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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高山水长1-8:何人欢笑何人愁

已有 285 次阅读2016-12-19 16:08 |个人分类:高山水长

八、何人欢笑何人愁
当夜,方耀祖趁着夜色和混乱逃出了仗着自己路熟,总算在第二天上午逃回了兵营。
志保原部的全军覆灭,本来要拿他这位向导问罪的,他竟编造了一套谎话,说本已探得山区八路军早有准备,他曾向志保原建议与友军取得联系协同进剿。怎奈志保原依仗自己兵精弹足,上有飞机,下有大炮,便不愿拖累友军,径直冲进山去,致遭此败。最后几句他本想说:“志保原急功冒进,要夺头功,自招其败。”但又想这样非议自己的上司,怕触犯了其他日本军官的逆鳞,便改成了上面那个“不愿拖累友军”的委婉的说词。
谁知方耀祖的这番话却正中松井勇夫大佐的下怀。这次扫荡战本应由他松井勇夫督卒,因志保原的激进情绪与军部几名高级将官不谋而合,便命他留守,改令志保原挂帅出征。这对松井勇夫无异是一种罢黜。但松井不愧是稳健派,他不动声色地服从了军部的决定,乐得退守一边,坐观局势的发展。起初志保原长驱直入,轻易拿下锁子店,使他不禁惊奇叹服。他自然没有贻误后勤军需,但当送弹药的汽车和辎重 遭到伏击时,他不仅没有感到恼火,反而有些暗自高兴。这样他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不肯把大量的辎重派出去,因为在他看来,这无疑是白白的送死。等到志保原山口被困,发出紧急呼救时,他才感到事态的严重和自己所干系的责任。便命令所属航空队全体出动,狂轰山口一带,不过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正当松井为志保原部的覆灭感到自己难脱干系时,方耀祖跑回军营。方耀祖为自己开脱的话,实际上也帮助松井摆脱了困境。
为此,松井还邀了一些同僚来听方耀祖的说词。方耀祖因为事先知道松井对他的说词曾默然首肯,便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松井等人听着不时点头,还把要紧的证词记下来。然后又低声咕哝了一番,从语气上看是不会对方耀祖有什么不利的。可是,最后松井突然站起来,以训斥的口吻对方耀祖说:
“你的军事的不懂,参谋的不行,今后联络员的干活。”
就这样,方耀祖保住了脑袋,丢掉了参谋的职衔,下到伪军连队去,充当只向总部反映伪军动态的联络员。
方耀祖失宠了,这使他预感到前途的不妙。原先在志保原手下可以说言听计从,不仅被志保原委为专人翻译,还加上随军参谋的职衔。不但在一般翻译的眼中,就是在一般日本尉曹军官眼中,他也是司令官的得力助手,不敢得罪的。虽然风言风语,但都由志保原一力承担,每每逢凶化吉,太平无事。可是松井却与志保原不同了,松井因与志保原不合,也就对专抱志保原粗腿的方耀祖不满。这次虽然用他的话攻击了身死的志保原,从轻发落了他。但方耀祖知道神算老谋的松井为人阴狠毒辣,以后说不定会找个什么就借口除掉他。他像一只丧家的走狗,惶惶不可终日。
松井重新得势后,又恢复了 老一套的战术:建据点,修炮楼,确保交通运输线,但是这也不能挽回败局。解放区扩大了,八路军在民兵的配合下不断出击,打得敌人顾此失彼,不得不放弃一些边远的县城据点,收缩兵力,扼守铁路线和一些大城市。总之,他们的气焰收敛了,他们已无力向解放区发动大规模的攻势了,他们的末日不远了。
陈指导员牺牲后,上级就认命方明接替陈清波的职务,担任连队政治指导员,这对方明来说确乎是一副重担。但战友们的英勇牺牲和父亲的惨死燃旺了他复仇的烈火,陈指导员生前的亲切教导,将他对阶级和民族敌人的刻骨仇恨,转化为革命战士的高度自觉。战斗的生活和艰苦的环境,就象铁锤和铁钻一样,使这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迅速地成长起来。
随着形势的发展,军区也由山区迁到了平原。方明时常往来于兵工厂和军区之间,看家的机会也就多了。要是兵工厂里任务忙,日子多了不回来,妈就叫林妹子去看他。林妹子每逢见了他,总是说:“妈叫我来看你......”未曾说完脸就先红了。以前她和方明时常逗咀笑闹,可是未有过这种现象。
有一次林妹子来看方明,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妈叫我来看你,咱家那只大花鸡一连下了好几个双黄蛋,妈叫我给你带几个来。”说着从一个绣花的小袋里取出几个又大又新鲜的鸡蛋放在桌上。方明对鸡蛋并没有在意,倒拿起那个绣花袋子仔细端详起来。当时很多八路军战士身上都带着这个小袋子,用来盛碗具口杯之类。有的是母亲送子参军,有的是未婚妻送郎上战场赠给的纪念品,多半用各色丝线刺字绣花。这也是在那艰苦的战争年代,战士们身上唯一的装饰品,它是人民拥护子弟兵,盼望子弟兵打败日寇的良好祝愿。
方明手里的这只上面用四色丝线绣着“消灭日寇”四个大字,色彩鲜艳,字体端正。
“绣得好看吗?”林妹子望着方明的脸问道。
“好!你打算送给谁?”方明有些故意地问。
“还有谁!我看就你没有,才......”林妹子的脸红了。
方明便笑着说:“这也是妈叫你......”
