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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高山水长1-7:保卫兵工厂

已有 389 次阅读2016-12-19 16:07 |个人分类:高山水长| 兵工厂

七、保卫兵工厂
当初把兵工厂建在锁子店以北十里的山区里,是考虑到这样几个条件:这里虽然离山口较近,但山路崎岖,难攻易守;平原上的锁子店又是老解放区,群众基础好,最适合开展游击战。以往敌人几次扫荡,也都是在锁子店附近被粉碎的,连山口都没有到。
兵工厂坐落在层峦群峰之间的小坡上。这里没有村庄,只有一位看林的老爷爷和他的孙女住在一间用树枝和松毛搭成的茅屋里。谁也不知道老爷爷姓什么,因为附近的人都管他叫看林老爷爷,所以战士们就管他叫林爷爷,管他的孙女叫林妹子。兵工厂刚筹建时陈清波曾去动员林爷爷带着孙女搬到山下或锁子店去,因为这里不免要试枪试炮,怕惊吓了老人。林爷爷耳背,好容易才听懂了陈清波的话,,便大声说:“在山里孤单一本子啦,这回有了个好邻居,你怎么叫我走?”
就这样,这祖孙二人就成了兵工厂附近唯一的居民。战士们抽空帮林爷爷拾柴,林妹子也主动给战士们洗补衣服,军民相处十分融洽。有人说林爷爷当年参加捻军,后来捻军被清兵打散,林爷爷便带领儿子来山里避难。后来儿子又遭了难,林爷爷就和孙女在山里给方曾寿看林子。可是不管谁打听他这些事,他都推聋作哑,一概不知。
每逢试枪试炮,林妹子更是不离靶场,还跑过去看靶报环。这时方明就大声喊她:“小姑娘,别乱跑!”
又一次林妹子看完靶回来,瞅了方明一眼,生气地说:“小姑娘,小姑娘!好象你是个大小伙子似的!”
说起来也真不争气,方明都当上了排长啦,可是个子还是没有长高多少。这就无怪乎林妹子对他不服气了。
这一次,宋德三由临海送来了火急情报:敌人正在调兵遣将,磨刀霍霍,准备来一次更大规模的扫荡,主攻目标就是我军山区的这座兵工厂。由于这次敌人的行动极其保密,内线工作的同志获得的情报太迟了。等到军区接到情报,部署临战准备时,敌人的各路人马已经在150里外的马家集车站集结起来了。从那里到锁子店一路上都是起伏不大的荒硷丘陵地带,无险可守。敌人的汽车和骑兵部队只要一天就可到达锁子店。因此军区决定派一营连夜插到丘陵地带去埋伏,以便用突然袭击的方式打掉敌人的汽车运输队,另派二营三营在山口一带布阵,如果敌人不顾一切往山里猛冲,就一佯败,往山沟里撤,等到敌人全部进山,就封住山口,把他们全部消灭在山坳里。高营长率直属营随军区暂时转移,只留下一个连由陈清波和孙连长领导留守兵工厂。兵工厂的设备并不多,几匹骡马一驮,再加上战士们连挑带抬,整个兵工厂也就转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石臼石碾,可以不去管它。只是那几台笨重的柴油机和皮带车床,(包括陈清波从临海搞来的那台),可算兵工厂里最贵重的设备了,必须很好地坚壁起来。陈清波便和孙连长一起研究一个妥善的办法。
这时去动员林爷爷转移的方明垂头丧气地回来报告说:“林爷爷还是那么顽固,坚决不肯走,还说他们有个地窖子,工厂的大机器就坚壁到那里去好了,他们一定好好保护住。”
陈清波看了看孙连长,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孙连长却点点头说:“就这样办也好,因为时间太仓促了。我估计敌人冲不到这里来。”
担任狙击的不对及时赶到了埋伏地点,并成功地打了一场狙击,击毁了十几辆汽车,歼灭了几十名日本兵和一百多伪军。
但这些打击并没有使敌人向山区进军的速度显著放慢下来,并为动摇统率五百日军和一千伪军的东路扫荡指挥官志保原的决心。当他接到本队遭到伏击的报告时,只是微微一笑说:“小小的骚扰,快快地进山。”继续督促部队狂奔猛袭,毫不迟延。
志保原一向被日本军界称道为少壮派军官中的后起之秀,在前几次扫荡中他是以松井勇夫的佐僚的身份随军出征的。虽然对用兵作战没有多大的决定权,但每次他都主张“兵贵神速,专而不分”。对于分兵合围,步步为营的拉网战术是颇不以为然的。而在每次检讨战斗失利时,他都慷慨陈词,什么“主帅犹豫,以致三军狐疑,乃我贻误战机,非战之罪也。”因而颇受军部高级官佐的赏识,以为切中要害,深合兵书战策。所以这次一旦探知八路军兵工厂的确切地址,便选将调兵,从佐僚军官中破格起用了志保原,委以精锐部队的统帅,肩负指挥这次扫荡战主力军的重任。命令他不惜任何代价,务必荡平兵工厂,使八路永远失去军火补给基地......
