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十二天

朱明杰和李之华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真的万劫不复了。接到陆建新的文稿第一次看完后，他还不以为然，认为陆建新没有确认怀疑是否能成为现实，只是有这种可能罢了。但到了晚上他就睡不着了，怕吵了孩子和李之华，就到了单位用零号绘图仪把示意图打印了出来，挂在墙上整整看了一夜。已经一年多不抽烟的他，一个晚上抽了2盒烟。第二天李之华来到单位询问到底怎么了，很严重吗？朱明杰说你这几天什么都别干，把我们的项目倒着往前推，每推演一步对照一下这个图，结束后把你的结论给我。

李之华推演了一天也没发现问题，晚上回家还跟朱明杰说你是不是太相信你的那些虎哥门儿了？建新是不是太自信了？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朱明杰听了心事重重，问她推演完了没有。李之华回答还没有，明天中午之前差不多了。但第二天中午，李之华就神色紧张的找到他，惊恐的眼神儿已经说明了一切。朱明杰没等她开口，就拿起电话打给肇志华和方未明，请求他们帮助，要快。

肇志华和方未明都在市里开会，年终高新技术企业的一个总结表彰大会。接到他的电话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赶紧找了理由离开会场，肇志华把自己的车留给单位的同事，坐方未明的车赶过来。

二人进门后，根本没有客套，朱明杰就给他们每人一摞材料，刚刚复印出来还烫着手，绘图仪上正在打印的稿件还没有完，两人先看一份。然后朱明杰就开始介绍情况，先声明这是绝密的，除了德通的人没有人看过。肇志华和方未明相互望了一眼，把他们搞的也紧张起来。朱明杰的介绍用了一个小时，两人又各自看了一个小时的材料，然后站起来围着建新的示意图端详起来。2个小时后，二人各自的桌子上已经是一堆演算纸了。

方未明首先开口表示了意见：这是一个失败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实现最后的目的，虽然能够实现大部分功能，但关键的线性和一致性无法保证，而这两点也无法通过算法予以纠正。肇志华在建新的示意图上圈出了两个节点，而这两个节点正好是德通目前的计划与这个因果大树的交叉点，正是因为在这两个点上走了弯路导致整体方案失败。这两个节点也是陆建新担心的地方，方未明认为失败的地方。看着朱明杰和李之华紧张不已的样子，肇志华想缓解一下气氛，问他们询问建新的意见了吗？朱明杰一指这张图，这就是他画的。方未明恍然大悟，对啊，我说这图的颜色和标示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建新的风格。

四个人看了半宿，晚饭都是让员工们去门口卖的肯德基吃的。肇志华后来说，这个情况很像当初建新干的那件事情，好在他发现及时，痛下决心给纠正过来了。朱明杰赶紧问什么事情？当初怎么了？方未明接口道：“你忘了，明杰，10年前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

朱明杰到没忘记他们第一次的合作，这是他们史称五虎的时候，是永远也不能忘的。但那次怎么了他还真不知道，他还是在项目已经实施后人手不够，周闽粤把他拉进去的，开始怎么回事并不知道。方未明告诉他，当初的计划被市里和专家们审核通过了，为了这个计划陆建新几乎瘦了20斤，他被老板聘请为项目经理，全权总负责。正当方未明拿着建新拆解的项目计划分发下去执行的时候，陆建新突然叫停，理由是他发现了问题，好像是个隐患。当初包裹周闽粤和肇志华在内都没有在意，劝他别神经兮兮的，毕竟那么多专家教授都认可了的。结果陆建新坚持要重新推演，几天后全体人员都傻了，参照物选择错了，如果一旦做出来，那将成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损失就大了。

正当大家庆幸项目还没有开始实施，损失还没有开始产生的时候，陆建新提交报告承担全部立项失败的责任，引咎辞职。由于这个项目是市里牵头的，所以他的辞职方未明那里不敢私下决定，除了挽留他之外就报告给市里。市里有关人员根本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就算你们错了，那些专家也能错了？于是再次召开专家论证，结果真的如建新所言，真的错了。这下市里火了，不是恼火方未明的公司，而是恼火每年花钱雇佣的那些专家。最后是陆建新被市里强行留用，算是弥补过失。虽然最后项目在建新的带领下顺利完成，但项目费他一分钱也没拿，算是自我惩罚。本来建新是打算用这笔钱找个女朋友结婚的，结果闹了个什么都没有。从那以后，建新对方未明的老板一直有愧疚心理，经常只帮忙不拿钱，或者少量的象征性的要点儿。方未明和他的老板也每每说起来感叹不已，现在如此自律的人真的见不到了。

