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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维修人生-15-师姐离婚了

已有 820 次阅读2016-12-19 17:17 |个人分类:五虎故事及外传| 维修

师姐离婚了

陆建新在国庆的时候,跟姜琳回到妈妈家过节。在路上几个女孩儿见到他们,跳下自行车,毕恭毕敬的叫着陆经理好,然后冲姜琳说:“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姜琳一头雾水,陆建新知道她们是电子公司的车间工人,有一个还跟过自己焊接。说了几句话,陆建新了解了电子公司的现状,走了2/3的人,留下的人是守摊的,质量没有问题,销售出现很大问题,卖不出去了。陆建新有些怅然,该不是自己的预感又应验了吧?!晚上陪妈妈逛街,遇到车间主管小王,果不然,正如他的预感。南方的市场冲击太大,陆建新的预案根本没有实施,也就措手不及,2年没想出对策,最终被打垮了。中外双方都心灰意冷,打算收摊了,小王也辞职走了快3个月了。陆建新的心情非常糟糕,回家的路上没有言语,表情严肃,心情很沉。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过早的离开,后悔没有在最后的报告里把解决方案写出来,甚至后悔顾及什么功高盖主的想法,认为当初自己强行推行,应该也能成功。但一切都发生了,也就没什么后悔这一说了。陆建新心疼,心疼他的心血付之东流。姜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知道他的心情突然变化肯定与遇到的这些人有关。两人是坐公交车来回的,下车回家的路上,姜琳还是忍不住的问,那几个女孩儿当初你就没有看好的?陆建新扭头看着她,没有停下脚步,哼了一声:当初我要是多少懂得一点儿,就没你什么事儿,知足吧你就,让你赶巧了。姜琳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多嘴了,从前几个月折腾了那一回后,陆建新话更少了,对她说话要么完全顺从,要么坚决反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既不求她也不碰她,说话好像更狠了。这个哼的一声原来的含义只是开玩笑的前奏,但现在她听不懂了,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是嘲讽还是愤恨,她知道上次的祸闯大了,伤了他。

晚上,姜琳看着她喜欢的爱情肥皂剧,陆建新坐在旁边看着书,还是他那些专业书,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脑子里想的还是单位的事情,因为他有一个想法,打算过节后跟老板提一下。陆建新也爱看电视,看新闻和电影,特别是历史题材的和现代战争之类的启示录方面的,这可以引起他的思考,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而对那些肥皂剧没兴趣,但不反对姜琳看,认为女人就是这样,看就是了。对明星没兴趣也对不上号,不如姜琳如数家珍般的熟悉。陆建新也知道这么下去如同冷战,不好,也想法改变一下。于是在插播广告的时候对她说:家里装部电话吧。姜琳很高兴,点头激动的说:好好。”“那我过了节就去办。”“要个带长途直拨的,这样可以打电话给我爸妈。”“嗯,你也可以随时能找到我,省着又出什么幺蛾子。这最后一句话把姜琳噎的够呛,她意识到陆建新根本就没有原谅过她,而是仅仅压了下来,忍了下来。陆建新记忆力很好,细节往往几十年都记得很清楚,虽然他也烦,想忘记都难,也很容易记仇,但这个很难改变的。姜琳关掉电视,坐到他腿上,偎在怀里说:都说对不起了,真的没有下次了,就别生气了。陆建新放下书,抱着她搂了一会儿说:不早了,洗洗睡吧。

睡觉的时候,姜琳在里,陆建新在外,要么看书要么看电视,声音很小甚至关掉声音,等姜琳睡着,他才睡,2年来都已经习惯了。姜琳又在拱他,陆建新知道她什么意思,他不想为了一部电话要她,觉得很不公平,成了什么了,将来怎么办。他认为是两情相愿的事情,用不着也不该有什么条件。从上次她要求少做开始,两个人就做了2次,还都是陆建新陪她买秋季的衣服和鞋之后,这让陆建新感到有些耻辱,这叫什么事?于是没理她,继续看着书。姜琳拱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加上也累了,就睡着了。

