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将

晚上李之华还是跟朱明杰在一起，他还认为她父母不乐意，会担心这个女儿。她却不以为然，自己都三十了，再说又是跟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明天还有事不是吗？朱明杰只好随着她，虽然他也巴不得。

第二天一早，来到方未明的新家，可倒是好找，房子也很大，三室一厅。未来的女主人刘丹是个漂亮的女人，小学音乐老师，据说比方未明还要大两岁，二人还青梅竹马呢。寒暄之后，参观了房子，然后刘丹就带着方晓丹出去采购去了。方未明让朱明杰李之华把项目的情况说一下，跟陆建新一样，一个多小时后，他的建议就出来了。关键节点的判断与陆建新完全一样，这让李之华感到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太大了，自己掌管了1年多，居然没发现这些问题，人家听了1个小时就指出来了。但对于解决方案方未明却有不同的见解，李之华无法判定两个人谁更好，朱明杰也不好取舍，于是电话联系陆建新。陆建新正在家里跟女儿闹着玩呢，听了半天说：算了，我带着孩子先去吧，反正下午也要先去做饭的。

当陆建新带着女儿拿着温锅的菜进门的时候，刘丹和方晓丹也回来了。方晓丹拉着小她三岁的陆琳蕊去自己屋子里玩了，刘丹主动张罗着要做午饭给他们吃，让陆建新和方未明他们去谈事情。正当他们在讨论事情的时候，刘丹是一会儿一个“木头”，一会儿一个“未明”的叫着方未明，不是问佐料在哪儿就是问熟不熟、好没好的，把个方未明搞的坐不住。陆建新急了，喊了一嗓子刘丹。刘丹过来后，陆建新让方未明去做饭，让刘丹坐在旁边倒茶换水的伺候他们，并且调侃的问刘丹不会不知道水在哪里茶叶在哪里吧？刘丹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抱歉的说自己就是没脑子，总也记不住、不会做饭，净添乱。陆建新和方未明差了一级，在一个小学，当初都住在海边，隔了一条街，虽然从小就认识，但也没有什么交往，直到二人第一次合作才走的紧密起来。反而跟刘丹打小有过接触，陆建新和刘丹都当过小学班长，有时候会在一起开会什么的。陆建新也是第一个知道未明跟刘丹好上的，为此他还调侃他俩青梅竹马的折腾了20多年还是走到一起了，当初何必折腾呢你说。

吃过午饭后，牟亚楠就带着周闽粤来了，这是陆建新暗地里让牟亚楠提前把他带过来的。陆建新高中就跟闽粤是校友，知道他当初身体很弱，现在虽然长大了强壮了，但上次病了20多天有些令人担心，所以提前叫他来是让他放松一下。没想到刚来周闽粤就被这几个项目吸引住了，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说了几个华海能做的，表示可以帮忙。然后又给了明杰和之华几个建议，他的建议也就把陆建新和方未明的方案整合在一起，看的完美起来了。

肇志华和韩莉莉来的时候，新房里更加热闹。人太多了，没办法，刘丹领着牟亚楠和韩莉莉去卧室，方晓丹和陆琳蕊在自己的房间里午睡了，李之华和五虎在客厅里继续讨论。陆建新被坐在旁边的李之华抽烟呛的睁不开眼，只好一边开窗一边说：“你李之华收敛点吧，一个娘们儿抽这么多烟干吗？比我还凶。”

李之华颇为不满的说：“哎，陆大哥，不好这么糟蹋人的啊，要文明说话。”

结果除了朱明杰，其他人都冲她发难：我们没念过书，文明不了，话糙理儿不糙，领会精神吧。气的李之华说不过他们，只好搂着朱明杰说：“哼，不稀罕你们，还是我们明杰好。”

