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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维修人生-14-别人的电话

已有 841 次阅读2016-12-19 17:16 |个人分类:五虎故事及外传| 电话, 维修

别人的电话

姜琳工作起来有些吃力,本来她毕业没多久就托关系进了那家公司,干上采购没几个月就被陆建新给娶走了,也就没多少经验。陆建新为此经常开玩笑,你进那家公司不是去做事的,而是去找老公的。对此,姜琳并不否认,认为找老公和工作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来到这个小城,姜琳首先遇到的障碍就是语言,当地的土语她根本不懂,往往求助陆建新。陆建新是常年出差,再说都与技术有关,会说普通话,也懂各地的方言。往往很准确的告诉姜琳对方说的什么意思,甚至用姜琳当地的语言方式教给她。而陆建新的家人因为她听不懂当地话,也都尽可能的说普通话。姜琳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慢慢听懂当地人说的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工作对姜琳来说很不满意,但也就是为了那500块的工资才拼命去做,她不想让陆建新太累了,多少有点儿就会减轻点儿他的压力,两个人会过的更好一点儿。这个时候她还是比较单纯的,除了自己的城市就是这里,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接触的人也少,虽然自己的同学也有嫁给富翁的,但她认为这种情况太少了,类似童话故事,很少有人会那么幸运,自己更是没有机会。对陆建新她是很依赖的,实际上也认为他很有办法,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上,都能照顾她,往往工作上的事情认为很难,对陆建新一说,总有很巧妙的办法或者三言两语就把她的结给解开了。

她喜欢耍性子,也抓住陆建新的弱点,专门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当着他家人师傅同学的面提一些事情,陆建新这个从来都是满足她,从不说个不字。只有在两个人的时候,陆建新才说说她,而这个时候她总是说他太自私,这点小要求都满足不了。她也发现,陆建新对自私这个词很敏感,很受伤,往往不再说什么,而是沉默,有些令人恐惧的沉默。有时候陆建新拗脾气上来怎么说都不理睬她的要求,她也会拗,不让他碰她,但陆建新从不求她,最后都是过几天两个人和好,谁也不认错。但此类事情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让陆建新压抑,脾气也就不好,虽没有对她发火,但也有时控制不住冲同学朋友嚷嚷,让他们感到陆建新结婚后脾气见长。虽然同学们最近几年陆续结婚,算下来陆建新还是比较早的,找对象却是最晚的,所谓起晚却赶了早集。陆建新也发现这个问题,认为自己不对,就逐渐减少与同学们的来往,怕控制不住伤了和气,丢人在家里,给同学们还是留一个过去的好印象吧。这种事情陆建新找不到人去说,也没法说出口,鸡毛蒜皮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虽然还是经常去师傅家,但很少带姜琳去,因为姜琳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跟老人聊天,认为没意思的很。在师傅家聊聊天,逗逗小不点儿,有时候唐华也去,哥俩儿还能坐在一起说说,这让陆建新开心不少。小不点儿见到舅舅很开心,缠着他爬上爬下,把他当滑梯了,累了就依偎着陆建新睡着了。王梅问过陆建新怎么不要个孩子,陆建新说姜琳身体没恢复,还是等等吧,别闹出更大的毛病来。师傅好像能看出陆建新的变化,毕竟师傅也是修了几十年机器的人,对这个爱徒还是很了解的,知道陆建新不会说这些,于是就点拨他,有些小事还是尽早挑明了,就像查隐形故障那样,不然早晚会酿成大祸。陆建新知道师傅在说什么,但他不能承认自己有这类问题,认为是自己刚懂事,有些事情不会处理,两个人都小,慢慢就好了。

转过年的夏天到了,陆建新第一次带着姜琳去游泳,这是两人结婚一年半后第一次,第一年姜琳总是生病,现在身体好了,才带她来。姜琳不会游泳,也没见过海。这个海水浴场是新开放的,设施很齐备,沙滩很好,海中视野很远,没有任何岛屿,让姜琳有些恐惧,感到茫茫无际,没有依靠,死死抓住陆建新不松手。陆建新尝试着教她游泳,先让她学会漂浮,姜琳虽然有他的双手在水下保护,却就是不敢,并且有着死亡的恐惧。陆建新看着她的眼睛说:“还不相信我吗,有我在你怕什么呢?但姜琳就是不敢,认为在大海里谁也保护不了她。这让陆建新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留下了印象,自己在姜琳心目中并不是中心也不是那个人,那个能让她交心的人。以后数年,虽然两人常去海边,但绝少下水,因为姜琳害怕。

