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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高山水长1-11:堕落的女人

已有 368 次阅读2016-12-19 16:09 |个人分类:高山水长

十一、堕落的女人
玉珠终于出了院,他和燕翔想到车站直接搭车去虢镇,可是一出医院就碰上了她的父亲,谢百川无论如何也要叫女儿到“家里”去一趟。
谢玉珠皱起了没头,还是燕翔怕太伤了老人的心,便劝玉珠说:“火车下午才开呢,就去一趟吧!”
谢百川感激地瞅了燕翔一眼,便高兴地和燕翔攀谈着往家里走去。当谢先生知道燕翔和玉珠是由河南刚到陕西时,便乘机向燕翔打听各地的行情来,燕翔却一无所知。他们很快来到一个挂着“中央通讯社”牌子的小楼前,谢百川先生转身对女儿和燕翔说:“这就是我的办公室兼宿舍,快请进吧,你妈妈早就等着你哪!”
一上楼梯就听到屋里传出打麻将的声音。一个女人埋怨说:“自己的闺女还这个难请?”接着,另一个女人说:“不要紧的,谢太太在这儿多玩一会儿,总比在家里闷着强。如今的洋学生可不象我们那时候啦!......”
这时谢百川已跨进门槛,见了大家忙说:“嗬,都在这儿---闺女来了。”
虽然已届中年,但仍很注意打扮的谢太太忙说:“师长太太特为这事一早就来,我们都打四圈了--怎么还不进来?”
话音未落,谢玉珠就出现在门口。大概因为上楼有些头晕,便用手扶着门框站了一会。这更增加了她的妩媚,小楼里几个女子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到玉珠的身上。谢太太忙拖过一把椅子说:“坐吧,闺女,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吧?”
浑身绫罗珠光宝气的师长太太,从牌桌上站起来,走近玉珠的身边,仔细地打量了少女一番,立刻就叹息起来:“哎吆吆,你们瞧哇,他们打的原来是这么出众的一个美人呀!哪里就是他们说的那种危险分子?”她又回头对谢百川说:“你们办报的动不动就骂女人,说什么女人是祸水;好像国家搞成这个样子都是女人的罪过!”
谢百川尴尬地说:“太太,我,我可没有这样说过呀!”
师长太太笑了笑说:“谢老师,你您别撇清。那我问你,你们的小报为什么接二连三地攻击一个唱旦角的女戏子?一个女人谁没有点隐私啊!人家跟我哭过几回,谢老师,你可别缺那份德呀!”
“那是李主笔的生意经。他说商业报得加点本地新闻,捧捧这个戏子,骂骂那个旦角,报才有人看。我是专跑商情的,这和我无关,太太。”谢百川陪着笑说。
师长太太看了看手表,便对谢太太说:“师娘,您请放心好了。回头我跟师长就这么说,反正与谢先生无关,让师长给他开脱就是了。”
谢百川感激得直作揖,谢太太连声说:“阿弥陀佛,这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屋里的人也都随着赞扬起师长太太的恩德来。
师长太太心里十分得意,只是玉珠和燕翔一直呆在那里,一言不发。此便又说下去:“只是今儿个跟你们大姑娘初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礼物,真有点不好意思。姑娘,告诉阿姨,你喜欢什么?我可不是你爸爸那号小气人,教了一辈子穷书,饿得跑出了北平,又到西安来办什么报!这年头谁不图个吃喝玩乐?过一天算一天,谁知哪天日本飞机的炸弹不兴落在咱头上!姑娘,我一瞅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可别去念那份穷书,遭那份穷罪啦!就凭你的容貌,在西安我保你享尽荣华富贵!---对啦,今晚司令部开舞会,长官部里那些要人都少不了要去卖弄风流的。回头我派副官开车来接你,你跟谢师娘一块去,一定争争这口气,看他们那个再敢欺负你!”
师长太太一口气说了这一套,看见对方露出愈来愈不耐烦的脸色,这才有些迟疑地问:“怎么,你不舒服吗?”