大家一看，都“我们明杰”了，就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俩，闹的朱明杰坐立不安。

肇志华没有发表看法，只是表明态度，如果德业能帮忙，只管说就是。但他跟陆建新说了自己的打算，长远的打算，把德业的研发中心拿出来合作，搞联合的路子，并且希望蓝易和德通还有华海也参与，这样组成一个实体，就不怕什么风浪了。李之华当然高兴的不得了，朱明杰却认为不是这么容易做到的。方未明同意肇志华的想法，和陆建新一样，认为是个长远的事情。而周闽粤表示回去问问师太常玉婷，她现在和赵志刚都开始掌控华海了，要通报的。陆建新都认识这俩，也跟他们很熟悉，认为他们不是那么好说话，不会有这么远的打算的。周闽粤点头认同他的说法，还是陆建新看的深远透彻，然后表示自己要辞掉副总的职务，身心疲惫，不想做了。陆建新很敏感，马上问他是不是要离开华海？周闽粤没有回答，只是沉默。陆建新询问过来给他们倒水的牟亚楠，她说：“我不知道九哥怎么想的，我听九哥的。”

这句话把陆建新说的莫名其妙，这算什么回答嘛。其他人也奇怪，这是什么嘛。陆建新判断这是真的，问闽粤什么打算？周闽粤说打算去西北看看转转。陆建新说好吧，你决定的事情你拿主意，我在西北有个公司，可以当做落脚点。周闽粤听了很是惊奇，认为最好不过了。牟亚楠一直在闽粤身边听着，一言不发。

晚饭是陆建新和肇志华张罗的，两个人张罗了16个菜，其他人都不用打下手，他们随手就给料理了。陆建新建议肇志华好好考虑一下那个方案，搞不好需要成立第二个德业。肇志华表示也是这个思路，需要在下一个10年计划时出台，还有几年的时间。然后小声告诉陆建新，10天前自己再次发病，不过还算轻微，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了，不像以前需要几天，应该是好转的迹象。陆建新大惊，认为这么频繁可不是好征兆，让他千万注意，不行就不干这个总经理了。肇志华停顿了一下，跟陆建新提了要求，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的话，希望他能出面安排韩莉莉以后的生活，她应该过得更好。并且希望陆建新在他身后善待德业辅佐德业。陆建新长叹一声，都一一答应了。

按照五虎的习惯，女人们上座。于是刘丹坐中间，旁边是牟亚楠和韩莉莉，接下来是李之华和两个孩子，男人们在另外半圈。都没人喝酒，于是饮料杯一举算是给方未明和刘丹温锅了。看得出来，刘丹很依赖方未明，而方晓丹也很喜欢这个丹丹妈妈，大家都向他们祝贺。然后一起掉转枪口问朱明杰打算什么时候办了事儿，李之华却抢着回答：刚开始，磨合好了再说。不仅朱明杰愣了，其他人也糊涂了，这是李之华说的话吗？当问到牟亚楠的时候，她还是那句话：我听九哥的。而闽粤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吃饭，给亚楠夹菜。吃饭后两个孩子就成为大家的中心，看得出来，他们都喜欢孩子，非常的喜欢。

周一在德通，李之华和朱明杰正式以副总的身份跟员工们见面，之后在李总办公室，朱明杰和李之华把五虎的建议整合在一起汇报给两位老板。老板们合计过后，认为这几个项目的思路按照陆建新和方未明还有闽粤的建议执行，要快。德通借给蓝易200万完成这些项目，完成后还给德通200万就可以了，收益一分钱不要，但希望在一年内完成。虽然李之华表示时间太紧压力很大，但朱明杰认为计划周全之后还是可行的。李乾嘉接着表示认同肇志华的建议，想亲自去见见他，认为肇志华的思路好像离不开陆建新的辅助，而陆建新不是个独裁者，也需要方未明的第二种声音，而周闽粤和朱明杰就是个领兵打仗的将才。最后，李乾嘉和张晓光叹道，可惜啊，我们只有一虎，可惜......

李之华虽然同意两个老板的说法，但还是觉得自己也不差，心有不甘的问：“三个帅才两个将才，那么我呢？”

李乾嘉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故意逗她说：“你顶多是他的偏将。”说完一指旁边的朱明杰。张晓光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几个月，李之华很少回家，都在朱明杰家里住，忙着项目。这下看出朱明杰的独断专行来了，决定的事情不容更改，有难度的帮你解决问题，但决不允许推搪拖延，为此蓝易三个人德通的两个人被他一句话调离了设计岗位，不让他们再接触。虽然后来有两位认错后他又召回他们，但另外三人在年底前李之华出国的时候还是离职了，因为朱明杰要求很严，不能容忍自己不努力而光找别人的问题。

