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红亭与陈彤

2004年的五一节，红山地来了一位上海女孩儿陈彤，还是祈红山给救援回来的。当时是两个人，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陈彤就跟他男友闹翻了，那个男人气哼哼的一个人搭便车去了敦煌。同样气哼哼的陈彤留宿红山地，大家都以为是小两口打架，没人过来劝解，连祈红山和祈红亭都没有理睬。

第二天一早，红山和红亭到餐厅吃早餐，看到陈彤一脸郁闷的坐在那里看地图。红山让红亭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红亭当时是用上海话发问的，惊得陈彤不轻，离上海超过3千公里了，竟然还能听到上海话。陈彤当时老实承认自己无法一个人从敦煌开车返回上海，正在为此发愁。红亭看陈彤很小的样子，把她当孩子，仅仅是听了听就回到红山的餐桌上吃早餐了，根本没当回事儿。直到吃完早餐，红亭才轻描淡写的告诉红山是怎么回事。红山倒是很能理解，毕竟这么远呢。几分钟后，红山想出办法，自己要去西安办些事情，原来的单位还没有善后，还有朋友们的事情要办一下，红亭也要回上海，不如一同送她回去，救人救到底吧。

红亭其实不乐意这么远开车，很辛苦，而且势必要缩短留在红山地的时间，她想趁假期跟红山好好商量一下，尽快理出个头绪来。但红山见她没有反应，就自己去跟陈彤说了说。没想到陈彤像抓住了稻草，非常感谢。这下红山和红亭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提前四天返回上海。

从西安到上海，两个女人连轴开了一天半，虽然辛苦，但聊的也很多。说实话，祈红亭挺喜欢这个小妹妹的。陈彤没有上海大多数女人所特有的心眼小，爱计较的特点，相反属于有头脑的那一代。当时祈红亭给她的评价是前途无量，大有所为。当得知她的父母早就移民美国，她本人也去过，因为无法适应而回国时，改变了对她的看法。祈红亭认为陈彤还是个孩子，这么有头脑应该会留在美国不回来的，她却因为不适应而回来，说明她还是任性，没有长大的孩子特有的任性。所以，在路上祈红亭就把陈彤的称呼改为小彤。

到达上海后，陈彤要求红亭把红山的电话给她，她要电话道谢。红亭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把红山的电话给了她。当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压抑不住的时候，红亭突然感到陈彤喜欢红山。不过当时红亭倒也没在意，第一这陈彤有男友，虽然说是分手，红亭还是知道上海人的黏糊，扯不断理还乱的，没个几年消停不了；第二是这陈彤不让她讨厌，印象不错，反正比当初的马华强，如果能跟红山有什么倒也不错，当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陈彤太小，红亭不认为她能跟红山说的上话，特别是刚受到打击的红山。

红亭回到上海很忙，一是单位的事情很多，二是要为红山地拓展出一条路子来，让她忙的不亦乐乎。也就是在有些眉目的时候，心情不错的她自己开车去陆家嘴办事，竟然碰上了同样开车等红灯的陈彤。

两人找个一个咖啡厅边吃边聊，红亭得知陈彤电话答谢红山遭到冷遇，有些抱歉，说红山心情不好，加上本身就是就事论事的人，不会客套之类的，替红山解释了很多，也说了很多。

陈彤当时并不生红山的气，觉得这个祈红山很有魅力，有些让她着迷。认真听完红亭的讲述之后，更加让陈彤觉得这个红山令人向往，于是回家就开始策划，并打电话试探了他。没想到祈红山根本没当回事儿，认真的答应了。当红亭打电话给红山告诉他国庆节不回去的时候，听到的竟然是陈彤在敦煌，红山正在陪着她到处走走。

当陈彤过生日的那晚跟了红山之后，心情很好的她回到上海，特意给红亭打了电话。让她奇怪的是红亭当时的反应很怪异，既没有祝贺也没有叮嘱，只是说自己喜欢就好了，还能奢求什么呢？这样几句令陈彤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红亭当时脑子有些集中不起来，觉得这个陈彤做事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想当然。但她也无法理解红山，竟然顺手就把陈彤留下了，她想象不出来红山是怎么想的，也没法打电话问，只好放弃不想了，先把红山地的未来规划好吧。

祈红亭的规划是基于她熟悉的旅游行业，她认为最近自驾游和自助游逐渐兴起，甚至野外生存探险、徒步穿越、登山这样的以前都是专业人员干的事情，都普及到了大众，成为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她打算利用这个趋势，在红山地建立一个基地，为这些人提供服务、支持和救援。