仲夏季节,姜琳认为这个单位不好,不想做了,陆建新则说,不喜欢就不做,可以换个工作。姜琳想自己做生意,从她那个城市批发些小饰品女性用品之类的到这里卖。陆建新他们虽然没多少积蓄,但姜琳这么想了,就让她去试试看。姜琳自己回了家,打算看看市场情况。回家不到2周,给陆建新来了电话,还是想留在大城市工作,机会多些。陆建新虽然舍不得,但也想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她的前程,就没犹豫的答应了。又过了2周,岳父打来电话,责怪陆建新发昏,结婚了怎么还能让自己的媳妇乱跑?再说女儿也没什么经验,在大城市里不可能有机会的,不如跟着他。就这样,姜琳的第一次独立尝试在一个月后中断了,被岳父赶了回来。

回来后,很快找了一份工作,还是销售,工资高了一点,但要经常出差。姜琳倒是乐意,她希望到处走走转转。对陆建新要求换房子,认为这个房子不隔音,两人在家里都要小声说话,有些压抑,并认为这也是没有孩子的原因。陆建新第一次听她说要孩子的话很是激动,以为她终于想开了,就赶紧找了一处小区的新楼房搬了过去,冬天虽然依然没有暖气,但生炉子对二人来说并不为难。刚搬家收拾停当后,姜琳出差了,去上海组建办事处,就她一个人。陆建新还奇怪老板怎么就那么放心让她一个没有多少经验的人去单独组建什么办事处呢?以后才知道,姜琳很能说,说的让别人相信她很能。

接下来的50多天成了两人的灾难,双方都动了离婚的念头。陆建新在送姜琳上火车的时候,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孤独,对她说到了之后给他传呼留言,自己打电话过去。让她别急,把事情办好,这样不辜负老板的信任也会在单位立足。并且说自己也可能会出差,到时候没给她电话也不要急,回来就会打给她。让她别不舍得花钱,要吃好休息好。姜琳答应着上了火车,并说自己没那么柔弱,能挺过来,反倒怪陆建新小看自己。

开始几天,陆建新接到传呼留言后,晚上在8点左右给她电话,问问她一天的情况,关心她吃的住的情况,两人倒蛮和谐。她也常把遇到的工作问题征求陆建新的意见,总能得到他的帮助,还劝陆建新不要总打电话,花钱太多。第二个星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说工作的事情很少了,后来就不说了。电话接通就问陆建新爱不爱她,逼着他说我爱你这三个字。陆建新在公用电话亭,没人的时候会迎合她,小声说着爱,我爱你。开始姜琳还算满意,听了之后,也就开心了。后来却变得有些神经质,缠着问怎么爱怎么证明?陆建新有些茫然,都娶了你了,心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证明呢。再说这个爱是个什么,谁也说不清的,不同的人不同的理解。陆建新的理解就是相互照应,需要的时候在身边,伸出手帮助对方关心对方,就是一种无偿无私的没有条件的帮助。但姜琳认为这是在应付她,认为陆建新的历史令人怀疑:工作这么久没恋爱过,甚至没有女朋友,更不用说没有积蓄了,这太奇怪了,觉得他隐瞒了什么。陆建新可是挠头了,这算什么事儿啊。开始几天还调侃一下,逗她,以为她自己一个人出差太孤独难免有些偏激,于是就逗她乐呵一下放松一下。到了第三个星期,姜琳已经不满足如此,嫌陆建新不去看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还追问他的历史有无隐瞒。陆建新开始没在意,单纯的以为就是孤独闹的,还劝她想开些,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在家里怎么问都行,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别扭。但姜琳不管这个,白天她自己没业务的时候,会把电话打到陆建新的办公室,逼着他说爱你,我爱你,少一个字都不行,声音小了都不行。这让陆建新为难死了,单位那么多人,都比较含蓄的,很难为情说这些。面对姜琳的不依不饶,陆建新也毫无办法,只是说晚上给你电话再说,现在上班,有时候被缠的受不了了,会挂了她的电话,但晚上的通话会招来更厉害的责怪,甚至说他在外面有相好的,应付她。