朱明杰的霸道两位老板都没有任何意见，员工们可是紧张的不轻，没想到这个平时好脾气的朱明杰当了副总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李之华很清楚他的变化，因为他承担责任，一旦不成功就要引咎离职，而他们这些员工不需要这样的。周闽粤开始慢慢交权了，也就有了闲暇经常过来帮帮他们。方未明受陆建新的委托也常来帮忙，及时根据进度修改计划。陆建新很少来，开始给技校上课了，加上孩子、公司的有些忙不过来。肇志华从未露面，又病倒了两次，还好都是当天就缓过来了。但他们经常根据朱明杰的电话询问及时给出建议，让方未明协助明杰修改。

国庆长假，朱明杰才带着李之华回到她的家里，跟她的爸爸妈妈过节。期间妈妈询问朱明杰是否愿意跟女儿结婚，李家什么都不要求，只希望他们过好日子就行。朱明杰倒是实话实说，说他很想跟之华结婚，希望明年告一段落之后就办，无论是否成功。并希望二老如果他没有成功，也同意之华嫁给自己。二老欣然应允，当问及他们的打算时，朱明杰表示现在自己的钱购买一套不错的房子，可以先买房子。但李之华第一个反对，认为几十万买一个水泥匣子才能住几十年，很不合算，不如租房，住够了再搬。朱明杰叹道你们读过书的人都是如此思维，未明原来的上海老婆也是如此说法。更令他吃惊的是，之华的父母也认为买房子不合算，俩人都是教授，当初分的房子很大，不如就在家里结婚算了，买一辆普通点儿的车上下班就是，大部分钱留下来养老防病，毕竟今后医疗和养老成为大头儿。朱明杰一下子没了主意，完全不是在单位的样子，只好说全听李家的意见办。二老抿嘴直乐，李之华也是开心极了，调侃朱明杰居然也有没章法的时候。

假期的最后几天，李之华在朱明杰那里教他做饭，没想到居然也能像模像样炒几个菜了。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给李之华触动很大，完全没有想到朱明杰的潜力如此巨大，甚至可能还有她不知道的能力。这让李之华有些心虚，晚上不自信的对朱明杰说：“明杰，我......原来是我配不上你，你不会不要我吧？”

朱明杰没明白她说什么，搞明白之后笑着说：“这是谋生的手段，我们在一个单位，所以你都知道了，如果不在一个单位呢？你不还是不知道吗？不还是我不如你嘛，过日子又不是在单位，两码事。”表示李之华就是分不清单位家里，这不好。“我不会做饭，你会，这一点我就离不开你。你看，这几个月这么忙，我还胖了几斤呢，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李之华听了高兴了，确实，这几个月都是回家她做饭，明杰还不断的夸她做饭香，明显吃的比过去多了，胖了些也是理所当然的。李之华也知道，他们也算互补，在家里明杰不乱翻东西，总是随手收拾利索，而她是挨个屋子倒腾，然后有时间再统一收拾，往往是几天以后，这还是明杰出差几天回来后才发现的。在单位呢，明杰总是维护之华的面子和说法，而把责任和黑脸都自己揽了过去，配合的也相当不错。

过了节，去华海找闽粤寻求帮助的时候，才知道他的妈妈过世了，正在家里料理后事。刘黎明和常部长一听是闽粤答应过的，就毫不犹豫的帮忙安排人给解决了，然后对他说你们是好兄弟，五虎不是白叫的，还是劝劝闽粤，别让他离开华海。朱明杰答应劝劝他，带着李之华去了陆建新的单位。李之华第一次见到陆建新的老婆，出门就跟朱明杰说这个女人不是你们一路的，跟你们的女人完全不同，虚的很。朱明杰也很无奈，表示以前姜琳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知道怎么了，日子越过越好，反而她越变越生了，很像未明当初那个......