陆建新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理念,那就是任何人可以跟任何人结婚,只要交心就行了。他认为凡事用心则一定能和睦相处。虽然有时候他也怀疑过这个理念,但还是坚信理念是对的,而仅仅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他也觉得自己的经历并不好,十几岁的时候在做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事情,现在却在做着三十几岁四十几岁的事情,很累。但自己也无奈,这条路已经走了,回头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一早,陆建新去给姜琳买早点,回来发现唐华站在门口,门开着,唐华却在犹豫。问他怎么不进门呢?往里一看,姜琳刚起来还穿着睡衣呢,怪不得唐华在犹豫呢。姜琳跟陆建新的这些同学没什么话说,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经常假装高兴的陪着。陆建新早就发觉了,就逐渐断了跟同学的联系,一般都是先给他传呼,他再与他们联系,尽可能不让姜琳跟着。但唐华不同于一般的同学,他们还是师兄弟,辈分陆建新还大呢。把唐华领进门坐下,先弄好早点让姜琳吃上,然后过来跟唐华说话。唐华问他还是不吃早点?陆建新点点头说是,问他怎么今天来了?唐华说你没有电话,打传呼你又没回,这才过来找他。说爸爸和张处长今天去师傅家,叫上你我都去,跟师傅聚聚。陆建新这才发觉传呼已经没电关机了。就一边换电池一边说好,征求姜琳的意见,如果姜琳不去,就回妈妈家,她倒是能跟家里人和得来的。姜琳一边吃饭一边说去,跟你们一群牛人多接触一下也好。唐华笑了,我们一群干活儿的命,怎么就成了牛人了呢。然后对陆建新说:知道吗,王梅要离婚。陆建新没有惊奇的表情:老早就感觉到了,再牛的艺术家也要有家的。没听说过创作几年老婆孩子在丈母娘家过的,明摆着的。然后,陆建新一脸严肃的死盯着唐华,把他看毛了。刚才说的是王梅要离婚,是你姐,不是我,看我干吗?”“你小子不是什么好鸟,21岁分手6年多了不找人结婚,难逃干系。唐华说我比窦娥还冤,这6年除了读书就是考级了,真的没想,你当初不也这样嘛。这倒是实话,唐华技校毕业考了高级出来,电大今年5月份毕业的,明年4月要考技师,也就是过去的7级,也可以再等一年直接考高级技师就是陆建新的8级。而且唐华这几年完全变了一个人,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唐华了,从厂里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说唐华是一个长大了的当初的陆建新。除了年龄大些之外,完完全全就是按照陆建新的路子走出来的,他也常说,是陆建新这个月亮给他照着亮儿,让他知道该走什么路。虽然晚了点儿,但毕竟还是走出来了。陆建新没再说什么,姜琳倒很感兴趣,问唐华跟陆建新认识多久了?唐华给她算了一下,7岁小学就在一起,到现在他27,陆建新26,快20年了。姜琳有些感慨,自己没这么久的朋友。姜琳收拾完,三个人出门去师傅家,半路上买的鸡和鱼,还有水果带上。

进师傅家时,陆建新是自己掏的钥匙开门的,姜琳惊呆了。唐华看到她的表情对她说:建新是师傅的儿子,我是孙子。姜琳笑喷了。陆建新一进门就喊:小不点儿?话音刚落,小不点儿就拿着玩具宝剑从客厅里冲了出来,喊着:舅舅,舅舅。陆建新顺着她扑过来的劲儿把她举过头顶,放在肩膀上,一边扛着她,一边挨个屋转,一边问她:小不点儿,让舅舅看看,是拆姥爷的房子啦还是又砸玻璃了?小不点儿嗤嗤笑着:没有,人家是乖孩子,舅舅冤枉我。陆建新把她举下来抱在怀里:真的?小不点儿学乖了?小不点儿拿着宝剑认真的说:嗯,妈妈说没有爸爸了,小不点儿应该学乖了。陆建新心里一沉,但还是笑着一指唐华:喏,我们都是你爸爸,谁说没有呢?妈妈乱讲,批评她。小不点儿看到指着唐华,搂紧了陆建新的脖子:唐子爸爸可凶了,不要他。陆建新看着唐华,摇摇头,意思说你这家伙给你个机会都抓不住。唐华一脸的无奈,也不知道怎么惹了小不点儿了。唐华和姜琳把东西拿进厨房,师母和王梅见姜琳也来了很高兴,陪着她站着说话。陆建新过来把小不点儿递给姜琳:你不会做饭,带孩子,我来做。姜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孩子。陆建新把袖子一撸就上手了,三下五除二就准备好了,王梅看着摇着头:弟弟干什么都有架势。从姜琳手里接过孩子对她说:你可真有福气。陆建新问师母干嘛非要在家里折腾,出去吃不好吗?师母说就为了热闹,家里方便。