但这件事她也就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凭什么让人家去红山地，人家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在你这里扔钱，红亭也说不上来。去年有这个想法后，她就不断的找朋友关系打听询问，并且在关系户和朋友的帮助下，找了上海和北京的一些专业户外俱乐部，还有一些登山组织，并且发动一切熟人联系汽车俱乐部，自己挨家走访询问。

在祈红亭忙碌了一年之后，终于有几家愿意去红山地看看，然后再做打算，是否合作甚至投资都要看了之后再说。所以红亭要元旦赶回来，并且跟单位交代了，要连休一个月的假，春节前返回安排工作，然后再返回红山地过春节。这是祈红亭10年来的第一次如此请假，上层领导没犹豫就同意了，10年的年假加起来，人家休半年都不为过，更何况是元旦和春节之间，是旅游淡季，虽然都在忙碌春节期间的团队预约，但这些事情红亭不用插手的。

红亭带着笔记本电脑和一身换洗的衣服就飞回了敦煌，由于飞机晚点，下了飞机都九点了。思前想后，决定住在敦煌，联系了同学姐妹住在她们家里，第二天给孩子们买了礼物，让李叔派警车把自己送了回去。

红山地的孩子一共有12个，都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在红山地权当上幼儿园了，娟姨和娟姐很尽心的，对孩子的教育也很好。祈红亭买礼物的时候，突然脱口而出说要买13份儿，当她意识到错了，却也没改正，觉得应该还有个孩子能够送出去。

当礼物送完剩下最后一份时，祈红亭意识到这份礼物是给陈彤准备的。她看到陈彤拿着气球偎在红山的怀里，一脸的幸福，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觉得小彤挺好的，跟红山蛮般配的。不过她也有担心，就是太小了，一旦任性起来红山怕是受不了，再说上海女人还没听说谁不任性的呢。

祈红亭真的饿坏了，坐在餐厅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不仅把红山和陈彤看楞了，连这月在餐厅第一天轮值的娟姨和娟姐都吓坏了，赶忙劝她慢着点儿，有的是，别急。红亭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的包递给红山，让他先看电脑上的资料。

红山拿过红亭的笔记本，启动后输入密码，直接来到E盘写有红山地的文件夹下，浏览了一番之后，打开了企划书。

陈彤一直坐在红山旁边看着，见到数百页的企划书明显修改多次，红亭用各种颜色的字体表示不同的修改。红山认真的看着，红亭继续忙着吃，陈彤则无所适从了。那份企划书她看不明白，毕竟刚工作2年多，经理级人物做的事情她还做不到，目前只能先做好自己的事情，还没有野心。

红亭的所有密码一直都是红山的生日，红山的所有密码都是红亭的生日，这是他俩去敦煌读书时，爸爸妈妈给他们办理存折的时候这样安排的，第一能记得住，第二别人也不好猜。兄妹俩把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丝毫没有改变。

根据红亭的安排，从元月4日起到元月20日，将有4批人前来红山地考察。有两家自驾游俱乐部，两家户外登山俱乐部，还有就是红亭本人代表自己的旅行社进行的考察。

红亭吃完了，把碗筷收拾进厨房，陈彤赶紧找来抹布擦了擦桌子，她以为兄妹俩要在这里谈事情，赶紧帮着收拾出来。但他们没有在餐厅，反而端着笔记本电脑来到接待室，跟李姐坐在一起边看企划书边听红亭的介绍。

李姐一头雾水的听完红亭的介绍，有些紧张的问：“红亭啊，这些我不懂，要不等我爸中午回来？还是下午把大家召集起来一块说说？你说呢？红山？”

红亭看了一眼红山，红山点头同意李姐的说法，让李姐打电话问问李叔在哪儿。

李叔是整12点回到红山地的，自从撤销红山地派出所，去敦煌上班之后，每逢节假日李叔都要在派出所值班。虽然最近几年年龄大了，但仍然值班半天。

李叔回来后先吃饭，红山和陈彤等大家陪着一起吃，而红亭刚吃饱，实在是吃不进去了，李姐让她去接待室吃苹果，大家都知道这个红亭是个有名的苹果虫子，吃苹果没够儿。

红亭去接待室的储物柜里，拿出来储存的苹果，洗了满满一盆。洗完后，红亭没有回到接待室，反而把这盆苹果放在餐桌上，拿着果皮刀一边削着一边吃着，一边还跟旁边桌上吃饭的李叔简单的介绍着她的企划。李叔很认真的听着，然后同意女儿的建议，下午在接待室，所有股东代表开个会。

李姐和娟姐分头去通知，约定1点半开会。李叔跟着红山和陈彤他们先去接待室，红亭则抱着那盆苹果跟着。

红亭削了苹果先递给陈彤，陈彤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谢了小亭姐。接着红亭又削了给李叔，最后削了一个，没有递给红山，而是用刀削了一块，用刀尖插着，直接送到红山的嘴边。正在看电脑的红山也没抬头，张嘴就把苹果咬到嘴里。