根据陆建新的建议，朱明杰征求两个老板同意后，安排李之华带队，蓝易去三个人，德通去两个人，准备2003年初的美国电子展。李之华为此很不高兴，认为明杰该跟自己一起去的，她需要他这个帮手。但明杰说以前我没身份，不能去，现在更不能去了，不如我在家坐镇，电话联系也挺好的。李之华也无奈，从两个老板从未吐口让朱明杰也去这个情况来看，家里确实需要朱明杰留下，也就只好认命了。

11月，原先两家合作五个项目中的最后两个完工。朱明杰调集所有力量主攻那几个被耽搁了很久的课题，安排李之华把完成的项目提交给甲方，并且催款。12月，项目开始出现转机，周闽粤利用休假过来帮了几天忙，几乎把其中的2个项目完成了，朱明杰赶紧命人根据闽粤的实验和思路按照正规的做法完成，并给出了期限，春节前。闽粤终于辞去副总经理了，最近心情很不好，只想找点儿活儿干，但虽然人在技术部，暂时还没有什么任务给他，只好到明杰这里找事儿做了。这让来帮忙的方未明诧异不已，你什么毛病这是？

周闽粤像变了一个人，很少说话，眉头紧锁，只需要告诉他想达到什么目的，有什么要求，其余的他自己来，不需要任何人辅助。实验完成后，他会告诉其他人就这么做，不要变动，从不解释。他的做法让蓝易和德通的研发人员很不适应，大部分都不理解。李之华和朱明杰还有方未明只好连猜带琢磨的给他们解释。月底，李之华信心满满的带队出发了，这几个项目的突破和进展加快让她底气十足。

临走前一天，朱明杰幽幽的问她：“你要是走了，我想你怎么办？”

李之华不知道他在逗她，一脸认真的回答：“明杰，我也会想你的，就20天，很快的，听话。”

“不行，我不能等这么久。”

“那怎么办？”

“你不去吧，在家陪我。”

“你疯了？”李之华震惊之余突然发现朱明杰在偷笑，于是知道了他是故意的，跳到他身上没轻饶了他。

李之华走后的第二天，肇志华又住院了，这次住了2天就缓过来了。等朱明杰赶到时，正看到陆建新冲德业的人大发脾气，他认为德业现在的做法是在釜底抽薪，断了将来，一个肇志华不是随时都可以得到的。德业的几个副总都沉默不语，他们也尽力了，但肇志华如此频繁出事已经不能用疲劳来解释了。陆建新是知道内情的，他这么做也是在找替罪羊，他也无处发泄。朱明杰劝阻了陆建新的发怒，进病房看了看已经苏醒正在喝水的肇志华。韩莉莉哭的跟泪人一样，谁也没有告诉她志华怎么了，德业的人不知道内情，只能派人协助她照顾，而陆建新他们绝不会说出实情的。

肇志华让朱明杰把陆建新叫进来，让建新不要难为德业，会好的他会没事的。陆建新无奈，只好不再言语。

李之华在美国电话不断，由于15个小时的时差导致跟朱明杰通话时往往是在后半夜。李之华给的消息是令人振奋的，甲方不仅认可了设计，也付了一部分设计费，而且还有新的设计计划，如果这些都能实现，明年蓝易将会彻底翻身。李乾嘉和张晓光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兴奋，两家合作2年了，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当朱明杰开车去上海迎接李之华和同事们的时候，李之华根本不顾众人在场，扑在他怀里哭了，想死她了。

当开车回到烟台时，碰到亚楠带着闽粤刚从当初的车祸现场祭奠完遇难的同事和爱人。在路边，朱明杰示意牟亚楠停车，单独找闽粤说了说：去的已经去了，在身边的还是要珍惜。闽粤沉默了一会儿说：会的，很快就会做出决定的。

这年的春节朱明杰他们都觉得很仓促，从上海把李之华他们接回来没几天就要安排过节了。李之华他们六个人都没有来得及倒时差，就扑在办公室，紧张的忙碌着，只不过他们是晚上忙，白天忙半天然后再回去睡觉，其实这样倒时差更慢。周闽粤的帮忙让项目在年底前结束了2个，朱明杰知道老外是不过春节的，让李之华发邮件给甲方，春节我们俩辛苦一下，与甲方保持联络吧。

李之华放假前没有回过家，一直住在朱明杰那里，毕竟在市内，离单位近，困了就回去睡觉，睡醒了再来。另一个就是要缠着朱明杰腻歪，两人都说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这么大了还腻腻歪歪的，但也乐此不疲。

