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何苦呢

佳成招来救护车拉走佳信和娟子的2个小时后，警察来到了应家。医院报警，佳信的伤痕是明显的刀刺，这属于伤害了。警察先在医院调查了一番之后，来到应家听取了应叔和应婶儿的陈述，得到了一致的说辞。然后负责此事的警察又去了厂子，找到负责的李警官，让他协助找到了厂子里的工人，询问最近发生过什么不对的事情。厂子的工人众口一词，一切正常。而且最令人怀疑的王吉平其怀疑理由也是因为他不在，而三方的证词都是昨天王吉平就上飞机出差了，办案的警察联系了机场公安，迅速查到王吉平确实昨天上的飞机，目的地是成都，身份证号码完全相同。看样子就是误伤了，李警官一边招呼同行喝茶，一边玩笑的说要不要给王吉平去个电话，打探一下风声，或者干脆给成都警方打个招呼让他们协查一下？

这本是玩笑话，李警官没在意。但办案警官很认真，认为确有必要，一边联系局里协调成都警方，一边让李警官打一个电话问问。于是李警官电话打给王吉平。

吉平装完机器正往酒店走呢，接到李警官的电话还有些糊涂：“李叔？！我是王吉平，有事儿？”

李警官问他在哪里，住在什么酒店哪个房间？然后告诉他佳信受伤。这可把吉平吓坏了，以为佳信遭到了侵害，赶紧问怎么回事儿？李警官说问题不大，刀伤，已经处置好了。但既然警察知道了也就必须做好调查，公务性的问了问他昨天什么时候走的，哪一个航班，还要去哪里等等。王吉平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办案警官示意李警官可以结束了，因为局里有了消息，成都警方通过旅客登记系统已经查出王吉平现在住的酒店和房间号，与他刚才说的一丝不差，那也就没必要继续调查了。李警官接到示意，就告诉吉平没事儿了，佳信是在家误伤的，没事儿，让他放心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吉平放下电话疑惑了好一会儿，佳信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在家里被误伤？而且还惊动了警察？再说就算惊动了警察，这李叔也是管厂子那片的警察，怎么能管到东莞城区去呢？难道广东的警察是谁认识谁接手儿？不管怎么样，吉平给佳信打了电话，半天才有人接，居然是应叔。佳信的电话放在家里，被救护车拉走根本就没有带。

应叔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说佳信是要自杀。因为佳成说了你要离开的消息后，佳信可能觉得对不住你……

吉平觉得不可思议，我没说要离开啊，这不出差有事情做嘛，何出此言呢？询问应叔佳成回来了？人呢？

应叔告诉他，佳成把佳信送到医院了，娟子也昏倒了，现在好像都没事儿了。

吉平一听事情还挺大，赶紧问应婶儿如何？得到应叔肯定的答复后，叮嘱应叔也要注意身体，自己没这个要离开的说法，自己先联系佳成再说。

佳成的回答吉平的问询很干脆，告诉他妹妹就是自杀。吉平跟佳成说话倒不费力，两人从小就很默契。佳成说从你的话里听出你没把自己当应家的人，也就警告了妹妹，提醒她做的还不够，没想到这次她是真的羞愧难当了。吉平气的大骂佳成断章取义，自己本来的意思是还要给华海做特别服务商几年，要把欠款还上，目前没有精力全身扑在厂子里。佳成的话简直是火上浇油，都大半年9个月了，本可以忘却的事情，又被你勾起来，还闹到警察都知道了，简直就是个混蛋。佳成听了吉平的骂也是直挠头，他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和这个后果，悻悻的干笑。吉平更是火了，这还能笑的出来？

吉平接着问佳信怎么样了？佳成告诉她伤口处理了，血止住了，缝了几针，失血过多，虽没输血，但也连惊带吓的正在迷糊呢。吉平又问娟子嫂子是怎么回事儿？佳成告诉他是因为佳信的血喷到娟子身上，吓晕过去了。吉平听了又是大骂佳成败事有余，气的他挂了电话，不想说了。

