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里有个九叔叔

第一个国庆长假刚刚结束，赵光凯就让周闽粤准备两件事情。一个是准备第二年春天的汉诺威工业展的参展事宜，第二个是安排首次获得的国外整机订单。周闽粤征求了赵光凯和常玉婷的意见后，认为还是今年的9个人不变，直接通知办公室办理签证手续。国外的订单一共有三份，意大利一大一小两种流水线各一套，2部物流车和4台机械手，法国一套小型流水线和3台机械手，挪威一套大流水线和3部物流车。价格都很好，因为赵志玲认为卖给外国人应该更贵才对，我们需要飞越半个地球来给他们培训、安装、调试，他们这些国家消费那么高，我们语言不通，每次来最少要2个人，时间也长，费用相当的大，还要顾及一年内的保修。所以赵志玲测算出的价格几乎是国内的130%，远远不是其他国内企业那样为了出口降低价格的做法。赵志玲的理念很简单，我们就是为了赚钱，不赚吆喝，至于创汇嘛没有什么吸引力，我们赚人民币就够了，再说赵家人也没有移民的打算，还是中国人。为此常玉婷还戏称大姑姐是小农思维，不过她也承认想法很好，就该如此，华海还是低调的好。

订单的生产几乎没有难度，直接从仓库拉出来就行了，现成的。需要准备的符合出口要求的说明书，保养手册以及海关商检这些手续还有出国培训安装的人员。周闽粤要求招人，招聘报关员专门跑这些事情，虽然他在国庆前已经打点了关系，但还是需要专人负责。于是在10月底，两位负责报关和外联的人员到岗了，直接归赵志敏管辖。至于出国安装培训的人员，周闽粤提交了一个名单：李明、刘黎明、马青云、陈亮亮、方广德、季芳、何晓明、吴卫东、牟亚楠。李明是个特殊的人物，语言和技术相当的过关，属于每次都带队的人。后面的人每次只去一个就行了，至于季芳和牟亚楠完全是搭配，如果季芳出去，那么牟亚楠陪同，除非方广德也同去一个地方，牟亚楠才会留下。这样一个名单大家都没有异议，虽然常玉婷认为周闽粤的私心太明显，总是在照顾他们这些当初一同进入华海的老技术科的人，但也是人之常情还是能理解的。

这样在年底的时候，李明和刘黎明吴卫东三人飞往欧洲，完成了三份订单的安装培训，2001年的春节前返回。就在他们去欧洲的时候，又接到十多份订单，大部分是欧洲，也有南美和南非的，还有一张西亚的。周闽粤算计了一下交货期和运期，让名单上的人在5月前做好准备。汉诺威展会结束，李明留在德国等候季芳和牟亚楠还有陈亮亮。方广德和刘黎明去南非，何晓明和吴卫东去南美，马青云去西亚。然后提交一份报告，要求针对这个情况，营销公司招募国外安装培训人员，逐步让技术部脱离这个工作，因为技术部要研发，那个“独狼”项目也很头疼，不能总是去做售后工作。2001年的2月，12个人的国外售后部门成立，也归赵志敏管辖。

2001年1月24日是春节，但从元旦到春节这20多天里，周闽粤很是郁闷。元旦的时候，周闽粤的妈妈身体不好，全家人围在身边很是紧张了3天，好在问题不太大，需要好好调养。期间妈妈对周闽粤说自己不想成为老妖精，让周闽粤甭管丑俊带个媳妇回来。周闽粤信心满满，没有问题，春节带来给您看看，不丑。然后在自己31岁生日前把事儿办了，您也就了了心思了。

2000年的国庆，杨丽电话听到周闽粤同意她去青岛的时候，当即搭车就到了火车站，坐上去济南的特快，在蓝村下车倒车去了青岛，下半夜3点的时候敲了周闽粤的房门。当周闽粤惊喜的把她拉到怀里的时候，杨丽对他说：“500里加急客房服务，请问周先生满意吗？”

在青岛的两天，周闽粤第一次开口，让杨丽找个时间跟她父母说说见见面。杨丽说过了元旦吧，春节前找个时间。因为杨丽过了国庆要全国出差，也没时间。周闽粤表示自己31岁生日过后，就不想再单身了。28岁的杨丽开心的笑了。

以后的3个月里，两个人见了2次面，还都是12月之前，整个12月份没机会。过了元旦，周闽粤就打电话给杨丽，约她见面并且询问她跟她父母说了没有，但电话里杨丽有些支吾，只是说见了面再说吧。