林妹子的脸顿时变作绯红,就用拳头朝方明的胸膛上直捶,还生气地说:“你欺负我,看我不回去告诉妈!”
正当中华健儿在华北平原和山区与日寇展开殊死搏斗,进行浴血奋战的时候,国民党军队扼守的战线却异常平静,甚至看不出一点战争的迹象。战区司令官们在小心地经营自己的巢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出入司令部的有两鬓斑白的高级将领,有英姿飒爽的青年军官,,还有浓妆艳抹的妖冶女郎,甚至大腹便便的商人也成了司令官邸的座上客。唯利是图,又善钻营的商人发现这些佣兵自重的长官是颇通经济之道的,因此不惜出高价,献厚礼,以求攀附。代价虽高,以后却可以得到加倍的补偿,因为这样他们的货物就可以很容易地通过沿路关卡,甚至武装走私,大发国难财。这里是军权和金钱的奇妙结合,戎装和长袖的精诚合作。苦的是劳苦大众和中下级职员。“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的诗句在抗战时期的大后方又有了实际意义。重庆的参政员少不得喊叫了一阵,将军们听得不耐烦,边回敬了一声:“这是惑乱军心,危害抗日......”话未说完,吓得那位参政员连忙把脖子缩了回去。隔了两天,《大公报》刊登了一篇吞吞吐吐的小品文,文章将今比古,什么“世风日下”啦,“国是日非”啦等等,慨叹了一番。最后煞尾是陡然一问:“救亡之道何在?”接着便拖出一句貌似俏皮,实则令人心痛的誓断:“其必曰:武官不爱财,文官不怕死!”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去提这件事情了。
上行下效。凡是当官带兵的无不有自己的生财之道,有的克扣军饷,喝兵血,有的参与走私,与奸商分摊不义之财。那位“护送”燕翔等人到浙川的张连长,带兵打仗固属外行,但在做生意赚钱上却是个内行。他的部队驻扎在浙川以北的一个小镇上,经常到湖北老河口去拉军需品。这位连长便亲自押送出差,从中与奸商合伙长途贩运。去时在当地买些芝麻山货的土特产,到老河口高价出售。然后再把从上海走私到老河口的日用百货、高级化妆品甚至违禁品买上一些,藏在包盖军需品的油布下运回。武装士兵押送军事物资,哪个敢检查?自然大赚其钱。往返一趟就可将利润翻一番,赚的钱双方平分,甚至张连长拿六成乃至七成。奸商因为不担风险,稳赚大钱,也就乐于出资入伙,甚至几个商人为了争取入伙,还展开激烈的竞争。
张连长时常拍着自己的胸膛得意的地说:“别看老子穿的是二尺半,汽车轱辘一转,就是美金银元!”赚来的钱,他在老河口,信阳,南阳各地的茶楼酒馆妓院赌场里吃喝嫖赌,挥霍掉大部分。剩下的就买些贵重的小礼物赠送给他的顶头上司,这样,张连长的差使就干长了,财源也就长流不竭了。
路过浙川时,他也常去访问燕翔和玉珠他们。一方面是向他们显显自己的阔气,另一方面是觉得这个矜持的小姑娘比那些惯会卖弄风情的窑姐儿更揪住了他的心。他有一个颇为自信的念头:只要你对女人常献殷勤,多施些小恩小惠,任是多么清高的女人也会上钩的。何况流亡学生的生活是非常艰苦的,这正是他施展手段的好机会。可是他在这方面的运气,就不象 跑生意赚钱那么顺当了。
张连长去学校找燕翔他们时,他俩往往以:“功课忙,没有空”为借口,不肯与他多谈,更不愿应邀和他一起 出来下饭馆,逛大街。燕翔有时还不失礼貌地和他寒暄几句,而玉珠则干脆爱理不理的。
“哼!这算什么?拿腔作势的!”张连长有些愤然地想,“比你身份高的 也不愁搞不到。听说重庆成都有些女大学生,为了有钱花,能穿上漂亮的衣服,就和司机打得火热。陪司机跳跳舞,吃吃饭,或者到旅馆里开一两晚上的房间......人生在世,谁不图个吃喝玩乐?谁象你那么死心眼!”