红亭一边回答李叔的提问，一边削着苹果递到红山的嘴里，眼睛一直在李叔身上，根本没有看红山，但每次递的苹果却很到位，正好在他的嘴边。红亭顺着苹果外圈削完，留下一个大的果核儿，放到自己嘴里转圈啃着，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红山懒，不爱削皮，总是囫囵半片的吃，而红亭总是削了皮切给他送到嘴里，二人没有觉得不妥，甚至连接待室的所有人都没有觉得不妥，除了陈彤以外。扔掉果核后，又削了一个，继续这样递给红山，然后自己再把果核儿吃掉。这样红山吃了三个苹果，摇头表示不吃了，把眼睛从电脑上移开，跟李叔说着什么。红亭转头白了红山一眼，还是又削了一个苹果，递给陈彤说：“喏，他不吃，你吃。”

陈彤下意识的就接了，没有谢谢，抱着苹果放在嘴边发呆……

几家人很快就到齐了，腾格尔家的、巴图家的、塔吉克族克巴力家的，娟姐，张叔、刘叔等等，还有新入股的陈涛、梁子他们，一共12个人。他们在李叔的主持下，认真的听取了红亭的介绍。巴图和克巴力首先发问，询问这么做的成功概率有多大，需要多少钱，预期的收益和预计的盈利时间。娟姐和刘叔则担心一旦外人进入红山地，会不会丧失红山地的主导权，成了给别人打工。而腾格尔也有此担心，表示如果有那种可能，自己则坚决不同意，因为他家祖祖辈辈就在红山地。

经过一个下午的沟通，红山地的人们达成一致意见，并委托红山和红亭全权办理此事。大家都明白，这是为了红山地的将来，也必须尝试一下了。

吃过晚饭，陈彤跟着红山红亭回家。祁家有四间房子，红亭一间，爸爸妈妈一间，红山一间，还有一间厨房，走廊里有卫生间。这是老式的田字结构的房子，原来没有客厅的设计，爸爸妈妈去世后，红山和红亭就把父母的房间改成了客厅，墙上挂着二老的照片和全家福。其实在红山地，客厅是没什么用的，大家都在接待室会客，没人会到家里来的。

在父母的屋子里，红亭和红山把下午大家的意见和想法集中一下，重新整理。他们对陈涛的建议很是重视，因为陈涛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新的产业发展，需要更多的红山地人出去培训，同时红山地也需要更多的外来的人。

红山和红亭在商量着，陈彤却越来越紧张了，她担心的是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自己怎么办。她认为红亭还不知道自己跟红山上过床，那么一会儿睡觉自己是跟红亭挤着呢，还是跟红山抱着呢？

陈彤的担心很快成为现实，兄妹俩商量完，把电脑合上，红亭就嚷嚷睡觉，明天再说，累死了。说完就去了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而红山接到陈涛的电话，他又想起来什么，要跟红山交代一下。等红亭出来，看着发呆的陈彤有些不解：“小彤，怎么还不去睡呢？”

红山的电话也打完了，听到了这个问话刚想说什么来着，陈彤小声的发问了：“那……我睡哪儿？”

这句话把红亭问楞了，她确实没有想过，随口就反问道：“那你昨天睡哪儿？”

这句反问把陈彤问的很不好意思，红山也有些尴尬。红亭还有些不解，但看了红山一眼之后，迅速反应过来，走过去把陈彤推给红山，笑着说：“昨天你睡哪儿还睡哪儿，就当我没回来。”

早晨，红亭起的很早，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挨到7点，还没有听到红山他们起来的声音，就实在躺不住了。起身很轻的洗漱之后，到厨房做了早点。

早点是红亭烙的饼，烧的豆奶。还有辣菜做的咸菜，这是祁家每年冬天都要做的，今天红亭没回来，是红山入冬后做好的。陈彤跟着红山起来的，去洗漱后怯怯的跟在红山的后面来到厨房。

红亭还是先给陈彤端来早点，然后是红山，最后才是自己。三个人正吃着，梁子的电话打来，说今天就他们三个人值班，刚接到救援电话，三个人要一同出去应急，希望红山派人值班。于是三人草草吃完早饭，就开到接待室值班。

红亭突然问红山今后如何打算，如果想去上海，自己可以考虑回来撑起红山地，虽然她不认为自己能撑起来，但还是希望试试。红山被她的说法弄愣了，什么意思？我没说要去上海啊？而红亭则认为陈彤不可能呆在红山地的，她属于上海，不属于红山地。红亭暗示红山，到年龄了，既然陈彤不错，那就为将来想想吧，要在一起就要考虑这一点，她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红山到上海，毕竟那里红山也很熟悉。