但过了没10分钟，吉平还是打来电话，让佳成把电话给佳信。佳信一听是吉平的电话，死活不接。吉平在电话里听得清楚，冲电话就吼上了：“应佳信，你有勇气给自己下刀，就有勇气接我的电话。”

佳成的手机性能很好，这句话急诊室周围几个床的病友都听到了，佳信只好接了电话。

吉平真的有些急了，脾气有些暴躁，说佳信唯恐天下不乱，好不容易消停了大半年，又闹这个，早干吗去了你？都说了要重新开始，你这是逼我彻底断了念想。表示他是个正常人，不会那么快的忘却对自己的刺激，一切都需要时间，所以要重新开始，警告佳信不要逼自己做了断。

整个电话佳信只是哭，只说了一句对不起。但吉平不想听她这个，让她不要再胡闹之后，就挂了电话。

佳信的抽泣和吉平暴怒，让佳成觉得自己真的闯祸了，缓过来的娟子也过来埋怨他，说他聪明过头了，差点儿酿成大祸，幸亏在家里有人，不然还真不敢想象呢。佳成也是后怕，把吉平自己说的缘由给佳信重复了一遍，佳信也懊悔自己做过头了，心里想也是，当初直接了结了自己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这会儿更惹怒了吉平，让他感到自己在逼他。

佳成只好请了三天假，陪着妻子和佳信，照顾着爸爸妈妈，然后不断的给吉平电话解释，并把佳信的想法和念头传话给吉平。最后，吉平被他烦的实在受不了了，根本没工夫干活了，只好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警告佳成别再瞎猜，否则饶不了他。佳成赶紧称是，这才把电话给了佳信。

吉平稳了一下情绪，对电话说：“对不起，信儿，前些天我有些急了，原谅我。”

“没，吉平，对不起，怪我。”

“怪我没说清楚，对不起。疼吗？”

“嗯。”

“你现在好些了吗？”

“嗯，没事儿了，这就可以回家了。”

“那就好，你该相信我，给我点儿时间，我们毕竟在一起7年了不是吗？”

“8年，是8年。”

吉平一愣，迅速算了一下，从98年的2月初开始，到现在可不就差半个月了嘛。于是抱歉的说：“是，是8年，对不起，信儿。”

“吉平，我爱你，相信我。”佳信是哭嚎着说出这句话的，是8年来的第一次。前年她回应过一次吉平的我爱你，主动说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吉平真的愣了，从没指望过佳信能主动说出来，特别是这种情况下。

“嗯，我知道了。”他不自信的回答道。

吉平在成都呆了5天，本来自己安排的很紧张的行程被这件事一折腾，也就更紧张了，原打算春节前回东莞一趟的他，也就决定不再回去了。从成都去了武汉，装机结束后，来到重庆，保养了几台设备之后，居然还有人找他做私活，于是又在重庆多呆了2天。接着去宝鸡、西安和洛阳，把私保的设备都保养了一遍，然后算了一下时间，又做了两个私活。腊月二十四，到了最后一站郑州。

按照私保合同的规定，吉平全面维护检查了所有设备，全程跟随的是周文倩和阿莲。在这个厂跟着倒没什么，别人以为是姐妹俩好学。但对于其他两家工厂的维护，这俩居然调班倒班也要跟着去，表示机会难得，一定要这么做。吉平没办法，只好叮嘱她们白天跟着自己维护设备，晚上还要上班，一定要注意安全。腊月二十七，吉平中午前结束了全部工作，在咖啡厅请姐妹俩吃饭，一个是道别，另一个是感谢二人。

她们还是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牛排，最喜欢喝的还是带珍珠的那个奶茶。两个人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吉平感到疑惑，开口问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年纪大几个月的阿莲开口了，希望吉平把洛阳和武汉的活儿也给她们代维，她们认为可以做好，并说可以少要一些佣金都可以。理由很简单，阿莲有了新的男朋友，周文倩也蠢蠢欲动，更何况家里的弟弟还在念书，所以她们需要钱，也认为是锻炼自己的好机会。