陆建新以前从未遇到过这事儿,虽然听说过别人有,但总认为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都是成年人,都讲道理的,怎么就说不清楚呢?但这下他可真的遇到了,而且真的没地儿说理去。陆建新有些害怕晚上的到来,害怕与姜琳通话,纠缠不清说不明白的通话让两人都很累。有时候,刚放下电话,陆建新还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刚到家,就会接到姜琳的紧急传呼,只好再返回去打电话,有时候一晚上要折腾几回,甚至下半夜只要她睡不着就给他传呼让他到处找电话回。一个月之后,身心疲惫的陆建新才知道缘由,姜琳在上海又开始联系过去的同学同事,一群三八一样的女人在交流着经验。对姜琳居然很少听陆建新说我爱你感到不可思议,认为这里面蹊跷,应该像她们一样把爱你挂到嘴边,如同吃口香糖一样随意的经常的说出来才是真的爱。并且对姜琳交代的关于陆建新的历史认为有所隐瞒,不可能快25岁了没谈过恋爱,甚至对于处男的说法感到不可思议,认为陆建新比较狡猾,隐藏很深,担心他另外有人。姜琳被她们说的心灰意冷,也认为她们说的对,认定陆建新骗了自己,过不下去了,要离婚。当陆建新听到是这个原因,而且姜琳深信不疑还要离婚,简直不可理解,有些愤怒,责怪姜琳居然被别人的电话左右,都嫁了还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也确实没法过下去。希望双方都冷静一下,等姜琳回来好好说说,认为没有什么不可说清楚的。但姜琳的性子使得有些过了,非要陆建新给出解释,否则就不回去了,直接让陆建新回自己家办理手续。

陆建新真的傻了,真的慌了,给人冷静印象的人这下真的没了主意。为这个离婚太丢人了,简直无法启齿。在深夜的凉风中,陆建新拿着听筒四处张望,希望能有人帮助他,哪怕是安慰他,但是没有,他也没法去跟人说。陆建新感到了耻辱,但还是压住火气,对她说好吧,既然非要现在就搞明白,明天我给你电话说清楚,现在电话卡上快没钱了,明天到单位要了钥匙,晚上哪怕通宵也给她说清楚。

第二天中午,陆建新在单位吃过午饭,去了师傅家。打开房门,发现屋内静悄悄的,里屋师傅正在午睡,师母正在织着毛衣,从大小上来看,应该是给小不点儿织的。见到陆建新来,指指客厅,没有说话。陆建新转头一看,王梅躺在沙发上午休,小不点儿自己蹲在地上玩,聚精会神的样子让陆建新有些奇怪,从没见她如此安静过。走过去一看,小不点儿居然把师傅的工具包拖了出来,仔细的研究着每件工具的作用。小不点儿的幼儿园就在宿舍楼对面,直线距离不到50米,中午她回来的。陆建新过去也蹲下来,看看到底小不点儿在干什么?小不点儿也发现舅舅来了,就举起手里的锤子笑着给他看。陆建新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让她不要出声,大人们都在休息呢。结果,毕竟才3岁多点儿,举起的锤子太沉,抓不住,脱手了,甩到了身后。正好落到了钢化玻璃的茶几上,也正好寸劲,钢化玻璃一下子就爆碎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王梅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看到陆建新在地上蹲着,小不点儿也蹲着,但却在玻璃碴子中间,一下子蒙了。师傅也惊醒了,坐起来看着师母,师母在看着客厅,由于并不是直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不点儿也吓坏了,蒙了,居然没有哭,呆愣着看着舅舅。陆建新反应过来是钢化玻璃时,稍微有些放心,笑着对小不点儿说:小不点儿,不怕,是玻璃破了,没关系,千万别动,舅舅把你抱起来,千万别动。陆建新过去把小不点儿腿上和脚上的玻璃碴子弄干净,抱起来轻轻的放到沙发上,指着一地的碎玻璃对她说:小不点儿,看看你的杰作,这就是锤子砸在玻璃上的结果,会破的,很响是不是,小不点儿怕不怕?小不点儿先是点点头,然后看着舅舅的微笑,又摇摇头,表示不怕。陆建新拿起一块碎玻璃对她说:这就是玻璃碎了的样子,这个棱角会伤人的,会把小不点儿划破流血的。没有大人在,小不点儿会死的,爸爸妈妈,姥爷姥姥还有舅舅会伤心的。小不点儿以后要注意了,轻一点儿,注意安全好不好?小不点儿点点头,居然说了句对不起舅舅。这下可把王梅高兴坏了,小不点儿第一次知道自己错了,还知道认错了。反应过来的大人们收拾着一地的碎玻璃,陆建新领着小不点儿去附近的家具市场买了一个新的茶几。回来的时候陆建新把小不点儿扛在肩膀上,给她买了一个棒棒糖,自己抱着茶几。小不点儿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扶着陆建新的额头,兴奋的样子。