玉珠觉得和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可谈的。便对爸爸说:“我们下午就要去虢镇。”
谢百川看了看燕翔,仿佛在询问似的,虽然燕翔在路上早已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
“是的,学校已经复课好几天了,同学们都来信催我们去呢!”燕翔老老实实地证明。
师长太太一看这情形,便用十分理解的口吻说:“青年人总是要走他们自己的路,这我明白,谁不曾有过年轻的时候?当年在北平上学的时候,我也参加过学潮。也许你们要笑,你们不会相信,可那是真的。八年前,我还和同学们一起到大街上喊过口号,演出过活报---放下你的鞭子呢。可是一阵风过去了,日本人一来,几个不怕死的,到向下拼命去了;有钱的出洋到外国享福去了。我既不想拼命,又没钱出国,就只好流亡到大后方来。我知道你们一定笑话我当了姨太太,成了人家的玩物。可我的傻孩子呀!这世界就是你玩我,我玩你,大家都在互相玩弄。做将军的做议员的不一定高尚,唱戏的当姨太太的也不一定下贱。有时候我觉得他们这些人还蛮好玩呢,你知道,我手里还拿着一支小鞭子,必要的时候就抽他们两下,叫他们服服帖帖诚心诚意地为我效劳。”她把手往前一伸,好像在抚摸一只哈巴狗,这时眼睛也往下一扫,瞥了一下手腕上的金手表,不觉惊叫起来:“啊呀,我可没时间了,我得赶回去啦。不怕你们笑话,那个老东西醋劲还挺大呢。不过,我很希望今晚能见到谢小姐,只要你肯来,我保证你会压倒全城,让那些对你无礼的人在你面前求饶。哈哈......”
玉珠用厌恶的目光送走了这个堕落的女人,然后疑问地望着谢百川,仿佛质问他:“难道这是事先约好了的?”
谢百川看出了女儿的意思,便解释说:“师长太太倒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从北平来,全亏她给安插了这个差事。你知道,在西安比我有学问有能力的人多的是,很多都找不到工作呢。”
谢太太也说:“可不,人家师长太太是挺讲恩义的。你爸爸在北平只教她念过几天书,人家就老师长老师短的不住嘴。大事小事球了她,没有不尽量想办法帮忙的。我看她就比那些整天喊抗日口号唱爱国高调的人实在!”
玉珠猛地站了起来,面有愠色地说:“我就是看不惯她这号热心肠的实在人。”又回头对燕翔说:“走,咱们就去凤翔去受那份穷罪吧!”
谢百川为难地瞅了老婆一眼,又急忙去阻拦女儿,一边说:“哎,你们至少应当吃过午饭再走也不迟。你母亲为你买了许多好吃的......”
玉珠径直往楼下走去,头也没回地说:“你们留着宴请那些达官贵人,肯帮忙的热心人吧,我们可沾不上边。”
谢百川没有看到玉珠的眼泪,但他被女儿的话刺痛了。
玉珠和燕翔向车站赶去,途中燕翔觉得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恩似乎在后面跟踪,便暗示玉珠借机回头探看一下。玉珠断定这就是他们宣布看记者招待会前一天,在学校驻地附近监视他们的那几个人。二人有说不出的厌恶,又有些惊慌,他们进了车站,刚站到排队购票的行列里去,那几个便衣领来一队宪兵,宣布发现旅客中有赤色分子,便逐一盘查起旅客来。不用说,谢玉珠和吕燕翔当即被从人群里揪了出来。但不知为什么,所有青年学生和店员打扮的小伙子都被扣留了,不由分说,统统被押上停在车站门口的两辆十轮大卡车上。卡车在街上转了几圈,就把他们送往挂着“第一战区新兵师管处”牌子的大院里。
不一会儿,就从里面走出一个衣着笔挺的军官,这个军官张口就对大伙怒气冲冲地说:“现在抗日军兴,举国上下正在各尽其力,你们这些青年不但不思报国,反想去投共,危害民国!你们知罪吗?”这些青年们才明白为什么把他们抓来。大家纷纷不平,提出争辩。有个潼关药铺里的店员说老板叫他到西安来买几味药,昨天药买齐了,刚要打票回去,就被宪兵押来。他立刻打开药箱给宪兵看:“我明明是来抓药的,怎么回去投共?”