朱明杰询问他们的意见，是否有办法在目前的状况下纠正一下。方未明摇了摇头说推倒了重新来吧，已经这个样子了，从地基上开始就是斜的，你怎么改？这句话刺激的朱明杰胸口突然感到疼痛难忍，捂着心口就倒在了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吓得李之华失声痛哭，以为是心脏之类的问题突发。肇志华还算冷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特意说明是心口疼。

等救护车到来后，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写字楼里加班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过来围观。大夫的检查是没有任何问题，要不拉到医院检查一下？方未明当然不希望再有第二个肇志华，签字同意，把朱明杰和李之华一同拉到医院检查了一番之后，确实没有问题，用中医的话来讲大概就是怒火攻心之类的，其实就是一口气喘拧了，岔了气。但从此朱明杰落下个心口疼的毛病，岔气儿成了习惯。

从医院回来，缓过来的朱明杰疯了一样的拉着肇志华和方未明不让走，非让回单位再想想办法。二人拗不过他，只好又回到办公室讨论到天亮。肇志华的意见还是问问建新，他一直做项目规划，见到的看到的考虑的都比我们远一些。再说要是没有他的这张图，我们还真的看不出来问题，能根据你的几页纸人家画出这张图来就足以说明功底儿深厚了。方未明也是这个意见，但也不认为建新会有什么好的办法，修修补补的策略他也不愿意干，搞不好还是推倒了重来。

天亮上班时，送走肇志华和方未明，朱明杰又把几个项目的主要研发人员召集在一起，根据建新的示意图进行推演和验证，结果两天后得到了一样的结论，这两个节点选择的不是地方。他们也没有给出解决方案，就这两个节点来说，这个项目是失败的。当天晚上，可爱的朱子申没有让朱明杰放松下来，抱着孩子对李之华说：“之华，对不起。我让你们受苦了。”

李之华明白他要干什么，他要辞职，离开这个曾经发誓报恩一辈子的德通。在李之华看来，辞职也不一定能让老板心里平衡，毕竟损失是巨大的，而且恐怕再也不会有德通这家公司了，100多人也就因此失去了工作。李之华把孩子抱过来交给保姆，保姆从他们的严肃的表情上得知，他们可能遇到了重大问题，于是抱着小虎回到了婴儿房里。李之华抱着朱明杰说：“明杰，我们俩承担，我也有责任，更何况我是负责技术的副总，也是你老婆，理应一起承担。”二人决定后给教授父母打了电话，希望收留他们，最起码收留子申，他们遇到大麻烦了。二老一听吓了一跳，简单的问了问情况之后，父母发现孩子们是因为责任问题，技术问题，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感叹道这个年头还有为此勇于负责的，我们为你们骄傲，三个人都来，收留你们。

张晓光听完他们的理由，有些莫名其妙，参与项目的140号人难道都没发觉有问题？这种原则性的错误开始都干什么了？说完张晓光就打了自己巴掌：我也没发现呀？那个该死的乾嘉也没有发现。说完看了一眼老婆乔洁。乔洁也是他们同专业毕业，自己开了公司才负责财务，财务是后来学的，本行还是自动化，所有的项目计划她都参与而且也每天跟进，也没有发现问题。

张晓光认为你们是不是夸大了，没这么严重吧？当朱明杰指着墙上的示意图解释完毕之后，他的冷汗也下来了，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正在美国准备返回的李乾嘉。

李乾嘉三天后返回烟台，下了飞机顾不上倒时差就听取了他们的汇报，然后在咖啡和可乐的支撑下独自进行了推演，与早已完成独自推演的张晓光结论一致，就是错了，开始就错了。两个老板商量后取得一致意见，朱明杰必须为此承担责任，停薪留职，继续担任总经理，2月底前找出解决方案，一年半之后必须按期交给甲方。李之华薪水减半，继续担任技术副总。作为股东的李乾嘉和张晓光也认罚，首先是连续三年股东不分红，先执行到2006年再说，二人也不再拿薪水直到项目按期提交为止。