给师傅安装好新的茶几,也就差不多要到了上班的时间,于是跟师傅告别回到了单位。师傅虽然感觉到什么,但也不好问,等他走了,对师母和王梅说:这小子有麻烦了,不知道谁能帮他?王梅则叹息道:那个叫姜琳的是帮不了他,不给他添乱就很不错了。师母则很无奈的看着师傅。

陆建新回到单位,被老板叫去,让他翻译准备上市的新产品说明书。陆建新翻看了一下原文说明书,感觉问题不大,就是插图有些麻烦,但也很快想出办法,就是先原文复印,然后打印中文剪裁下来粘贴到原文位置,然后再复印。老板认为这也是最低成本的做法,否则为了几本说明书购买上万元的扫描仪和打印机不值得,同意了他的建议,告诉他不急,明年开春才开始进口推向市场的。然后陆建新回到办公桌前,一边看着厚厚的说明书,一边琢磨着怎么跟有钥匙的同事开口。下班前才对有钥匙的一位大姐说了借钥匙的事情,大姐一边解钥匙一边问他干吗,是否要加班翻译材料,劝他不用那么着急,早一天晚一天的没关系。陆建新突然发现这居然是个借口,但还是老实说自己晚上想给姜琳打电话,由于有占公家便宜的意思,所以说的时候很不好意思。姜琳临走的时候,把两个人唯一的银行卡拿走了,是他让带上的,怕她吃不好,这两个月陆建新又没有出差也就是没有销售,虽然中间发了一次工资,除了中午给师傅家买的那个茶几就几乎都打了长途了,他也不得不占这个便宜了,否则真的撑不到下次发工资了。大姐一边笑着一边给他钥匙,一边说:没关系,谁都年轻过,都这么过来的。你大哥当初追我的时候,天天守在门口还被我爸骂呢。这点儿电话费没什么,又不是经常的,没人会在意。而司机老大哥说小陆整天对她老婆太好脾气了,女人要管,该打就得打该骂就得骂,不能惯毛病的。陆建新听了没什么反应,大姐倒说了:你也就是嘴硬,也不知道谁晚上回家跪搓板呢。同事们嘻嘻哈哈的笑着下班了,留下陆建新在看着说明书。

陆建新也没心思看什么说明书了,担心的看着时间,害怕8点的到来,真怕这姜琳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让他措手不及。他想过要是真的离婚,那时他将真的无地自容,死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冤死也得给个理由不是?他想起中午见到的小不点儿,3岁的孩子做错事都知道认错,大人怎么就不行了呢?再说他也不需要什么道歉,只希望别这么闹下去了,非常非常的没意思。也想起了博士的话,人工智能这玩意儿比较难办,不好修不说还没准儿要你命。但陆建新毕竟不是小孩子,是成年人,懂得出了问题要找自己的原因。他也分析了自己的问题,话少,简单,嘴笨,不会说那些温情话,顶多抱着她亲吻表示。但他认为每个人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干吗非要一样呢?这玩意儿也没什么标准,怎么就非得像别人呢?如果真的需要他这样,为了不离婚,他也决定低三下四的假惺惺的装着学别人的样子。他也确实没有详细讲过自己过去的很多事情,其实也讲过,都是一句话带过。当初姜琳问起师傅的事情,陆建新说15岁跟师傅学徒,学的是电工。就这一句话概括了,当时姜琳也没追问。说自己高中毕业,第二年才开始工作,先在乡镇企业干了几个月,再回来到新技术公司干,然后到的电子公司,也是一两句话,当时姜琳也没有继续问,并且表现出不关心的样子,怎么现在就都成了问题了呢?这些不是问题的问题把陆建新想的头疼。想起家人对他说的,人家大老远的嫁给你,不能对不起人家,不能欺负人家。自己也是这么做的,看样子还真是做错了。想的头皮都麻了,陆建新也没想出办法来,只好认命了,想好了一会儿一五一十的说,怎么样看她的了,实在要离就离吧,丢人现眼就这一下了。