犹豫得力于随军翻译方耀祖的向导,志保原的部队得以舍远求近,避险就夷,很快地占领了锁子店。
这方耀祖正是锁子店大地主方曾寿的宝贝儿子。由于望子成龙,小时就取名为成龙。这成龙从小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方曾寿为儿子的不争气大伤脑筋,几次送他到外地去读书深造,满心指望偌大的家业有人继承。谁知一到外面,成龙都是学校大门也未进,眨眼就把钱花个净光,然后狼狈地回来。老地主看看儿子实在不成材,便托人做媒,把邻村一家没落宦官人家的老姑娘说来给儿子成亲。可是在外面开了眼界的成龙再也看不上农村姑娘了,便执意不肯。这回老子决不让步,定要儿子就范。成龙和父亲吵闹了几次,终于在账房支了一笔钱,不辞而别。儿子一走,老地主后悔无及,到处托人打听,但半点消息也没有。
隔了几年,儿子从东北来了封信,说在一家银楼里学生意。老地主这才放了心,庆幸儿子总算走上了正路,几次催儿子回家,都没有答应。“九一八”事变后儿子竟连信也不回了,老地主又失去了希望。“七七事变”第二年,八路军来到锁子店,老地主担心儿子学生意的银楼是日本人开的,怕人家说他儿子在替日本人干事,便谎说儿子在外不学好,得花柳病死了。村里人有记得成龙小时为人的,都信以为真。
方成龙混事的银楼的确是日本人开设的。日本老板觉得成龙还很机灵,便叫他跑跑街,这样成龙就学会了几句日本话。“九一八事变”后,方成龙觉得日本人的势力大,将来非灭亡中国不可,便投靠了日本侵略军,为了 避伪满皇帝的讳,同时改名方耀祖。后来开进华北,被安插在临海市新民会里,实际上是专搞侦查追捕抗日人士的特务工作。陈清波那一枪,没有把他打死,反而做了他的进身之阶。此后破获杜友松的抗日小组,又立了一大功,更加受到宠信。这次日本军要向山区大举进犯,方耀祖正好是这一带的人,自然成了他们现成的最好向导,因此志保原便调升方耀祖做随军翻译,向导兼参谋。方耀祖为了“衣锦还乡”,也就甘心“引狼入室”。
志保原到达锁子店后才让他的部队稍事休整,这一方面是因为他要“就食于敌国”,抢点粮食,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得力向导方耀祖过去从未进过山口,对山里的情形两眼墨黑,只得另寻向导。
儿子的意外归来,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回来,方曾寿是一则以喜,一则一优。喜的是儿子终于闯出事业来,有权有势;忧的是怕皇军站不长,八路军还要打回来。原来村里人都认为方成龙在外面早死了,所以没有因为这个是他感到什么压力。可是这一回,闹不好,他在锁子店就站不住脚了。
老子的这些顾虑引起了儿子的一阵爽朗的大笑,方耀祖以自信的口吻说:“爹,你在这穷山沟里呆了大半辈子,对外头的世界可真是孤陋寡闻哪!自古以来,穷人造反,哪有成王的?日本人这回在城市搞强化治安,在农村搞扫荡合围,年内就要把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的八路军全部肃清,然后......”
