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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高山水长2-24:罗素小姐的忧虑

已有 322 次阅读2016-12-19 16:15 |个人分类:高山水长

二十四、罗素小姐的忧虑
玉珠接到了罗素小姐的电话,立刻就到中华基督教总会去了,因为这可怜的老妇人是用颤抖的声音近乎请求似地让玉珠务必去一趟。她说她现在很痛苦。
玉珠来到罗素小姐的卧室,发现罗素小姐正躺在床上,玉珠立刻吃惊地扑过去,小声地问:“妈妈,你病了吗?”
老妇人睁开双眼握住玉珠的手说:“别怕,孩子,我只是心里难过。”在玉珠的搀扶下,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用深邃的目光望着玉珠说:“我还能背着十字架走完我的旅程,孩子,你在苦难的历程中心神安宁,意志坚定吗?”
玉珠点了点头。
罗素小姐又问:“你没有受到世俗的侵扰吗?在主面前说谎是有罪的。”
玉珠不知从何回答起。
罗素小姐进一步说:“只有主才是最完美的才值得我们去赞美它;任何世俗的偶像,我们都不应当去膜拜它。因为一个基督徒,只能是天国的臣民。你应当做一个象你母亲那样的人,原她的灵魂在天国里永享安宁和快乐!”罗素小姐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玉珠的眼里含着几颗泪珠。
“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参加那些政治活动,发表什么联合宣言?你应该知道任何世俗的政党、团体,都不应当受到我们基督徒的崇拜。”
“妈妈。我没有在成那份宣言,是他们冒用我的名搞的。我要揭露他们!”玉珠理直气壮地予以否认,犹有余怒。
“有人还告诉我,”罗素小姐继续说下去,“看见你在大街上游行、示威,这也是人家冒了你的名吗?”
“那是另一回事。”于祖华急了,索性把事情讲明白,“他们冒了我的名,又打了上海的代表团,还打了燕翔哥,我能不反对他们吗?”
“又是你哪燕翔哥!”罗素小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就是他领着你去闹酒吧,到南京还跑到大街上去闹,他用什么魔法把你迷住了?”
“妈妈,你错怪了燕翔,你把事情完全理解错了。”玉珠几乎委屈得哭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有弄错,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政府很多地方令人失望,因此,不应当崇拜他;但是我也不赞成去反对它,因为只有上帝才有裁判一切的权利。你看,万能的上帝不是让腐烂的果子自己从树上掉下来,而让新的美丽的果子再生长出来吗?孩子,只有主的事业才值得我们去献身,我们要背着十字架,沿着这条窄路走下去,就象羊群跟着牧人一样。”
玉珠再也说不出话来,终于失声痛哭了出来。
罗素小姐认为这是忏悔的眼泪,就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向耶稣的圣像跪了下去,颤声说:“主啊!你怜悯怜悯您的女儿吧!请你指引你的迷途的羔羊,用你那无所不施的心慈保佑它,使它不要走入歧途,使它免受暴风雨的袭击吧!阿门!”
这种虔诚的宗教仪式,曾经减轻了玉珠丧母的悲哀,却不能使她现在的委屈得到宽慰。可是她还是习惯地跪了下去,因为她的教母罗素小姐尽管不理解她,可是对她却有着慈母般的心肠,这使她不能不顺从。
然而,这次会见还是起了作用的。它把玉珠的生命的小舟 从奔腾而去的激流面前又拖回到平静的港湾。纯粹是出于 世俗的同情和怜悯,玉珠才不想再做出什么使罗素小姐伤心和不安的事情。辞别了流泪的罗素小姐出来,玉珠只顾选择僻静的小路返回学校,因为她不想再看到那些游行的队伍和散发传单的学生。
走到鼓楼附近,在萧萧的秋风里,玉珠看见一个老人瑟索地坐在一张桌子旁,桌上插着一个纸牌,上写“代写书信”几个字。玉珠觉得老人的身影很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流亡中学的于老师。于老师还穿着以前那件旧制服,只是苍老了许多。于老师怎么跑到南京大街上来了?她惊奇地叫道:“于老师!”