这个决定在大会上一经宣布，员工们立刻哗然，简直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这也是例行的年终总结大会，会后要发年终奖金的。但会后的财务科里，有73位员工没有来领取奖金，而是派了一名代表提交了他们的联名信，表示自愿把这笔奖金存放在公司，等到德通度过难关之后再领取，并且声明不要任何利息，也是无限期的。第二天，又有67个人退回了奖金也在联名信上签字。感动的李乾嘉、张晓光、朱明杰、李之华还有乔洁，挨个为每一位员工鞠躬，感谢他们给予公司无私的支持。大难临头之时，只有4位员工春节休假后没有来上班，自动离职，是否因为这个原因并不确定......

李乾嘉和张晓光结为一组，利用他们的关系寻找解决方案；朱明杰和李之华一组寻求方法。责任怎么承担都已经明了了，但问题还是要解决，不能毁约，否则德通真的就永远也不会存在了。

陆建新给朱明杰的意见是问问肇志华，800多人的德业每天都会遇到很多棘手的问题，他是怎么解决的？方未明的意见也很重要，他惯于不动脑子先说，然后在仔细想过之后另出一套方案。陆建新对这俩相当的了解，用肇志华的话讲我们就是建新的手心手背，哪里有颗痣他都知道。

肇志华和方未明各自想了三天，分别给出两个建议，第一个建议都让朱明杰去一趟西北，找找陆建新，还有那个不知道现在是虎还是狼的周闽粤。第二个意见都差不多，肇志华用了25个“如果”来假设，方未明用了24个“如果”来预设。

两个人的意见加上朱明杰和李之华提交的推倒重来的计划一并提交给李乾嘉和张晓光。加上他俩的方案整合在一起，得出一个令人恼火的结论，无论是修补还是重来，都将无法按期提交给甲方，而且费用将追加近700万，肯定赔本了而且还不见得赚吆喝。这一天已经是二月一日过小年了。无奈之下，李乾嘉乾坤独断，命令朱明杰当晚坐火车去西北，带上能带的所有资料交给建新，求他给出一个方案来。说完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救护车是10天之内第二次开到德通，这次拉走了真正的病人老板李乾嘉，直到除夕上午才出院。张晓光跟随救护车送李乾嘉之前，阻止了朱明杰要跟着去的意图，让他晚上就动身，并且撂下狠话：找不到方案，你也留在西北甭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还不到7点，朱明杰就敲开了陆建新的门。一向晚睡晚起的他吓了一跳，怎么提前不通知就来了呢？朱明杰进门就喊：建新，救我......

陆建新听明白他的意图之后，要了李乾嘉他们的方案看了看，随后又要了肇志华和方未明的几十个“如果”看了起来，然后就笑了笑放在一边，又看了朱明杰李之华的重来方案。但没有接朱明杰的全部详细的实施图纸和代码，只是随便找了几张纸，一边询问朱明杰一边在上面勾画着，这是他多年的习惯，除了分析问题，否则不会参照别人的方案特别是已经有的实施过的，他要单独来一套，然后再对比找出优劣和不足。

朱明杰很耐心，把甲方的想法和要求以及深层目的都一一阐述，没有说他们的理解和实施，因为建新都看明白了，也找出问题来，没必要重复。接下来就是可怕的沉默，陆建新想问题的时候往往是一言不发，甚至都会忘了抽烟。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陆建新还是没有言语，朱明杰只好问闽粤是否在这里，想见见他，如果他能给点儿意见最好了。陆建新说你倒是早说呀，我也想问问他呢，你不开口我也不敢问。于是短信联系周闽粤和牟亚楠，结果两人很快都回了电话。牟亚楠在城里收拾头发，闽粤在学校封存设备，他俩只要分开不在一起电话就一定开机，而陆建新恰恰没有打电话而是发的短信。

他俩一听明杰来了，兴奋不已，分头往这里赶，几乎同时到的陆建新这里。兄弟们拥抱之后，朱明杰就开始调侃牟亚楠，问她是不是西北的男人要比闽粤帅多了，后悔答应了他的求婚？没想到两年没见的牟亚楠开朗了许多，顺着坡就下，一本正经的点头表示真的后悔了。惹的周闽粤指着朱明杰指点头，噎得说不出话来，牟亚楠哈哈狂乐倒在闽粤的怀里。