但是张连长毕竟还是又来了,并且特地带来了几件“礼物”。他脱下军帽擦着头上的汗,寒暄了几句。立刻当着吕谢二人的面从提包里取出一个纸包,一边解开带子,一边兴致勃勃地说:“徐营长的太太托我给她买件好衣料,什么代买?还不是我贴上!衣料确实不错,上海印花洋布,刚刚运到老河口,我就扯了两身衣料。”说着他的眼光就打量起玉珠来,“营长太太的身材和小谢差不多,这身衣料就送给......”
玉珠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感觉收到了侮辱,急忙说:“我不要!我可不是你们营长太太一流的人,你没有权利......”
张连长完全没有注意玉珠的感情,这时已将纸包打开,抖开衣料,原来是石清底色衬着黄白散花的细洋布,娇里娇气的。张连长举着这块布往身上一围,得意地说:“瞧!多么时兴!你才配穿这个哩。对的,你说得对,营长太太哪里能和你比!她哪里配穿这个!告诉你,还有件礼物是专给你的,是的,我要瞒过营长太太,专送给你,你瞧这是什么?”
说着,就象变戏法似的从提包里又拿出一双高跟鞋,这是一双尖而窄的米黄色的牛皮鞋,镶着二寸半的细后跟。他好似向女王献敬献海外珍宝一般,将衣料和皮鞋一股脑儿地推到玉珠所坐的床上。吓得玉珠直往后闪,脸急得通红。
张连长爽朗地笑了起来:“别磨不开嘛!人是衣裳马是鞍。做身旗袍穿上,再蹬上这双皮鞋,到大街走一趟,整个浙川就......”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玉珠气急了,将衣料包住皮鞋往张连长身上一扔,说:“你还是陪着你那位营长太太去逛大街去吧!”
燕翔虽然觉得张连长的语言举动俗不可耐,但自己又不好插嘴,所以一直象看滑稽戏似地在旁观看。直到达到了高潮,才出来打圆场,一边帮他收拾,一边笑着说:“营长太太这回可喜出望外了,两身衣料外加一双高跟皮鞋,一定会在营长面前多替你美言几句,保险连长官运亨通了!”
这回张连长几乎真的下不来台了,燕翔只得可气地把他送走。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呐呐地说:“这东西别人还抢不到手呢!难道只兴当官太太打扮,女学生就不可以穿花的?”
