了招待所、餐厅、仓库、供暖和供气供水等设施，让陈涛负责救援和维修车间的进一步检查。吃过午饭，红山就跟李姐她们安排接待事宜，红亭则独自开着长城哈弗去了机场，迎接第一批考察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