放假时，李乾嘉和张晓光商议一个方案，给另外四只虎一笔顾问费，一是答谢，二是过节，三是为将来埋下伏笔。让李之华去送钱的时候，被他们都退了回来。陆建新和方未明说仅仅是动了动嘴，不能要你们钱，我们是冲明杰来的，不是冲蓝易或者德通。肇志华更是不要了，他认为自己连句话都没有说。周闽粤说他是闲的没事儿干，找点儿事情给自己做，不想沉闷下去才去帮忙的，也不要。李之华没办法，把钱带回来让朱明杰去办，但朱明杰说人家都说了，是冲我的，肯定不会收的，不如留着吧，将来他们需要的话我们不能含糊。李乾嘉和张晓光一看也只好如此了，这笔钱也没让他们交回来，而是让他们签字后算是年终奖金发给他俩了。朱明杰不想收，毕竟太多了。李乾嘉一瞪眼，你们今年还不赶紧结婚？算是提前给你们礼金了。

按照惯例五虎春节的聚会并没有确定下来，只说了一个原则，就是正月结束前找个时间吧。原因是陆建新带着老婆孩子去丈人家，肇志华和韩莉莉出国旅游去了，方未明带着孩子和没结婚的刘丹去昆明玩了。留在烟台的只有周闽粤和朱明杰，这俩一看，得，各回各家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大年三十，李之华以准媳妇的身份在朱明杰哥哥家吃的年夜饭，哥哥嫂子还有侄子很高兴她的到来，对她礼敬有加，毕竟这么高学历的媳妇就要进门了，连连羡慕弟弟有福气，还不断的警告弟弟不要欺负之华，要好好对她。这让李之华感到平衡了一些，私下对朱明杰说还是你们家里人好，不像那些老虎，总怀疑我会欺负你。朱明杰呵呵笑着搂着她，当着家人的面腻着。

大年初一，二人去教授父母家呆了三天，直到初四才回到朱明杰那里。李之华的爸爸妈妈早已把她的房间收拾出来，打算开了春就给他们布置新房，希望他们今年找个时间把事情办了，都不小了，何况李之华还想要孩子，别太晚了。爸爸还开玩笑的说要把朱明杰倒插门进来，询问他有没有意见。朱明杰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这可把二老高兴坏了。

回到朱明杰这里，俩人也就不打算再出去玩了，一人一个电脑上网收发邮件，跟甲方交流看法和意见，并催促甲方的尽早认证已经完成的项目和付款。闲暇之余二人就是看碟消遣，李之华问过他：“明杰，说实话，你真的喜欢过真由美？”

“是啊，那个时候好像中国男人都喜欢。”

“有什么漂亮的呢？我看不出来，难道就是因为那套衣服？”

朱明杰想了一下，点头承认是的，那套衣服当初看着很新奇，确实印象很深。李之华郁闷道：“你们这几只虎都怎么回事？都喜欢这种打扮，你看看闽粤的那个亚楠，志华的那个莉莉，都是这样的。难道建新和未明的老婆以前也这样过？”

朱明杰哈哈大笑：“当初就是建新超级迷恋这样的衣服，才把我们勾起来的。”然后告诉他，建新还在高中的时候就在机械厂兼职做事，很迷恋厂子里的工作服，不仅自己整天穿着，还梦想自己将来能娶个穿这样工作服的女工。

“那姜琳原来是在厂子里做工的？”李之华问道。

“唉，后来机械厂不招人，建新也就没办法进工厂，只好四处游荡，不过也好，没有那几年的游荡他也成不了现在的建新。只是这个媳妇有些意外，认识很短的时间就结婚了，没见过几次，而且不是本地的，以前从未做过事。我们分析可能是陆建新贪图便宜省事儿，随手找了一个就结婚了。他说过，任何人可以跟任何人结婚的。”

李之华惊奇的看着朱明杰：“这陆建新对婚姻这么随便？”

“不仅是他，肇志华也是，认识没俩月就结婚了，过到现在也很好，还是个农村丫头。未明不到半年就结婚了，但还是离了。表面上看建新也还不错，不过建新好像志华没那么幸运，大城市的女人不好对付，何况建新是在外强势，在家里平淡的人，我们都觉得他有些憋屈，特别是孩子出生后，爹妈一个人当着。”