燕翔和玉珠也拿出出院证明,以及凤翔于老师和同学们给他俩写的催促他们快回去上课的信。那位军官根本不耐烦去听这些,便大吼一声:“不要再吵了,谁再吵就以逃兵论处!限你们半天时间,好好想想。想好了就在这份悔过书上签名,这往后就可恢复你们的自由。”说罢扭头走去,就再也不出来了。
看押的士兵发给每人一张纸,燕翔和玉珠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我决心改邪归正,背弃异端邪说,信奉三民主义,自愿从军,参加神圣之抗战大军。立愿人签名(手印)。”这一来燕翔全明白了,巩罗华失踪的真相也大白了。他气得要把这张纸撕碎,但又一想这倒是揭露真相的一个把柄,便把它装在衣袋里。玉珠看到这一切,向燕翔点点头。她是唯一被扣押的女性,然而她并不惊慌,她准备和那个军官论一论理:凭什么说她要去投共?她根本就不知道共产党是什么样子,对于她所不知道和没有见过的政党,她是谈不上拥护和反对的。可是眼前的国军她是多次领教过了,她绝不肯在这样的“悔过书”上签名......可是铁门关着,没有人去理他们。
晚上五点半,送来了晚饭。有的人拒绝吃饭,以示抗议;有的人一边吃一边流泪。这时一位军官走了出来,但不是中午训话的那位,这位军官朝众人一打量,就走到谢玉珠的身边,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您就是谢小姐?”
谢玉珠也警惕地打量着对方,迟疑地说:“你们打算......”
“您别误会,小姐,师长太太有请。还有一位贵同学,师长太太也想请去一块谈谈。”军官仍旧有礼貌地说。
两人都猜到了这位师长太太是谁。既然走到这个地步,就只有和她斗下去了。因此当那位军官说了声“请”之后,燕翔和玉珠就毫不畏惧地跟着他走了出来。
门口停着一辆小吉普,三人一进车,吉普车便载着他们飞快地驶去。不一会儿,又在一座华丽的楼房前面停下了。门口一个警卫向他们敬了礼,那军官也不还礼,一直把他们带到了楼上的客厅里,然后对谢玉珠和吕燕翔说:“请二位少待,一会儿师长太太就出来。”说罢向内室走去。
师长太太立刻跟那位军官出来了,一见谢玉珠和吕燕翔坐在那里,就大声抱歉说:“这真是误会,他们竟把谢小姐当做投共分子?噢,还有你这位同学上午我忘记请问贵姓了。”
“我姓吕。”燕翔冷冷地说。
师长太太立刻高兴地说:“咱们还是同宗呢!我姓姜,在学生时代我叫姜爱萍,现在随人家怎么叫都行。我们的老祖先保着周武王打下了天下,就被封与吕。听说他的后人有的就姓了吕,你看,姜、吕原不就是一家吗?”
燕翔觉得这不是一般的客套话,它颇有点带考据性的风雅。奇怪的是这些话竟出自这样一个肤浅的女人之口。燕翔开始对这个俗不可耐的女人的印象有了点改变。
玉珠直截了当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被扣留的。莫非是......”
师长太太高声笑起来,忙说:“谢小姐,君子不欲,勿施于人,你可别冤枉人啊!本来上午我是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们去参加舞会的。可是看到你刚出院,精神又不太好,便也没再坚持。刚才在晚会上师管处的参谋向师长报功,说在车站扣留了一批投共青年,是否可以强迫他们当新兵?我一打听时间,正是你们去车站的时候,就怕你们出事,便让副官去打听一下,如果是你们,就一定把你们带到我这里来,啊,果然是你们,我很高兴能为你们做了一点事情。”
“你要是让我们去凤翔,就是为我们做的最好的事情了。”玉珠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哎!你真是不知自己身价的一块璞玉。”师长太太叹了口气说,“要是你们坚持那样,我一定帮忙。但是现在先请你们吃饭,咱们边吃边谈,听说你们准备绝食来着?”
玉珠执意不肯,燕翔也觉得不宜在此久留,师长太太只得说出实情:“今晚有一场大逮捕,车站、码头、学校、报社、医院凡是有对当局不满的人,都要碰到麻烦。连谢先生的同行李主笔因攻击那个旦角,影射了政府要人,也要逮捕。你们就更不能走了......”
“这是为什么?”燕翔问。
“你还要问为什么?”师长太太瞥了燕翔一眼,望四下一望,见没有人在场,便说:“就是因为你们的事,你们的学潮闹大了。重庆来了急电,要西安严厉取缔异党,整肃社会治安。”
“可是他们在乱抓人,在车站凡是青年几乎都被捕......”燕翔不以为然地说。
“这就不必细究了,要不然那些军警宪特怎么能领赏呢!有钱有社会地位的,要受到讹诈,青年们免不了强迫悔罪,编入新兵师喽!”
“那我们......”
“放心吧,小姐。你们既然到了我这儿,就算到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打算把我们怎样?”