从此,张连长就没再登门。可是燕翔和玉珠还拿他的花布和高跟皮鞋开了很长时间的玩笑。
“喂!那天张连长把花布往自己身上一围,花和尚就变成了金钱豹了。”燕翔总忘不了那个滑稽的镜头。
玉珠每次也不肯放过这个打趣的机会,笑着说:“营长太太穿着那双高跟鞋,在街上扭,后面再跟上个胖连长......”没等说完,她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了。
他们旁听了几个月的课,第二年春天才允许插班试读,就是说,必须学期考试及格,才能转成正式生;如果考试不及格,就取消学籍。因为加紧赶功课,生活又苦,这大大地损了他们的健康。
早晨照例有一节早自习,自习之后就是连上四节课。因为教室与饭厅距离很近,为了避免来回跑趟,学校确定在上早自习以前开早饭。而他们的宿舍又是分散在村庄的各个角落里的,里饭厅的平均距离是半里地,所以又必须戴黑提前起床洗脸刷牙,甚至还要跑步前去,才能赶得上开饭,否则饭就会被先到的人一扫而光。
所谓饭厅只是露天的大操场。八个人一盆菜,一篓馒头。由于近千人吃饭,伙夫怕来不及,就提前把饭菜分好,摆在操场上。往往后面的还未分好,前面的饭菜早已凉透了。冬天天上飘着雪花,馒头冻得象石头蛋子,菜里盖上厚厚的一层冰雪,其苦万状。
有个河南同学,特地把这情景写了一首打油诗:
 学堂饭厅可真沾,
 设备周到又齐全。
 早披星星晚戴月,
 冬天免费供电扇。
 莫嫌饭菜口味薄,
 盆里再加雪花盐。
 半夜就餐君宜早,
 美味不多莫迟延。
总务主任是个诚实的老实人,同学们都知道他是廉洁的,没有人怪罪他。这位老人很想在许可的条件上尽可能改善同学们的生活。有一次他动员伙房赶做了一千人的面条,忙了半宿一天,总算在晚饭时让同学们吃上了一顿面条。因为怕面条凉了,就先盛在缸里,再让同学们往盆里舀,开饭时天已经黑了,盛饭的人多,大家都围着大缸往盆里盛面。前面的未盛完,后面的又围上来了,里外两三层。等到里头的人捞完面出来的时候,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原来这位同学的背上、肩上、头上,甚至脖领里都沾满了面条,活像个浑身沾满白纸条的圣诞老人。
这样的生活,玉珠当然过不惯。她往往将馒头带回教室去吃,没有菜就喝白开水。天长日久,健康就受到影响。秋风一起,就觉得浑身发懒,四肢无力,连上课也有些吃力。后来又染上了流行病,什么也吃不进,索性倒在了床上。
燕翔除了上课以外,其余时间都用在如何想法让玉珠吃进东西去。大锅饭玉珠总是吃不下,燕翔便从伙房里把玉珠的粮、油、盐、菜全领出来,另行起火。
燕翔哪里做过饭?他觉得做面条似乎容易些,便动手和面。水多了,面和不起来,就加上些面;面干了,再加上些水,好歹凑合着把面擀成了。煮好后盛到碗里一尝,才发觉忘记放盐,便打开装盐的纸包往碗里放盐。不料一松手把一天吃的盐都放到一碗里去了。原来抗日时期后方食盐奇缺,学生每人每天只吃七钱盐,分盐时不能用称,只能用称药的小勺子,七钱一包按天发给病号。因为缺盐,同学们身体抵抗力大减,疾病因而蔓延。
燕翔很难为情地把饭端给玉珠。谁知道玉珠尝了一口,便觉得很合口味,很快就把一碗面条都吃下去,然后便倚在床上,连连称赞燕翔的好手艺,说这是她离家后吃的第一顿克扣饭。
慢慢地玉珠有些起色,能吃下饭去了,只是不能去上课。燕翔除了上课就到病号室来看她,一方面帮她补课,一方面替她做饭。风晨雨夕。冷雨敲窗或大雪封门的时候,二人往往怀念起故乡,谈起往日的趣事来。共同的回忆使二人的心贴得更近了,眼前的处境又使他们产生了相依为命的感觉。在玉珠心目中,燕翔是关心爱护她的兄长,是患难中的知己。在她对往事令人留恋的回忆里常常闪出燕翔的影子,在她对于明天的美好的向往里也总有燕翔的位置。在她看来,燕翔哥无论向她提出什么要求(他理应提更高的要求),少女的心都是早已应允了的。可是温文尔雅的燕翔似乎羞于启齿,从不表露这方面的感情。因此谈话往往在这节骨眼上中断了,任凭少女多么煞费苦心地设法去接上被中断的线索也是枉然。