唐副总和张处长来了,跟师傅坐在客厅里,师母和王梅把准备好的凉菜先端上去,让陆建新和唐华还有姜琳过去坐着一边吃一边聊天。陆建新不喝酒,就客厅厨房两头跑,做些菜什么的。唐副总说起王梅的事情有些遗憾,觉得不好。张处长接茬儿问这些孩子都怎么了,就没有余地了吗?见到师傅不言语,就看着陆建新,见到他也是一脸的茫然。唐华说建新也是今儿早我才告诉他的。师傅叹了口气,喝了一口酒。陆建新说话了:还是劝和不劝离吧,有了孩子呢。师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去劝,你这姐我们劝不了。陆建新笑了,给师傅倒满酒,赖皮的说:好,我去劝,反正我是干这个的,修个机器打个补丁什么的,这回修理修理我姐去。说完站起来去了厨房。师母见他来,对他说快过来看看鸡熟了没?陆建新拿着筷子一捅:可以了,给我姐吃还早点,多炖会儿。王梅听出他话里有话,踢了他一脚:竟敢没大没小的你,结婚了长能耐了?!陆建新就直说了,问王梅真的要离?到了什么程度了?王梅也没在意,说过了节就办手续。陆建新问小不点儿呢?王梅说:听你的,留下来。陆建新没招了,看着师母,喊了一嗓子唐华。唐华吓了一跳,放下正在端起的酒杯就过来了。陆建新没回头,背对着他问:这里面真的没你什么事儿?唐华愣了,在身后看着陆建新,又看看王梅和师母,不知道该怎么说。王梅抡起正在擀饺子皮的擀面杖劈头就给了陆建新一下,恨恨的说:把你姐看成什么人了你。陆建新捂着脑袋躲到唐华身后:这人工智能是不好办,真要人命的。王梅又好气又好笑:活该,让你没大没小。其实,陆建新真的担心唐华这小子在中间没起好作用,按照他以往的性格,真的能干出来的。所以当着师母和王梅的面问,但三人的反应都是很正常的,也确实跟他无关,陆建新倒有点儿放心了,毕竟两个人的事情在没有外人干预下,做出什么决定都应该得到尊重的。一边揉着脑袋一边用膝盖顶了一下唐华:你怎么打算?唐华彻底被他弄蒙了,不知道他要卖什么药,稀里糊涂的说我先考高级技师出来,怎么也得跟你一样是个8级。师母听了倒是笑了,王梅低头擀着饺子皮不说话。陆建新说:你留这儿,一会儿把鸡端过来。说完,揉着脑袋回客厅。唐华反应过来了:这小子真没大没小了,别忘了我是你师兄。陆建新已经进了客厅,冲他喊道:论辈分你还是我师侄呢。客厅的几个人早就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张处长笑着说:这真够乱的,什么辈儿都是。姜琳由于他们说的都是当地土话,语速很快,加上不知道这些关系,也就没听明白。看着陆建新捂着脑袋回来坐下了,问他怎么了,一边拿开他的手看头顶。小不点儿幸灾乐祸的说:舅舅不听话,妈妈拿棍子打他,活该喽。姜琳一听就急了,冲厨房就喊:大姐,干吗打我老公?唐副总和张处长哈哈的大笑起来:完喽,媳妇和大姑姐要拼命,师傅这家没法当了。姜琳看了陆建新头上鼓起的包,更嚷起来了:都打出血包了,干吗你?说着要站起来去厨房。陆建新把她按住,改用普通话说:我自找的,惹了她,你坐下。然后顺势躺在她的怀里扭头对张处长改回土话说:唉,还是这媳妇靠得住,姐是靠不住了。唐副总拿着筷子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得便宜卖乖,这么好的媳妇唐华就找不着,知足吧你。这些话姜琳听懂了,知道刚才是玩闹来着,有些不好意思,也感激陆建新的演戏,虽然不知道他是真是假,但还是激动的紧紧抱着他,甚至低头吻了他一下,笑了。师傅说话了:你们两个别太过啊,少儿不宜,孩子在呢。小不点儿跟着起哄,喊着舅舅舅妈没羞喽,跑到厨房去了。