闹够了，陆建新指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说：“闽粤，明杰给你送钱来了，想不想再捐助几所学校？机会来了，使劲宰他。”

朱明杰一脸的郁闷，周闽粤却莫名其妙，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听朱明杰介绍。当牟亚楠把晚饭做好之后，周闽粤担心的节点也出来了，就是那两个地方。吃饭的时候，周闽粤不等朱明杰发问，就连续说了22个“如果”作为解决方案。陆建新一听就乐了，你们什么毛病这是，仨人弄了70来个“如果”。

朱明杰这才把周志华和方未明的方案给他看，周闽粤也乐了，说道：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想法都一样。陆建新一听就急了，别拽上我，我从来不跟你们“如果”。

陆建新不等朱明杰开口，就让周闽粤拿出一个方案来，并且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让牟亚楠跟他一起在里屋收拾出一个三人沙发来，抱歉的告诉亚楠委屈你们了。结果亚楠一见沙发高兴了，兴奋的对闽粤说：“九哥，我们好几年没见沙发了，可捞着睡一回了。”

周闽粤看了之后，也乐了，想起了在华海住了10年的小屋，睡了10年的沙发。朱明杰也睡沙发，在门厅里。陆建新在另外一间屋子里也是一个沙发床，女儿去幼儿园了，周末才回来。但当晚谁都没有睡，牟亚楠不断的给他们倒水递烟倒烟缸的伺候他们，三个男人拿出来三个方案。

朱明杰新出的方案与周闽粤想的雷同，细节稍微有些出入，陆建新的方案有一个关键节点很冒险，但他认为很有把握，是建立在周闽粤的一个专利基础上的。朱明杰的新方案能勉强在1年半的时间里交货，但非常的紧张几乎没有时间修正了。周闽粤的方案需要15个月完成，而陆建新的只需要8个半月。这有些不可思议，朱明杰和周闽粤演算到中午才不得不承认确实能完成，而且已经很保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闽粤和牟亚楠已经犯晕了，吃过之后陆建新就让他们进去睡了。朱明杰和他又合计了一下，才把带来的硬盘接到陆建新的电脑上，第一次打开电脑进行图上作业。

陆建新的熬夜是五虎里面出了名的，其次就是朱明杰，最不能熬的就是方未明和周闽粤。

陆建新看了一下德通现在的研发进度和具体的设计图纸代码，到了晚上周闽粤他们睡醒后一起吃饭的时候，告诉朱明杰，就8个半月，利用现有的设计修改一下做这个方案，你们不赔钱，甚至还有可能多赚。

他的做法很简单，简单的不可思议。11月底之前完成全部设计和样机，2006年春节前完成测试，春节过后就可以提交甲方验证，顶多再修修补补的怎么着6月份也完了。而且人员只需要22个人就可以，其余的人只需要把现有的图纸和代码修改一下就行，尽可能利用现有的设计成果。不过，关键点还是要用闽粤的发明专利，给他百八十万的卖给你们就是。这样人也省了，时间也省了，算下来也就需要不到300万，还包括22人的工资。

周闽粤手头就这一个专利了，其余的都卖了。他是五虎里面最爱申请专利的人，而陆建新是最反感专利，每当周闽粤申请专利他就设计一个对应的来躲开他的专利，然后在闽粤面前显摆，气的闽粤每次都独自喝闷酒。但这次陆建新没有自行设计什么对应的，却让明杰去买闽粤的专利，并且替闽粤开了价。周闽粤认为这专利不值这钱，但不知道建新是在卖什么药，也就没说。朱明杰一听加上专利才不到300万，简直就是省钱省大了，原来打算500-700多万呢。

吃过饭后，朱明杰在陆建新那里给烟台去电话说明此事，陆建新送闽粤他们回家，在停车场才告诉闽粤：明杰也是遇到难处了，让单位吐点儿血，你少收点儿，把专利给他吧，帮他一把。你们也少捐点儿学校吧，华海赚的那点儿钱都花光了吧？给亚楠留点儿，怎么也该要个孩子了，为了孩子也要留点儿。周闽粤都一一点头，非常感谢陆建新。确实，捐助学校太猛了，这两年他跟亚楠有些苦，而陆建新也很难，没法在钱上帮他们，正好赶上明杰这个项目，也就吃了大户帮一下闽粤。周闽粤表示还有几台设备没有封存，这几天他做出几个结构让明杰带回去，直接就能用了。