到了熟悉的老地方，周闽粤点了熟悉的吃的喝的。杨丽过来坐到了对面，用周闽粤熟悉的语调说：“哎，我说。对不起。我……”周闽粤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这句话就是三年半之前第一次分手时说过的，听的他浑身一激灵。周闽粤对杨丽说：“先吃饭，完了再说。”

吃过饭，周闽粤问她：“说吧，你又订婚了？”因为他发现她手上的那个钻戒没了。杨丽的回答是没有订婚，而是登记了。她爸爸找人给介绍了一个男人，人家一见面就送了一套10多万的房子当做见面礼，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登了记，春节就举行仪式。虽然杨丽说那个男人并没有多少钱，只有这套房子，她也不是为钱嫁给人家，只是想给父母有套房子。但周闽粤没有听下去，在思维停顿了不到10秒后，理智的说了句：“对不起，祝贺你。”就离开了。

毫无反应的周闽粤开车回到华海，悄然回到技术部自己的办公桌坐下，其他人没有感到异常。当牟亚楠见他回来，过来给他倒水的时候，周闽粤突然有些神经质，一把抓住牟亚楠的胳膊，站起来拉着她就到了接待区。还把接待区的两个同事给赶了出去，把牟亚楠甩在沙发上。牟亚楠从未见过他这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战战兢兢的问他：“九，九哥，怎么啦？”周闽粤有些暴怒地问她：“你说，你告诉我，你会为了10几万嫁人吗？你快说。”

牟亚楠反应过来了，跟她没有关系，这九哥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于是摸着被他抓疼的胳膊，想了一下说：“九哥，你说过，我们一顿饭是那些孩子们一年的学费，可他们就是没有，就是不能读书。何况10几万这么一大笔钱，不要说嫁人了，可能会有人为此送命的。”

望着站在接待区中间发愣的周闽粤，牟亚楠继续说：“九哥，你告诉过我，过去的都过去了，没了。不要再纠结了，不是吗？”周闽粤听了这话，迅速冷静下来，说了句：“对不起，亚楠。原谅你九哥。”

陈武卓首先发现周闽粤几乎狂暴的举动，赶紧提醒对面的陈亮亮注意，随后，刘黎明他们也都站起来往接待区这边看。常玉婷正在会商区跟何晓明他们商量软件架构呢，看到技术部一半的人都往接待区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也探头看着。只有吴卫东这个二愣子走到接待区，问牟亚楠老九干吗欺负你？牟亚楠笑了笑说：“没有，九哥有些想不开，我开导开导他。”

据说杨丽在2004年离婚，在2006年的时候再次结婚，三年后的2010年初再次离婚。

一周多以后的腊月二十三，是阴历小年。下班后，周闽粤就回到了小屋，刚吃完饭，赵志敏就开车到了楼下。赵志敏进门就说：“闽粤，我快30岁了，不想再拖了，我们结婚吧。”

周闽粤毫无反应，继续收拾着屋子。直到赵志敏反复询问时，他才说：“你是该结婚了，但不该跟我，怎么都不合适。”赵志敏急了，跟你在一起都2年多了，什么都有了，你怎么还这样啊。周闽粤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水，然后说：“科长，你回国有5年多了，你想想你这5年多走过的路，今后还会有更多的5年，我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本不该有什么的。”赵志敏承认自己过去确实有些过分不懂事，也就是跟周闽粤这两年才突飞猛进的有了自我发展的空间，甚至几乎超水平发挥了所学。赵志敏表示自己今后也会继续保持的，不会对周闽粤有任何嫌弃，一辈子都感激不尽。但周闽粤说你不是常玉婷，我也不是赵志刚，不存在感谢，我是为了华海，为了你爸爸和你哥哥。

然后周闽粤告诉她，你跟李明的事情收敛一些吧，很多人都知道了，特别是在德国的时候。李明是华海现在用的顺手的人，你不会想因为你开除他吧？再说人家刚结婚，那么小的妻子对他也挺好，你忍心拆了人家？并且告诫她，这事儿一旦闹大了，怕是对她非常的不利，希望她引起重视。最后周闽粤表示今年自己打算结婚来着，不过现在女友又吹了，只好再等几年了。让赵志敏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算了，烟台最近几年高学历的富家子弟不少，甚至哈佛牛津的都有，应该不算难事。