陆建新不会喝酒,尤其喝不惯葡萄酒和啤酒,但今天却发现自己对二锅头白酒很感兴趣,居然喝的感觉很好。陪唐副总喝了三杯,把唐华给喝愣了。对王梅说:这小子确实长能耐了,过去一杯啤酒就趴下,现在可好,二锅头呢,还三杯没事儿。王梅摇摇头也说:这陆建新得管管了,不管要上房揭瓦,没边了。姜琳倒很开心,一直笑着说挺好,挺好的。这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除了说些机械厂的事情,就是说陆建新两年多没摸机器了,手痒不?陆建新承认自己手痒,但也没办法,养家需要钱呢,手艺现在挣不来钱。师傅和张处长倒是沉默了,唐副总说:是啊,怎么技术工人就不值钱了呢?什么世道这是。通过他们的谈话,姜琳知道陆建新在他们中间的地位和重要性,联想起他电话里说的过去,深信不疑了,更加懊悔自己当初的愚蠢,一直挽着他的胳膊在听。最后,姜琳插了一句话:你们都说机器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机器?好玩吗?张处长倒是乐了,问唐副总:今天西车间是否加班呢?唐副总说:是的,过节都休息不了,车间全体加班。张处长对唐华说:唐子,给李主任打个电话,说建新要领着媳妇去参观,让他接驾。这李主任就是第一个称陆建新为陆师傅的人,就是那个小主任,西车间盖好以后变成了大主任。唐华打完电话,说李主任晚上也在,很想见见陆建新,好几年没见了。大家吃过饺子,跟师傅道别,张处长和唐华领着陆建新二人去了西车间。

4个人刚踏进西车间的门口,李主任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对陆建新开始背台词:陆工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欢迎领导莅临视察,欢迎领导媳妇陪同,请,请,请。陆建新笑着说:主任,你就别糟蹋我了,来看看,给你添麻烦。西车间盖好后陆建新还从没来过,这下让他开了眼,环顾一下问:怎么是德国的布局?主任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张处长,对陆建新说:你再看。门口离工作区还有10米呢,陆建新并没有动,看了看感叹道:天呐,真有钱,这是多少啊,西门子的加工中心。主任说:一共62台,一色的西门子,四轴3万转,怎么样?不过去摸摸?陆建新扭头看看张处长和唐华,挣脱了挽着他的姜琳,慢慢的走到最近的一台加工中心前,轻轻的抬起手,像抚摸小不点儿一样摸着机壳。操作的师傅正在卸工件,边干边对主任说:这台干完了,你们演示吧。以为他们是来参观设备的,西车间投产后,周围城市省份的工厂经常有人来取经,工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说完,工人师傅把工件放到工件转移车上,开始擦拭机器。陆建新过去阻止他,自己接过维斯擦了起来,主任对工人摆摆手让他去忙别的。陆建新擦了擦操作台,按动按键进入测试模式,把四轴都空转了起来,所有的速度都调到最大,然后双手伏在机壳上。一会儿,扭头看着张处长和唐华,笑着说:真棒。接着停止了副轴空转,操作按键让各轴退位,感叹道:我们国产的有吗?张处长说目前只有北京有,但差的太远,据说大连和上海也在搞,是外资背景,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陆建新叹了口气:没钱啊,没钱什么都搞不了。然后就伏在机壳上听着主马达的空转。好长时间,抬头问唐华:电机都不大是吧?唐华点点头:都只有几个千瓦,很小,但扭矩很大,真的不错,维修起来很方便。要不要给你把机器拆了看看?陆建新摇摇头:这辈子我怕是吃不了这碗饭了。张处长笑了:可是难说,看这架势也就是这机器沉,轻点儿的话你能马上抱家去。