蛇心鼠胆的方曾寿,深知八路军有穷棒子拥护,一向不敢轻举妄动。这次听了儿子的一番话,顿觉时来运转,合该天道复归,一切又恢复老样子了!谢天谢地,我方某又可扬眉吐气了。
日本人急于进山,方氏父子过去谁也没有到过山里,情况不明,不敢往里瞎闯,便去抓人当向导。在老地主的唆使下,方耀祖带人去抓贫协主任方得全,得全早已随民兵转移了。又去抓得才。前些日子得才有病,又觉得自己在村里没有出头露面,谅来敌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就不愿拖累别人,自己坚持留在村里。可是这个老实的庄稼汉也没有脱出方氏父子的魔掌。
方曾寿的家成了临时的拘捕房。方耀祖把得才押进来进行拷问,先是追问得全的去向,然后就讯问方明的下落,但都得不到满意的回答。这个地主的儿子对待他的老佃户是心狠手辣的,他一边大骂得才是“匪属”,一边亲手用皮鞭劈头盖脸地抽打得才。得才本来就有病,一阵毒打就昏了过去。
方耀祖命人用凉水把得才浇醒,然后再审。这时方曾寿便出面“说清”,并劝得才带皇军进山,一来可免皮肉之苦,二来又可找回方明,使全家团聚,。得才睁开了充满了血丝的愤怒眼睛,由于舌破唇肿,再也说不出话来,便狠命地朝方曾寿的脸上吐了一口血痰。
方耀祖的皮鞭便泼水似地朝方得才抽去,老地主也在一旁不断地骂着:“不识抬举的东西!”没有多久,方耀祖便丢下了皮鞭,踢了一下方得才毫无知觉的身体,喊道:“来人哪!把这个老家伙拖出去,喂皇军的狼狗!”
疯狂和残暴是敌人迷信的手段,他们满以为毒刑和屠杀就可以逼迫中国人去为虎作伥,替他们火中取栗。可是他们得到的却是怒目而视,破口大骂,和一句宁死不屈的尸体。
最后,只能迫使几个不太熟悉路途的富户子弟战战兢兢地为他们带路。
由伪军打先锋,日军殿后督战,不顾一切地往山口猛冲。我军依计往下一撤,日伪军的大队人马就象被驱赶的羊群似的涌进了山口。在险隘处留下相当兵力防守,便成一路纵队沿着山间小径直奔兵工厂所在地。
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就收到山口守军又与八路军接火的报告。这是我伏军看见日伪军大队进了山,便向山口守敌发起强攻,守敌有些招架不住,便向前面的大队呼救。日伪军官得到报告顿时着了慌,预感到情况不妙。
志保原骑在高大的蒙古种战马上,一面听着幕僚们对目前情况的各种分析,一面贪婪地用望远镜眺望着插在兵工厂上的那面小小的红旗。只要他能稳住军心,一鼓作气拿下这个山头,摧毁兵工厂,然后冲出山口,他就可以千里杀将,如入无人之境,全师而回。那时少不得军部要传出嘉奖,庆功晋级......他志保原就会名震华夏,远扬本土,一跻而为天皇笔下的干城,大东亚圣战中的名将。在他和八路军的几次交手中,他深深体会到八路军用兵诡诈,最善于用疑兵迷惑对方,使主帅犹豫,举棋不定,以致贻误军机。然后环视佐僚们的惶恐神色,他又记起了孙子的话“犯之以利,勿告以害。”觉得说几句激励部下的话是必要的,便示意下马,站在旁边的方耀祖立刻恭恭敬敬地扶他下了马。他摘下手套,躬身拣了一块石头,就地划了一道浅沟,便把那块石头放在沟的中段,又拣了两个小土块放在沟的两端。然后看了看围绕着他的军官们,指着两头的小土块说:“八路军,小小的。”指着中间的石头说:“皇军大大的,不怕的。”又把石头拿起来朝前面的土块一砸,(土块被砸的粉碎)说:“兵工厂的消灭,容易的”看出门道的方耀祖立刻附和着说:“兵工厂防守空虚,皇军千军万马,这是泰山压顶,保险马到成功!”志保原露出金牙,微微一笑,又把石头往回一拖,把这头的小土块撞得滚下山坡,便得以地说:“大军往外一冲,凯旋凯旋的。”于是日伪军官哄然欢呼:“太君高见!”“太君神算!”
志保原挥了挥手,用和蔼的调子说:“诸位辛苦大大的,我的回去为诸位请功。”于是日伪军官又不迭声地喊着:“感谢太君栽培!”“誓死为圣战效劳!”