赵志敏无话可说了，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自己的放荡周闽粤都清清楚楚，现在唯一能够解释他当初没有拒绝自己，仅仅是因为他从未碰过女人，抵挡不了诱惑而已。赵志敏这次可是没哭，从包里拿出当初周闽粤的手绢放在脸上抚摸着。赵志敏对周闽粤说我知道了，你的话我会听，今后的话也会听。你不结婚，我也不结婚。临走时，周闽粤没有拒绝赵志敏靠在他身上搂了他三分钟，拍了拍她让她回去了。

在楼下，赵志敏独自出来神情沮丧的走向跑车的时候，赵志刚和常玉婷在车边等着她。原来常玉婷加班，赵志刚过来接她回家时，看到了这辆跑车，知道她在这里，等了时间不大就看到她出来。

赵志敏委屈的靠在常玉婷的怀里哭着说：“他不要我……”。常玉婷也无奈的看着赵志刚，轻轻的摇着头。

除夕，在家里吃过年夜饭，带着牟亚楠离开前，周闽粤悄悄的对妈妈说那个媳妇的事情我没办好，您怕是要再等几年……

正月初三的晚上，周闽粤依旧带回来小方芳，一直住到正月初六。2岁半的小方芳不再尿床了，说话已经非常完整，甚至跟这个九叔叔斗嘴。他们最喜欢做的游戏还是挠痒痒，每当周闽粤抓挠的手比划的时候，方芳就倒在地上嘻哈着起不来了。他们还喜欢在一起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这个时候周闽粤会说：“庙里有个小方芳。”而方芳则会说：“庙里有个九叔叔。”当牟亚楠也在的时候，方芳会改口说：“庙里有个九叔叔和小阿姨……”

2001年的上半年，周闽粤真的知道了当初吴卫东的话，那句忙的提不上裤子的话，他是真的很忙。过了春节就准备展会的设备发运和人员行程安排，然后是新招来的国外安装培训人员的培训和考核。接下来是安排人手去参加国内展会和订单生产计划，等到去汉诺威的人们都走了，他又抓技术部的“独狼”项目和营销公司的赵志敏留下来的拓展计划。5月底，又把技术部出国安装设备的人员都送走后，与常玉婷一起继续攻关“独狼”。

直到7月份，所有人员都回来了才捞着休息一下。回家陪了妈妈几天，期间二姐告诉他杨丽结婚了，周闽粤说我知道了。

这天上午上班不久，周闽粤从赵总办公室回到技术部，牟亚楠就小声告诉他李明的媳妇在接待区找他。周闽粤一愣：“找谁？”牟亚楠点点头：“她说要找你周副总。”周闽粤想了一下，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递给牟亚楠，让她带她去自己的办公室。然后他问了问正在会商区讨论课题的常玉婷李明去哪儿了？常玉婷说去营销公司培训国外售后去了。

周闽粤的办公室几年来一直没人办公，但清洁工还是每天都打扫，很干净。虽然办公桌被常玉婷搬到技术部去了，但沙发会客设施还都完善，技术部把它用来做贵宾室了。

李明的媳妇见到周闽粤，站起来鞠躬表示给他添麻烦了，希望单独谈谈。周闽粤表示如果不介意的话，他需要牟亚楠在场当个见证，希望她不要误会，可以保证今天所说的话不会传到这间屋子以外去。

李明的媳妇希望周副总给他们的家庭采取措施，干预这个即将破裂的家庭，虽然冒昧但不得已而为之。然后说了李明从结婚后就经常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经常彻夜不归，她自己也发现过数次，也找李明谈过，但收效甚微。她不想把这个刚刚成立1年多的小家庭给彻底拆了，希望李明回心转意，所以请求华海领导施压。

周闽粤看了看牟亚楠，两个人都明白了，牟亚楠微微摇摇头表示真的不好办。周闽粤问李明的媳妇，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有确凿的证据吗？她说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有证据，李明开房的收据和一张照片。收据不是一张，而是一摞。周闽粤随便翻看了一下，摇摇头，心里想这李明简直是昏了头了，这玩意儿你留着干什么呢。而照片却是赵志敏开着跑车带着李明，赵志敏是背影，李明是侧脸，很清楚。周闽粤彻底无语了，心想你不是有钱吗？这下好了，一离婚先给人家一半，这个证据又是有责，还要再分。简直不可理解了，当初干吗要结婚呢？

周闽粤让牟亚楠给她倒了杯水，然后问她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她的父母是否知道？她说谁都没有说过，只是求过李明，但没有效果。更不会跟自己的父母去说，她要自己解决自己的家庭问题。周闽粤问她需要华海做什么？希望他怎么做？她说希望李明回到家里来，真正的把心也放到家里，她不希望离婚这个结果，因为她发现刚结婚的时候李明对她很好，而且每次跟那个女人之后，都会有内疚的表现。再说，李明是他第一个男人，她离不开他。