道别的时候,张处长跟陆建新说:师弟,这手艺可不能丢了。知道吗?!陆建新点点头,带着姜琳回家了。姜琳搂着他,嘟囔道:你可真棒,怪我。陆建新又哼了一声:其实我别的也很棒。回到家,洗漱的时候,陆建新脸色发红,知道酒劲上来了。在床上躺到姜琳的怀里,说了句:我醉了,先睡,行吗?就第一次先睡了。

电子表的蜂鸣器响了,透过金属表壳的共鸣腔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是陆建新喜欢的声音,金属质感的声音。居然有头疼的感觉,陆建新想起昨天喝酒了,而且还是白酒,看样子这酒是真不能喝了。发现自己躺在姜琳的怀里,但都穿着睡衣,想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起床洗漱完毕,下楼给她买早点。回来时,姜琳已经醒了,正在收拾屋子,陆建新把早点放好,让她去吃,自己收拾。结果,姜琳把手里的枕头狠狠的扔给陆建新,说了句你就是个王八蛋,去吃早点了。陆建新一边收拾,一边琢磨着看样子还是昨天喝醉了做了什么惹了她了,但死活就是想不起来。收拾完,坐到姜琳对面看着她吃早点,然后小心的说:昨天喝醉了,记不起来了,对不起。姜琳低头吃饭,没表情的说:男人喝点酒算什么,用不着道歉,至于嘛。陆建新有些不懂了,既然没什么刚才干吗那么生气?但也没再问。等她吃完,接过碗筷去洗碗,姜琳这次没抢着去,坐在那里没动。收拾完,陆建新擎着湿漉漉两手走过来问她,今天打算干吗?本想说没安排的话就出去转转玩玩。姜琳把他拽到自己身边,靠在他身上搂着他说:别在意我的话,就当我没说,你知道女人说话没心没肺的。陆建新感觉好像昨天说了什么闹的,但也想不起来,这酒真是害人,于是说:总共就俩人,哪能不在意呢,玩笑倒罢了,正事儿还得要听的。然后又跟了一句对不起,总觉得还是自己昨天什么话说狠了。姜琳泄了气,她也没法说了。就这么呆了一会儿才说:哪儿也不去,你教我做饭吧。陆建新说好,不过现在太早,不到8点呢,10点半再做不迟,让她先看会儿电视。陆建新去卫生间把洗衣机打开,让它洗着前天换下来的床单被罩。

搬到这个房子的时候,只置办了一件家什,就是热水器,这样洗澡会方便些。国庆前的一个月,二人都出过短差,几乎同时去同时回的,都有销售,工资奖金加起来快有5千了,就买了洗衣机,并且给姜琳买了块西铁城的光动能女表。洗衣机是必须要买的,不能总到单位,总会有人说的。姜琳没手表,这是第一块,本想也买个电子表,但陆建新想起结婚的时候,在她家她的同学见到陆建新的第一反应: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带卡通表?!貌似对电子表不屑的样子。所以就建议姜琳买块好表,戴的时间久,算下来也不贵。姜琳认为有道理,于是就买了当时新推出来的光动能。买表的时候看到旁边的首饰柜台,陆建新说现在结婚都讲送戒指,当初也没给你买过,现在给你补一个吧。姜琳坚决反对,那个东西那么一点儿就要很贵,不划算,再说洗衣服做饭的时候,挂上个线头儿菜叶什么的更丢人了,说什么不要。陆建新随了她,说了句:这可是谢瑞麟呐。在香港的时候,陆建新跟着别人去参观过谢瑞麟的设计加工,让他感到十分惊奇,这么小的碎钻石在精密设备的打磨下居然规规矩矩的,简直不可思议,金银饰品的设计加工也是如此的精巧,给他留下了相当的印象。他不懂珠宝,但却认为中国最好的首饰就应该是谢瑞麟。以至于姜琳也种下了印象,认为谢瑞麟是最好的。

