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好吗？

常玉婷观察了技术部一个月，在陈亮亮的正式汇报和周闽粤“他妈”、“师太”这样的随意玩笑中，再次了解了技术部每个人的作用。虽然以前已经有所了解，自己怀孕生孩子这两年赵志刚兄妹经常回来说，她还是有几个疑问需要自己亲自解开。她有三个问题：第一是新招来的18个人与原来的13个人如何配合的？能不能配合好。现在她发现能够配合好，但要在最早的这10个人的带领下，也就是说这20个人还不能独立工作。

第二是李明、牟亚楠在技术部的作用如何？这两个人毕竟在技术科是两个另类，一个学历很高，一个很低。平时赵志刚兄妹从未说过这两人的作用，虽然她亲自看过李明的设计以及样机，但那里面有太多周闽粤的设计影子，甚至周闽粤设计时故意留下的破绽都被李明审核通过并且做出来样机。常玉婷这一个月单独交流最多的就是李明，通过交流得知李明在项目上还是有一定的能力的，对项目的捕捉还是比较敏感的。常玉婷也发现他不适合具体搞设计，反而适合捕捉项目，分析调查项目，然后提出见解和建议。而对牟亚楠的了解却让常玉婷大吃一惊，真的如陈亮亮所说，离了谁不能离开牟亚楠，真的很好使，很趁手的。牟亚楠陪她转了转新厂房，在牟亚楠无意识的赞叹和随意的对话中，她发现这个技校毕业的女人不仅会操作机床加工中心，而且对整个装配工艺和检测工装都十分熟悉。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技校毕业的，完全就会误认为是周闽粤或者吴卫东的翻版。这个结论让常玉婷万万没有想到，这让她很好奇，也不知不觉的对牟亚楠有些畏惧，莫名其妙的畏惧。对牟亚楠说话不像对别人那么直接，而总是说：“亚楠，请给我……”。

第三是这个周闽粤到底有多少潜力还没挖出来。这个她跟公公串通好了，职务是副总，人还是归技术科，不给任何实权，也没有任何实际的责任，完全就是个铃铛，有个名分的铃铛。但两年来不仅没有使他有所改变，反而让他更显得神秘，从未见他有过恐慌，也没见他有什么狂妄，嘻哈笑闹中就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周闽粤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尊重完全是礼节性的，完全是给技术部其他的人做样子的，这一点常玉婷完全明白。他们都知道，一个女人无论你是不是海归是不是博士，都很难开始就获得认可。而周闽粤从一见面就明白她将日后在华海做事，而且还要领导这些人。周闽粤当天对她表现出来的过分的尊敬和拔高，让她明确的感到他什么都明白，太聪明了。

常玉婷通过周闽粤拒绝张红梅的事情看出，他很明白公私分开，而且很清楚什么岗位需要什么能力的人，也很清楚华海目前需要什么。于是跟公公商量可以让周闽粤接触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这个事情当然要让大姑姐赵志玲来办。

早晨一上班，周闽粤正跟牟亚楠猜拳呢，赵志玲的电话就来了。虽然当着常玉婷的面，但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收敛，刘黎明和马青云经常猜拳谁去车间，方广德和何晓明也经常猜拳决定谁给谁验证代码，这很正常，也是很和谐的一种关系。常玉婷也暗暗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多年配合的默契和谐。周闽粤听说赵志玲要有事请示他，而且是关于财务方面的，有些不解：“我哪儿懂财务啊，你这不拿我开涮嘛。赵总怎么说？”赵志玲说我爸的意思也是找你。周闽粤没辙了：“那我过去吧。”

事情倒不是什么大事。赵志玲说每月工资奖金要200万，一直这么发现金有些力不从心了。银行建议用银行卡，但几家银行都争这个业务，需要周闽粤决定一下。周闽粤一听乐了，这叫什么事情，你们财务科怎么什么事儿都不能做主了呢，随便哪个银行还不行了？周闽粤用财务科的电脑查了服务器上的花名册，把员工的地址大概做了统计，然后筛选出3家银行。又根据华海周围的银行和取款机的情况最终确定了两家，建议赵志玲一个发工资，一个发奖金，之所以选择这两家是工人们没采用过这种方式，很担心拿不到钱，所以下班后很可能第一时间去查询的。赵志玲照办，吩咐人马上联系银行请他们上门集中办理银行卡。