于老师很快地认出了她,脸上立刻就露出了那熟悉的慈祥的笑容,高兴地和她打招呼。知道她已进了大学读书以后,更高兴了。言谈风度和过去一样,只是掉了几颗牙齿,吐字不象过去那样清晰了,也更加消瘦了 。偶尔秋分一吹,便不时的咳嗽起来。
“可是老师你怎么到了南京?学校解散后,政府不是给老师安排工作了吗?”
于老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愁容来:“安排什么工作?他们把在党的都留下来,其余的无党派认识就发给遣散费,让各自回家。你知道,七七事变一爆发,我就随校迁到大后方,以校为家。学校一解散,我也无处安身了。东北老家又在打仗,我往哪里去?辗转流浪到南京,差一步就当了叫花子。”
“就凭老师的学识,当一个国文教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可是谁肯替我引荐呢?我曾到南京市教育局去跑过几趟,好歹交上了一份履历表,就再也没人过问了。现在你就是博士,留洋生,没人推荐,也照样是家里蹲。我在南京连个家也没有,只好到街上......”于老师任何时候也没忘了诙谐。
玉珠为于老师的处境难过,又因无力帮助她敬爱的老师而痛苦。于老师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反而安慰玉珠说:“你不用担心,我的生活还不至于成问题。这不?(他指了指‘代写书信’四个字)天无绝人之路嘛!”
玉珠文明了于老师住的地方(那是一个专供下等人住的小旅店),便劝于老师目前只好暂时委屈一下,她过几天就来看她,托人想想办法。说罢,就匆匆赶回学校去了。
晚上,她刚想去上仔细,苏雪莉竟到她的宿舍来赔罪。
这几天玉珠对苏雪莉的态度起了很大的转变。当《中央日报》上的宣言等出来时,她曾一心要找苏雪莉评理,甚至想痛骂她一场。见到燕翔和小何后,特别是经过刘铭心的开导,她不再为个人的委屈而难过了,她勇敢地站出来揭露官方报纸的欺骗宣传。果然,她的情况被市学联当做有力的武器,用来揭露和反击《中央日报》和三青团分子的无耻造谣,因而轰动一时。这样她的心情就稍稍平静下来,可是她并不愿意出席左派学生组织的一些集会。当然,她也不再和苏雪莉他们打招呼了,但后来也渐渐地不那么怒目而视了。当苏雪莉目光和她相遇时,她反而把头扭开。
可是今晚苏雪莉主动来找她,又是赔罪,又是解释,说什么“我觉得对不住你,这都是他们害了你,也害了我。我和爸爸闹过,爸爸说他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事实上那天他的确有事早离开了。”
“那么那位读宣言书的又是谁请来的?”玉珠这才开口问道。
“文艺茶话会是我提议召开的,正好有几个外校的学生也常到我家来玩,我就约他们也来赏光,我本来想扩大交际,玩得热闹些,谁知他们就带了这么个人来。”
“那么是谁把文章拿到《中央日报》社去发表的?还冒了我的名?”
“岂止冒了你的命,也冒了我的名,我也不同意在我家里讨论那种东西。这样的使你能怎么办?你能为这事去和他们吵架吗?反正今后不许他们再登我家的门就是了。”
“这已经迟了,不可挽回了。”玉珠淡淡地说。
“难道连我们的友情也不可挽回了吗?”苏雪莉难过地说,“爸爸也很为这事过意不去,他很敬重你,他夸奖你美丽朴实,他赞成我们的友情。如果你从此不到我家去了,他会很伤心的。”
“噢,是这样吗?那你告诉令尊,就说我这个穷学生到你们家的豪华客厅里去是很不自在的。”
“玉珠,你不应该这样说。”这回似乎是苏雪莉受到了委屈,“父亲虽然当了厅长,可他向来是平易近人的,他搞了一辈子教育,我们抗战时期在重庆过的日子够苦的了。眼前也不过是沾了点抗战的光罢了。”
“可是我有位老师也随校流亡,到过大后方,坚持了八年抗战。如今却流落在南京街头,以写书信为生。怎么我这为老师就没有沾上一点抗战的光呢?”
苏雪莉吃惊地问:“有这样的事?玉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位老师姓什么、叫什么,他现在在哪里住?我爸爸虽然不善于在官场周旋,但我相信他对教育界的同仁还是非常热情,原意帮忙的。”
“如果能这样,我就先替于老师感谢你了。”玉珠的心里渐渐地撤去屏障,抱着希望把于老师的情形告诉了雪梨。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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