电话打过去,陆建新就直说,现在我都告诉你,完了你可以问也可以做决定,无论决定什么都听你的。然后把从初三暑假学徒一直到结婚前全部讲了出来。中间姜琳插了几次问话,一次是那么早就开始赚钱,怎么没积蓄呢。陆建新说,高中的时候工作的同学少,自己赚钱自然吃大户的多,三请两请的也就不剩下了。工作的时候赚的钱都买书了,这你也看到了,上万元的书,几乎就是整个的积蓄,更不用说考级考职称和自费去学习的钱了。第二次插话是问高中怎么没有谈过恋爱,姜琳倒是谈过2次,这陆建新都知道,他不关心她的过去,认为现在嫁给了自己,就只看现在了。对此陆建新的回答是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整天就是上学上班,也没时间,也没想过。第三次插话是工作以后怎么没找。陆建新说同样的理由,也承认自己对机器有着特殊的爱好,甚至有些变态。然而结婚后他没有摸过任何机器,就是怕勾起自己过去的兴趣,让姜琳感到孤单不开心。第四次插话问他为什么隐瞒电大读书和职称的问题。陆建新说从没人问起过自己的学历,自己也没当回事儿,一个电大有什么可夸耀的,等同高中毕业。对于职称,陆建新倒不是真的隐瞒什么,而是以为姜琳见到过,因为整理书架的时候,她是每本都翻看过的。姜琳却真的没见过,因为当初整理书架她光计算书的价格了,认为这一架子的书不如一本红楼梦让她能看下去,根本就没注意那些证书什么的。陆建新没有说学习委员和欧阳政的事情,因为什么都没有,没有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说。如果说学习委员还有影儿的话,那么欧阳政就干脆连影儿都没有,没想到的是几年后会为此两人再次陷于困境。当然也没有说王刚和班长,唐华和王梅的事情,因为跟自己无关,就说自己。陆建新都说完了,等着她的决定,问她还想问什么。姜琳停顿了一会儿说,你还真的挺神的。那个.......。陆建新感觉她又要问什么,好像又很担心的样子,反正自己已经想好了今天都说清楚,于是对她说,你要问什么就问,我都说,也不会生什么气,总要说开的。姜琳犹豫了一下,问他跟师傅家的姐是怎么回事?陆建新真的火了,认为现在姜琳简直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了。但自己有话在先,不生气,也就压住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爸爸在上高三前就去世了,自己把师傅一家看做自己的亲人,师傅师母如同父母,师姐也就是亲姐姐,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有的就是姐弟。并且说姜琳问这个就是对师傅师母还有师姐的亵渎,无法容忍的。然后说,我明天就去买车票,尽可能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坐车去你们家等着你,等你回去办手续,绝不说个不字。我就不明白了,2年的感情2年的夫妻,居然被别人的几个不负责任的电话给左右了,真是见鬼了。他彻底的绝望了,这是他的一个底线,不能触及的底线。

陆建新挂掉了电话,愤怒的几乎有砸东西的难以克制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是成人了,不能过分,既然都说了,那就做吧,没有后悔这一说。陆建新无法面对这一切,他不敢回家,怕回家看到两个人的一切,就留在单位里,把说明书复印了,开始在电脑上逐字逐句的翻译。等到上班的时候,他已经把全部说明书翻译完了,除了几百处几十个单词的含义搞不懂以外,这个需要回家拿字典查了才能知道。上班就是开会,计划年底前的销售活动,打算大干四个月,争取在新年前把销售翻一番。开完会,已经快中午了,陆建新小心的找到老板,提出能否预支一下下个月的薪水,哪怕少支点儿也行,其实也只有1周了,因为他真的不够买车票的钱。老板倒没见怪,认为年轻人手不紧花超了很正常,于是叫来财务,让预支薪水。财务说二个月前的一笔欠款也到了,是否把奖金一起给小陆结了?他们的规矩是销售后回款才给奖金,而且必须是三个月内。老板同意了,于是这3千块钱才救了陆建新。中午吃过饭,陆建新去了火车站买了当晚的车票,回来的时候顺路去了师傅家。