赵志玲随手递给他一份报表，表示最近两年光盖楼了，更新了全部设备，好几亿的投入有些资金紧张，担心如果最近1、2年缓不过来，就很难说了，华海要危险了。周闽粤接过来看了半天，摇头表示看不懂，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数字都很大，什么借呀贷的？赵志玲倒是不奇怪他看不懂，好像早有准备似的，给他讲解了10分钟。周闽粤表示差不多了，这财务纯属扯淡，好好的话不说，非要借贷，而且科目繁多。赵志玲笑笑，问他有什么看法？周闽粤说这表上看没什么问题，盈利很高，而且银行现金也很多，可以用相当的多来形容。从订单计划和在制品产成品已经入库产品来看，不久的几个月销售量会增加更多，而且还有巨额的应收款。但应付款相比就寥寥无几了，几乎可以用忽略不计来说了。死活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危险呢？赵志玲说这仅是一张报表，每个月都会有几张这样的表，待会儿给你的邮箱里发一套从一月份到现在的，你慢慢看看，以后每月都有，财务部都会给您提供一份报表。

周闽粤离开财务科还没下楼梯呢，赵志玲的电话就打给赵光凯，说周闽粤很明白现在的财务状况，那些术语和专业名词不懂并不影响他掌握财务现状。赵光凯听完，只说了句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懂的？

赵志敏出发20多天了，每天都给周闽粤电话，大多的是说自己的工作情况，和遇到的问题以及自己的对策甚至苦恼。但很少说想他爱他，因为赵志敏发现了周闽粤的喜好。他有两个喜好，一个是他喜欢接吻，而且会给他刺激很大。另一个他喜欢跟有斗志有上进的人在一起，她认为自己会成为他喜欢的人的，甚至会让周闽粤发疯的爱自己。但她不能肯定的是自己怀不了孩子他会怎么样，因为在济南，她去做了检查，大夫的诊断很不乐观，确实是她有问题。每次她的电话周闽粤都会仔细听，然后给她建议或者夸她做的漂亮，并且叮嘱她注意安全，注意饮食和休息，不要开快车。这让她往往忍不住说想他，爱他。一般这个时候周闽粤都会沉默，但这次他会说知道了，我也是，等你回来。这让赵志敏欣喜不已，她认为这是周闽粤开始转变的征兆，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我也是到底是什么。

周闽粤上半年做了几件漂亮的事情，先是摆平了马青云的辞职，后来又把工会主席给他的下马威也给按住了。不仅打消了这些人可能对他的不服和不信任，也赢得了大家对他的尊敬。而且好像还招了桃花运，这赵志敏越来越听话，而且逐渐走上正路，业绩相当的不错，几乎可以用发挥所学来形容了。更让他惊喜的是杨丽又回到了他身边。周闽粤不喜欢赵志敏，不认为他能与她有结果，虽然最近赵志敏开始走上正路，但他还是这么认为。他却真的喜欢杨丽，非常的喜欢。特别是他误以为杨丽已经是个熟练的女人而要了她之后，发现她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样。这让他真的以为以前喜欢的那个杨丽回来了，而且他不会计较以前的变故，因为责任不在她，她也不情愿。

周闽粤倒是不担心赵志敏会闹什么的，他不认为欠她什么，也不认为自己欠华海什么。可以随时的离开而不用顾及面子，他估计自己会因为女人而离开华海，但绝对不会因为是赵志敏，至于是不是因为杨丽他还不敢肯定。

杨丽也会经常给他电话，并不与他商量什么工作，而是说自己正在干吗，如何干的，准备去哪儿，怎么去。然后他就会说自己在干吗或者去哪儿。杨丽还是叫他：“哎，我说。”这让周闽粤每次听了都心动。但杨丽并不介意他不再称她“丽”，而是什么称呼也没有。她知道他是因为2年前的那次伤害，虽然他不承认对他有过伤害。那天要求周闽粤带她走，是她对他的喜欢，2年前的那种喜欢一直保留着。当初她不敢有过分的举动，一是怕他瞧不起，二是她要守着底线，还不能确定周闽粤是否会是她将来的男人。但2年后，这个底线她没有了，只有对他的喜欢和对性的渴望，她是女人了，虽然很少，但毕竟有过。原以为那天周闽粤会在事后叫她一声“丽”，甚至带她再去婆婆石，那个让他们开始接吻的地方。因为如果那样，她就是他的人了，也就不会计较自己的过去了。但周闽粤什么都没有说，除了几次因为自己的原因要克制之外，什么话都没有，而且第二天还明确的拒绝自己要去婆婆石的要求。这让杨丽有些遗憾，真的把他伤的不轻，很难原谅自己或者持续下去了。

