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打来电话，说要交10块8毛钱，理由是买数学模拟卷子，于是赶紧找个时间过去给他。见到他时正在课间休息，一群半大小子和几个女孩儿在蹦着跳着喊着什么，见到我去，丫丫还奇怪，他居然忘了交钱的事情。问他只买数学卷子吗？还是过几天还有语文英语什么的，如果有，一起给他，省着来回跑，这几天我挺忙的，怕来不及。丫丫说，没有了，就数学卷子。数学老师因为期中考试超出了大纲要求，全班没考好，憋着一股劲，让同学们认倒霉，要怪就怪她这个老师，赌口气，期末的时候把期中的遗憾拿回来。我倒是很赞赏这位老师的，责任不在她，但全揽了下来，也教会孩子们面对现实，承认现状，然后再努力改变。这对现在这批出了问题就找客观理由的孩子们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案例。丫丫倒是同意我的说法，认为期中的时候只有7分是超出范围的题，如果学好了也因该得93分或者90分之类的，但他的89.5居然都成了高分，可见还是没有学好，更何况这7分全是我之前的周末给他猜中的，他也会做了，但考试的时候还是全错了，只能说明还是没有学好，怪不得别人，只能认倒霉，下次找回来。听着丫丫说着这些，我倒是很宽慰，孩子懂事了，会分析事理了。丫丫说，他也把这话跟数学老师说了，数学老师居然说他是个真正的大人，让他更加自豪了。

周末回来的时候，突然问我什么是娃娃亲。我说娃娃亲和指腹为婚是差不多的意思，就是孩子还小的时候，大人们关系不错，约定将来孩子长大了就结婚，提前预定的意思。过去比较多，现在很少了，现在的孩子都愿意自己去找朋友，而不愿意听从大人的安排。不知道为什么，我还特意说明，这两个孩子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结果，丫丫一脸的不屑说，且，这我还不知道？俩一样的成了同性恋了。这倒把我噎的够呛。问他为什么问这个，丫丫说，新转来同班一位女生，跟三班的一位男生都住校，两人都从农村来。说到农村这两个字还迟疑的看了看我，我知道在这里说农村意味着侮辱，我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让他继续。丫丫说，二人经常一起玩，吃饭的时候也特意坐在一起，甚至拉着手回宿舍，把他们羡慕不已甚至开他们玩笑，说他们谈恋爱。结果二人并不生气，当着老师面也是如此，对外说我们是娃娃亲，从小就这样，谁也管不着。老师真的不管他们，甚至有什么事情只告诉一个人，让转告另一个。这我倒是吃惊了，还真有这事儿，以前也就听说而已。丫丫见到我都吃惊，有些兴奋，问他有没有过娃娃亲。我说我倒是想呢，别人一看你是个皮蛋，都不答应。丫丫一脸的郁闷，哎，怎么我就赶不上呢。我笑了，你还什么都想赶上？还真以为有梁山伯祝英台，罗密欧朱丽叶？丫丫愣了，这些都是谁？我说就是你说的那样的，都是帅哥美女。丫丫来了兴趣，问他们结果怎么样了？我用筷子敲敲碗边，让他吃饭，说，都死了。丫丫一脸的遗憾，说，关我什么事，我先吃饱了再说。

今天是冬至，我给忘的一干二净，一天都在忙活网络问题，断网太多了。中午一朋友提醒，才想起来，要下午接丫丫出来吃饺子，每年都是这样的。晚上5点去接了他，找了一家吆喝着最响的饭店进去。进去才发现是新疆饭店，担心清真的丫丫吃不惯，结果服务员看出我的担心，小声说，我们不是清真，挂的新疆招牌而已，这我才放心了。要了两盘饺子，一份夫妻肺片，丫丫最爱吃的，要的一份羊肉煲仔，这么冷的天儿，吃点羊肉很好的。丫丫还有一点儿作业没写完，一边写一边等着饭菜。写完后，指着旁边的炉子让我看，有些烤的慌。我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丫丫不屑的说，炉子呗。我说，还不错，认识这个东西，现在的孩子很少有人认识了。丫丫说门房没有暖气，就生炉子。哦，明白了。丫丫问，你生过炉子吗？我说当然，我小时候在家里在学校都生炉子，每天轮换值日呢。而且跟你妈刚结婚的时候也生炉子。丫丫有些吃惊，你们那个时候是不是很富有？我倒是笑了，说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是洋房里的壁炉呢，没钱租不起带暖气的房子才生炉子的，不过那个时候有暖气的也少，生炉子不稀奇。丫丫问怎么生炉子。我说先用纸把木头引着了，然后放煤块，等煤块着了就可以放和好的湿煤了。丫丫倒不想尝试，太麻烦了。我说岂止麻烦，光买煤买木头，劈木头就是个头疼的事情，每天还要掏炉灰倒掉，赶上风向不好，这点儿煤烟一点儿不糟蹋全灌进屋子里，弄的冒着冷风夹着雪花，生着炉子开着门窗，瞎折腾。丫丫倒是没乐，觉得那个时候很苦，问他那个时候多大。我说，没你呢，就这条件养你还不把你冻死了，可是不敢，直到住上有暖气的房子才有的你。

夫妻肺片在奶奶家的时候最爱吃的，在这里味道一样 ，但肺片少的可怜，丫丫有些不甘心，说老板太抠门了才给这么一点点。羊肉煲仔倒是很乐意吃，羊肉很嫩，萝卜和胡萝卜搭配的很好，囫囵半片的把羊肉都吃了，居然还想起了当初去西藏没去成的那次，才4岁多点的事情，在青海买的羊腿，说那次的羊腿也有这么好吃，真想再去一次。我说等你长大了吧，高原反应轻一些了再去，上次太危险了，现在都后怕。饺子上来了，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去了，给他打包让他带回宿舍分着吃了。丫丫问凉了怎么办。我说用杯子接开水，把饺子泡一下再吃，但今晚必须吃完，否则就扔掉，明早无论如何不能吃了。丫丫明白，防止吃了拉肚子。

临进校门，丫丫对我说，老爸，你等着，期末考试我要是不考好，我就不姓郑。我说你就是考零蛋也得姓郑。