师傅依然在午休,师母和王梅在沙发上给小不点儿织毛衣和缝补衣服。见到陆建新来,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指对面的沙发,小不点儿在上面睡着了,鼾声还挺大。陆建新冲师母和王梅笑笑,蹲下来看着小不点儿,俯身在她身上听着,听着她的心跳和呼吸,笑了,笑得很开心。拿起小不点儿的小手,放到自己脸上摸着,感觉这小不点儿手好粗糙,整天都玩什么来着,跟个男孩子一样,不是刀枪棍棒就是泥巴。为此他也说过王梅,别这么养姑娘,将来非成假小子不可。王梅对此也很无奈,这孩子就这么皮,你有什么办法?陆建新的胡子可能扎到小不点儿了,小不点儿一惊,然后就哼了一声翻身继续睡了。陆建新转过头来对师母和王梅说:这小不点儿鼾声这么大,累坏了,上午干什么来着?王梅用嘴一瞥,示意陆建新看墙角。结果陆建新看到阳台的墙角处,被凿的坑坑洼洼的,旁边还随意的扔着凿子和锤子,有些愣了:这是在干什么,要干告诉我跟唐华来呀,别让师傅干了。结果,王梅又指指正在酣睡的小不点儿,陆建新愣了:她干的?师母这才说话了:就是这个小冤家 ,里面的那个老冤家给她撑腰,差点儿拆了这栋房子。陆建新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腿中间,呵呵的笑了起来,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摇头一边说:天呐,姐应该生个儿子,生姑娘真是浪费了。陆建新的笑声让师傅醒了,嘟囔了一句:是建新来了吗?师母冲陆建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动,自己过去对师傅说:是建新,人家来一会儿就走,你接着睡吧。师傅嗯了一声,没了动静。陆建新还是忍不住笑,憋着小声对王梅说:你们就不管管?昨天砸茶几,今天凿墙,这才3岁呀,怎么得了,还是个女孩儿。王梅一脸的无奈,摇摇头,没说什么。陆建新坐在地上,靠在沙发上,感受着小不点儿喘息,有想睡的感觉,毕竟昨晚没有睡觉。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王梅:姐夫总是创作?你们娘俩儿就这么在家住着?王梅停下手里的活儿,有些气急败坏的扔到沙发上,没好气的说:别提他。师母这时候从里屋出来,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客厅,见到这种情形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僵在那里了。陆建新摇摇头,站了起来,看了看小不点儿说:别跟我说你们要离婚啊,现在流行这个。把孩子留下,大不了我带。我去上班了。然后跟师母打了招呼,在走廊里往里屋看了看睡着的师傅,开门走了。

到了单位,离上班时间还早,陆建新没有推开单位的门,因为他知道,中午很多人都在午休,打扰人家不好。自己坐在台阶上,仰望着晴朗的天空,心里却很沉,他知道今晚上火车是去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否还回到这里,也没法开口跟老板请假,郁闷的很。但想起小不点儿的疯狂举动,还是令他忍俊不止,呵呵呵的笑了出来,这小丫头儿太能闹了,简直不可思议,师傅还惯着她,将来怎么得了?上班时间到了,司机带着老板开车停到门口,陆建新打了招呼,让开台阶,让老板和司机先进去,自己后面跟着,这时候传呼响了。陆建新一边走一边看,上面写着:“我错了,对不起,求你别扔下我,小琳。”陆建新在大厅里站着看了几遍,确认每一个字都是真的,长舒了一口气就虚脱了。先是浑身冒汗,瞬间就湿透了衬衫和裤子,然后就是眼前一黑,感觉身体很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陆建新晕倒了,昏了过去,18的个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光声音着实吓人一跳,更何况有同事看到他摔倒。同事们七手八脚的围过来,谁也不敢动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老板过来把了一下脉搏:心跳倒是很有力,就是声音不对,别人是咚咚咚的跳,他是咚咚咯噔的跳,别是心脏有什么问题吧?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大家散开,关掉空调打开门窗透气,就这么让陆建新躺在地板上,谁也不敢动他,等着救护车的到来。财务嘀咕道:“这小子上午预支工资,中午又倒下了,忙什么呢?媳妇不是出差了吗?”大家谁也说不清。等救护车到了,检查了之后,摇摇头对大家说:“应该没事儿,心脏挺好就是有点儿早搏,看出汗情况应该是虚脱了。”让随车护士给注射葡萄糖,第三针的时候,陆建新睁开了眼,感觉到了地上的凉气和坚硬,看了看白大褂和远处的同事,有气无力的说:我又虚脱了?同事们这才放心,过来把他抬起来放到会客室的沙发上,让他休息,大夫留下两瓶葡萄糖,让他当水喝了。老板付了救护车的钱,谢了大夫让他们回去了。