杨丽是聪明的，她选择了自己认为的方式，她对周闽粤的理解是不同的。她认为这样一个男人，是独立和自我的，不能逼他，不能缠他，要跟他交流，问他喜欢什么，想说什么，而且要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要干什么。每当周闽粤要持续说下去的时候，她都说不早了，你早些睡，别太累了。最后迟疑的说一句，我喜欢你，真的。然后不等周闽粤表示什么就先挂了电话。这一下可把周闽粤给勾的心里直痒痒。

周闽粤的春秋大梦没做多久，就被师太常玉婷的一个举动给毁了。

四个项目的样机非常成功，甚至超出了赵志敏当初的预期。赵志敏出去转了一圈之后，就带回来几份订单，虽然数量不多，但利润空间很大，而且可以借此作为一个产品来生产了。所以生产计划下达了，技术部着手安排工艺。常玉婷检查几天之后，发现技术部原有的制度很完善，虽然这帮吊儿郎当的样子给人不正规的感觉，但制度和规矩都是按部就班的执行的。工艺文件按照标准的流程在进行，甚至一个牟亚楠就能把工艺编排的流程组织起来，她自己就可以带领这些人完成。

常玉婷犹豫了2天之后，宣布开会。这是她上任1个半月以来的第一次开会。在会商区的投影仪上，常玉婷用幻灯演示着一些结构和模拟，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结构的特点和用途。大家以为她在给他们培训或者说一些她的研究成果，都在默默的听着，抽烟喝水也都很随意，周闽粤和陈亮亮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提前没沟通。于是俩人在最后面站着，但认真的听着。

40分钟后，常玉婷的介绍结束了。喝了口水，点上烟，看着大家说：“想必大家都听明白了，现在我说一下我们的意图。”牟亚楠过来把烟缸摆到她的面前，常玉婷说声谢谢继续说：“从现在到千禧年的钟声还有4个多月，我想给技术部的同仁们找些外快，赚点儿零花钱。”这下大家乐了，这部长还给找私活儿干？常玉婷说她利用海外的同学承接了这些结构的设计任务，人家按照美金结算，已经跟华海上层商量好了，等设计完成对方认可后，她将把设计费的80%要来分给大家，算是千禧年的一份礼物。虽然大家并不知道这到底是多少钱，但毕竟是给奖金，谁跟钱过不去呢？于是纷纷同意干。

常玉婷又打开一份幻灯，上面列出了7种结构的具体技术要点和指标，以及对方的要求完成日期和最终成本预期。她让大家自行组合，自己挑选能干的，一个人干也行，组队干也可以。常玉婷说完，大家都没话了，这些结构可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非要组队不可。而那些新来一年的18个人根本没能力组队自我研发，早来两年的小陈小赵也还不行。

周闽粤明白她要干什么之后心里就乐了。什么跟上层商量了，是你们家的人商量好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不过他也看出来常玉婷是要把这些人带出来，越早越好。

讨论了一个下午，大家还是要求技术部的前辈们带领他们做，纷纷表示哪怕自己跟着喝点儿汤，把大部分奖金都给领头人也乐意，毕竟学了东西了。

商量的最终结果是陈亮亮、陈武卓、刘黎明、马青云、吴卫东、李明和周闽粤各带一组人进行设计。于是各自组队，然后挑选认为自己能做的结构。陈亮亮说大家都别争，把难度最大的留给官儿最大的。这下大家高兴了，因为周闽粤的官儿最大，那个结构最复杂的就给了他。

根据组队后牟亚楠整理出来的结果，常玉婷傻了，前面6组都把人分光了，周闽粤这里就剩下他自己了。常玉婷对大家说这个最复杂的结构最有挑战性，你们都没兴趣？让周副总自己干？而新来的人认为从未跟周副总做过，只知道他很霸道，虽然人不错，但不知道技术怎么样，不如跟着已经熟悉的。确实如此，近两年周闽粤就很少坐在技术科干点设计的活儿了。

周闽粤一看既然如此，我也不待见你们。对常玉婷说：“要不，师太……”常玉婷一瞪眼。周闽粤只好改口：“他妈，要不这样，咱俩组合玩玩这个结构？”常玉婷乐了，也没别的办法了，大话说出去了，让人家自己组队，现在成了这个结果也只好如此了。只好说：“好吧，他爹，就这么办，让亚楠跟咱一起干。怎么样？亚楠？”牟亚楠没意见，只是表示打个下手可以，设计就不行了，从未干过也干不了。于是常玉婷说：“那就这样定了，30天之内我要见到你们的方案和实施计划，年底前完成。”