“我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师长太太不慌不忙地说,便从小皮包里拿出一些相片来递给他们。玉珠和燕翔接过来一看,竟是玉珠各种姿势的照片:有的大声疾呼,有的在昂首挺胸,挥舞着手臂,有的则和燕翔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显然,这些照片都是在仓促之间偷摄的,玉珠疑惑不解地盯住师长太太的脸。
“老实告诉你,你早就牢牢地掌握在傅师长的手里了。”师长太太点起一支烟来,接着说:“自从你们决定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以后,你的相片就源源不断地送到师长的手里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
师长太太往沙发上一仰,喷了一口烟雾,慢悠悠地说“这不很清楚?限制异党活动嘛!---不过这老家伙,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又是个不肯放过一个美女的老色鬼!当初他就是用这种手段占有了我......”
燕翔和玉珠用惊奇的目光盯住在沙发上喷云吐雾的这个堕落的女人。
师长太太慢慢地叙说了他的一段久埋在心里的往事。她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回到了姜爱萍女士的时代......
“我在学校里曾爱上一位男同学,他的文章常常发表在校报上,并且常在各种集会上发表激昂慷慨的演说。虽然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我还是跟着他到处跑,参加群众集会,到街头演出活报。因为他从来也不肯对我的情意有一点反应,只有当我参加过这些活动时,他才对我表示得亲热些--其实这也和他在场的任何人一样,后来,他失踪了......”说到这里,姜爱萍停止了,似乎往事的回忆引起了她深深的哀怨。
玉珠一直无心地听着以上的谈话,这时也动了恻隐之情,忙问:“怕是被当做左倾分子逮捕了吧!”
“是的,”姜爱萍继续说下去,“我象失了魂似的到处求人说情,用一个可怜的女人的哀求去拯救他。人们都满口答应为我尽力,但人却没有放。我的哀求愈加恳切真情,我甚至愿为他的得救而牺牲自己。终于我被一个答应为我出力的衣冠禽兽骗奸了,而我的那位同学还是不见影子。后来我才知道,他被捕不久就摇身一变,做了新贵。当我到处为他奔走呼救的时候,他已抛弃了原来的思想,当上了三青团的骨干。有一次我找到一个机会,向他哭诉我的遭遇,他竟然骂我是淫贱的女人......”姜爱萍的脸上趟着几滴泪水。
玉珠这时又对姜爱萍充满了同情,先前对她的厌恶几乎荡然无存了。但姜爱萍并没有使她这种印象维持多久,她以过来人的伤感口吻说:“女人一旦失去了贞节,就成了众人的玩物,用时髦的话来说,就变成了被列强瓜分的次殖民地,这是最可怜的了!我不愿做众人的玩物,便做了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团长太太。傅廷芳用他的权势剥夺了我的少女的骄傲,但是他也有些把柄落在我的手里。我用报复来要挟他,他不得不向我求饶,答应正式娶我为妻。他是个粗人,但作战勇敢,为此国府还派他去美国西点军校受了训,回国后又升了副师长啦......后来我才知道,他在老家原有一房 妻子,不过我管不了那许多啦。眼前我是师长太太,他娇惯我,他其实是供我享受的一棵摇钱树,你看,这不也很好吗?”
玉珠平静地反驳说:“你的身世还使人同情,可是你说着说着就没有正经的了。难道你认为女人的一生只是靠男人吃喝玩乐吗?”
姜爱萍迷惑不解地认真地反问道:“那么依你看,应当是自己挣钱自己花,这才算独立自由吗?”她接着爆发一阵大笑,“我才不去出那份冤力那!自食其力的女人,在今天就是最招惹是非的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毫无根据地去破坏一个女人的名誉,而丝毫不受到这个社会的谴责!”
“这要看什么样的社会舆论啦。”玉珠不服气地说。
姜爱萍说:“当然是那些官场上层的舆论啦,至于老百姓的私议,学生们的品头论足,谁还去管它!我看到大学生的传单上称你为勇敢的女性,可你却逃不出西安,这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师长,大不了是个万人王,遮不过天来。”玉珠气愤地说:“我明天,不,今天晚上就走!”
“走?你往哪里走?各车站城门早已戒了严,旅馆里也在进行搜查。老实告诉你们,这次逮捕就是傅廷芳签发的!”