大姐走过来对陆建新说:小陆啊,都是同事,有什么事情大家一起帮着。你看我们家搬家啊买家具什么的,都是同事帮着弄的,别自己扛,一个人是扛不住的。陆建新慢慢坐起来,谢了大姐,说没什么,自己就这个毛病,不是什么大事,让大家担心了,然后还了大姐的单位钥匙。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来到老板的办公室,跟老板道歉,并要支付救护车的费用,还承认自己昨天打了1个多小时的长途,没有经过允许,表示也该自己支付。老板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看着他半天才问:“真的没什么事情?你是那种遇事不慌的人,再大的事情别人也看不出来,你不说就没人知道,要知道有时候自己的力量很小的,找人帮一下会事半功倍的。”陆建新知道这事儿没法开口,非当笑话听不可,表示没什么事情,就是虚脱成了习惯了,以后注意,不再麻烦大家。老板也就不再问什么,只是说救护车的费用有发票报了就是,电话费每月大家都闲聊,一个月几千的电话费也就不在乎你这几十块钱,反正都是公家出,算了,你去休息吧,早点儿回家也行。陆建新看到老板这么仁慈,也就没说什么,退了出来,来到办公桌前。其他的同事调侃他:你这小子可真行,别再闹花样儿了,怪吓人的,再来一下,你没事儿可有人要得病了。陆建新笑着挨个道歉道谢,这才坐了下来,端起了水杯。以后,陆建新喝水非常的凶,每天要喝5-10升左右的水,因为大夫说,多喝水也是防止虚脱的办法,但也要防止脱盐。

晚上下班,在路边随便吃了点,买了250元的磁卡回到家里,陆建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看着两人一起布置的家,一起买的窗帘被罩,一起手工缝制的电视罩和茶几罩,有些心酸,2年的时光竟然比不过别人几个电话,让他怅然。他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才进门,收拾出来自己经常出差的行李,准备好,放在画图的桌子上,等着8点的到来。他还是要准备上火车,因为他要再确认一下,8点打电话确认,然后再决定去留。他也开始不相信了,不知道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姜琳。8点的时候,陆建新拨通了姜琳的电话,这次没有服务员接听然后再去房间叫,而是姜琳直接接的。陆建新耳朵好使,一下子听出姜琳的声音,有些楞,但也明白了不需要确认了。陆建新说:小琳,中午的短信我收到了。”“嗯。”“吃饭没有。”“还没。”“去吃吧。”“嗯。”“你住的地方就是五角场,转盘那里就有麦当劳,你爱吃,去吧,我等你回来,9点再给你打。”“嗯。”“还有钱吗?”“有。”“那你去,我等你,别不舍得。说完陆建新就挂了电话。上海陆建新很熟悉,虽然比不过北京的熟悉程度,但江湾五角场周围还是非常熟悉的,当初那里有很多研究机构,他常去。等姜琳吃饭的时候,陆建新去火车站退了车票。

等到9点再次通话的时候,依然是姜琳直接接的,依旧是陆建新说,她回答,很乖的样子。这让陆建新有些冲动,想去看看她,应该很可怜。以后的1个星期,8点照旧陆建新就打过去,大部分是姜琳直接拿起电话。谁也没再提这事,而是恢复到刚开始,姜琳说工作的事情,陆建新听,然后出出主意或者看法,时间只有半个多小时,相互问问吃饭没有,休息好了没有,身体如何之类,最后都是用想你结束。陆建新和姜琳事后为此庆幸了好几年,认为当初幸亏陆建新没出差,否则几天联系不上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51天是个周六,下午,姜琳回来了,陆建新接的站,走的时候一个行李箱,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像个逃难的,几乎把上海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儿喜欢穿的都买了回来。回到家,姜琳收拾着行李,陆建新做饭,做她喜欢吃的鸡翅和鱼。把洗手间的热水器打开,让她先换洗。之后,一边等着饭菜,一边看着姜琳变戏法一样的一件一件试着衣服。陆建新苦笑着看着她折腾,跟以前使性子一样,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回来,以前在家陆建新还阻止一下,这可好,在上海一个人可是没人管她,折腾了一堆,有一半穿不了或者穿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自己还疑惑,买的时候试过了呀,怎么就穿不了呢,一定遇到了奸商,给掉包了。