开始的半个月，他们三个人谁也没再提这个设计，整天忙着协调其他6组的研发思路和结构难点，牟亚楠则是把6个组每天的进度和设计打包上传到服务器上，供常玉婷随时查阅，有时候太多，她都要晚上加班到很晚才能回到一墙之隔的宿舍。

周闽粤被叫到营销公司，天天听取赵志敏和其他业务的汇报。虽然营销公司的总经理是张副总，但在华海来说他俩还是平级的，从子母公司的角度上来说，周闽粤还高于张副总，所以每次只要赵光凯不在，他都要坐镇听汇报。听了一周的汇报和计划，周闽粤总结了18句话，报告给赵光凯。赵光凯听完，想了几分钟就说：“这不很好嘛，那就继续这么干，一律照批。”赵志敏为此郁闷不已，自己和手下准备了40多天，写了几十页的报告还反复斟酌用词，你可倒好，18句话就完了。周闽粤说那不一样，你们做汇报当然要详细有理有据，我这是做简报，肯定要简单明了直接，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细节就忽略不计了。

周五的晚上，赵志敏就挤到周闽粤的小屋不走了。周闽粤刚回来呢，晚上跟赵志刚两口吃过饭，商量下一步的打算，没想到赵志敏会来。在周闽粤开门进屋还没关门的时候，赵志敏就挤了进来，扑到他的怀里。赵志敏嚷着半年了，都半年了你这个坏男人，一边有些疯的要他。周闽粤也没拒绝，只是让她别急，别伤了自己。

赵志敏说：“闽粤，跟你商量个事情，你别生气，好吗？”周闽粤拍着她笑了：“说就是，没事儿我生什么气？”赵志敏想跟他同居，就住在这个小屋，不再回家了，她实在受不了几个月半年的这样煎熬。周闽粤倒是真没生气，想了想说：“行啊，周一我辞职，你晚上就可以搬过来，然后再说以后的事情。”赵志敏看到周闽粤很认真，并不是在威胁她，就抱住他小声说：“对不起，闽粤。我收回刚才的话，对不起。华海不能没有你，你也离不开华海。当我没说，对不起。”

周闽粤抬起身来，看着怀里的赵志敏，突然有些怜爱的亲吻她，很柔的要了她，却让她痛哭不止。

当其他6组的方案和计划都获得常玉婷的批准，都在紧张忙碌实施的时候，常玉婷对周闽粤说：“他爹，你的活儿该抓紧了啊，从开始就没见你动过手，别指望我干啊，我还忙着呢。”周闽粤叹了口气：“他妈，你也不是没看到，我哪儿有闲着的时候啊。得，你也甭催我，我这就干。”然后问师太：“你想要快一点儿呢还是要慢一点儿的？”常玉婷急了：“说什么呢你，当然越快越好了。”周闽粤说那就好办了，但快的办法花钱多。常玉婷说没关系，这笔设计咱赚的多，以后自己也能用得上，就算不赚钱都合算。周闽粤点点头，表示这就动手。说完就在纸上画着草图，牟亚楠还奇怪你怎么不用电脑呢？手绘图也不用尺子，就这么涂涂改改就行了？周闽粤说糊弄师太好办，比找媳妇容易多了。

下班前一个小时，周闽粤的草图完成了，递给常玉婷后，自己就去了赵光凯的办公室，因为电话叫他过去。常玉婷和牟亚楠在看这张图，牟亚楠是一点儿也没看明白，自叹不如，自己觉得能够应付了，现在看来还是太肤浅，水平差得远呢。常玉婷说亚楠你很不错了，是闽粤的思路太活跃了，跟不上他。然后指着周闽粤图上标注的两个数字对牟亚楠说：“亚楠，请你去专利局网站查一下，这是两个专利号，查查什么内容谁的专利。”

当周闽粤回来的时候，常玉婷愤恨的对他说：“他爹，你可真缺德。就这么个小玩意儿，你居然搞了两个专利，还都是发明专利，你得要多少钱啊。”周闽粤说你不是想用快的方法嘛。用现成的最快，不过这专利我可不想白给，我要收钱的。常玉婷问他打算要多少钱？周闽粤说永久使用权，一个整数。常玉婷说了句你都掉钱眼里了，然后表示回去问问公公再说吧。

第二天，常玉婷老大不高兴的说同意了，你赶紧设计吧。周闽粤却表示先把钱汇到他的卡上他才干。这下师太真急了，大骂周闽粤这是在要挟华海，绑架华海。一边嚷嚷着这次赔大发了，一边去了财务办理汇钱手续去了。牟亚楠没敢出声，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常玉婷走了，才小声问周闽粤：“九哥，你要了多少钱这是？部长都跟踩了尾巴似的，疼死她了。”周闽粤笑笑，口型告诉她：可以建5所小学。牟亚楠登时就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他。