差不多11点了,教姜琳怎么做米饭,放多少水。陆建新爱吃米饭,姜琳爱吃面食,但2年来已经习惯了,还是认为米饭方便,面食买起来做起来都麻烦,而且淀粉太高容易发胖。陆建新教给她,放水的时候没过手掌就可以了。姜琳有些奇怪了,还以为你们这些搞技术的要用什么量到很精确呢,闹了半天也是个大概,有糊弄事儿的嫌疑。陆建新笑着说凡事都有一个范围,不会精确到唯一的,那样的话很累的,也不好掌握。择菜洗菜切菜这些姜琳都会,只是不知道烹饪的步骤也不知道如何判断熟了。陆建新慢慢都教给她,看着她操作,偶尔提示一下。剩下一个汤了,传呼响了,写着速回电话和一长串的加急符号。于是告诉姜琳,汤开锅了打个鸡蛋进去就行了,翻滚一下就好了,自己去看看谁的传呼。

传呼是姐夫发的,就在附近,要过来看看他。陆建新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说来吧,刚做好饭来吃吧。然后就在电话亭旁等着,不到3分钟姐夫就来了。陆建新问他喝酒不,喝什么酒,顺便买回去。姐夫知道陆建新不喝酒,家里也肯定没有酒,就随便说啤酒就行。二人在楼下买了2瓶啤酒上了楼。姜琳把饭菜都端上了桌等着陆建新回来呢,见把姐夫带进来了还带着啤酒,有些疑惑,心想昨天不是还说要离婚么,怎么今天到这儿了?陆建新对姜琳闭了一下眼睛摇了一下头,表示先别管。然后说:添双筷子,姐夫一起来吃。

给姐夫倒上啤酒,陆建新皱眉了,啤酒的味道把他昨天醉酒的不舒服给勾了出来,闻着都难受。昨天在师傅家喝多了,现在闻着酒味就头疼。姐夫说:昨晚我去了,你们刚走,说你长行市了,居然喝了二锅头。陆建新自嘲的笑着点点头,对姐夫说:你喝你的,我不陪你,也陪不了了。给姐夫倒了第二杯的时候,陆建新才问道是否找他有事?姐夫说自己要跟王梅离婚,陆建新表示知道了。姐夫解释道:跟谁都没关系,就是合不来,有差距,也解决不了了,所以还是离了吧。陆建新看着有些发愣的姜琳问姐夫:你这算是给我通知还是......姐夫说跟你商量一下。陆建新一摆手,打断了他:“跟我商量个屁,关我什么事?明天你们就去办手续了,现在商量有屁用。”这是陆建新当着姜琳面第一次开骂。但姐夫却看到陆建新虽然开骂了,但没有生气的样子,也就搞不懂他在卖什么药,继续解释:你姐最听你的,劝劝她别生气了,既然分了就算了,夫妻不成但情谊还是在的,毕竟结婚这么多年没吵过架,昨天去岳父家的目的也是这个,但王梅却很恼火的样子。陆建新点点头说:行啊,我跟她说说,没必要反目的,我姐要面子,结婚的时候都知道了,这会儿又离婚,觉得丢人也能理解。给姐夫又倒上酒。怎么就合不来了呢,你搞你的艺术,我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也不会闹你,顶多不懂就是,夫妻不是同行的多了去了,都离婚还有完嘛。姐夫说他需要有个共同语言的人交流,寻找创作灵感。但王梅显然不是,虽然她也很好,只会默默的守着他陪着他,帮不了他。陆建新摇摇头,我姐是蓝领工人,你认识她的时候就知道,而且谈了1年多,那个时候你就搞什么创作,怎么当时没觉得呢?现在结婚了孩子都大了才想起来不合适,纯属扯淡。表示不愿听下去,你们决定了就做吧,只要不是因为第三方就行,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们的。姐夫有些感激陆建新,这是准备离婚以来,第一个能如此冷静看待这件事的人。无论是王梅还是自己的家人都认为他做的不合适。

