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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高山水长2-16:卷土重来

已有 285 次阅读2016-12-19 16:12 |个人分类:高山水长

十六、卷土重来
未经过任何重大战斗,以四十八机械化整编师为主力的国民党的大军就涌到了临海市。他们进城是那样的容易,甚至还未来得及通知商会组织一次还说得过去的欢迎。
司令官们决定使这次没有枪炮声的进军变成一次锣鼓喧天的凯旋式,便强迫商人和市民一早就去城门外夹道欢迎。被驱赶去的人群在大路两旁直等到十点钟,才看到头戴美式船形帽的步兵开过来。队伍有意拉开距离象举行阅兵式似的走进城门。好容易熬到晌午,稀稀拉拉的步兵队伍才算走完了,饥肠辘辘的人们实在难以坚持下去,有的人便想溜号。谁知路旁一个卫兵把枪栓一拉,大吼一声:“都别动!老老实实站着,一会儿长官就到。”
旅长傅廷芳被薛云超师长邀去乘着吉普车在装甲兵和炮兵之间进了城。官职低微的朱培之也因为傅旅长的特意安排,乘敞篷车享受着凯旋的荣誉。
朱培之几乎是怀着复仇的心情回到临海市的。他原来准备和八路军有一场硬拼,用战斗的胜利来洗刷自己的耻辱;但是在接近临海市郊时,得到的情报是八路军早已撤光,只留下一座空城。当他的同仁们为这个轻易到手的胜利而兴高采烈的时候,他却象一个一心要与人绝斗,临了,突然发现对手失踪的人那样满怀愤怒无处宣泄。汽车缓缓开往城里,他眺望着远山近廓在春色的笼罩中,竟然带有几分秋天的肃杀。他不禁暗暗自问:“难道这就是我日夜怀念的第二故乡?”看到路旁那些毫无表情的面孔和痴呆的眼睛,更增添了他的烦恼。曾几何时,他被人押送着进入这座城市,那时两旁并不是沉默和痴呆的面孔,而是充满了讥笑和嘲弄,那些尖苛的眼睛迫使他这个阶下囚不得不低下头去。可是现在他们却一下子拉下了那副冰冷而麻木的面纱,好像他们从来也没有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过兴趣,好像他们只是一群被人驱赶的绵羊。朱培之不由得心里骂道:“好一群群绵羊!我可知道他们的角有多么尖、多么硬!”
这时正好有个商人模样的人,胸前似乎挂着个什么代表的条条,从人群里走出来,迎着军官乘坐的车辆,献媚地笑着说:“长官,辛苦了。”不知为了什么,朱培之产生了要捉弄一下这个老头的强烈欲望,他顺手把分电器里的两根高压线拔了出来,调换一下位置然后插了进去。于是摩托车立刻发出一阵强烈的爆破声,好像一串手榴弹在近处爆炸。吓得那位商人代表立刻扑向路旁,跌倒在人堆上。车上的军官们纵声大笑,朱培之的心情这才稍稍感到舒畅一些。
朱培之决心要使国军的威望从这个小城里牢固地树立起来。当然,他不屑于去迎合那些卑躬屈膝的求见者,不肯草率答复那些自称是共产党的受害者提出的损人利己的要求。他知道这个城市里“正直的人”是不肯轻易抛头露面的,这样的人是坐在家里等不来的,而必须亲自登门拜访,礼贤下士。比如杜少甫杜友松父子在他看来就是这样的人。他对友松的人品和学问的崇拜自不必说了,就是对于杜少甫的声望他也是敬仰的。可是这样的人竟然都受到共产党的怀疑乃至排斥,可见共产党的不得人心处,这是共产党自己造成了国民党成功的机会。
他以晚辈的身份递上名片去拜访了杜少甫。杜少甫出来一看,朱培之竟然是个英姿挺挺的军官,不禁大为诧异。等到他把上次来临海的经过进行加工,作了传奇式的说明之后,杜少甫便用更加惊奇的眼光大量起这个年轻人来。友松听完之后,则嘘了一口气,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看来,你们是要和共产党大干一场了?”
朱培之看了他一向敬爱的老同学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友松兄,对你是明人不用细说,抗日和反共是既定国策,不这样还有什么党国呢?最近委员长一再训示我们,只要剿灭共党才能为复兴建国 扫除障碍......”朱培之为了不破坏私人谈话的轻松语气,在提到他心目中崇拜的偶像时,竟没有说出那个“蒋”字,因而也就没有碰一下脚跟。可是他的老同学又提出了无法使这次谈话在轻松中结束的新问题:“可是日本人也说反共建国,看来国军与皇军都认为建国与复兴必须以反共灭共为前提了?”