红亭的这番话，红山和陈彤都没有考虑过。红山也认为陈彤是很好，但从未想过他们能在一起，怎么想都不可能。他认为陈彤是在跟自己找平衡来了，她失恋自己也差不多，干柴烈火罢了，不该有婚姻的。陈彤根本没有想过要跟红山结婚，虽然她已经确认自己爱上他了。但陈彤看出来红山地离不开红山，而红山已经没有可能重回上海了。所以，她希望红山春节的时候去上海陪着自己，哪怕几天也好，自己就满足了。

红亭显然想的比他们远，甚至考虑到了将来他们结合的障碍，那就是距离的问题。这个距离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还有年龄和思维上的。红亭想象不出来年龄和思维上的距离如何缩短，但地理上的还是很好解决，她认为红山如果考虑到这一层，肯定也会这么做，所以自己先说出来，免得他俩都不开口，使劲撑着，到头来红山又什么都没有了。红山都快32岁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重来了。

红山和陈彤正在琢磨红亭的话呢，又有救援电话打来，离梁子他们前去的事故点不远又发生了一起车祸，这次有人员的伤亡。红山放下电话，赶紧挨家通知在家里的员工。但由于过节，都去了敦煌城，有的甚至去了嘉峪关和兰州。

没办法，红山只好临时安排自己跟刘叔李叔开着救援车前往现场，红亭开着那辆称不上救护车的面包车，带着娟姐和刘叔的一个女儿加上陈彤跟随在后。红山地留下李姐看家，等候一早去放马还没回来的巴图和克巴力。

红山地的人几乎都会开车，孩子长到18岁就会考取驾照。在红山地当初只有货车，所以都有大货车驾照。只有几个女人例外。除了娟姨和刘姨，就是娟姐和李姐了，她俩是因为离家早，还没有来得及考试呢。

途中路过梁子他们正在处理的现场，还好，两辆大货车刮蹭后侧翻，三个红山地的人正在协助交警搬运调离。而第二个现场，则是五辆汽车相撞，一死12伤，敦煌过来三辆救护车已经把重伤员拉到市区医院了，红山地过来的急救车是来临时处理轻伤员，并且协助交警清理道路。

陈彤第一次见到这种车祸的惨状，遍地狼藉，到处都是血污，虽然死者和重伤者已经运走，但留下来的所谓轻伤者也让她毛骨悚然，腿都软了，哆嗦着无法挪动身子。正在协助娟姐处理伤员的红亭发现她的紧张之后，扶着她来到驾驶室，让她做好休息一下，接着又去忙碌了。

当轻伤者都被处理一遍之后，娟姐正在电话与急救中心协调，如何善后。巴图和克巴力他们六个人开着斯太尔赶来了，正在敦煌休假的陈涛他们也拦车过来帮忙，而且梁子他们也处理完前一个现场都过来帮忙。就这样，忙到下午六点才算结束。

交警在红山的工作单上签字后，一行人四部车开始返回。红山把救援车交给陈涛开，自己开着救护车带着李叔和一群女人们。路上，红山对李叔说：“李叔，晚上陪你喝酒吧，昨天光顾着说事儿了，今天没事，我们陪您好好喝一壶。”

李叔乐了：“好啊，跟你们这帮小子还是对脾气。红亭啊，红亭？你陪我不？”

“陪，您老发话了，我那能说不呢，不过不许喝急酒啊，累了一天了，喝急酒容易醉。”红亭倒是不在乎，爽快的答应了。

“小彤，你能喝酒不？陪李叔喝几杯？”娟姐问陈彤，这才发现陈彤脸色煞白，双手攥的紧紧的，很是紧张的样子。

“小彤？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娟姐伸手搂过陈彤，抚摸着她的额头。

“估计是受惊吓了，她还没见过这场面呢，我也疏忽了，不该带她来，应该留在家里跟李姐来着。”红亭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有些抱歉的说。

“没。没事儿，娟姐。真的没事儿，小亭姐。”陈彤强撑着坐直身子，不自信的回应道。

娟姐明白了，搂着陈彤笑了，冲李叔说：“叔，看看，多好的娃啊，要是……”

“娟子，给你妈打个电话，弄点儿好吃的，晚上我们喝酒。”李叔好像没听到娟姐要说的话，打断她，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粗暴。

这个月娟姐娟姨轮值到厨房，刘叔一家轮值到招待所。娟姐的电话打回去，娟姨就招呼刘叔一家来帮忙，等他们返回红山地后，已经准备好了几桌凉菜，让他们先喝酒，热菜热饭正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