志保原很满意自己的工作成绩,向部下点了点头,表示赞赏。然后侧过脸去,用严肃的口吻对身边的一位军曹说:“命令山口死守的,我的回师快快的。”
飞机根本不敢向兵工厂俯冲轰炸,因为山势陡峭,山谷蜿蜒,飞机只能高高地掠过山顶,盲目地向山谷丢几颗炸弹罢了。
贪功的志保原便命令伪军、日军轮番向兵工厂所在的山头冲锋,把一片一片的尸体抛在山坡上。
这一招可是孙连长和陈指导员没有料到的。他们本来以为我军的二营三营封锁住山口,敌人就会急速回军,那时他们从山上杀将下去,光是呐喊助威就会把敌人吓的屁滚尿流。谁知敌人却来强攻山头!不过他们早已严阵以待,敌人的企图并没有得逞。但敌人人数众多,炮火猛烈,阵地前后火焰冲天。陈指导员生怕他们坚壁在地瓜窖里的机器会触发什么爆炸物,便命令方明带领一个班返回兵工厂去查看情况。走不多远,方明就发现林爷爷院子里柴禾堆着火,烟火腾空。方明知道柴禾堆下面就是坚壁兵工厂重型机械的地窖,便冲进林爷爷的院子。只见林爷爷和林妹子正在抽散柴禾堆,到处扑打火苗。方明便和战士们一齐动手,很快扑灭了大火。这时林爷爷还在扑打那早已熄灭了的火种,战士们好容易才把林爷爷劝住,原来林爷爷的双目已被烟火烧瞎了。
这是山口敌军向志保原发出了几次紧急呼救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与山口守军联络中断,意味着有被围歼在山区的危险,这使志保原清醒过来,便调集饿了所有的大炮,对那可望不可及的兵工厂进行了疯狂的轰击,一时硝烟弥漫了整个山谷。志保原在望远镜里再也看不到山顶上那面红旗了,便认为兵工厂也已荡平,于是命令急速撤军。
前沿的炮火一猛,方明立刻带领全班奔回前沿。发现孙连长已负重伤,陈指导员正在指挥全连用尽一切力量狙击敌人。突然,一颗罪恶的子弹打中了陈指导员的胸部,使他握着枪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岩石上。方明立刻跑过去扶住她,想把他背到安全的地方进行包扎。这时陈指导员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望着山下说:“看!敌人退了,不要管我,快!赶快追击!”方明往山下一望,果然敌人正在牵炮上马,一切都明白了。这时林妹子正好跑过来,方明就把陈指导员交给林妹子,随即率领阵地上所有的战士冲下山去。敌人的撤退原先尚能 维持一定的秩序,这一来就变成争先恐后的逃命了。
我军二营三营在全歼了山口敌军之后,便在有利的地形上部署了火力,等待逃敌潜来送死。
涂有膏药旗标志的飞机焦急地在山沟上盘旋,但也不能给逃敌帮多少忙。傍晚的时候,敌人仍然被围困在狭窄的山坳里。由于队伍密集,敌人伤亡很重,加上在逃窜时几乎把钢炮全部丢光,光凭几挺机枪是打不通出路的。这时志保原想的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可是黄昏,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志保原深知八路军熟悉地形,惯于夜战。如果天一断黑,就将彻底灭亡。他急速查点一下兵力,发现日军损失惨重,伪军连死带逃,的剩下不到一半。便组织集团冲锋,无论如何也要在断黑以前冲出山口。
在八路军的政治攻势下,大部分伪军都举手投降了,剩下的日本官兵更加孤立了。志保原急红了眼,抽出战刀,亲自带领冲锋。这个沾满了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就这样饱饮了 复仇的子弹,跌倒在山口的石窝里。
日军除战死的全部被俘,伪军没有死的早已自动投降,只有少数顽固狡猾的汉奸,利用黑夜蒙混过民兵的盘查,落荒而逃。
原来日伪大股部队进山之后,方曾寿就把留守在村里的少数日伪军当活祖宗一样供养起来,甚至还亲自领着几个伪军挨门逐户去捉鸡掐鸭,一下子腰也不佝偻了,腿脚也麻利了,说话也气粗了,俨然又拿出了过去当国民党保甲时那副神气来。还留在村子里的几个老人看到方曾寿这样凶狠恶毒,恨得牙根痛,但嘴上只说:“姓方的,你该想想,八路军和乡亲们这几年待你咋样!”
方曾寿一听这话,不由得从心里冒出一股怨气,冷笑了两声说:“穷小子们,我心里明白着那!你们那政策是零刀子割肉,先把我的租息减到五成,再减到四成,又要减到三成,这是叫我死不了活受罪。今天我方某可不去跟你们去算计这个,现在只要你们帮助皇军把八路军灭了,以后照老样子拿租交息,我保证皇军会让你们过上太平日子!要是再一心向着八路,看着人家的东西眼馋,可别怪我姓方的不肯在皇军跟前替乡亲们说话!”
在方曾寿的操持下,杀猪宰羊,洗刷干净,切割停当。只等皇军凯旋归来,他好尽地主之谊,殷勤犒赏。谁知整整一天都没有听到皇军的消息,傍晚才听到山口那边枪炮轰鸣,响个不停。方曾寿心里发慌,就去问几个伪军这是怎么回事。伪军们早已喝的醉眼朦胧,一边啃着羊腿,一边说:“这是皇军的镇山炮,吃完了肉,连锅也给砸了!懂吗?”