有一天,风息云散,阳光被积雪映得十分娇艳,是冬季难得的暖和日子。燕翔下午上课去了,玉珠自己又不愿意啃那本枯燥的《龙氏三角学》,便看了一阵屠格涅夫的《罗亭》。生病以来,她对文学作品的兴趣加深了,而俄国和西欧的古典文学对她更有特别的吸引力。老实说,当她和燕翔一起参加友松的读书小组时,她对文艺作品还谈不上什么真正的鉴赏力。只是对一些政治书籍里的名词术语感到好奇,对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阚日决心和经过口耳相传中国人民不断给日军以教训这些神秘的消息感到鼓舞。自从友松罹难,他们仓惶逃出故乡,她才开始体验到人生的坎坷和世情的冷暖,她才开始懂得真正的生活,才注意和关心文学大师们在他们的作品中呕心沥血所创造出来的“人”的形象,而为主人公悲欢离合的命运一掬同情之泪。
屠格涅夫是玉珠最景慕的古典作家之一。她认为这位文学大师的才能是多方面的,他的文学竖琴可以弹奏各种优美动听的调子,特别是一挑动“爱情”这根弦时,它的调子就更加深沉感人。玉珠看到娜塔莎小姐和罗亭的爱情被母亲发觉那一章,娜塔莎小姐在决定是否与罗亭一起私奔前,晚上与罗亭相约商议此事。罗亭的回答固然令人失望,但娜塔莎对罗亭的责备也未免太不体谅她心目中的这位“英雄”了。在玉珠看来,罗亭既不伪善,也不薄情,他只是缺少某种决断的意志和行动的冲力,正象一项化学反应的完成,往往需要加上一点温度、压力,或者只是轻微地震荡一下而已。一阵困倦袭来,玉珠便抛书闭目仰卧在床上。
玉珠仿佛又回到了故乡的海滨,在艰难地攀登着崎岖的山路。走在前面的燕翔不时停下来等她,想来搀扶她。可是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小胖子却不满意地在催促他们,完全把玉珠当成了累赘。玉珠赌气地扯着藤蔓自己攀登,终于爬上了山顶,有看到那熟悉的蔚蓝的大海,点点白帆和星罗棋布的岛屿,一阵凉爽的海风驱走了身上的疲劳。正在这时,忽然脚底一滑,便从陡峭的山崖上滚了下去,望着山下嶙峋的怪石,玉珠发出了惊呼,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地将他捉住。
玉珠睁眼一看,燕翔正在把自己袒露的胳膊掖进被子里去,一边责备地说:“看你,睡觉也不盖好被子,回头看着了凉......”
玉珠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可是她还在想着梦中的情景,便对燕翔说:“燕翔哥,那天咱们到海边玩的情景,你还得记得吗?”
“是划船吗?”
“不是,是到砲台山拣海螺,还有那个小胖子。”
“唔,他叫方明。”
“对,他姓方。他的架子可真不小,一路上都不肯力我--他后来好像没有上中学吧?”
“没有。他后来随父母回老家去了。也许这只小鹰现在已经羽翼丰满了。”燕翔怀念起他的老友来了。
可是玉珠还是继续说下去:“还有你,到了中学也摆起架子来。那么长时间不理我,老实说,我当时对你的高傲是挺生气的。”
“高傲?我何曾对你高傲过?你,你不要冤枉人。”燕翔有些语结。
“那么,说说看,当时你是怎么想的?”玉珠紧追不放。
“哎呀!这可不好说。因为,因为你长大了,而且长的那么漂亮,我要是再随便和你说话,谁敢保不会有个爱吃醋的小伙子,来约我决斗呢!”
玉珠听了这话,起初一愣,接着便吃吃的笑了一阵,然后说:“我当我犯了什么大罪,吓得你不敢理我了呢。”便遮掩了过去。
从别人暗送的目光中,从别人偷偷写给她的情书中,她从来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美丽。但是她丝毫也不看重这些,遗憾的是几乎与她朝夕相处的燕翔从来也没有这方面的表示。难道自己在燕翔的心目中,只是他的同乡,同学和妹妹?刚才燕翔被迫说出来的那句半开玩笑的话,是别人用更郑重的方式多次表达过的,然而这对玉珠来说仍然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这回轮到她来打断话头,扯着别的话题来掩盖自己的喜悦了。他觉得好像吃了一副特效药,顿时长起精神,病情大减。

路过

雷人

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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