吉平考虑了一下，认为自己回去评估一下，春节后再来的时候会给她们答复。吉平说了原因，洛阳和武汉的机器都是使用率不高的，维护起来比较简单，应该可以给她们。但这么远的距离，每三个月就要去维护一次，费用肯定要比郑州的这几台高很多，应该多要钱才对。吉平估算的价格在3万到4万之间，还需要仔细算算，毕竟出了复杂的问题还得他来，周文倩和阿莲还是太小毕竟也是女孩子，怕是解决不了，而且人家是跟吉平签的私保合同，出了问题也是要他来负责的。最后玩笑的说我还要留点儿底儿，不然都给你们了，这要出了问题我再自己掏钱来那就赔了，你们不会看着我赔钱吧？

周文倩和阿莲被吉平估算出来的3-4万惊呆了，这个数字根本没有想到，两个人原来私下想能多要1万，每人5千就要给这个王师傅拼命做了，这可好，张口就3万。小姐妹们的惊讶和欣喜还没缓过来呢，根本就没注意到吉平的玩笑。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表示请王师傅放心，她们会做好，会让王师傅满意的。吉平听了这个回答有些莫名其妙，答非所问嘛，但也没有继续把玩笑开下去。毕竟她俩晚上还要上夜班，让她们早些回去睡会儿，第二天她们也要放假了。提前祝她们春节快乐之后，吉平结账走人。

吉平联系了一下，郑州没有烟台的航班，只好询问青岛，回答是没票了，那就只好买到大连的航班，还好，下午有一班。他知道，火车票根本就别想了，更不可能有的。于是一边搭车去新郑机场，一边给应叔打电话，抱歉的告诉应叔应婶自己过年回家过了，提前给他们拜年。然后电话给佳信，告诉她的理由是自己离家近，赶不回东莞，就回家过节了，希望佳信抓紧准备4月份上海会议的发言。

佳信委屈的哭了，认为是吉平在躲避她。但吉平坚持说不是，就是春运期间不好买票，而且活儿多给耽搁了。佳信无奈，挂电话前又大声喊：“吉平，我爱你，相信我。”

佳信的声音很大，出租车的司机都听得真真切切的。他疑惑的看着正在挂掉电话的吉平，调侃道：“行啊，哥们儿，怎么把妞儿搞的这么服服帖帖的？”

吉平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茬儿。

到达大连已经是7点多了，吉平没谱儿，搭车来到码头，居然还有两班船能赶上。但买不到票，只好找黄牛购买。正到处找呢，吴卫东踹了他一脚，问他怎么跑到大连了？东北不归他管啊，这是我老八的地盘。

吉平赶紧解释，吴卫东明白了，很熟练的找了黄牛买了票，两人一趟船，晚上10点半的，于是找了地方先吃饭。

吉平问吴工怎么会烟台过年呢？你老家不是沈阳的吗？吴卫东嘿嘿一笑，很是甜蜜的说自己去年春天结婚了，直到下半年才让华海的人都知道的。媳妇就是烟台人，小他14岁呢。吉平一听，替他高兴。听十姐牟亚楠说过，原来技术科的这个老八挺倒霉的，原来的老婆水性杨花，离婚后就一直单身，虽然没少了女人爱，但没有成家也就不像话，现在终于有了家了，也算是个归宿吧。不喝酒的吉平买了酒让吴工喝，自己陪着他吃饭。吴工很豪爽，不断的夸自己的媳妇多么好，还是烟台女人好啊，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一根筋了。悄悄的告诉吉平，这次不回老家过春节，就是为了能在假期鼓捣出一个儿子来，这样的机会可是不能放过，毕竟自己快40岁了。吉平笑他之余，自己也不是滋味，这年是05年，自己也要28了，本也是结婚的人了，可是……