枪声响了半夜,突然停了,方曾寿的心里犯了疑。他预感到不详之兆,便把藏在地窖里的地契刨了出来,揣在怀里。这是儿子也偷偷地跑回来,瞒着伪军把山区惨败的情形告诉给老子。老地主吓得抓住儿子的手,一连说:“赶快逃命吧!这锁子店可存不住身了!”方耀祖立刻喝住了父亲,叫他装的一点不漏声色,自己去对伪军说:“皇军全胜而归,缴获不少,派我来通知你们,赶快到村北口去迎接。”
伪军们虽然喝得东仰西倒,听到这话也不敢怠慢。等到伪军整队出来之后,他父子二人便悄悄地溜出了南门,没命地向南奔去。
这时我二营三营的部队在山口地区全歼了入侵之敌之后,紧接着就发起反攻,乘胜拔除了据点,各村民兵也同时出动,沿途堵截漏网的敌人。他二人没跑多远,前面就传来了一声断喝:“站住!干什么的?”吓得二人卧倒在地,这是方耀祖心里盘算:“这八成是那些民兵!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如死在山口。”这家伙灵机一动,便对他老子说:“爹,你赶快顺着沟沿往西跑,我在这里替你狙击一阵。”老子信以为真,拔腿就往西窜。谁知方耀祖一动不动,一枪不放。他听到民兵一边吆喝“站住!站住!”一边跟着追去,接着连响两枪,同时传来一声惨叫。民兵们跑了过去,大约在检查被击倒的人。一个大声的说:“原来不是当兵的,八成是个地主。”另一个说:“你一枪就把人家打发了老家去,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方耀祖望着天上稀疏的星星,又看看四周隐没在黑暗中的田野,这才用手抹去了额头渗出的汗珠,心里暗暗叨念:“爹,你今天可别怨我悖逆不孝,只好等来日杀尽穷鬼,用穷棒子的黑色来给你祭坟吧!”想到这里,方耀祖稍稍心安了些,便猫着腰往东迂回了一个大圈,再折向南去。这次再也不敢走大路了,仗着自己熟悉从这往南的田坎小路,沟壑水湾,便跨沟越野落荒而逃,一路上就再也没碰上什么麻烦。
第二天,敌人采取了疯狂的报复错误。一连两天,出动大批飞机,轮番轰炸,几乎炸平了山口。山外的溃敌又企图对沿途村庄进行血洗,但由于民兵的英勇狙击和八路军的乘胜追击,这才打得敌人狼狈逃窜,不顾一切地争相逃命。
东线主力志保原部队的覆灭,使敌人的扫荡全线动摇。西线部队随即匆忙撤出战斗,收缩兵力,重新龟缩在据点附近。
敌人的扫荡被彻底粉碎了,兵工厂屹立无恙。但我们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不少忠诚的革命战士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尤以二营三营和留守连牺牲最为惨重。孙连长已住进医院,陈指导员却不幸牺牲了。陈清波同志,从一个爱国的小学教员,成长为一个年青的八路军指挥员,终于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献出了他宝贵的生命。此外林爷爷也因烧伤过重死去了,这样,战役结束后,方明就把孤苦伶零丁的林妹子带回锁子店来,让爹妈收养这个苦命的孩子。得全大伯这才把父亲壮烈牺牲的经过告诉了方明。方明咬着牙听完了伯父的话,终于开了口:“我去找狗日的算账。”
伯父说:“方耀祖进山后就没再回村,方曾寿也随着撤退的敌人逃跑了。黑夜里民兵误认为是逃跑的伪军,喝令他站住,他还是没命地跑,谁知一枪就把他打死了,这倒便宜了这老家伙!”
母亲也泣不成声地说:“你爹十年前是被方曾寿逼走的,十年后,又死在他儿子的手里。”
乡亲们便一齐安慰老人说:“得才大爷是为大伙死的,方明有在队伍上,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老人家的。”
方明这才把林妹子拉到妈妈的身边说:“妈,这是林妹子,她爷爷也为保卫兵工厂牺牲啦。她无依无靠,不能在山上住了,就让她来和你作伴吧。”
妈妈睁开了泪眼,看了林妹子一眼,就把她抱在怀里,亲切地抚摸着她的短发说:“孩子,跟妈在一起,你就是妈的亲闺女。”
大伙感动得直淌眼泪。
母亲又对方明说:“孩子,别忘了,替你爹,替林爷爷,替乡亲们报仇啊!”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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