周闽粤听到最后这句话，看了看牟亚楠，这是3年前他说牟亚楠的话。然后点头表示理解李明媳妇的思维，愿意配合她拯救家庭，而且为了华海也责无旁贷。于是打电话给李明，让他放下手上的工作立即过来，直接到6楼办公室找他，并且告诉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在等候李明到来的时候，周闽粤询问了他媳妇现在的工作情况，得知她应聘到了市外贸公司做了一名职员，薪金待遇还不错，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工作。李明进门发现自己的老婆在，有些吃惊。看到周闽粤递给他的那些证据时，彻底蒙了。

周闽粤对李明说：“这件事就这间屋子里的咱们4个人知道，如果你不想让其他人都知道的话，如果你不想丢下这个你信誓旦旦保证爱一辈的女人的话，如果你还对华海有感激之情的话，那么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你媳妇说，你是她第一个男人，她不能没有你。”

中午，是牟亚楠到外面买回来的饭菜，4个人在周闽粤的办公室吃的。直到下午快下班了，李明才让他老婆相信自己还是爱她的，表示彻底了断过去，彻底悔悟。但周闽粤还是发现他老婆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因为她说：“你们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保证吗？”

周闽粤问李明是否需要在家庭和华海之间做一个选择？李明还没有回答，她媳妇就说不希望李明离开华海，因为李明说了，华海让他找到自己的价值，找到自己的同伴，他离不开华海。周闽粤看着李明，等待着他的答复。李明抓住他老婆的手，说对不起，我混蛋，不会再有以前了，我回家请你继续收留我。然后求助的望着周闽粤：“闽粤，帮帮我……”

周闽粤给常玉婷电话：“他妈，晚上下班有事儿吗？”牟亚楠和李明没想到这么严肃的事情他会突然嘻嘻哈哈给常玉婷打电话，有些不解，牟亚楠还捅了他一下，眼神儿问他这是干吗呢？常玉婷正让赵志刚带着在厂区主路上学开车呢，也就嘻哈着回应：“没事儿，他爹。怎么？想约我？”听了周闽粤说完后，就说：“好啊，那就到滨海假日酒店吧，里面坏境不错，我先去，你赶紧来，我等不及了。”说完挂了电话。常玉婷想继续发动汽车，但车钥匙没了，扭头就看到赵志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于是假装害怕：“你，你干吗？不就去假日酒店约会一下嘛，不至于吧。”然后就慢慢打开车门从车里逃了出来，赵志刚有些怒不可遏了，一边追出来把常玉婷按在车头，一边牙缝里恨恨的说：“还五星级酒店？还等不及了？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的。”常玉婷实在憋不住了，哈哈笑着说是去吃饭，我饿的等不及了，闽粤出事儿了。赵志刚一听闽粤出事儿了，赶紧松开常玉婷问她怎么了？常玉婷说不好，先去等着他吧，一会儿他就到。于是赵志刚开车带她先去，但还没发动汽车，赵光凯的电话就到了：“你们两个，注意影响了啊。在厂区院子就打情骂俏的，像个什么样子？将来怎么管别人？”他俩开车离开的时候，办公楼和厂房大楼很多员工都在玻璃上看着他们，这下可是现眼了。

周闽粤给李明的建议是最近欧洲和北非西亚装机量很多，他尽可能的安排紧凑一些，让李明长时间的呆在国外，几个月回来一趟。他保证一旦回来就给他放假，直到下次再出国，这样需要个2、3年新来的那批售后就能起来了。这个时间足可以了断任何事情的，只不过需要他老婆多守一段儿时间的空房了。但周闽粤警告李明，不要再国外闹出事端来，否则真的没人能帮得了了。李明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老婆，而他老婆却同意这个安排，认为还年轻，为了将来等个几年还是值得的。于是周闽粤说我去协商安排这个事情，从现在起你马上休假，先离开烟台10天，爱去哪儿去哪儿，不要带手机，不要打电话回来联系，10天后你再回来找我报到。然后让牟亚楠给李明办理请假手续去了。

周闽粤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对常玉婷和赵志刚说了，赵志刚登时就怒火万丈，常玉婷把他拉住，让他坐下听闽粤说完。常玉婷也认为李明是个人才，将来堪有大用，认为周闽粤的安排是个最好的办法。赵志刚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这样他俩负责去跟赵光凯解释这种安排的原因，当然也是编瞎话，不可能告诉赵光凯实情的。而对赵志敏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人不在身边你能找谁去？巴不得赶紧找上别人呢。