“傅廷芳现在在哪儿?他为什么不出场?”燕翔提出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
“刚才晚会上他接到长官部的紧急通知,立即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而这样的会议照例得要到明天清早才能结束。”
“那就叫你先来监视我们?”玉珠把头发甩到脸后,好象一头准备搏斗的猛兽一样紧盯着姜爱萍。
姜爱萍一看这阵势,冲又大笑起来,说:“干吗?我可不和你拼命。坦白地说,师长的确派了我这个角色。但是,我也可以把你们放走。”
“放了我们?你,你为了什么?”玉珠认为姜爱萍是在捉弄她。
“为了是你,谢玉珠小姐。”姜爱萍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当你的名声在小报披露的时候,我认为这不过是女学生的好出风头罢了。后来看到你的照片,我惊叹你的美丽。单卧不敢断定你是不是那种言过其实,风过花落的人物,便以看望谢老师为名去试探试探你。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你为失踪的同学奔走呼救,遭到诟骂和毒打,这正是当年的我。不过你比我更有头脑,更会斗争。我不愿你再遭我当年的悲剧,所以决心帮助你逃出西安。”
玉珠听了爱萍这番话,疑窦冰释,反而体爱萍担起心来:“那么明早你怎么向你的万人王交差?”
“啊哟!我的书呆子,这我还不会应付!我就说押回来一对相片,人搞错了,这不就完了。他搞女人,我从来不管,他决不会怀疑我捣鬼!当然有一天我也要跳出这个火坑,不过可不是走你们的路,去受穷,我要弄到很多的钱,远走高飞!”
姜爱萍的形象在玉珠的脑子里一直捉摸不定的变化着:一会儿她卖弄风骚,一会儿她愤世嫉俗,一会儿她严酷无情,一会儿她侠骨仗义。总之,她用尽了各种方式试探玉珠,决定拯救这个无辜的少女,决定保护这对纯洁的男女。
在姜爱萍的精心安排下,由副官陪着她乘中型吉普车载着谢玉珠和吕燕翔连夜出西安城。
“西安附近都是他的不对,车站上都有师部的便衣,你们必须过了咸阳,才能上火车。”姜爱萍在吉普车里跟谢玉珠和吕燕翔说,二人感激地点着头。
姜爱萍一支一支抽着烟,深深地吸进去,就象吸进一颗救命的仙丹。然后又用力喷出烟雾,就象吐出一缕缕的血丝。
“我不是敢说敢为的时代的女性,也不是沽名钓誉的慈善家;我是被人玩弄的一个堕落的女人。而这点同情心又被冷酷的现实磨硬了,变得麻木了。今天你们的出现,使这颗麻木的心稍稍苏软了......好了,我们早已过了咸阳了。前面那片灯火就是马嵬车站,你们从那里搭半夜去宝鸡的火车是最安全不过了。我不愿送你们到车站去,因为马嵬坡是个使女人伤心的古迹。”于是汽车在一个土坡上停了下来,那里离灯火通明的马嵬车站只有几百米了。
玉珠和燕翔走下吉普车,背着他们简单的行李,恋恋不舍地望着姜爱萍。玉珠说:“我们希望能再见到你。”
“那种可能是不会有了,因为我是个没有自由的人。永别了,希望你们在那个偏远的地方安心学习,别再出头露面了。祝你们学业进步,生活幸福!”
“你是好人,不要自甘---自暴自弃!”燕翔刚要顺口说出“堕落”两个字,觉得这样会刺伤姜爱萍,便改为鼓励她的一句成语。
“你们不必关心我。张副官,谢小姐还有一包东西搁在车上,你去交给她。”
“我的东西?我都拿下来了呀!”
“你看看就知道了。”
张副官奉命将一个用手绢包着的小匣交到谢玉珠的手中,立刻回到吉普车里。吉普车转了一个弯,便向西安的方向急驶而去。
玉珠和燕翔提心吊胆地走完了剩下的一段黑路,来到马嵬车站的小候车室。车站里只有一个值班人员在椅子上打瞌睡,和几个乡下人在微寒的春夜里蜷缩在墙角取暖。
玉珠解开手绢,看到是一只很精致的小木匣,便小心地打开木匣。发现里面原来是两只闪闪发光的派克金笔:一只是男人用的大号派克,另一只则是女人用的坤笔。在两只笔中间还夹了一张纸条,玉珠抽出纸条一看,上面有两句话:
也许只有这两件东西才能被你们接受,千万别和任何人提到我。祝好!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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