送走姐夫,陆建新叹口气,像是对姜琳也像是对自己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啊。一同下来的姜琳却把他抓的很紧,以至于有些疼,陆建新疑惑的用手试试姜琳的额头:不烧啊,怎么又不舒服了?姜琳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我跟你同道 ,你去打劫我也跟着。陆建新笑了:说什么呢你?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发现老板没来,司机也没来,一问才知道,二人开车去了北京,很重要的事情,要十天半个月的呢。于是陆建新就趁着没人管了,去了电信局办了手续,电脑一查,他们那个地方有空线 ,直接告诉他这几天就能装,让他买了电话机准备好。2400的装机费加上一部录音电话总共3千块钱,这下把两人的积蓄从5位数变回了4位数。那个时候装机费就是贵,陆建新也就没在意,看看时间快中午下班了,就没回单位而是去了师傅家。进门师母正在做饭,问他吃了没,陆建新说够得话就在这儿吃了。师傅说你小子还拿什么劲儿,来蹭饭就直说,还含蓄什么?陆建新笑着说我去接小不点儿回来。师母说别去了,小不点儿被她妈带着去跟她爸离婚了。陆建新摇摇头,我姐真胡闹,干吗带着孩子去呢。师傅却说总归是自己的父母,也总要知道的,不如早知道。饭还没好,小不点儿就一头撞了进来,喊着:姥姥,我饿死了,臭爸爸不管饭。师母严肃的对孩子说:别这么没规矩,那是你爸。王梅在后面磨磨蹭蹭的进了门,拖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吓了一跳,看到陆建新坐在床边看着他,有些愣了。问陆建新:还不到下班的时间呢,怎么没去上班?陆建新指指桌子上买的电话机说:出来办装机手续,顺便过来蹭饭。王梅明白了,把陆建新往边上推了推,腾出地方自己躺在床上,然后说:刚办完,就这么了结了。”“既然都办完了,就别这样了,商量着做出来的决定,怎么这会儿还想不开呢?王梅看着天花板说:就是觉得窝囊。陆建新把昨天姐夫找他的事情说了,王梅踹了他一脚:你是我弟弟,替他说话,胳膊肘往外拐。师傅领着小不点儿在门口看着,小不点儿做着打脑袋的手势比划着舅舅,意思说小心妈妈再打你。陆建新冲小不点儿招手让她过来,一边对王梅说:就这么个理儿,你也能明白,没必要成仇不是?然后抱起小不点儿,放在腿上。王梅坐起来,冲师傅嚷:爸,我都丢人丢大了,你还留我不?师傅哼了一声,生气的样子:不留,赶紧找人去,像什么话。王梅却好像放心了:那就是留了,我就赖着了,到时候给你送终摔泥盆。师傅气乐了:没大没小,咒你老爹死,我就是死了也是建新摔盆儿,轮不到你。陆建新抱着小不点儿往外走:你们爷俩儿掐,我们爷俩儿玩去。