李明10天后回来就去了欧洲，在埃及过的国庆节，然后返回烟台休假25天后再次去了欧洲，下次再回来就要到春节了。但李明要求春节不回国了，让周闽粤帮助自己的老婆办理护照和签证，让他老婆也去欧洲，俩人去旅行。周闽粤答应了，为了防止办公室走漏消息，他亲自办的护照，让牟亚楠去北京办的签证。

2001年的国庆，牟亚楠在报纸上发现一条广告，有人出让一辆SUV，于是拿给周闽粤看。周闽粤一直想有一辆这样的车，就利用假期跟牟亚楠去看了车。车况不错，只有8万公里，没有撞击过的痕迹。对方说要到加拿大移民了，所以想出让。价格几乎是原车的一半，周闽粤没犹豫就交了钱，办理了过户手续，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是他喜欢的SUV，当然也是牟亚楠喜欢的。由于跟单位的这部SUV一样，所以他们再也不用每天早晨上班猜拳了。牟亚楠开周闽粤的私车，周闽粤开单位配发的，那辆小霸王就停在车库，等着常玉婷学出来车后用它练手。

一个单位里，两部一样的SUV本身就很扎眼了，再加上牟亚楠是个女人，开着这么大的车成天晃悠也确实更扎眼。员工们经常在玻璃窗前看到两辆SUV一前一后的进入厂区，然后就抢车位，结果总是牟亚楠的车率先抢到。每次得手后，牟亚楠都下车，掐着腰，昂着头，挑衅的看着周闽粤。而周闽粤总是一脸郁闷的下车回头看看，奇怪自己怎么总也抢不到呢？

牟亚楠快28岁了，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19岁小姑娘了，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1米68的个头，偏瘦的体形成了厂区女工和女职员们的羡慕对象。连常玉婷都经常赞叹不已，我们累死累活的美容健身还花费巨资，人家什么都不用，天然形成的。牟亚楠总是一身的分体工装，她也是技术科唯一一位一年四季穿工装的人。只有在进入车间时，她才戴上工帽。这是周闽粤定下的制度，从那颗螺栓造成工人骨折之后定下的，所有女人进入车间必须戴工帽，不得穿裙子，他不想再出现任何安全事故。她的肩膀上平时总是别着工帽，进入厂房车间才戴在头上保护着让男人女人们都羡慕的长发。

牟亚楠被生产部经理抓差，开车出去后刚回来，在楼下碰到周闽粤后，生产部经理正在跟周闽粤说着什么，牟亚楠也在一旁听着。楼上的季芳正在窗前跟常玉婷喝咖啡聊天，看到他们后，季芳自语道：“这俩该有结果了，快9年了，都过来了，不在一起真的没有天理了。”常玉婷不解，询问季芳。季芳就把当初周闽粤因为工作忙，晚了几天向牟亚楠求婚的事情说了一遍。常玉婷在叹息的同时，也明白了赵志刚的问题，他在等什么？等谁？但常玉婷还是不解的是，现在为什么还要等？

2001年的冬天很冷，素有雪窝之称的烟台却一片雪花也没见到。没有雪这个城市好像就没有进入冬天，人们都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因为马上就进入2002年了，冬天在哪儿呢？雪又在哪儿呢？

元旦过后，周闽粤飞去新疆甘肃和青海，协助营销公司执行赵志敏的计划，他们分析出来计划可能有纰漏，需要有人亲自去找出来，而这么冷的天赵志敏去显然不合适，那么他这个铃铛肯定不能让赵志刚或者张副总去，只能他去了。预计要1月25日左右才能回来。陈亮亮去美国装机，要到1月23日返回上海，然后飞青岛回来。方广德和季芳去了澳大利亚，也是23日回上海与陈亮亮同机飞回青岛。这样，周闽粤安排办公室主任派人去接，自己就先出发去了新疆。牟亚楠21日飞北京，送李明的老婆上飞机到欧洲俩人团聚，并在北京等周闽粤一同飞回烟台。

周闽粤的事情很顺利，发现了问题所在，通过跟赵志敏沟通后做出了修改，让业务人员赶紧办理。在各地转了一圈之后，就提前两天打道回府。他跟牟亚楠联系好了，从乌鲁木齐飞北京，然后停留2-3个小时直接飞烟台。这中途一共是6个小时，周闽粤从上飞机就关掉了手机，没想到这6个小时的失去联系让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