朱明杰的消息让苦等了几天的德通异常振奋，连夜就按照他的指令在张晓光的带领下开始工作。陆建新和朱明杰已经是36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又熬了一夜，两人分别挂在QQ上，直接指挥德通的人进行工作，并且逐条下达计划及安排，直到腊月二十六的中午，二人才小睡了6个小时。晚上再次上线的时候，李之华已经带领60多人守在那里接受安排了。朱子申被李之华送回了姥姥姥爷家过春节，她要在单位带领这些自愿不回家的人加班加点，要把过去一年的失误抢回来。

朱明杰再次感受到了陆建新的霸气，在网络上把德通的人调度的团团转，只有少数人能理解他这么安排的深层原因，但他从不解释给那些不理解的人，只是告诉他们照做就行了。朱明杰挂在线上仅仅起个确认者的身份，当员工们有疑虑的时候他才确认一下，一般情况下很少说话。

腊月二十八一早，牟亚楠和闽粤就把幼儿园的陆琳蕊接了回来，要过春节了，陆建新都忘了这事儿了。琳蕊的回家让陆建新每天有几次暂时离开电脑，陪她玩给她和大家做饭，虽然牟亚楠和周闽粤也帮着做饭带孩子，但他还是坚持跟琳蕊一起待一会儿，说几句话，甚至一起看看动画片，并且同时被动画人物的恶搞而哈哈大笑。每当此时，亚楠就情不自禁的挽着闽粤说：“九哥，我们也要一个孩子吧，真好。”朱明杰也暗自下定决心，回去就学建新，一定带好子申。

周闽粤的结构做出来4个，拿给朱明杰后让他大吃一惊。虽然建新勾勒出草图给他看过，但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看了真正的结构之后，感叹道百八十万的真的不多。

大年三十，李乾嘉出院，直接到了德通。李之华汇报后又电话联系朱明杰，得到一致的答复后，李乾嘉请陆建新听电话，表示无以感谢，非常感谢老弟在10年后还会鼎力相助。但陆建新很冷，只是说了帮助明杰天经地义，希望李老板不要为难他们两口子，毕竟孩子还小而且责任也不全在他。然后表示自己没有帮什么忙，全靠闽粤的专利作为支点，希望尽早把钱付给闽粤。朱明杰和周闽粤这个时候才感到陆建新到了西北之后变得异常冷漠，甚至有些心狠手辣，对待琳蕊有时候也很暴躁了。

银行都放假了，根本提不出这么多钱，就算能提出来也会被人注意的，这简直就有洗钱的嫌疑。于是李乾嘉利用自己和爱人的网上银行先付了20万，又让张晓光和乔洁利用网上银行也付了20万，表示初四之前就会慢慢付清。周闽粤收到钱后，跟朱明杰签署了转让协议，把所有的专利文件都移交了，然后按照陆建新的提醒转给明杰20万。毕竟将有一年多没有工资，而且李之华也是只拿一半的薪水，说实话连给保姆的钱和吃饭的钱都不够，更不用说小虎了。为此陆建新拒绝收取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钱，只是帮忙。

年夜饭是五个人在陆建新家里吃的，陆琳蕊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人陪着她放鞭炮感到有些兴奋，居然忘了戴手套而炸了手，好在不是很严重，陆建新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就好了。看晚会的时候，5岁的琳蕊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给爸爸道歉，表示后悔不听爸爸的话没有戴手套，自己受伤了很疼，也害得爸爸担心，对不起。孩子无邪的话很真诚，男人们心里都不是滋味，陆建新抱着乖巧的女儿也说对不起，爸爸平时太凶了，琳蕊原谅爸爸。牟亚楠流泪了，偎在闽粤怀里哭了。五虎里面只有陆建新绝少说个人的事情，几乎一字不露，一切都自己承担，好像他只有帮别人的份儿，而别人帮不了他......

正月初四，德通的留守人员在李之华的带领下完成了初步验证，一直跟进的张晓光和春节都在的李乾嘉也认可了，认为完全可以应付了，就召回了朱明杰，难熬的年关十二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