吃饭的时候,小不点儿困了,没吃多少就在陆建新怀里睡着了。陆建新把她放到王梅的床上躺好,盖上被子。回来对王梅说:“下午别让小不点儿上幼儿园了,明天再去吧,没吃多少下午没精神。”王梅要上班,绘图室那边事情很多。还说电大的功课也很紧张,要抓紧复习。师母说留下吧,我看着,你去上班。王梅打算电大毕业也考个工程师出来,毕竟在技术科绘图室,没有职称当主任有些不服众。吃完饭,谁都没有去收拾,默默的呆着。师傅先开口问王梅怎么打算。王梅不出声,师母认为总要再找人的,不然也不是个事儿,才29岁。师傅师母看着陆建新,结果他若无其事,给师傅和自己点烟,然后没事儿一样的抽着。师母沉不住气了:建新?陆建新才说:我没办法,我姐当初神经不正常。好好的非要找艺术家,您二老也惯着,有听话的不同意,非要嫁给这么个闹心的,现在好了,孩子大了婚也离了,那个听话的也成了少女杀手了,更闹心了,我没辙儿。这个听话的当然是指唐华,唐华这几年的成熟更显示出他的魅力,也不跟工人瞎闹了,更令人起敬了,年轻女工们对他的兴趣远远超过当初对陆建新的,因为陆建新冷,而唐华却十分的阳光和热情。大家愣了一会儿,相互看了看,显然被陆建新的话给绕晕了。王梅首先反应过来,劈头盖脸的不是打就是掐,陆建新是没地儿躲,只好挨着,师傅也反应过来了,对王梅说:对,使劲打,去拿擀面杖去,这小子越来越浑了,反了。陆建新站起来到王梅的屋子看了看熟睡的小不点儿,拿起电话机,走到厨房门口:我去上班,装了电话告诉师傅号码。姐,我不介意再抱你一次上轿,但希望我认识。然后补充了一句:提前把辈分告诉我,省着以后犯晕。拉开门又喊了一句:我也很乐意去跟他说。就走了。

第三天,电信局来人装了电话,晚上两人就通知了亲朋好友。以后每天回家又多了一件事,就是查看有谁的录音留言。那个时候录音电话只有在电影里能见到,他们居然装了,很多朋友故意打来试试,每天都有很多留言,甚至是搞怪的,常常把两人逗乐了。在老板回来前的10多天里,陆建新是最开心的,几个老客户由于急需设备,亲自带着现金来拉货,既没拖欠款也没让陆建新跑腿儿,算下来白赚了34千的奖金。他知道姜琳跟着他也算是委屈的,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来了。两人的生活比较简单,没有什么奢侈的东西和行为,都是一些必需品罢了。陆建新也承认,姜琳还是很好的,既没要金要银,也没要房要穿的,每次添加物件都是精打细算好几天才下决心。姜琳也是爱学肯干的,短短几天学会了做饭,甚至会变花样儿了,陆建新认为她是有脑子的,更不用说主动去培训班学什么了。虽然耍些小性子,也可以理解,女人嘛。那次的折腾,在陆建新的身上留下了伤痕,有时他认为是自己小心眼儿,太爱记仇。所以,陆建新在老板不在的时候,也在单位里给姜琳打打电话,问问她怎么样。把姜琳弄的不自在,小声问他这几天怎么了,以前不打,家里有电话了反而在单位打了呢?陆建新说这么好的媳妇不放心,还是经常检查一下的好。把姜琳乐坏了。两个人的工资差不多,姜琳少一些,奖金也不固定,有多有少,甚至没有,完全取决于销售情况。每次发工资,陆建新都把姜琳的存起来,花自己的,不够再花姜琳的,剩下的就再存起来,这样到年底的时候,居然存下了2万多,两人倒是很高兴,认为白手打拼,才一年多,很不错了。姜琳也没有什么化妆品,认为年轻就是资本,再说自己也不漂亮,陆建新从未因为这个说过自己,反而喜欢她的本色。陆建新在单位的时候,听同事们闲聊,每个周末他们都有安排,去游乐场,去景区,去度假村游玩,觉得很好,询问了他们的花费,居然不是很高,自己以前从没去过。于是回来征求姜琳的意见,认为他们也该去玩玩,别老呆在家里。姜琳倒是同意但也担心花钱太多。陆建新说去一次就知道了,不去永远不知道。于是,在10月份发了工资之后,两个人去了度假村,海边的度假村很安静,深秋季节,游人很少,两人住了一晚,玩的很开心,回来的时候发现没花多少钱。于是几乎每月去一次,享受着假日的轻松。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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