吉平的独自回来，王家人都明白了，这小子没解决好。吉安背地里还劝父母，这么大的事儿哪儿能这么快就解决了呢？怎么还不得个一年两载的？让爸爸妈妈别太担心了。三岁的王天义拉着架势有模有样的跟叔叔比划，打在吉平身上还真有点儿疼。吉平只好劝哥哥老实点儿，不然嫂子的招式用到他身上可就不是疼的问题了，怕是要出人命了。

年三十晚上，吃饺子的时候，吉平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下，佳信自杀被救了过来，但没有说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

大年初一，吉平还在酣睡。王子心夫妇就给应叔应婶儿去了电话拜年，并让佳信也接了电话，告诉她你还年轻，没必要寻死寻活的，总要面对，总要把问题解决，也相信你们能解决的。

等到吉平睡醒，给应叔应婶儿电话拜年的时候，佳信抢过来电话冲他喊：“吉平，我想你。”不仅旁边的王子心夫妇听到了，一旁玩耍的王天义也听到，嚷嚷着告诉爸爸妈妈去了，吉平也吓了一跳。

正月初四中午，吉平闲极无聊 ，不想在家吃饭，打算出门到街上转悠。刚打开院门，发现佳信直愣愣的在门口站着，不知道多久了。

吉平惊得差点儿叫出来，赶紧拉过佳信，扶着她的脸看了半天。佳信毕竟从广州过来，穿的衣服少了些，虽然已经是六九尾了，但烟台依旧还是很寒冷，昨天还飘了雪花。佳信只套了一件夹袄就来了，根本没穿毛衣毛裤，而且也没有任何的行李。

“什么时候来的？”吉平问。

“刚，刚到。”佳信哆嗦的回答。

“瞎说，给我机票看。”

佳信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登机牌。她是买的电子客票，连机票都没有，登机牌上打印着起飞时间是8:25，那么两个小时的航程，加上从机场到家里，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了。吉平忘了她冷，抓过她的双手翻看她的手腕。在左手腕上套着一个护腕，吉平扒开一看，一寸长的口子，三道缝合的痕迹，而且中间深深的凹陷下去。

吉平看完，叹了口气，说了句：“你这是何苦呢？！”就拉着她的受伤的手腕，回到院子进了家门。

王家正在吃饭，见吉平进来还奇怪，不是说不吃了嘛，怎么又回来了呢？吉平进门就嚷：“爸，妈，信儿来拜年了。”

看到进门的佳信，一家人都愣了。这又是怎么了，提前也没说啊。佳信见没人搭理她，就更胆怯了，直往吉平身后躲，哆哆嗦嗦的叫了一声：“伯父，伯母，过年好。”

吉平这才觉察到她是冻的。赶紧回身抱住她，用自己的身子暖她，然后嚷着：“嫂子，借你几件衣服，信儿还穿着单衣呢。”

这时一家人才缓过来，佳信真的来了。嫂子赶紧拿来羽绒服先给她套上，然后去找毛衣毛裤。妈妈去厨房做了一碗姜汤先让她喝了。爸爸和吉安面面相觑，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小侄子王天义倒是很好奇，他早忘了这个婶儿了，不断的打量着这个被叔叔抱在怀里的女人。

缓过来的佳信才跟吉安和嫂子拜年，并且谢了嫂子的衣服。大嫂倒是很爽快，说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了，没什么可说的，都是应该。这倒是把紧张的气氛给缓解了，连吉安都点头夸她做的说的到位，这下嫂子就更自豪了，拉着佳信坐到炉子旁烤火了。

王子心夫妇看着吉平，用眼神儿问他。吉平赶紧解释自己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佳信在门口，事先自己也不知道。魏淑芸看着老伴儿王子心，俩人都摸不着头脑。吉安突然想起来，赶紧问：“信儿还没吃饭吧？”