这一点儿李之华也看出来了，陆建新可能是灯下黑，可能真的看不清自己，也许他看清了，下不了决心罢了。于是接着问工装的事情。

“建新跟闽粤高中就认识，跟志华大概是1993年前后认识的。志华是当初德业的挂职副总，做工装的时候征求过建新的意见，结果他给了现在的建议，后来志华结婚后，把莉莉送到周氏做工，周氏处处以德业为榜样，也沿袭工装的做法。等到闽粤去华海设备科的时候，我们去找他玩，结果华海的二老板也是他的校友，正好那天华海在商量工装的事情，于是问我们，陆建新就又把他的梦给了华海帮着实现。现在是都实现了，就他落空了。”

“那么未明呢？”

“未明原来的老婆是上海大学生，穿的很时尚，虽然不是工装，但也是类似的时髦时装，差不多了，当初可是把未明迷的不行。唉，谁知道生了晓丹就变了样，还是走了。”

李之华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么说就不是学历的问题，而是大城市的人思维跟我们不同？怎么都是生了孩子就开始变呢？”

“也许吧，我搞不明白，他们也想不通，苦衷只有未明和建新才知道。”

说到这里，朱明杰一脸期望的看着李之华：“之华，好久没看你穿那套赛马服了，穿上给我看看，好不？”

“现在？也不出门穿它做什么？一会儿该做饭了。”

“我想看，求你了。”

李之华拗不过他，只好一边骂他变态，一边换了那套赛马服，在屋子里戴着长沿儿帽，晃来晃去的走着模特步给朱明杰看。经不住挑逗的朱明杰失控了，有些粗野的要了她。事后李之华担心的问朱明杰，你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朱明杰一愣，为什么这么问？李之华说一套衣服至于嘛你，以后不准穿了脱，脱了穿的折腾人。朱明杰哈哈狂笑了好一会儿才起来去做饭。

初六的时候，收到一封邮件，是朱明杰前妻的。不巧的是李之华收的邮件，她以为是甲方的信，所以就点开看了。看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是他的前妻，开始还以为是朱明杰的相好呢。趁着朱明杰去买烟了，她也就顺便看了看邮箱里的其他邮件，发现他的前妻只给他来过三封邮件，其它两封都是去年的，之前根本没有。从字里行间看出，他的前妻还是爱着他的，而朱明杰的回信很冷淡，很客套，没有任何暧昧的说法。李之华突然为他们感到惋惜，当初那么恩爱，怎么出了国就变了呢？难道国外就那么好？李之华经常出国，从未有过留在国外的念头，很难理解的。等到朱明杰进门前，李之华居然有了自己是第三者的念头，觉得是她拆散了人家，心情变得沉闷起来。朱明杰进门后，她就告诉他：你的前妻来邮件了，我以为是甲方的信，所以......所以就看了，对不起，不是有意的。

朱明杰一边说没关系，一边把烟递给她，一边坐下来看邮件。然后摇了摇头就开始回信，跟以前一样，在李之华看来很冷淡，仅仅是祝贺节日快乐和祝她在国外过的好之后就结束了。发送了邮件，朱明杰很坦然的告诉她，去年就来过信，自己也搞不明白，当初是她非要离的，两年多了又来这个，不可理解。李之华半天没有言语，最后突然问：“明杰，她要是愿意回来，你还会跟她过的，是不是？”

朱明杰猝不及防，愣在那里大脑停顿了，根本没了思维。李之华继续说：“你们毕竟很恩爱，我们都能看出来，你们的离婚跟其他人不一样。如果她愿意回到你身边，你会跟她继续的，也一定会的。”

朱明杰呆愣着看了她半天，才一把把她拉过来，抱在腿上对她说：“不要问这个假设，这些假设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反而会害了我们。之华，别这样，好吗？”

李之华偎在他的怀里，流泪了，她知道他是说的真心话，也知道自己的假设不可能发生，也知道明杰是爱自己的。果不然，当李之华在厨房做晚饭的时候，在一旁帮忙的朱明杰突然从后面搂住她，一边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喃喃道：“之华，让我好好爱你吧，我真的爱你。”

这下李之华开心的笑了，虽然是留着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