吃过饭收拾完,继续变戏法,陆建新问她,这么多衣服要花不少钱,你带的钱够吗?想说自己刚发了3千的工资奖金,不够的话赶紧补上,别欠单位的钱。结果姜琳说没花咱的钱,都开发票让单位报。陆建新觉得不好,占公家便宜不合适,让人知道也不好,还是自己花钱的踏实。结果,姜琳一瞪眼,说大家都这么干,就算业务费了,不花也没人白给你。陆建新不言语了,他怕再次争吵。把钱拿出来递给姜琳说,这是这个月发的,我留了烟钱,其余的你存到卡上吧。陆建新这两个月抽烟变得凶了,以前一条烟抽一个月,现在三条抽不到头儿。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琳使劲拱着陆建新,把陆建新逼到床边了,只好说:别拱了,再拱就到地上睡了,属猪的你。结果,她嘻嘻笑着睡着了。陆建新等她睡着睡沉了,才自己迷迷糊糊的合上眼。这成了他的习惯,在电工班学徒值夜班的时候,看了一本读者文摘,上面有一篇文章说,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不应该自己先睡,而是应该等妻子孩子睡着了才睡,因为是男人,就该如此。陆建新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句话记住了,居然做了2年,以至以后也成了习惯。下半夜的时候,姜琳突然痉挛,陆建新简直无法控制住她,死死的压住她不让她伤着自己,等稍微稳定些,发现她又发烧了。赶紧穿上衣服,抱着她走了2公里来到就近的医院。

跟去年一样,大夫依旧无法查出问题,询问发病前后都做了什么,陆建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差50多天刚回来,吃的什么之类的。大夫摇摇头:“年轻人,别太疯了,日子长着呢,干吗这么急呢,那点儿事什么时候做不好呢,非要在她没有休息过来的时候呢。”陆建新愣了,不知道大夫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时,大夫已经开始下诊断了,赶紧说没那个,知道她累,就让她早些歇了,不是你想象的原因。这下轮到大夫愣了,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原因了,只好说,收了住院吧,明早拍个片子看看。住院三天,结果自然没有,退烧了就好了。陆建新跟单位请了两天假,除了两顿饭回家做好带来以外,昼夜都在病房陪着,困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早点陆建新依旧不吃,只是给姜琳买回来让她吃。陆建新这时是真的不能吃早点了,因为吃了会吐,吐的很厉害,神经科的大夫说可能多年不吃,已经成了习惯了,一旦吃上反而受不了了。

出院的时候,姜琳要求散步回去,反正也没有任何物件,权当溜达了。在路上,姜琳才对陆建新说自己昏了头,对不起老公。陆建新第一次在马路上搂过姜琳,搂着她走过剩下的路,只是说都还小,闹闹也就算了,别再折腾了就行,不想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姜琳保证不再会发生了,自己长大了。回到家,姜琳就缠着陆建新要了他。但事后的表白把陆建新重新打入深渊。她说这事儿少做吧,感觉不好,很脏很龌龊的样子,人家都一周一次算多的,我们也不能太过了。陆建新看着怀里的姜琳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感到自己刚才真的像她所说的那么下流无耻。就这么僵硬着胳膊抱着她半天,陆建新才平缓下来说听你的,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反正这事一个人也做不来。姜琳倒是很高兴,搂着他叫着老公,表现出莫名的激动。

第二天上班,老板让陆建新晚上就去大连,见一个新加坡供应商的高工,对产品的技术问题交流一下,知道姜琳刚回来,允许陆建新带着一起去。陆建新打电话给姜琳,她很高兴,没去过大连,于是请假,晚上二人坐船去了大连。第三天回来的时候,白天坐的船,在甲板上,看着茫茫的大海,这艘万吨级的客轮根本不算什么,一叶孤舟而已。姜琳更是觉得恐怖,死死抓住陆建新的胳膊,抓出了血痕。陆建新说不用怕,有我跟你在一起,遇到什么都不怕,我就是家。这不是陆建新的发狂,而是实话,10年后对孩子也是这么说的,孩子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陆建新以后几乎每天上班的时候中午去师傅家,看看熟睡的小不点儿,或者逗着没有睡觉的她玩,然后再回到单位上班。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了,直到小不点儿上学为止。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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