妈妈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一家人又赶紧做了两个菜，把做好的饭菜又热了一遍，让佳信和吉平过来吃饭。

王天义已经吃完了，嫂子和吉安也就剩几口了，于是陪着他俩接着再吃，爸爸妈妈也陪着把剩下的饭吃完。王天义站在佳信身边一边看着她吃饭，一边继续着好奇。毕竟还是孩子，终于憋不住了，问佳信：“阿姨，我该叫你什么？”

佳信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去年自己还逗天义让他叫婶儿呢，可现在，她不敢这样要求，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被接受了。但旁边的吉平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天义，你该叫婶儿，忘了吗？去年你们见过的。”

王天义听到了肯定的说辞，也就跟着叫了一声：“婶儿，过年好。”

佳信的到来，吉平也不闲极无聊了。陪着她吃完饭，坐在火炉边烤火。爸爸妈妈象征性的拉了几句家常之后，就冷场了。哥哥嫂子不知道原因，也就不敢多讲话。吉平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没法当着大家的面问佳信，他还稀里糊涂的呢。于是对佳信说：“怎么样？信儿，缓过来了吗？”

“嗯，不冷了，谢谢。”

“那就出去买几件衣服吧，嫂子的衣服你穿着大，还是买几件合身的吧。”

“嗯。”

吉平领着佳信出门了，嫂子这才问大家：“怎么？这俩就算好了？没事儿了？”

“你还想怎么着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你。”吉安捅了她一下。

“嗨，你跟我叫板？！”嫂子来劲了，拉开架势又比划上了。吉安两口在家总是如此，把爸爸妈妈逗的经常开怀大笑，连天义他们都不避讳。

吉平在商场给佳信里外买了套衣服，又多买了一件外套，看着她穿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换下来的嫂子的衣服，二人来到休息区，点了咖啡坐下。

“怎么想起今天来了？”吉平替佳信搅着咖啡，随口问道。

“腊月二十七你说不回东莞的那天我就想来了，可……可是没有票了，只有初四的。”

“我没骗你吧？！不好买呢，我还是从郑州飞到大连，碰到技术部的老八吴工才帮我买的高价票，要不我连烟台都回不来呢。”

“你见到吴工了？他怎么样？”

“好着呢，去年结婚了，找了个烟台女孩儿，小他14岁，这会儿估计在家造儿子呢。”

佳信噗嗤就乐了，埋怨吉平这么糟蹋吴工。

吉平不以为然，跟技术科的人没大没小惯了，没事儿。接着问佳信：“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呢？”

“我想……我想给你个……”佳信本来想说给吉平一个惊喜，但说出口又发现不合适，吉平并没有明确表示接受自己。

“我想你，真的，吉平，相信我。”佳信又要哭了。

吉平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相信，他不希望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让佳信哭。

下午四点多了，俩人还坐在咖啡厅里说着呢。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都是佳信把准备的讲稿背给吉平听，因为她什么都没带，只带了身份证，一张银行卡，几百块钱和一部手机，连充电器都没带。吉平也就从她的口述，来判断这个讲稿的分量，琢磨着哪些地方需要补充，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吉安的电话来了：“我说，你们逛够了没有啊？够了就回家吃饭，等着你们呢，快做好了。对了，你们的窝儿你嫂子也给收拾好了，不过被子不多了，就一床，你们凑合着吧。”

其实被子倒是蛮多的，特别是单人被子。不过吉平独自回来，自然是睡在原来应家住的那个屋里，那铺炕早已被应叔拆了好多年了，在原来的位置安置了一张双人床。嫂子见佳信来了，那就按照习俗，给小叔子弟妹铺床。南屋没有生炉子，就铺了电热毯。本来妈妈拿来两床被子，加上吉平正用着的，有三床怎么也够了。但嫂子心细，觉得吉平和佳信并没有完全和好，还是很生分的样子。于是就突发奇想，把三床被子抱到自己屋里，把她和吉安定做的那床15斤的超大被子换了被罩，抱了过来。吉安一看，连夸自己的媳妇聪明，太聪明了，这事儿都能想的这么绝。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着火炉看着电视，爸爸妈妈询问着佳信应叔应婶儿都怎么样的时候，佳成的电话打来了。