赵志玲下午把转账单交给周闽粤，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谢谢，签署了转让合同。然后就到设计区开始制图，熬了数个通宵之后，交给常玉婷。常玉婷看了三天，让牟亚楠完成扫尾工作，自己起草样品试验计划，要了5套的样品。并且把三维装配演示图加盖绝密水印后，打包发给国外。

周闽粤请了三天假，理由是疲劳过度。但他的假得找两个人批，赵光凯和常玉婷都批才行。也还不错，两个人都说了句你小子不是去搞什么秘密活动吧？就给他批复了。下午，周闽粤就开车离开了华海，接上杨丽去了济南。

头天晚上，杨丽给他电话，要去济南出差，就自己去。周闽粤一算时间，还有三天才周末，加上双休日，也就是5天。自己最近挺累的，再说讹了华海一笔钱有些不太仗义，想出去躲躲休息一下。杨丽没想到他有这个想法，简直高兴坏了。见到他的车来，兴奋的蹦上了车。

杨丽的业务并不多，有了周闽粤的车就更顺利了，一天就办完了。于是周闽粤带着她到济南的几处景点转转，趵突泉、大明湖和千佛山。周五的晚上开车来到泰山脚下，吃过夜宵之后，二人开始晚上爬泰山。

当周闽粤搂着瑟瑟发抖的杨丽坐在山顶台阶上等日出的时候，杨丽迷迷糊糊的犯困了。就在杨丽偎在他怀里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周闽粤说：“丽，你看，日出了。”声音很小，游人的吵杂声很大，但杨丽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周闽粤。周闽粤奇怪你不看日出，看我干吗？我脸上又没有太阳。杨丽不管众人在身边，搂住他就吻。周闽粤也是迎合着她，但也从嘴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再不看就没了。”

周闽粤周一上班，就从常玉婷手里接过审好的图纸和样品加工计划。一边给生产部下达生产指令，一边让牟亚楠查看生产部空闲的设备。然后他跟牟亚楠两个来到车间，自行完成样品的加工。常玉婷则截停一辆物料车，坐在上面看着这俩忙活了9天。第10天，在三楼的装配车间，5套样品组装完成。常玉婷和其他6个组的组长联合测试之后，认为达到设计意图。这样，他这个组动手最晚，却出样品最早，也定型最早，当然也是花钱最多。

2000年元旦之前，所有的设计都完成了，但都没有样品，只有图纸，除了周闽粤这个以外。而他的这个样品被常玉婷发到国外，并且获得了认可，返回来数目不小的订单。这是华海第一次接受国外订单，但不是整机而是组件。   

新世纪的钟声，周闽粤是在酒店里与杨丽一起听的。杨丽因为这个眼泪挂了一晚上，不住对周闽粤说我爱你。周闽粤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不过确实喜欢你，特别是以前的你。

元旦过后不久，国外的图纸确认函陆续到了，设计费也汇来了。春节前财务给周闽粤的一份月报表和去年的年终报表。他看完后对常玉婷说：“你可真狡猾，赚了这么多还喊着赔了，早知道多要几个整数了呢。”

春节前，赵志敏要的跑车送来了，通体红色的双门跑车，当时烟台独此一辆。但赵志敏没有家人想象的那样兴奋高兴，也没有去试车，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打砸了一番之后，躲在里面3天没出来。赵志刚赵志玲还以为又是周闽粤怎么惹了她了，急急火火的把他招来呵斥，但他一脸无辜说我不知道啊。赵志敏连周闽粤也不让进门，只让保姆送来吃的。大家一看没吃药也没绝食，应该问题不大，也就由着她了。第四天，赵志敏下楼，没事儿一样的去上班。

春节前的一周，李明提请休假，理由是要结婚，婚期定在大年初六，而且是在石家庄办婚礼，并以此为由谢绝了大家的份子，抱歉的说回来再补请大家喝酒。这样春节的假期，加上大龄结婚，再加上他多请了几天假，一共60天，再来上班可就是4月份了。后来刘黎明去送李明时得知，他的新娘子刚认识3个月，23岁的大学毕业生，还没开始工作呢，就是烟台本地人。周闽粤以副总的身份送给他公司的贺礼以及自己对他的祝福，李明说着感谢的话，并不住的说对不起，闽粤，我对不起你。这让周闽粤莫名其妙，当着人家新媳妇的面儿也不好多问，心想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