“那是当然喽!不过,不过日本人说的和我们说法不一样,可以说,可以说有着很大的区别。”朱培之一时感到语结。
“究竟有什么重大的区别,愚兄愿听其详。”友松还是当年那股固执的书生气。
“这个嘛,日本人说的反共,是要消除推行汪伪政权——实际上也就是推行日本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障碍。而我们是为了建设一个三民主义的......”
“慢着,你刚才说日本人反共是为了消除他们妄想统治全中国的阻力,这么说,你也承认共产党是抗日的了?”
“也不能简单地这样说,共产党打着抗日的旗号,笼络人心,实际上想赤化中国,而你知道,这是违背国父遗训的。”
不愿参加政治讨论的杜少甫,深怕这两个青年人因此而争执起来,伤了友情,便邀他们一同到花园去赏花品茶。友松以身上不爽为借口推辞了。杜少甫便和朱培之坐在走廊里津津有味地谈了起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替旧人。你们这些年轻人要大大超过我们这批老头子了。”杜少甫一边给朱培之让茶,一边有些奉承地说。
“哪里,哪里,老伯德高望重,还是这样谦虚,真令晚生惭愧!我们青年人有有点也有缺点。”培之彬彬有礼地说:“我们用于探索真理,但却失于轻信,往往容易变成异端邪说的俘虏,走入歧途。国父说‘知难行易’,就是以‘知’为‘行’的指导。因此在实行宪政以前,必须首先实行一个时期的训政,使全国百姓对民主先有个正确的认识和思想上的准备,这样就不会受到奸党的蛊惑。”
“对,对,老弟所虑极是,真可谓‘老诚持重,有为之才’,不象,不象......”杜少甫本想以友松作比,但又不想过分贬低自己的儿子,便改口说“不象时下一般青年,只知追求时髦,舍本逐末,轻易抛弃我国固有的文明,迷恋于异邦邪说,误己误人,这确乎是一个时代的错误。”
“深刻,深刻。老伯对救国之途做了很好的发挥。领袖教导我们青年人要‘继往开来’,你不继承我国固有的伟大文明,有怎么能去开发光明的未来?去创造新的生活?比如共产党人声言要建设美满社会,又要摧毁一切旧文化,旧道德,他那个美满社会就是‘无往之来’的空想。用这张药方去治病,病人就要遭殃,用来治国,国家就要灭亡。”
杜少甫显出很有兴趣听的样子,这更鼓励了朱培之,他本想尽兴这样谈下去,把他对“心理建设”的高论发挥一通。这时友松气丧着脸走来对他父亲说:“爸爸,那位姓方的来了。”
杜少甫一时摸不着头脑,便问:“哪位方先生?”
“有谁?还不是新民会的那个方耀祖。”友松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噢!”杜少甫吃了一惊,但还是挣扎着从躺椅上站起来,望着从假山后面走来的人。
“啊,穆白兄,久违了。近来可好?”方耀祖穿着一身丝绸大褂,出现在假山旁,神态非常从容,和过去唯一的变化就是少了一件马褂。接着就走过来把手给杜少甫,好像一对多年部件的知交那样的亲人。
“老兄近来......”杜少甫握住了方耀祖伸过来的手,却不知从何说起。
“在那些日子里,你我同是处在人家的屋檐下,日子当然都不好过。不过我比你还多了一个头衔——新民会的差事,所以就完全不能露面了。国军一到,我这个地下工作者才有了出头之日啦!”于是方耀祖就侃侃而谈起来,他那爽朗的笑声充满了杜家的花园。
培之讨厌这位来客打断了他与杜老先生的谈话,所以没有和这位来客见面,就跟着友松来到他们当年秘密聚会的那间房子。他们隔窗听到了方耀祖表白身份的那几句话,友松显得很厌烦。
朱培之觉得这位不速之客是杜氏父子所不欢迎,但又不得不接待的人物,便问友松:“这位方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他自己不是说了嘛,人家是地下工作者,表面上在新民会干差事,实际上是替你们国军服务。”
“噢!又是一个曲线救国!”朱培之皱起眉头自语着。
“人家可是立了大功哩!镇压爱国人士,破坏秘密抗日组织,是他拿手的戏。就连我们当初那个读书小组就是他......”友松本想对他往日的同学,少年时代的志同道合的老友详说一切,但想到他刚才张口“党国”闭口“剿共”。俨然是个“反共英雄”的神态,就不愿再讲下去了。
“难道他......是他搞得我们远奔他乡,害得你身陷囹圄,蹲班房受苦?”
友松摇了摇手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们现在已经站在一起了,你不觉得你们之间有出奇的相似之处吗?”
这最后一句话,使培之感受到了侮辱。他立即断然地说:“不久你就会看到我们之间的根本不同的。”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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