佳成支支吾吾的让吉平不要紧张，佳信失踪了，一大早开车出去的，到现在没找到也打不通电话。

吉平没听完就说：“什么失踪，信儿在这儿呢。”

“啊？在哪儿？”

“在我家啊，就在这儿。信儿，佳成电话。”吉平一脸疑惑的把电话给了佳信。

佳信接了电话：“……嗯，上午的飞机，中午到的。对不起，没告诉家里，怕……怕不让来…..对不起。”

一家人又是吃惊了，心想这佳信闹什么呢？怎么两头都没告诉呢？吉平也是糊涂，应叔应婶儿怎么会不让你来呢？

“……下飞机忘了开手机了，还关着呢。”

“……车停在机场了，钥匙在我这里。”

“停车卡在仪表盘上，在B区那边，南边数第二排。具体我记不住，用遥控找一下吧。……”

佳信又把电话给了吉平，赶紧开了手机。

佳成叹了口气，告诉吉平全家都找疯了，还好自己沉得住气，没报警，否则还不知道闹什么笑话呢。既然佳信在吉平这里，他也就放心了。然后佳成对吉平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吉平还在疑惑佳成干吗要谢他呢，发现佳信怯生生的看着他，而其他人都在看着佳信。从刚才的电话，大家也都明白了佳信谁都没告诉就来了，还把车扔在了停车场，电话居然到现在才开机，也难怪佳成到处找呢。

“吉平，对不起……”佳信今天来了之后，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

“你这哪是给我惊喜，简直就是私奔啊。”吉平突然调侃了起来。

嫂子噗嗤就乐了，大家这才缓过来，跟着笑着。妈妈还说这么大了，就别再闹了，也该安稳的过日子了。还说都28岁了，当初你哥哥吉安就是28岁结婚的，安安稳稳的多好。

就一床被子，又没有暖气，佳信已经离开烟台2年多，早已不适应烟台的寒冷了。虽然有电热毯，但佳信躺下后还是有些哆嗦。吉平从后面抱着她，抱歉的说忘了买保暖的内衣了，忘了没有暖气了。佳信却偎在他的怀里说挺好的，当初就是这么开始的，8年前……

天大亮的时候，两人被院子里王天义放鞭炮的声音给吵醒了，还听到嫂子呵斥天义：别闹这么大的动静儿，吵了你叔叔婶子饶不了你。吉安压低的嗓门冲嫂子嚷嚷：行了，你的嗓门也不小。

吉平就这么抱着佳信睡了一晚，居然俩人都没翻身。佳信翻过身来冲着吉平，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发现吉平正在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佳信也看了他一会儿，有些拿不准他怎么了，就要问他，却被吉平吻住了。

佳信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一边迎合着吉平的吻，一边发疯般的要了他。吉平也是配合，居然都很生疏的样子，还差点儿伤了对方。

9点多了，再不起来真的说不过去了。正在穿衣服呢，吉平的电话响了。是刘黎明来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在烟台过年？吉平回答是，正在家呢，还解释本想今天就联系刘工要去拜年呢。刘工不屑的调侃他是娶了媳妇忘了本，要不是今天给你打电话，你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来呢。

刘工通知他，正月初九必须到华海述职，今年提前了，因为常部长下了死令，初八华海全体到岗，初九举行“独狼”全系列产品下线仪式，然后就要到德国开会了。在去德国之前，要把售后工作重新做一规划和调整。

通知下达完了，接着问吉平今天没事儿的话去马青云家吧，吴工也过去，算是聚会。吉平一边答应，一边赶紧和佳信收拾，跟家人打了招呼，来到马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